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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他坠落(近代现代)——三上樽

时间:2023-12-08 13:30:09  作者:三上樽
  “为什么?这里不好吗?”霍今鸿俯身压上去,斩钉截铁地制止了他的挣扎,“我觉得这里很好,我想要你,就在这儿,当着他的面……五年前我就该这么做的,都怪我,没早点送他去死!”
  白项英始终在躲闪,努力想合拢双腿,尽管力量有限但还是屡屡打断他的动作。
  霍今鸿皱起眉头,起身将他拽到沙发上面朝下按住,而后就着双膝跪地两两相贴的姿势,再度压上去。
  “……啊!”
  空气中传来轻微的锦缎撕扯的声音,伴随着痛呼,可霍今鸿没有停止。
  ……
  ……
  .
  房门打开,霍今鸿军装齐整地跨出屋子,和等候在门外的怀安打了个照面。
  “我会送他回去。”
  “……”
  “这儿用不着你,你可以走。”
  “……”
  怀安始终不说话,沉默片刻缓缓抬腿,越过对方径直往屋里走去。
  惨淡的灯光,扑面而来的腥气,地上的血已经结成暗红色的一片。白项英就躺在沙发一角,腰间覆着薄毯,惨白的面孔和染血的衣衫使他看上去像一具艳尸。
  怀安跛着腿跨过地上的尸体,像生怕吵醒对方似的,屏息在沙发前蹲下。
  霍今鸿看着他动作,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
  刚赶到烟馆的时候他就听见了房间里的动静,知道对方就在这儿,跟个木头似的站着,眼看老板被刁难和欺凌。
  ——没用的东西。
  白项英说得没错,他只是一个下人,下人永远没有办法保护主子,更不可能取代自己。
  转身继续往外走,经过拐角处他看见南邦靠坐在墙边,身后是随齐继尧同来的司机的尸体,心口中刀,已死去有一段时候。
  “你怎么过来了?”
  听见人声南邦倏地抬头,然而目光僵直,显然刚刚受到不小的刺激。
  霍今鸿因为一直不曾留意门外的动静,见此情景颇感意外,但很快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伸手将对方从地上扶起,他半是答谢半是宽慰地笑了一下。
  “别怕,算我的。”
 
 
第175章 30 满洲来的人
  何连胜接到电话,被迫提前从北平赶回天津。
  电话是霍今鸿亲自打来的,用十分平静的口吻告诉他齐继尧和金松饭店的经理梁广泰私下合谋,欲把行刺沈复失败的责任扣到治安队头上,污蔑何连胜勾结革命党人自导自演,以此跟特高科争功。老板因拒绝做伪证被逼得东躲西藏不敢露面,不想还是难逃纠缠和恐吓。
  这一幕正好被他撞到,对方出言不逊,自己一时冲动就把人给捅了。
  特高科跟治安队争功是家常便饭,自导自演的事两家谁也没少干,加之齐继尧本就是个擅长搬动是非拉帮结派之人,何连胜十分相信这是他能干出来的事。但是一码归一码,这齐继尧再怎么来事也是市公署的人,怎么能够说杀就杀!
  何连胜承认自己平时对霍今鸿是有些过于纵容,但没想到就这么几天功夫对方会捅出这么大个篓子!
  火急火燎地赶回天津,他前脚刚下火车,后脚就去给周世祯曾我部等人挨个赔罪,表示会听候查办绝不护短,而后回司令部赏了霍今鸿两个大耳巴子。
  “我反复告诉你要谨慎行事,来日方长,我何连胜难道还搞不定区区一个秘书处主任吗!你到底犯了哪门子邪非要整这出?啊?”
  “对不起,我没忍住,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司令,你让他们毙了我吧。”
  “你……我花那么大工夫栽培你是为了让你去找死的吗?”
  “他暗杀沈复不成想借机把罪名扣到治安队头上来,说金松饭店窝藏的那些革命党是你安插进去的,还逼迫向老板给他做伪证,我都听见了……”霍今鸿跪在地下,表现得老实又委屈,“我当面跟他对质,他嚣张得很,说我没有证据!向老板夹在中间,我也不想为难他。”
  “你去跟他对质干什么?你应该先告诉我,让我来做下一步打算!到底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
  “司令,我没想这么多,你知道我是急性子。”
  “我知道?我不知道!我真是没看出你有这么大胆子!毙了你有什么用?在军部看来你干的跟我干的没两样!”
  “我错了,司令。”
  何连胜恼怒之余依旧觉得霍今鸿这杀人之举来得十分突然:“金松饭店窝藏的革命党是怎么回事,跟乔七有没有关系?”
