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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死对头被我拐跑后(古代架空)——一纸行云

时间:2023-12-08 13:17:45  作者:一纸行云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江植低声道:“没别的大事,是皇上近来身体微恙,三皇子和四皇子也皆已被召了回去。”
  以皇上眼下的身体状况,倒不至于严重到必须立太子的地步,楚颐淡淡看了他一眼,问:“朝中一切可还太平?”
  江植犹豫了一下,目光静静从顾期年脸上扫过,又看了眼他身旁的仇云,低声道:“不过一贯的矛盾,并没有大事。”
  楚颐点了点头,心里稍稍安定,抬步朝马车走去。
  三人一起坐上马车后,便快速朝城中方向驶去。
  庙会游人虽然散了,可街道上行人依旧众多,到处都是热闹非常,好在晴波湖位于城郊,马车沿着小路一路向北,没过多久就上了主街。
  马车外江恕难得再见江植,原本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松懈,叽叽喳喳不停,一会儿问江植将军公主可好,一会儿又喋喋不休说起这一路来衡州的事,末了还问他有没有在衡州停留,可有见到绫罗。
  江植始终语气淡淡,直到江恕说累了,才问身旁的仇云:“此行一路可还顺利,我家主人一切可好?”
  仇云很快道:“虽然有些小波折,不过一切还算顺利。”
  江植应了一声,道了声“多谢”,就不再说话了。
  唐知衡懒懒坐在马车里,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个江植,看来对江恕十分不放心,反倒与仇云似乎很合得来。”
  整整在市集转了半日,加上昨夜未睡好,楚颐浑身疲惫,靠在车厢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之前他倒是隐约听顾期年提起过,仇云对江植似乎有些不同,也难为他身为暗卫贴身伺候楚颐那么久,如今竟然会信任一个外人,还对宿敌之子的贴身护卫道谢。
  顾期年抬眸看向他,虽早已答应楚颐不再针对阿衡,却还是忍不住想炫耀:“爱屋及乌罢了,他知道楚颐喜欢谁,自然也跟着一起喜欢。”
  “爱屋及乌。”唐知衡轻声重复。
  看了二人片刻后,从怀中摸出一枚小小的护身符递给楚颐道:“这是方才祭神时,我特意为你求的,能护佑平安,记得贴身带好。”
  楚颐目光落在那枚叠得精致的符纸上,伸手接过,几乎没有犹豫地打开红绳,直接挂在了脖子上,放入衣服贴身带好。
  顾期年看楚颐如此爽快,丝毫没有避讳他的意思,一举一动皆是亲近,心里隐隐不舒服,还未开口,唐知衡又取出一枚递到了他手边。
  “还有你,这个你也贴身带好。”
  作者有话说:
  今天试试能不能直接更完,大概还有两章
 
 
第102章 
  马车停下来时, 已过了午膳时间。
  眼下本就临近过年,又赶上城南庙会,梁州最具盛名的芳菲楼同样冷清了不少, 进了大堂, 只听到泠泠琴音悠缓传来,三五桌客人闲闲喝着酒,身侧还各陪着几个衣着轻薄的貌美女子。
  三人随小二指引一路上了二楼,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包厢才停下。
  楚颐朝走廊尽头半开的窗户看了一眼, 街道对面的地方, 正是一家小小书店, 此时大开着门,成排的书架隐约可见。
  顾期年捏了捏胸前衣服下的护身符, 满脸别扭道:“书斋开在青楼门口,倒真是雅俗共赏。”
  楚颐看向他,轻轻笑了笑道:“别再捏了,不然阿衡的心意都要被你捏坏了。”
  “没关系, ”唐知衡笑道,“坏了大不了我重新求一个给他就是了。”
  顾期年手指微顿, 虽然满脸不高兴,还是乖乖放下了手。
  三人进了包厢后, 原本送信的人已经不在, 二皇子独自坐在桌前喝着茶,满脸忧虑,连他们进门都未发现。
  唐知衡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问:“信使已经离开了吗?”
