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枪响后,他的掌心被子弹打了个对穿。
血肉模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灼热的枪口抵着他的额头,江池渊轻轻仰起头,轻蔑道:“滚。”
其余的Alpha见状愣了一下,本想着上前帮忙,却又忌惮他的信息素,犹豫后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哄而散。
江池渊收起枪,看着腿还在打颤的时玖凛微微勾起唇角,什么话也没说。
那个眼神似怜悯,似不舍。
所有积攒在心底已经变了味的委屈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彻底爆发。
时玖凛张了张嘴,眼泪无声往下淌。
啧,好像一只落了水的小猫。
有趣。
江池渊垂眸,转身就要走。
“先生!”时玖凛的声音又急又躁,还带着浓浓哭腔。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时玖凛膝盖一点点弯曲,最终彻底跪在冰冷的地面。
他大脑乱成一团。
江池渊一定早就猜到了吧?
他一定是早就预谋好了,就等着他上钩对吧?
他肯定是故意的对吧?
……
可他还是抓着江池渊的裤脚,声若蚊蝇:“别抛下我。”
江池渊也不知是真的没听清还是在装,皱着眉道:“什么?”
时玖凛身体僵了一瞬,却没再犹豫,脊背缓缓弯了下去,额头轻触他的鞋面。
江池渊不动声色将伞往他的方向推了推,喉结微动,沉声命令道:“抬头。”
真丢脸啊。
他吸了吸鼻子,直起身子仰头看那个背着光的人。
那个能轻而易举掌握自己生死的人。
江池渊的掌心贴在他的脸上,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时玖凛被自己扇破的唇角。
他的声音极其平淡,听不出喜乐:“不是你自己非要走的么?”
时玖凛闭上眼睛,心底苦涩蔓延:“先生,对不起。”
话音刚落,整个人便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揽入怀中,恰到好处的暖意令他怔了怔。
江池渊手指插入他的发丝,嘴唇毫无预兆贴了上去。
他吻的极其用力,甚至用上了牙齿,几乎是要把时玖凛那两片唇瓣咬烂吞入腹中。
熟悉的信息素在鼻尖萦绕,时玖凛紧绷的身体因为这个吻一点点软了下去,睫毛被泪水打湿,无声落泪。
“你有想过,倘若我今天没那么及时赶到……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么?”
时玖凛张开眼睛,用最平淡的语气陈述那些跟噩梦没什么两样的事实:“会被他们上完后抛到路边,或者抓回去日夜玩弄,直到我死了或者他们玩腻。”
不就是想羞辱他吗?
不就是想把他那仅有的自尊踩在泥地吗?
不就是想逼他自己承认现在的他没有江池渊都活不下去吗?!
江池渊短促的笑了一声,伸手轻拍他那两块臀肉:“被一个人操也是操,被六七个人操也是操。去他们那兴许还能少挨些打,只要扭扭腰肢就能获得你想要的自由。为什么现在又想回去了?”
时玖凛自然是明白他想听到什么答案的。
他低头,虔诚道:“因为我是先生一个人的Omega。”
江池渊没想到他竟能主动说出这种话,心脏猛的漏了一拍,毫不犹豫再次吻了上去。
他脑海中甚至闪过一个可笑至极的念头——
——不如就这样结束这场游戏……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连他自己都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不行的。
时玖凛上面这张嘴为了活下去什么鬼话都能说的出来,他不能信。
江池渊松了口,神色淡漠:“你可要想好了,跟我回去的话是要挨罚的。”
时玖凛不知为什么鼻尖一酸,低声道:“是,先生。
在他身边最起码危险都是能看得见的,而不像现在这样……永远不知道下个拐弯处隐藏着什么恶魔。
可笑的是,曾经他也是拐弯处的恶魔。
江池渊揉了揉他的头,忽然轻笑:“好。”
——
真的很像是做了一场梦。
时玖凛甚至觉得一切不过是眼睛一睁一闭间发生的事。
好像什么都和以前一样,却又悄无声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忐忑不安的坐在副驾驶,视线却总是控制不住的偷偷移到江池渊身上。
原来让他生不如死在江池渊这里这么简单啊。
他摸了摸自己被咬破皮的嘴唇,不知怎的更委屈了。
他想起那时自己被一群人按着撕扯衣服的无助。
好像无论做什么都跑不掉的感觉。
他宁愿那把尖刀直接捅入他的咽喉,也不想被他们轮完后惨死街头。
江池渊目不斜视,仍在看着前方的路,却忽然开口:“怎么了?”