  “不好说,但依我看多半是齐继尧编造出来的。”
  “你现在先给我去警察局认罪,剩下的我来处理。”
  何连胜嘴上说绝不护短,但事到如今哪有不护短的道理?
  诚如他所言,霍今鸿在外一切所做所为都打着治安队的名义,就算枪毙了事,日本人也很难不怀疑对方是受他何连胜指使。
  更糟糕的是回津图中他突然得知梁广泰在去余正铭家的路上死于非命。
  尽管此人平日里就因为各种原因四处树敌,但在这节骨眼上发生这种事,治安队跟清公会算是结上梁子了。
  .
  霍今鸿在牢房里静候乔七的消息没想到两天以后却是何连胜将自己保释出来。
  这已经是第二次坐治安队的车从牢里出来,他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法子在军部面前把齐继尧的事圆过去,无论怎样都不会容易。
  “我这回为了把你弄出来欠了不少人情,亏得姓齐的跟梁广泰死得干净,死人没办法跳出来跟我作对。”
  “梁广泰死了?”
  “一枪毙命,不知道是不是乔七干的。”何连胜看他一眼,“还有你那小情人,在军部给你作证,说得很不错,我给他钱送他回老家了……别怪我棒打鸳鸯,在那种地方留情对你没有好处,做到这步也算仁至义尽了。”
  霍今鸿略为惊讶地抬头,随即意识到对方误会了什么,将错就错未加反驳。
  “你不必谢我,我既然收了你,替你兜底也是应该的,但这事还没完。”
  “司令……”
  “梁广泰是余正铭小老婆的侄子,虽是个草包但也没有白白送命的道理,只要逮着机会清公会必定会对你下手。我跟青帮交往不深,不懂他们的路数,但有一个人可以帮你。”
  “谁?”
  “你知不知道袁天龙这个人?”
  “前些年惹恼余正铭,逃去奉天投奔关东军的那个?”
  “他现在是花谷城的拜把兄弟,这个月就要从满洲回来了。”
 
 
第176章 31 远方【配角,不喜勿订】
  南邦坐在通往西南的火车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包小包的行李,这些都是少数能买到车票的租界里的“上等人”。
  气笛声响起的时候他最后望了一眼站台,竟还存着希望能够看到那个人的影子——很快意识到这不过是可笑的妄想。
  眼下到地都在打仗,莫大的国土没有一处安宁,包括那个他可以称之为故乡的西南小城。
  来送信的人问他打算去哪里,他犹豫半晌说出记忆中的名字,尽管自有记忆起就从未踏上过那块土地。
  “南邦”是他在金松饭店用的名字,但其实也是他的本名。
  在幼儿时期母亲带着他背井离乡来到北方谋生,不久之后硝烟四起,母子二人再没机会回到故乡。
  在炮火面前人太弱小了,更何况像他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卖笑之人”。他原以为自己会当一辈子工具,被人利用,被人抛弃,最后在这暗无天日的饭店一角孤独死去。
  可总有那么一个人要搅动他如一潭死水般的心。
  .
  他爱霍今鸿曾经带给他的悸动,也恨他投靠卖国贼的不耻。
  爱恨交加,到如今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懂他。
  那天在烟馆的门外,他听见了对方的独白,听见了歇斯底里的吼叫,也听见了他对白项英做的一切。
  很久以前发生过的种种,那些捕风捉影的细节全部串在了一起。他终于知道对方一直以来在找的人是谁,也依稀明白他对于金松饭店的执着源于何物。
  可他依旧不懂他。
  .
  跟齐继尧一起来的司机是怀安杀的。
  他照吩咐站在窗前盯着楼下的汽车,发现男人有上楼的意思马上告诉了怀安。后者让自己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拦住来人,阻止对方靠近房间。
  一切都发生的非常突然,他尚未想好措辞,又不懂如何拖延时间,很快就令男人起了疑心。在这当口怀安从另一面走过来,一言不发地就用匕首刺穿了对方的后心。
  那么顺手和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那一刻南邦仿佛从来都不认识眼前的人,这个几乎和自己同时来到金松饭店,曾同样因为不擅言辞遭受排挤,和自己互相扶持的“旧友”。
  是什么让一个连劝酒都做不好的男孩能够如此果断地把刀插入陌生人的心脏?
  是什么让周遭的一切都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
  整整二十分钟,他和尸体靠在一起,直到那个人再次出现,带着一身血红的戾气向自己走来。
  抬头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两人根本活在不一样的世界,自己也从未走进对方的内心。
  .
