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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暧昧(近代现代)—— linzew

时间:2023-12-08 13:32:12  作者: linzew
  这天天气很好,晴朗无风,太阳温暖,花园里鸟语花香,万物都在生长。
  他们到了一棵桂花树下,阿婆颤巍巍地伸手,指着桂花叶说:“怎么还没开花哪?”
  管嘉明愣了几秒,才回答:“开过花了,您很快就能见到了。”
  他知道老人家开始想念家里门庭前的那棵桂花树了。
  阿婆充耳不闻,要管嘉明摘一朵花来给她。
  管嘉明摘了一片桂花叶子,送到了阿婆跟前。
  阿婆凑近一闻,转头对管嘉明说:“嘉明,是不是很香啊?但是没我们家的香。”
  管嘉明:“是,没我们家的香。”
  他的一举一动都很拘束,惹得老人家不高兴了。
  “你怎么老是闷闷不乐的,齐寻不搭理你了?”
  管嘉明蹲在老人跟前,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最后他才说:“没有,他好好的。”
  “那你怎么不让齐寻来看我?”阿婆不信,生气地说:“你啊,说了别耍小性子,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
  管嘉明没有吭声,阿婆又道:“阿婆很喜欢他,下次把他带过来,听见没有?”
  “听见了。”
  阿婆盯着管嘉明沉默的样子,将手里的花递回去。
  管嘉明没接稳,桂花叶落在了满是枯叶的地上。
  “嘉明,开心一点。”阿婆说着,露出一副开朗的笑容,“你这段时间辛苦了。阿婆对不起你。”
  管嘉明:“阿婆,别说这些。”
  阿婆笑了笑,“你也笑一下。”
  管嘉明也笑了笑。
  “这才是我的乖孙。”阿婆说:“我渴了,嘉明啊,帮我去拿点水过来。”
  “好。”
  住院部就在一楼,管嘉明来回一分钟都没有。
  可他带着水壶来到阿婆身旁时,阿婆好像睡着了。
  她抱着那片叶子,安安静静地躺在椅子上,嘴角带着笑容,仿佛一点痛苦都没有经历过。
  阿婆的葬礼是在清丰镇举办的。
  按照阿婆的遗愿,一切从简。
  可葬礼当天还是来了很多人,街坊邻里,全都来了。
  按照习俗,管嘉明要披麻戴孝一周,不能接触荤腥。
  蓝又树知道他撑不住,一同来陪他。
  蓝又树如愿考上了他理想的大学,他是以“学弟”的关系来的,亲属关系他不管。
  他实在放心不下嘉明哥一个人,可嘉明哥的毅力实在惊人,整整七天,除了饮食进水,蓝又树就没见他离开过灵堂。
  蓝又树不忍见到他哥就这么堕落下去,鼓起勇气拉着管嘉明来到门庭前。
  他站在那棵含苞的桂花树下,不顾轻重道:“嘉明哥,阿婆走了你伤心难过我理解,我也很伤心,但你不能不把你自己当回事,你一整天都不休息,要是阿婆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会高兴吗?”
  管嘉明低着头,甩开蓝又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你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不用你来了。”
  管嘉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谁的话都不听。
  蓝又树在他回屋途中挡住他的路,“嘉明哥!”
  “让开。”
  “我不让!”蓝又树豁出去一口气,固执道:“除非你好好休息,不然我打死都不走!”
  他盯着管嘉明眼底的青黑,心疼又无助。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是管嘉明第一次对蓝又树发脾气。
  “你别管我!”
  蓝又树死死地抱着他的腰,就是不松手。
  管嘉明挣扎说:“松手!你也想让我去死吗?”
  蓝又树怔住了。
  “我家里人都没了!又树,我家人都走了!阿婆走了,爸妈走了,没人管我了!我们走丢了!你明白吗?”