  芳菲楼的客人非富即贵, 小二早已见惯了大场面, 默不作声地又添了一壶上好的茶, 就连忙退下了,还不忘贴心关好了包厢门。
  二皇子恍然回神,将手中茶杯放回桌上,笑了笑温声道:“传过父皇口谕,信使就回京复命了,今日庙会人多,想必都累了吧,我已令人备了酒菜,等稍后用完膳,便按之前计划去书斋转转,然后明日一早,我们就回京。”
  虽然江植已提及过皇上口谕一事,可回京如此仓促,楚颐还是忍不住皱眉。
  他上前在桌前坐下,淡淡道:“皇上年事已高,平日小病小痛也是常有,众位皇子也是头次被分别派出京城历练,病重思念亲人,想召你们回去也属正常,阿宴你无需太过担心。”
  二皇子点了点头,道:“我知道,难得出来一趟,本想着一切顺利,没曾想父皇身体倒又病了……”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楚颐身旁的顾期年,犹豫片刻,还是道:“眼下朝中两派对立愈演愈烈,三皇子党和四皇子党更是明争暗斗,尤其父皇病了……我身为长子,也该多少在旁帮衬着,父皇打乱计划将我召回去,大概也是骤然想到我的处境,为了我担心。”
  二皇子母家出事后,一直不受重视,皇上更是对他不闻不问,衡州一案处理的漂亮,皇上眼里才看到被冷落了二十多年的他,感动倒是其一,只怕日后落在皇后眼中,也是心腹大患了。
  楚颐笑了笑道:“那我们就明日回去,难得舅舅想你,正好阿衡的兄长马上要成亲,他不出面也不好,刚好可以提前一起准备下。”
  他许久不曾叫得如此亲昵,二皇子表情微暖,点了点头。
  正好此时小二叩门,带了两列侍女捧着装满酒菜的托盘走了进来,众人便止了话音。
  用完午膳,因明日一早就要回去,众人也没有心情再在芳菲楼听曲逗留,几人下了楼直接一路步行到了街对面的书斋。
  此时天色接近傍晚,书斋内门窗大开着,只有寥寥几人坐在门口茶桌前听着书,屋内光线昏暗,冬日的寒意随着门窗不停灌入。
  书斋老板一袭靛青色棉衫揣着手靠在门前的柜台前,见他们进门,立刻热情迎了过来。
  “几位公子有礼,请问想选些什么书?”
  “有史书吗?”楚颐问。
  “有有,”书斋老板连忙从桌后走出来,朝里侧的书架指了指道,“那两排都是大陈史,正史野史都有,不过我看几位像是外地来的,怕是不了解咱们梁州的特色吧?咱们梁州紧邻衡州,各种秘闻杂记齐全……”
  说着他压低声音道:“不知各位有没有听过九命先生的大名,他当初在衡州赫赫有名,后来为了得到一手消息,干脆直接去了京城,因心直口快事事敢言,还无意中得罪了咱们大陈最这个的家族。”
  说着他满脸自豪地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
  唐知衡一听就忍不住好笑,干脆自顾自朝屋内走去,亲自帮楚颐去搜罗一些平日看的史书杂记。
  楚颐笑道:“九命先生倒是不怕死。”
  “是了,”书斋老板道,“不过此事一过,倒让他看清许多事,也推翻了一些故事,于是在牢中还特意将所见所知皆用笔墨记录下来,修订成册,收于我这小小的书斋中。”
  顾期年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道:“九命先生倒是与你很熟。”
  书斋老板一听,立刻又是满脸自豪,摸着下巴上稀疏的胡子道:“那是自然,他可是我的亲叔父,前不久我才特意去牢中看过他,他知道的,绝对全是真实不加料的一手故事,等那位——”
  他又比了个大拇指,道:“等那位气消将他放了,那些故事就能流传京城内外,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二皇子轻笑一声,干脆随了唐知衡一起去查看书籍,楚颐则是淡淡道:“多谢,若有机会,一定看看九命先生的新作。”
  说完看了身旁的顾期年一眼,道:“喜欢哪些尽管挑,我都买给你。”
  顾期年认真看着他,点了点头。
  二人沿着外侧的书架进了书斋,缓步在重重书架间走过,不时随手拿起一两本书册翻看几眼。
  楚颐记得顾期年很喜欢大陈野史,尤其是被作为兵书示例的故事集,他选了几本史册翻开认真看了看,自天下未统到大陈慢慢崛起,期间太.祖皇帝到到摄政王,再到帝师与各忠臣良将,皆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楚颐选了几本,直接上前递到了顾期年手上,却见他正立在一处书架前,正捧了几本书翻看地认真。
  而那书册的书脊处赫然写着:《摄政王的风流男宠》、《大陈双强传》、《娇美男妃御夫记》……
  楚颐目光晃了晃,心里莫名觉得离谱,抬眸落在顾期年的脸上,问:“你喜欢这些?”
  顾期年一向正经,自幼便是之乎者也地长大,楚颐完全没料到他竟会喜欢这种女子爱看的情爱话本。
  “学习观摩而已。”顾期年道,伸手又从书架上捞了一本。
  候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的书斋老板见状,立刻笑呵呵上前道:“哎呀呀,这位小公子看来是位性情中人,那对我叔父的新作定然感兴趣。”
  说完直接将那本吹嘘了许久的书册从袖中摸了出来,神秘兮兮道:“我叔父当初之所以进去,皆因讲了两位权臣之子的故事,后来他在牢中左思右想才渐渐明白,若非是讲错了得罪了人,何至于锒铛入狱?”
