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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觉得我忍辱负重(古代架空)——月泽星佑

时间:2023-12-10 09:51:43  作者:月泽星佑
  “你没有被云承睿抓住?”裴玉调侃了一句后才正经起来。
  听到裴玉的问话,花辞镜又得意起来:“云承睿手底下那些杂鱼,怎么抓得住我?小爷的药粉一洒,他们全都不是对手,我是在半路上迷昏看押我们的人,带着小凌跑出来的。只是二殿下与我们被分开押运,我们这一行人马的脚程太慢,等我想追上去时,他们已经入了京城了。”
  裴玉见花辞镜的脸色黯然,似有愧色,便温和安抚他:“无妨,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忽略了京城的变故和云承睿的野心,与你无关。对了,小凌呢?”
  花辞镜道:“我听说你被抓之后,便决定在路上寻找机会将你救出。小凌不会功夫,我便将他暂时安置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待京城的事了了,再去接他。”
  “你们二人……”裴玉的目光带着些许玩味。
  花辞镜却叹了口气:“他怕是真的不喜欢男人,我也想清楚了,他若是真的接受不了,我也只能放手了。”
  他不愿强人所难,更不愿意凌云木只是为了感恩而勉强自己同他在一起,这样,痛苦的人会变成两个,倒不如他干脆放手,至少还有一个人能得到幸福。
  裴玉怜悯地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他也确实没有想到,向来在花丛中如鱼得水的花辞镜,这次却是栽了个大跟头。
  “对了,萧玄策呢?怎么不见他”花辞镜受不了裴玉同情的目光,立刻换了个话题。
  裴玉想起无咎的话,淡淡道:“他受伤了,我让他在一个地方安心疗伤。不过如今边境有变,他的两位兄长也不幸殉国,我猜,他应该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
  也是在听到无咎说出萧家的遭遇之后,裴玉才在电光火石之间想通,为什么旃台老人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他师父出现在柳城附近并非巧合,救下了陶俊龙也并非巧合,他就是在等着萧玄策,想来,他们两人此刻正在赶往边城的路上吧。
  看出了裴玉未曾说出口的担忧,花辞镜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放心,萧大哥功夫那么高,一定不会有事的。待他解了边境之忧,应该很快就会凯旋而归了。”
  裴玉轻笑了笑,不置可否:“那你如今有什么打算?”
  花辞镜挠挠头,想了想道:“原本我是想将你救出就离开的,不过我猜,你不把京城的事情处理完是不会走的,兄弟我又怎能看你一个人独自犯险?更何况,我的家人也都在京城。所以,我也只能随你一同入京了。有什么能用得上的地方,你招呼便是。”
  最要紧的是,京城不宁,四海皆乱。
  他知道凌云木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寻个宁静的地方,渡过他安稳的一生。
  如果以后不能时刻陪伴在他身边,至少他愿意为这个少年再做些什么事。
  “谢了!”裴玉舒了口气,“有你在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无咎醒来,看到裴玉身边又多了一个模样普通的高大青年,顿了顿,装作无事发生地摸了摸鼻子,吩咐士兵检查了一下,逃犯还在,马匹没少,便翻身上马,带着人继续赶路了。
  好在骑兵队中有多的马匹,花辞镜和灵武帝两人都围在囚车旁边,并肩骑行。
  灵武帝在看到那阵青绿色烟雾的时候,就猜到了身边这青年的身份了。
  “花家老二?”灵武帝压低声音问道。
  花辞镜受宠若惊地点点头:“您知道我?”
  灵武帝轻笑一声:“你和裴大人关系不错,调香的技术更是一流,就连宣和公主当初对你也是推崇得很呐。”
  花辞镜干笑道:“您谬赞了。”
  “怎么是谬赞呢?”灵武帝的笑容不减,继续道,“就比如方才的那种迷烟,我就从来闻所未闻,能在短短几息的功夫放到这么多人,连我都没能防备……”
  一滴清晰的汗水顺着花辞镜的额头往下滴。
  花辞镜连汗都不敢擦,一边赔笑一边小心地解释道:“爷,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小的随手调制出来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灵武帝笑了笑,没再说话。
  一行人快马加鞭,终于在傍晚时分进了京城的城门。
  京城的城墙高三丈三,皆是以最为坚固的玄武石层层堆砌而成,里头的缝隙用米浆掺和着黄土层层夯实,坚固得很,在风雨飘摇中屹立了数百年,几经战乱,依旧傲然不倒。
  而今城墙内外遍布重兵,尚且在十几丈之外,城头便有警示的箭矢射出,正好落在无咎的马前。
  无咎带着众人停下,接受了守城将士细致周密的检查。
  当士兵看到被关押在精铁铸就的囚车里的裴玉时,几个人的眼神都变得紧张起来。
  “放心,他已经中了迷药,又被我困住了手脚,即便是武神降世,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无咎见有人试图用手中长刀去捅一捅囚车里一动不动的裴玉,立时出声阻止道。
  无咎眼下是大皇子身边的红人,他既发话了,那几个人也只能退下,将入城的道路让了出来。
  看着一行人威风凛凛地入城,方才检查囚车的那人才松了口气:“这位爷的脾气也不小。”
  “他你都敢得罪,不要命了?”