  他想说出一个他开不了口的名字,可话到嘴边,他还是止住了。
  蓝又树松了手,管嘉明卸了气,瘫坐在地上。
  那时蓝又树就知道,自己根本劝不动他哥了。
  管嘉明所有的一切都在那里,执念、信仰、长久坚持下来的决心。
  记忆里的嘉明哥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嘉明哥了。
  管嘉明大学毕业后,立马投入朝九晚五的上班工作。
  他欠了很多钱,他必须还完,不然他无法安心。
  但那是一笔巨大的欠款,每个月的工资还没捂热乎就转走了,他过了很长的一段苦日子。
  直到有次他回学校附近的烤肉店,看望阿明叔的时候。
  阿明叔已经能够正常地活动了,他在医院待了一整年,出来时虽然恢复了一切的生理机能,但余生也只能靠弹力衣度日了。
  不过他告诉管嘉明,有女儿在他身旁,他什么都不怕。
  结束与阿明叔的小叙后,管嘉明独自一人坐在烤盘前。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做噩梦,很长一段时间学会了发呆。
  过往太多事,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遗憾、归属、亲人,所有的所有,他都没忘。
  而他的经纪人,就是在他发呆的时候,闯入了他的视线,给他递了一张名片。
  很久之后,管嘉明问经纪人,为什么要签他。
  经纪人回忆了片刻,说:
  “还记得你们学校附近的那家烤肉店吗?当时我看见你,其实并没有对你产生任何兴趣,直到你发起了呆。那会儿我就在想,这个人是不是经历过什么呢?要不然他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多愁善感,眼睛里那么有故事。”
  管嘉明但笑不语。
  经纪人追问:“所以你眼睛里的故事是什么?方便透露吗?”
  是什么?
  管嘉明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只知道那是一次印象深刻的经历。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忘掉。
  只是,一切好像就这么结束了,有始无终,谁也没有听到谁的消息,所有人都找不到了,许是忙了,忘了,随风飘散了,如同一场幻梦。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就是五年后的事儿啦啦啦啦
  终于把这块写完了,我也送了一口气。感谢大家读到这里。
  ====================
  # 【第二卷 ·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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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五年后
  飞机落地,齐寻走出机舱,寒风如刃,从四面八方袭来。
  天空白得像一面沾满雾气的镜子,气温很低,似有下雪的征兆。
  小心穿过拥嚷的航站楼,齐寻裹紧了粗呢大衣,他顾不得周围喧闹万分的人间,站在一排排走走停停的车流旁。
  他行李不多,形影单只地停驻在风口。手机刚开机,一连串越洋号码蹦了出来,他没理会,将手机放进衣兜,抬头凝视着一旁的站牌。
  过往的行人离开了一波又一波,齐寻等了十分钟,他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踩着脚底下的白色路标线来回踱步。
  王珂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
  他停好车,将车窗摇下来,冲齐寻打招呼。
  “阿寻!”
  齐寻着了魔似的从发呆里回神,许久未说话,开口时嗓音竟有些沙哑。
  “王珂。”
  仔细一算,竟然有五年没有见面,王珂鼻子都红了,一时感慨万千。很快他顾不得气温严寒,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就下了车,对齐寻说:“这里不能停车太久,先上车吧。”
  说罢,又把副驾驶座的门打开。
  齐寻的脚步略有迟疑。
  见齐寻没动,王珂忙问:“怎么了?”
  齐寻想了想,才说:“王珂,我可不可以坐在后面?”
  王珂笑了,理解道:“你还是老样子。”
  今天不是周末,机场附近的路况不算拥堵,汽车畅行无阻。
  落日蒙了一层灰,像醉了一般带着点酡红。
  王珂一路开到工作室。
  王珂领着齐寻进了工作室,他边走边介绍说:“这里就是我们办公区域,怎么样,还行吧?”
  齐寻微微点头,很淡的笑了一下。
  王珂把行李交给他,说:“你先随便看看,我去给你倒杯水。”
  王珂离开后,齐寻才开始浏览工作室里的陈设和装饰。
  工作室不大,大概只有百来平,办公区放了很多没有组装的镜头和电脑,墙面被刷成了灰色,角落里摆着几具三脚架,临近的一块区域被玻璃隔着,里面堆满了纸箱,隔间很多,都是透明的,几间屋子没开灯,略有些阴郁。
  他找了个位子坐下,王珂端着纸杯回来,将水放在他跟前,坐在了对面。
  “你来找我,真的太意外了。”
  王珂发出一声感叹,透过黑框眼镜,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头发留长了,脸庞的轮廓褪去了稚气,带着点锐利的疲态,像咖啡厅里随时能因工作而来回奔走的白领精英。
  王珂注视着他,嘴角笑意万分,似是有些恍惚,“阿寻,你真的变化太大了,怎么瘦了这么多?当年你办理了休学,我以为我再也联系不上你了。”
  王珂语调轻松,话里没有生疏,闲口而言,就像和老朋友叙旧一样。
  齐寻捏着纸杯,水是温的,他竟感到有些烫。
  “我……”
  “算啦,你回来了就好。”
  齐寻点点头,将纸杯放在一旁。
  王珂想起什么,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齐寻。
  “房子我帮你打点好了,这是房屋租赁合同。”王珂说着,又从凌乱的办公桌面上找到一只圆珠笔,“你的要求不难,房子就在工作室附近,通勤时间十分钟,等会儿我带你去看看?”