  “这本是他入狱后推翻以往所有认知,重新编撰的,以清奇的角度讲述两位权臣之子相爱相知的过程,你们看……”
  “多少银子?”楚颐伸手接过,随意翻看了几眼。
  “哎哎,公子识货,”书斋老板眼睛一亮,道,“这本如今还未删减,算是孤本,一口价一百两,先说明一下,不是我坐地起价哈,实在是九命先生拿了半条命才将这故事拼凑成句,公子不像是缺这一百两之人,总不能让他狱中委屈,浪费心血吧?再者说,支持九命先生创作,他才能陆续出更多故事不是?”
  这位书斋老板不去跟着九命先生说书真是可惜了。
  楚颐从荷包取了两张银票丢给他道:“除了这本,待会儿我们还会选些别的。”
  书斋老板接过那二百两,激动地脸颊都红了,连连道:“是是,公子尽管选,在下虽算半个商人,却也是半个文人,绝无半句虚言,这本册子等九命先生出了大牢,绝对风靡整个大陈,而公子手中这本,绝对比那些人能看到更多细节。”
  风靡整个大陈,还真是敢吹,楚颐自己都不认为他和顾期年的事值得外人那般好奇。
  更何况,九命先生能不能出来,还要看他的心情。
  *
  第二日一早,众人收拾行囊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唐知衡依旧找了个借口陪着二皇子先行一步,楚颐则与顾期年同乘,一路快马加鞭紧随其后。
  途径衡州时,天色已晚,总督府早早接到消息派人出来相迎,楚颐却觉得麻烦,干脆推了邀请,带着众人去了当年住过三年的郊外小院。
  那座小院承载了他离京三年的记忆,如今已被他赠予了司琴。
  等马车到时,天色已经黑尽,先行一步前往安排的江恕和绫罗候在门前,恭敬迎了他们进去。
  小院不大,房间不过五六间,挤一挤倒是勉强住得下,众人进了前厅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有气无力坐在桌前,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眠表兄!”
  见他们进来,王维昱立刻从椅子上弹跳起身,欣喜地大步走上前抓住楚颐的胳膊,紧接着就是一阵埋怨。
  “眠表兄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特意跟着父亲跑来看你,结果你却偷偷跟他们一起去了梁州,还不带上我……”
  王维昱委屈道:“你知道我在这个院子里等了你多久吗?整日只有司琴陪着我,他又不爱说话,你知道我有多可……”
  一个“怜”字还未吐出口,就见顾期年自屋外走进了门。
  王维昱立刻换了副表情,冷声道:“哼,也不知跟过去做什么,我眠表兄和二皇子阿衡小将军出去,你也要横插一脚,顾将军安排的眼线还真是好使啊。”
  顾期年扫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令仇云将马车内的书册暂时搬进了所住的客房内。
  “装模作样!”王维昱咬牙切齿道。
  等众人安置完,晚膳也已备好,司琴跟在绫罗身后,小心端了托盘进屋,将饭菜满满摆了一桌子,等屋内取暖的火炉上热水沸腾,又默不作声地取了茶壶和上好的茶叶,泡了一壶茶给众人倒好,才轻手轻脚退下。
  顾期年坐在桌前,看到他那副贴心备至的模样就心里不舒服,偏偏王维昱不肯消停,叹气道:“看看司琴多好,我原本以为眠表兄你不要他了才将他送走,这几日问了许久才终于问出一句话,原来眠表兄是将这院子送了司琴,难怪了,眠表兄你对司琴还真是宠爱有加,若是你不想将他带回去,等此次回京,我就再帮你物色个更好的,保证和司琴一样贴心。”
  说着才想起来补上一句:“对了,这次我要随眠表兄一起回去,我父亲已经答应了。”
  “你回京做什么?皇上又没召你回去。”顾期年不冷不热道。
  “我回家不行吗?关你什么事!”王维昱立刻反驳,转而便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看向楚颐,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二皇子忍不住轻笑:“阿昱倒是一向爱黏着阿颐,只是如今阿颐都与阿年关系缓和,你们同为伴读一起长大,怎么还整日剑拔弩张的。”
  “什么缓和……”王维昱下意识看了楚颐一眼,信心满满道,“我眠表兄才不会,我眠表兄最讨厌这种装模作样的人了。”
  楚颐淡淡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问:“那我喜欢哪种?”
  “当然是阿衡小将军这种。”王维昱看了眼身旁的红衣男子,不假思索道。
  楚颐点了点头,倒是也没说错,与唐知衡相视一笑,自顾自倒了杯温酒喝了起来。
  晚膳用完,众人便各自回了房,楚颐难得回来,一时亲切倍增,不由多逗留片刻多喝了杯茶,他不走,顾期年和王维昱自然不愿离开,皆默不作声陪坐在侧。
  茶水饮尽,楚颐正欲起身,顾期年轻轻拉住他的手问:“这里就是你住了三年的地方?带我四处看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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