  “他虽是大皇子身边的红人,但也不至于草菅人命吧?”那人不服气地反问。
  “你懂个屁,他和大皇子的关系,嘿嘿……”另外一人说着,竖起两根大拇指对着贴了贴,“懂了吗?”
  小兵见状咂舌:“真的吗?这些贵人们的爱好还真是……特别。陛下如此,大皇子也是如此……两个男人,有什么趣?”
  “贵人们的事,是你们说得的?”另外一名小头目走过来,打断了几人的讨论,“还不快回去守着。”
  几人缩缩脖子,又回到了城墙下继续守着大门。
  然而,几人并未压低的讨论声还是传入了无咎几人的耳中。
  裴玉斜倚在囚车的栅栏上,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无咎的背影。
  无咎的声音从前头飘来:“他们说得不错,大皇子对我格外信任,也有这个缘故。”
  也不知道云承睿是什么时候染上这个爱好的,只是当无咎偷偷去帝庙里探望这位大殿下时,那位被圈禁的皇子便把他当做知己,无咎也顺水推舟地交付了自己的一切。
  云承睿的求爱,是求救。
  无咎的回应,是将计就计。
  灵武帝坐在马背上,俊朗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只是队伍里的气氛却变得凝滞起来。
  大街上,鲜有行人。
  如今的京城已经是紧急状态下的军事管制,一切都由云承睿掌控。
  为了保证自己对京城的绝对控制,他几乎是耗尽心血,在第一时间就制定了京城的管制要求,在这个时辰,大街上除了巡街的队伍,再没有其他路人。
  曾经繁华热闹的盛京,如今宛如死城。
  车队在平坦宽阔的大道上疾行,目的地却不是皇城,而是无咎在宫外的宅邸。
  只是车队行至半路,就被另外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卫军拦下。
  “大监,太子殿下有令,您不必更衣,直接带着犯人入宫觐见。”为首的禁卫上前大声道。
  无咎一愣,随后沉着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只是我手底下这些人昼夜奔袭,人困马乏,让他们回营地休息总可以吧?”
  禁卫低头思考了一下,太子殿下只说了要无咎带着裴玉入宫,倒是没提其他人,便点了点头:“自然可以。”
  无咎面无表情地吩咐了几句,待灵武帝和花辞镜随着三百余人马撤去,才回头道:“前头带路吧。”
  禁卫军上前,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住,小跑着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进入皇城时,皇宫各处的灯笼已经被点亮,只是视野却比昔日宽敞得多。
  裴玉眯着眼睛打量着一路走来宫廷景致的变化,随后轻轻地挑了挑眉:“这皇宫里的树木呢?”
  无咎走在囚车旁边,闻言淡淡道:“太子殿下曾经在宫中遇刺,他担心有人还会藏在树上刺杀,便下令将宫中所有大树都砍了。”
  裴玉闻言,嘲讽一笑:“这等胆色,竟也敢谋朝篡位。”
  无咎没有接话,一行人继续前行,很快,就到了重华宫。
  虽然按照祖制,太子应该住在东宫,但是云承睿却一直住在重华宫,这座他自幼居住的宫殿。
  此刻,重华宫里里外外灯火通明,照得地面纤毫毕现。
  密密麻麻的守卫更是着盔执刃,严密地拱卫着这栋奢华的宫殿。
  囚车摇摇晃晃地停在了重华殿中间的空地上,正对着重华殿的主殿。
  裴玉眯着眼睛,看向主殿里影影绰绰的人群,又看了无咎一眼。
  无咎微微颔首,将腰间长剑交给旁边的禁卫,上前几步站在大殿之外,朗声道:“太子殿下,无咎不辱使命,将误国逆贼捉拿回来了。”
  里面一片沉默。
  须臾,一个缓慢的脚步从大殿里一步一步地走出来。
  一抹杏黄色的高大身影停在了大殿的门槛里面。
  随后,那人缓缓地拍起了手掌,轻声笑道:“无咎,你总是不会让本宫失望。”
  他从殿内走出,正是身着杏黄色太子冠服的云承睿。
  他的脸上,还横贯着一道从额头到脖颈的巨大伤口,伤口翻卷着皮肉,看上去无比狰狞。
  虽然那道伤口已经愈合,但是云承睿一笑,牵扯着脸上的肌肉也跟着扭曲起来,使得他那张原本英俊端庄的面容骤然变得狰狞可怖。
 
 
第107章 
  勾结异族
  “啧啧,久违了,裴大人。”云承睿微笑着走下石阶,却在靠近囚车三步之外停下。
  在他左右,有两名模样俏丽的侍女紧紧跟随。两名女子腰间配刀,虎口带茧,皮肤略略黝黑,身上服饰不似中原装扮,那束手束脚的窄裙胡服一看便知是西域女子。
  两人气息悠长,步伐稳健,应该是习武之人。
  注意到两人的肩头纹着的狼头图腾,裴玉立刻就明白了她们二人的来历。
  疏勒国有个传统,凡是国民,皆会在十岁之后在肩头纹上狼神图腾,以彰显其草原民族的身份,传承先祖与群狼在草原厮杀求存的不屈意志。