“先生。”时玖凛的指尖微微蜷缩,不知怎的内心竟有些忐忑:“您一直在看着我吗,还是……”
“没有,”他似乎是叹了口气:“路过而已。”
路过而已。
不过是凑巧而已。
只不过是正正好好看到了自己的Omega被一群Alpha围在中央可怜巴巴的模样而已。
时玖凛点头,没再说话。
连他自己也摸不清自己到底在期望些什么。
只是会有些怅然。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啊。
又是那栋熟悉的别墅,江池渊率先打伞下车,特意绕过来帮他拉开车门。
熟悉的场景。
只不过这次,他笑吟吟的朝他伸出手,轻声道:“下来吧,我的Omega。”
时玖凛一愣,将手放入他的掌心。
他们十指相扣,听雨滴坠落的声音,感受风夹杂着水点的凉气。
真像一对相依相偎的恋人啊。
算了。
时玖凛苦笑。
他在江池渊眼里能算个人都不错了。
“你好像很害怕?”江池渊感受到他浑身紧绷,甚至好心释放了些安抚信息素给他。
越靠近那栋别墅,时玖凛的腿便愈软,紧张到甚至手心都出了汗。
他小心翼翼的哀求:“待会儿能不能轻一些……”
他实在是太害怕未知的惩罚了。
无论是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还是绑在电椅上几个小时,他都不想承受。
江池渊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你在做什么梦。”
这么怕疼,那之前自杀的时候怎么没看他有一点犹豫呢?
那么多次刻意的忤逆顶撞,他可是都记着呢。
走到屋檐下时,他收了伞。抖掉上面残存的水滴,拿顶部轻轻敲了敲时玖凛小腿:“跪下。”
他没有犹豫,膝盖再次和地面接触。
没关系的,咬咬牙撑过去就好了。
“咔嗒——”
门开了。
时玖凛瞳孔猛的收缩,不可置信的看向江池渊。
“先生……?”
房间内人很多,甚至有不少熟面孔。
人群中央摆着一张格外突兀的木质长桌,上面零零散散摆着些皮带,绳子,电动玩具之类的东西。
他心头一紧,险些直接站起身,又在江池渊威胁的目光下乖乖跪好。
“如果没经过我同意就站起来的话,你这双腿也别想要了。”江池渊眯了眯眼,威胁道。
时玖凛连牙关都在打颤:“是。”
那些人目光灼热,几乎要烧掉他一层皮。
锋利到宛若凌迟用的刀,一寸寸割开皮肉,挑断经络,最后鲜血淋漓。
他们大多是被时玖凛迫害的对象。
甚至还有不少之前夜语服务顾客的“玩物”。
江池渊比他先一步进屋,回头瞥了一眼仍呆愣在原地的他,忽然提高了音量,命令道:“爬过来。”
时玖凛不敢拖延,他低头看着地面,努力忽视那些人的视线。
真讽刺啊。
他还记得当初的自己也是这么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那些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如今身份对换,也不知算不算因果轮回……
江池渊这是要干什么?
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却又在怀着侥幸心理,一次又一次否认。
可很快,江池渊便亲手撕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他的下一个命令是:“衣服脱了。”
第28章 亲手雕刻的艺术品
时玖凛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极为难看。
他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极其小声的唤江池渊先生,却又在看见他面无表情的脸时心里猛的咯噔一下。
江池渊不是在开玩笑。
他手脚冰凉,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需要我重复第二遍么?”他微微蹙眉,冷眼睥睨着他。
“不……先生……”时玖凛将那时被那群小混混扯大的领口往上提了提,身体细细颤抖。
话音未落,脸上便挨了一个清脆的巴掌。
时玖凛没有闪躲,就这么硬生生接下,眼眶又红了几分。
那种从心底一点点蔓延扩散出来的恐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那些看着他的人现在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是觉得他可怜,罪有应得,卑微的像条流浪狗一样吗?
