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辰,我不是这个意思。”琉颂焦急道,但见辰瀚的神色没有几分和缓,无奈叹息一声,伸手划出一道符咒,向窗外飞去,霎时,笼罩在魔宫四周的结界消失不见。
“我其实早就像解开这道结界的,只是一直都忘了。”琉颂走到辰瀚的身边,解释,他俯下身,蹲在辰瀚膝边,握住辰瀚的双手:“阿辰,我不是不信你,也不是要禁锢你的自由,藏书阁你想去便去,我只是有点....害怕会失去你。”
辰瀚的眸光闪了闪,变得柔和许多,他轻声宽慰道:“不要想的太多,我不会离开你的,”他伸手将琉颂抱在怀中,心里暗暗想道:至少现在不会。
第59章 争吵
辰瀚得到琉颂的允许,可以随意出入藏书阁,一直后来得几日,他都像对藏书阁里得书着了迷一样,日日往藏书阁跑,一呆便是半日。
他刚藏书阁回来,才跨进帝妃宫的宫门,便看见琉颂抱着浩千站在他庭院里的石桌前,笑容洋溢将浩千举过头顶荡秋千。
他不由会心一笑,慢慢走上前去,琉颂也察觉到他的身影,转过头来,高兴的喊他:"阿辰。"
"浩千今天听不听话?”辰瀚走到父子俩身侧,伸手摸着浩千软软的胎发,眼里浸满了温柔。
"今天又去藏书阁了?"琉颂疑问道。
辰瀚将浩千从琉颂手中接过来,放进摇篮里,轻轻摇动着摇篮,眉眼含星的看着摇篮里的婴孩:“是啊,我今日看了很多书,觉得收获颇深。”
“明日别去藏书阁了吧。”琉颂抱住辰瀚,将头枕在他肩上,请求道:“我带你和浩千去魔宫周围逛逛?”
“可我不想去。”辰瀚说道,睫毛垂落下来,搭在眼睑上,他转过身,钻进琉颂的怀里,玉臂搭在他的肩头:“你和浩千去吧,别忘了带一些宫外的新奇东西给我。”
辰瀚说着,伸手摸着琉颂腰间的同心佩:“我赠你这个,你总要给我回礼吧。”
“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我肯定会给你准备礼物。”琉颂说道。
辰瀚方才意识到,竟又倥偬一百年,他微微愣了愣,方才抬起头,看着琉颂沉默良久,低声开口:“琉颂,我爱你。”
琉颂的眼睛眨了眨,眸中掠过一丝诧异,接着局促的笑了笑:“怎么突然说这话?”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辰瀚认真的说道,握紧琉颂的手:“我爱你,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琉颂心头涌上一阵动容,他伸手扶住辰瀚的鬓角,对着辰瀚的薄唇深深地吻上去。
辰瀚在藏书阁中寻了多日,方才寻到一本和九重天有关的书,只是上面也并未记载,流落在外的龙族,该如何回归天界。
他失魂落魄得向帝妃宫走去,还未走到宫门,便瞧见远处,风风火火快步又来一个玄色的身影,正是琉颂,还有被琉颂抱在怀里的浩千。
辰瀚一下子驻足,他静静地看着琉颂越走越近,直到琉颂走到他的跟前,他才扬起唇角,微微一笑。
“去宫外玩了吗?”辰瀚看着浩千手里握着的一个拨浪鼓,猜测道。
“去了趟凡间,给浩千买了些凡间的小玩具。”琉颂兴高采烈的说,他犹豫片刻,有些踌躇的疑问:“今日,你又去藏书阁了吗?”
“琉颂,我不想骗你。”辰瀚轻叹一口气,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确实去了藏书阁。”他艰难的合上眼,握紧拳头:“也确实在找寻自己的身世。”
他又急切抬头,渴求着琉颂的信任:“我只是想搞明白,我的父亲是谁,而我又是谁,琉颂!我是男子,我不能终日困于你的后宫中,将更多的时间花费到与你谈情说爱。”
“所以,你还是要离开?”琉颂一针见血的质问道,他顿了顿,讽刺的笑了笑:“如果你找到了你的身世,是否还会继续留在魔宫?”
辰瀚难受的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但我一定要查明白。”他回头,郑重的看着琉颂:“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要阻止我!”
“你在用我对你的爱捆绑我!”琉颂语气种带上几许怒意。
辰瀚的神色也冷下去“你又何尝不是?”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瞬间冷凝下去,浩千似乎也感受到他两个父亲之间的僵持矛盾,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不要哭了!”辰瀚怒喝一声。
浩千被他这一声吓得浑身一抖,瞬间停止了哭声,带着怯意的看着他。
“罢了!我不会阻止你寻找身世。”琉颂无奈的苦笑一声,将浩千抱在怀里安抚着,眼神便变得格外冰冷:“但我也绝不会放任你离开!”