  这两个女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来自疏勒国。
  裴玉不动声色地收敛了目光,尽力配合演出因为中了迷药而有气无力的模样。
  他吃力地睁开眼睛,瞟了云承睿一眼,却没有说话,被铁链锁住的双手试图抓住面前的铁栏杆,伸出的手还未靠拢便被沉重的铁链缀下,再无动弹之力。
  “殿下,犯人已经三天未尽水米,每日属下都会给他服食软筋散,如今他对您而言,再无半分威胁。”无咎在旁边一板一眼道。
  听了这话,云承睿果然又靠近了一步。
  他阴测测地打量着裴玉难得的虚弱模样,狰狞的脸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隔着铁栅栏,云承睿轻笑了一声:“实话实话,当初在王府的时候,我就想看看,裴大人落入我手中会是怎样的光景,如今看来,倒是比本宫想象的更让人心情愉悦啊。”
  裴玉的呼吸都变得吃力起来,他怒视着对面的云承睿,如果目光能杀人,云承睿应该被他杀了百十回了。
  “当初不可一世的裴大人,裴指挥使,如今成了本宫的阶下囚,本宫掌心的玩物,怎么样,这滋味不错吧?”云承睿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裴玉,嘴角的笑容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裴玉似乎是自知无法逃脱,干脆双眼一闭,眼不见为净。
  “啧啧,”云承睿却耐心极好,他的手指穿过铁笼的间隙,轻佻地捏住裴玉的下颌,拇指摩挲着对方细嫩的脸颊,却被裴玉用力地别过头甩开。
  “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拿乔。”云承睿的手指在空中搓了搓,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手感,他笑眯眯地看着裴玉,“裴大人,睁开眼瞧瞧本宫啊,当初你不是放话要让本宫再也不能翻身吗?怎么不睁开眼看看本宫今日如何翻身,待会儿本宫受用你时,可千万要记着睁开眼呐!”
  裴玉依旧闭着眼,吃力地吐出一个字:“丑!”
  这个字就像是某个禁忌的开关,瞬间就让云承睿暴跳如雷:“本宫丑?本宫脸上这道伤口丑吗?怎么本宫不觉得?你长得的确好看,不过等本宫在你的脸上划上个十刀八刀的,本宫敢担保,你肯定会比我更丑。”
  裴玉缓缓地睁开眼,漫不经心地望着云承睿,似乎并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眼底眉梢的讥讽却不言而喻。
  云承睿怒极反笑,他忽然放缓了语调,阴鸷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伤痕:“你想知道本宫脸上的伤是如何来的吗?”
  裴玉费了好大的劲挤出两个字:“报应!”
  云承睿嗤笑一声,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已经不会被裴玉轻易激怒,反而是怀着恶意打量着裴玉的表情:“我那位好弟弟的手下暗中刺杀我,可惜本宫乃真龙天子,有天道护体,他只伤了我,却没能彻底杀了我。”
  裴玉心中一动,云承睿遇刺是云承昭安排的人动的手?
  “你说得对,或许这便是报应,可惜报应的是你们。你猜云承昭落在我手里,我是如何招待他的?”云承睿狞笑一声,忽而放肆地大笑出声,“这些时日,他的日子过得可是精彩极了。”
  裴玉心底一凉,云承睿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性格乖张扭曲至此,云承昭落入他手有什么下场,裴玉还真不敢细想。
  只是想到云承昭小小年纪……裴玉就觉得胸腔里的怒意几乎要胀破胸膛吞噬一切。
  “哈哈哈!”云承睿简直被裴玉这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模样取悦到了,他轻轻屈起手指扣了扣坚实的铁笼,回头吩咐无咎,“把裴大人送去本宫的寝殿里,本宫也尝尝,这让京城无数男女倾心的裴家玉郎,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裴玉听了这话,差点儿吐出来。
  然而眼下,他也只能按捺住心底想要杀人的冲动,继续扮演不得不受制于人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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