  齐寻将合同翻到最后,直接在末尾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王珂讶异道:“你也不看看?就这么签了?”
  齐寻:“我相信你。”
  王珂没由头一笑,说:“当初你跟我说你要回国,我还以为你是在开玩笑的。看来真是我想多了。”
  毕竟国外的工作和机会在一定程度上与国内不能比拟,尤其在摄影这个领域,很多技术都没有国外那么成熟。
  坦白说,齐寻能从国外回来,甚至愿意加入王珂这个经营困难的摄影工作室,他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与齐寻取得联系的那天是王珂最困难的时候。
  那时他的工作室有了很大的财政赤字,工资都发不出来。房租水电一扣,银行卡里就没剩下几个钱,再加之业务不多,几个合作的杂志社、广告商都不信任他们的工作经验,偶有几个活计,对方打来了的款项也都是杯水车薪。
  那日王珂独自在工作室里呆到了深夜,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
  他想不到对策,漫无目的地盯着电脑来打发时间。
  就在他浏览邮件的时候,一封陌生信件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个邮箱他从大学时就一直在用,是他的私人邮箱,除了几个甲方和员工知道,他并没有告诉其他人。
  带着这缕疑惑,王珂点开了信件,信件上面只有两个字:
  王珂。
  而王珂之所以能够判断出这是齐寻发来的信件,除了发件人的邮箱地址在国外,邮箱用户名是一串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中文拼音。
  qingfengzhen。
  那是他上大学时印象最深刻的一段经历。他记得那个片子的粗剪是由他完成的,包装名字需要有拼音,清丰镇这三个字他郑重其事地打了无数遍,不可能遗忘。
  无端勾起一段回忆,王珂紧紧地握着键盘,当机立断回了一封过去。
  对方没有很快答复他。
  到了第二天,王珂才在邮箱里看到崭新的邮件。
  他加了齐寻的新手机号,两人重新取得了联系。
  老实说,王珂很欣喜,多年没有联系,他以为齐寻早把他忘了,怎么会想到五年之后,他们居然又有了联系。
  他们的联络很简洁,王珂已然在社会耕耘多年,却依旧不觉得与齐寻的交流中带着什么龃龉。
  齐寻的话依旧很少,字里行间却让王珂感到十分熟悉。这样的重逢,一下子把王珂拉回了学生时代,他还记得当初跟齐寻一起做项目的日子。
  他们没有深聊,直到齐寻告诉他要回国。
  当时王珂正在车里头,盯着短信里的这行字,十分慎重地打下一句话:“什么时候?”
  “下个月。”
  他坐在驾驶座,车外下着雪,白雪落得他大脑缭乱。这几日他喝酒应酬、招呼甲方、抚慰员工情绪,已然元气大伤。
  他疲惫不堪,却在这条短信里找到了难得的力量。
  王珂觉得,他之所以主动邀请齐寻来自己工作室帮忙,鼓起勇气试图说服这一切,都是这大雪促成的。
  傍晚,雪不知不觉落了满地。在上海,这是很难得的自然天气,今年的冬天比往常要冷,路面结了冰,光秃秃的大树银装素裹,呼吸都变得可视化。
  齐寻跟着王珂进了电梯。
  王珂介绍说:“你的房子在九楼。”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这是房间钥匙,我帮你换了锁。”
  齐寻:“谢谢。”
  王珂笑道:“不用这么客气,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你能回来帮忙,我可激动了好一阵。”
  齐寻不知道回答什么,电梯到了,他跟在王珂身后,来到了一间门前。
  这屋在整条走廊的最里头,齐寻主动开门,王珂在他身旁说:“这附近住的基本上都是我们行业的朋友。”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几幢高大的建筑,“那里,大多都是杂志社、娱乐公司和广告公司,基本上一条龙包圆了。”
  没等齐寻回答,王珂又自顾哀伤地说道:“所以这里的竞争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齐寻走进房间,王珂主动帮忙开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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