琉颂说完,带着浩千转身离去,只留下辰瀚一人,在原地失落的垂首。
辰瀚与琉颂的争执不了了之,琉颂也不再常来辰瀚宫中,更多时候,是带着浩千在魔宫之外周游。
辰瀚则每日在藏书阁中,找一些与自己情况相似的归天之法,他寻了百日,直到他的生辰将至,琉颂亲自来藏书阁找他,问他想要什么礼物。
“是像之前那样去凡间过?还是去煦水?还是别的地方。”琉颂靠在一个书柜旁,向专注着埋头查阅古籍的辰瀚问道
“随便过下便好了。”辰瀚草草说道,他抽空放下手里的书,才转头看向琉颂,见他怀里没有浩千,便问:“浩千呢?”
“你还知道问浩千?”琉颂讽笑了一声,辰瀚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合上书,站起来,走到琉颂的身前,伸手抱住他,贴在他身上,说道:“这么日子冷落你了,今晚,我好好补偿你?”
“你还是先好好补偿一下浩千吧,你那天可把他吓得不轻。”
第60章 豪赌
“好,我都补偿。”辰瀚宠溺的笑了笑,两人手挽着手,一起走出藏书阁。
琉颂带着辰瀚和浩千,在魔宫之外的一处花海游玩,清风裹着花香传来,扬起他们身上的清衫。
浩千伸出手,睁着圆辘辘的大眼睛,好奇的探着那些花,发出一阵悦耳清脆的笑声。
“你瞧,他多开心。”辰瀚笑了笑,看着浩千的眼神更加温柔:“一点也没有怕我的意思。”
“那你抱抱他!”琉颂说着就要将浩千递给辰瀚,辰瀚正要接过,浩千却突然小嘴一瘪,哇的哭了出来。
辰瀚一阵局促,琉颂好笑的看着他:“看,他还是怕你。”
辰瀚羞恼道:“这小崽子,一点也不知道谁是生他的那个父亲!”
“你也别和小孩子赌气了。”琉颂嗤笑一声,揽过辰瀚:“今天你的时间是我们父子的,你可要说话算数。”
“我一定算数。”辰瀚眼睛眯起来,露出幸福的笑。
两个人相伴着穿过花海,来到一处高耸的原野上,他们站在那里,能看见高原下的魔宫,以及远处逐渐落幕的夕阳。
“你想过我们的未来吗?”琉颂好奇道,他扭头看了眼辰瀚,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又看向远山夕阳:“这几日,我常想,等皓千长大了,我便将帝君之位传给他,然后和你找一处僻静之地隐居。”
辰瀚眸中划过一丝错愕,抱歉,他有些木僵得开口:“没想到,你一个魔界帝君会说这样的话。”他面上掠过一丝讽笑,站到与琉颂同等的位置:“若是我,定不会舍弃这万人难求的位置。”
“你想要做帝君?”琉颂偏过头来问。
“若是有机会,又何妨一试?”辰瀚轻笑一下,不过他即刻自嘲:“不过,我应该是没有。”
“阿辰……”琉颂沉默片刻,半晌,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哀求道:“不要离开我和浩千。”
“我并不想离开你们。”辰瀚说道:“但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他迟疑片刻,将手抚在琉颂肩头:“当然,你也可以尽情阻止我。”
“阻止?”琉颂冷哼一声,将浩千抱的更紧,悲伤的摇了摇头:“如果我强行留住你,你应该会很恨我吧。”
“当然。”辰瀚毫不掩饰:“所以就这样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你什么也不知道,说不定,我也会找不回我的身世。”
“希望如此。”琉颂无奈的点了点头,但沉默片刻,他的眼神却骤然冷峻起来,伸手,一道结界很快再次布满了魔宫上空。
辰瀚震惊的睁大双眸,待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琉颂压在帝妃宫寝宫的软垫,而浩千已经被放在了床榻纱帐外的摇篮里。
琉颂冰冷的看着他,继续着刚才未说完的话:“不要怪我,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他俯身,一下堵住了辰瀚的唇。
床笫摇晃,榻上的人进行着极致交欢,一晚缠绵后,琉颂冷着脸,穿好衣衫,快步的离去。
辰瀚的右手被一个玄锁,拴在床榻之上,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睫,视线落在纱帐外的皓千身上发愣。.
沉静片刻,他走下床榻,慢慢走到皓千的摇篮前。
俯身看着摇篮里的婴孩,浩千早已醒来,此刻正和自己的手指做些游戏,似乎感受到父亲的靠近,他先是露出一丝胆怯,随即嘻嘻的笑起来,咿咿呀呀的向辰瀚伸出手去。
辰瀚会心的一笑,伸手轻捏住浩千粉嫩嫩的小手,眼里极尽温柔:“浩千,你以后可要好好陪伴你的父君,一定不要让他想我。”他像叮嘱一般,再度郑重的说道:“一定不要!”