时玖凛不敢去猜,只想赶快逃离这个无声的刑场。
江池渊也没再和他废话,抓着他的胳膊便把他拽到自己怀里,又翻身压到那张长桌上,捏着他的下颚逼他看桌上那些形状各异的玩具,在他耳边低声道:“喜欢什么?”
他的手在他臀部游走,扯住裤带往下拉了拉,刚想开口再刺激他两句,却意外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劲。
时玖凛哭了。
和之前极力压抑的默默流泪不同,现在更像是濒临崩溃时撕心裂肺的痛哭。
他的哭声逐渐从小声呜咽过渡到哭的喘不上来气,身体抖得厉害:“我求求你了真的,别在这里,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别在这里……我知道错了,我可以忏悔,我可以赎罪,或者你一枪崩了我也行啊!!!别在这里!!”
到最后,他几乎是嘶吼着喊出声,眼泪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江池渊愣了一瞬,竟慌了神。下意识伸手想帮他擦掉眼泪,却又在马上触碰到他的最后一刻猛然惊醒,收回了手。
“……”
他忽然侧头,在他腺体处落下一吻,在时玖凛耳边低声道:“去三号房间跪着等我。”
时玖凛没反应过来,大脑一片空白,泪珠还在往下掉,呆呆的“啊”了一声。
“愣着干什么,还留在这让他们看你哭吗?”
他的声音极低,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
时玖凛的心脏在刹那间乱了一拍,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又全都堵在了喉中。
最后也只是哽咽道:“是。”
围观的群众不明所以,还以为这又是什么新花样,没人出声制止。
直到他们眼睁睁看着时玖凛走进房间,听到“咔嗒”一下房门关闭的声音。
江池渊漫不经心的拍了拍手,脸上还挂着虚伪的笑容:“今天就到这了,各位都散了吧。”
人群沉默三秒后,轰的炸开了。
“这他妈是什么意思啊?!把我们当猴耍?”
“说好的按计划行事呢?!这是做什么?”
“江大人这是要当叛徒的意思吗?”
“不过是哭了两声就心软了?!”
人群熙攘,吵闹一片。更有甚者起了动手的念头,想要直接冲上去把房间内的时玖凛拖出来。
下一刻,全场寂静。
原因无他,江池渊有意释放大量压迫信息素震慑他们。
Enigma的信息素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极具威胁的存在。
他也不急,看众人都安静下来后才有条不紊道:“这场游戏才刚开始,各位没必要那么心急,这么快把他逼疯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况且……”江池渊勾了勾唇角:“我又怎么可能会心软?还望口下留德。”
明明是他亲手把时玖凛一步步调教成现在这样的。
有时他也会看着时玖凛昏睡的模样微微出神,就好像是一位虔诚的雕刻家在仰望自己精心雕刻的艺术品,好似触手可及,又好似远在天际……
时玖凛啊,他也的确是件让人忍不住心生喜爱的宝物。
他的隐忍,他的张扬,他的自大……都是那么生动,那么轻而易举刻入别人脑海里。
这是他的Omega,他一个人的Omega。
是他亲手雕刻的艺术品。
那些人听了他的话后安静了不少,有人不好意思的冲他笑笑,解释一句是自己太激动了。有人心存疑虑却不敢说出口,独自坐在角落憋红了脸紧盯着三号房间的门,
自然也有一些讨厌的人小声嘀咕:“装什么啊,叫你一声大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命还不是掌握在别人手里?”
他的音量极低,自以为江池渊听不到。
抬头却正好跟江池渊冰冷到极点的瞳眸对上了视线。
那个眼神似乎是在无声警告他,再多说一句就别想能活着离开这里一样。
他无声打了个哆嗦。
——
真的毫无私心吗?
江池渊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悄悄回味了一瞬时玖凛嘴唇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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