  火车开动了。
  窗外的一切由慢而快,最终都被甩到了脑后,包括那些曾经束缚他的东西。
  鲜血和近在咫尺的死亡令他恐惧也令他清醒,就像从一个漫长的梦里醒来,说不上是轻松还是失落。
  远方等待他的不知是炮火还是和平,也或者明天他就会死去,但那也是属于他的人生。
  没什么东西不可以改变。
 
 
第177章 32 如果我死你会怎么办?
  霍今鸿靠在门边,看着怀安进进出出给白项英拿毛巾和换洗的衣服。
  离齐继尧被杀已过去大半个月,外界风波也已逐渐平静下来。金松饭店又换了另一批清公会的人打理事务,与梁广泰相比对待老板客气不少,店内光景差不多又回到了一年以前。
  内斗得以消停的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梁广泰离奇遇刺。
  光天化日在自己的地盘上持枪字儿,这种邪门的事情大概只有乔七做得出来,原先帮着梁广泰挤兑白项英的帮派分子怕惹祸上身纷纷辞职走人,底下做工的因为本来就不知情,面对警察局的排查自说不出个所以然。
  而周世祯因为少了齐继尧这左膀右臂,逐渐地成了孤家寡人,在市公署和日本人面前玩转不开。过了半把个月何连胜随便找借口挑了一下,曾我部向北平打报告,把他调任到新民会做事务科长去了。
  霍今鸿闷声不吭地观赏白项英换衣服。静养了大半个月,对方也只是勉强长回“平常时候的样子”,离他理想中的状态相去甚远。
  但医生明明说只要戒了烟,保证充足的睡眠精神就会慢慢好起来,更何况他备了这么多滋补的药材,让怀安每天熬好了看着对方喝完。
  “你是不是又背着我抽烟?”
  白项英没有反应,专心致志地举着胳膊让怀安给自己擦拭后背上没有擦干的水痕。
  霍今鸿又重复了一遍。这回对方听见了,侧对他摇了摇头道:“没有,很久没抽了。”
  “那怎么还这么瘦,吃少了?”
  “……天热,没什么胃口。”
  “打起精神来,别让我觉得你很可怜。”
  “……没有。”
  霍今鸿走过去接过怀安手里的毛巾,示意他可以退下了。后者依言照做,临出房间前把干净衣服和香薰放在沙发上。
  “何连胜记得你当初没帮着齐继尧诬陷治安队,前两天还叫我来探望你,所以我到这来也不必瞒着他……今天上午没什么差事,我也不急着走,可以多陪你一会儿。”
  “那是你想出来的借口,我没有向着治安队,也没掺和他们之间的恩,他不必感谢我。”
  “这么敏感做什么,你是怕跟治安队扯上关系还是单纯的不想见我?”
  霍今鸿仿照怀安的样子给对方擦拭身体,但水迹已经干透了,没有再擦的必要,于是他便改用手去抚摸。
  刚沐浴完的皮肤洁净光滑,摸上去比平时要柔软滋润一些,让人有靠近了细嗅一番的冲动。
  白项英仿佛预感到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似的,微微侧身避开更进一步的抚弄:“我是希望你不要再给何连胜做事,不要因为他给你一点好处就忘记是非……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没用。”
  “知道就好,以后也别说了,我来见你是为了开心,不是为了听你说教。”
  “……你开心么?”
  “是,最近这么多令人开心的事,不想听我跟你讲讲么?”霍今鸿拉过白项英,让他单系一条浴巾正立在自己面前,而后从沙发上拾起怀安事先准备好的干净衣服。
  “我能够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就已经是走大运了,你不恭喜我,夸我,还给我甩脸子……虽然我本来也没想要你感谢我,但好歹除掉了齐继尧这垃圾,你这么对我也太无情了。”
  白项英听到齐继尧的名字,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那日对方横尸在自己眼前的模样,满地的鲜血,切肤体会过的恐惧和痛苦再次折磨他脆弱的神经。
  “我……你平安无事,我自然是高兴的。”
  “算了,我早已经习惯了,反正你也已经很久没有对我笑过。”霍今鸿说着抖开衣服搭到对方肩后,“抬手,我帮你穿。”
  这句话刺痛了白项英。他从未留意过自己平常是什么表情,笑着还是没笑,但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过非常愉悦的时候了。
  仔细想来对方也已经很久没有叫过自己“哥哥”,尽管从很早的时候起这个称呼就变了味,听在耳里尽是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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