琉颂在魔宫外重新设下了结界,但依旧没有阻止辰瀚每日出入藏书阁,或许从琉颂的潜意识里,便觉得辰瀚没有能力打破他的结界,离开魔宫,就像当年他觉得辰瀚没有能力偷取他的心莲。
辰瀚在藏书阁中翻遍了百书,再藏书阁最高层发现了一本《六界异事录》,他拿手掸开书上积累存厚重的灰。
打开书页,在窗边的木桌旁,仔细的翻阅着,书页哗动,不知过了多久,他翻书突然停下来,平静的眸中掠过一丝惊讶。
找到了!他在心里暗叹一声,认真的阅读着那页书的内容,书上并非龙回归天界的案例,而是记载的与他相似的情况。
天界凤族前任族君——垠光,是流落在凡间的天凤之子,当年,垠光的父亲落难,坠入凡间,与凡间的一只凡凤相恋,生下了垠光。
后,垠光的父亲为保护凡凤和垠光身亡,垠光长大后,听说自己身世,尊父命,欲回归天界。
而用的方法,正是凤族历代以来的飞升之法——涅槃重生。将自己逼入决死境地,以此召出自身的凤凡神骨,置之死地而后生。
“或许此法,我也可以效仿。”辰瀚想到,合上书目,闭目思索:“龙族虽无涅槃重生之说,但我无神骨,龙珠的事,与垠光相同,又如雏鹰学飞之时,也跳下高涯,将自己逼至绝地,方才展翅而飞,若我也将自己逼入绝境,身体中隐藏的神脉或许也会因此觉醒。”
,清风拂过,藏书阁内寂静非常,只听见桌上书页飞卷,辰瀚长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向阁外走去。
走出藏书阁,他仰头望向天,围绕着上空的结界,在日晖照耀下,流动着七彩灵动的光,他不屑的笑了笑,在温柔和煦的清风里,向帝妃宫走去。
琉颂抱着浩千,在庭院里,看他种下的几棵浮金果树,如今已经长成成树,再过一百年,便要开花了。
辰瀚收起心底的思绪,慢慢走过去,嘴角勉强扬出一丝笑:“琉颂。”
“又去藏书阁了?”琉颂没有回头望他,只冷冰冰的问,半晌,他又接上一句:“不要做这些没意义的事,你不可能离开魔宫!”
“可不可能,总要一试。”辰瀚心底的怒火涌起来。
琉颂回过头,阴郁的看着他,转身将浩千放在后面的摇篮里:“现在魔宫之外都布着结界,你逃不掉。”
“你还是选择了将我困在你身边。”琉颂说道,又再次强调:“用困的方式。”
“那是因为我太爱你。”
“不要拿爱之名捆缚我。”辰瀚眉间凝起怒气:“你会玷污这个字!”
“我们今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琉颂冷呵一声:“我们不是互相喜欢,互相心悦得吗?为什么要变成如今这样?”
他无奈,悲伤的感慨着,接着大声的质问道:“你就不能,不去找你的身世,好好的呆在我和浩千的身份?身世,与我和浩千,到底谁更重要?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身世早已经超越了我和浩千吧。”
“是!你说的没错!”
继煦水之争后,两人爆发了他们之间第二次剧烈的争吵。
辰瀚悲愤的喝道:“那你的心里呢,又岂是只有我和浩千两个人?”
“这么多年,你不过生辰是为了什么?”辰瀚翻起旧账:“魔宫之后,你种的哪些梨树是为了什么?煦水之行,你带云觞回宫,又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可临浅已经死了!”琉颂挥着袖子怒喝!摇篮记得婴儿坐起来,不安的看着他的两个父亲。
“是,他已经死了,所以!”辰瀚加重了语气:“你的心莲才会为我而开,但如果他当年没有死,他一直活着,你敢保证,在你们之后相处的漫长岁月里,你不会对他动心,你的心莲不会因他而开?!”
琉颂竟被他怼的一时语结,两人静默良久,辰瀚苦笑一声:“你看,你也不知道,你也无法保证,因为这么多年,临浅,始终是你心头不曾得到的存在,你的心里总有一块地方是属于他的。”
“你完全是在无理取闹。”琉颂找不出合理的词,来解释辰瀚与他的这番辩论争执,他失望的摇了摇头,转身抱起摇篮里的浩千,怒气冲冲的离去。
在离去前,他扔给辰瀚决绝的一句:“我不会再撤掉魔宫之外的结界,你也永远别想离开魔宫!”
待身后人的脚步声逝去,辰瀚颔首侧目,望着琉颂离去方向,苍凉的冷笑一声:“若我真想走,你又怎会拦得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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