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渊睫毛颤了颤,话里话外都是藏不住的怨念:“去哪也不告诉我,沾了一身乱七八糟的味道就回来让我跟你做那些事……”
每一次都是这样。
一吵架就跑,抛下那么多刺人的话后也不管他是什么想法就让他滚。
心情好时就赏他个笑脸,心情不好就用那种冰冷的眼神轻蔑似的瞥他一眼再跟他划清界限。
嘴上说着不越界,可到底什么才算是界限?
江池渊不愿意再去想了。
时玖凛觉得好笑:“说的好像你不会爽一样,能不能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江池渊张了张口,却连一个音节也没能说出口。
算了。
不是许诺过,时玖凛可以随意凭借自己意愿利用他吗?
那自然是包括上床。
他终于放弃抵抗,认命似的再一次低了头。
他并不喜欢时玖凛一身酒气的模样。
也讨厌他身上乱七八糟不属于他的冗杂信息素。
时玖凛此刻半醉不醒,浑身发烫,就连血色都好像是从皮肤里面透出来一样。
江池渊怕弄疼时玖凛,他动作格外轻柔。
时玖凛感受到他相较于自己而言冰凉的掌心在自己胸口附近打转,下意识闷哼了一声。
江池渊一颗颗解开他的纽扣,状若无意道:“不难受吗?身上怎么这么烫……”
时玖凛头脑愈发昏沉,意识也不怎么清醒,下意识主动抬头讨好似的去碰江池渊嘴唇。
他的眼睛暗了一下,抱着他的手也随之加重了几分力度。
这是他按照自己喜好亲自教出来的。
从眼神到动作,甚至是呼吸频率和吻的力度,他都再熟悉不过。
本以为时玖凛已经忘了个一干二净,却没料到能在这种时候重温那种感受。
那种小心翼翼又鼓足勇气的姿态,恐怕任谁也无法抵抗那人这样看着自己。
竟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啊。
久到他甚至已经几乎忘了时玖凛驯服时是什么模样。
好在时玖凛没忘。
江池渊短促的笑了一声,手继续朝里探去。
第142章 “你要被永久标记吗”
时玖凛微微仰头,配合着他的动作。
那些被调教过后的痕迹早已深深烙在他的骨骼深处。
只不过他在清醒时尚且可以自我欺骗,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还勉强算得上是过的很好,压抑自己想要臣服的本能。
却还是在喝醉神经放松时露了马脚。
江池渊心底升起一丝极淡的怜惜。
又很快反应过来现在的自己压根没有心疼时玖凛的资格。
至少是目前而言,他似乎比时玖凛要可怜的多。
他报复性似的轻轻咬住时玖凛喉结下方,感受对方一瞬间绷紧轻颤的肌肉微微一笑。
他手指轻勾起时玖凛裤子边缘,轻轻向下拉了拉。
却听见床头柜上手机忽的响了一声。
是时玖凛的手机。
江池渊愣了一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而去拿那个手机。
时玖凛眼底骤然升起一团戾气,愣是硬生生冲破了刚刚那层情欲。
他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刚刚才加了一些不该加的人……
可什么叫不该加?
这明明是他的权利。
想到这,时玖凛神经总算是放松了些,懒洋洋撑着头看向江池渊:“那貌似是我的东西?”
江池渊却置若罔闻,皱着眉逐字逐句念出了对方刚刚发来的那段话:“明天会上一批新酒,你要来吗?可以给你打八折。”
这和邀请喜欢的人来家里说他家猫会后空翻又有什么区别?
江池渊眉头越皱越紧:“这人是谁?”
时玖凛衣服都脱了大半,对他这干到一半就撂挑子的行为格外不满:“你管得着?”
却不料江池渊脸色刹那间暗了几分。
他三除两下点开祁以邢朋友圈,看到了几张类似于酒吧构造的照片。
“卖酒的?”他狐疑道。
时玖凛沉默半晌,觉得无趣:“关你什么事?”
却不料江池渊压抑的情绪忽的一下爆发,将手机重重砸在床上,朝他吼道:“我他妈问你,他是谁?!”
时玖凛本就疼的头被他吼的更疼了几分。
他直视江池渊眼睛,不耐烦道:“刚在外面找的对象,满意了?”
江池渊再蠢也能从语气中判断出来这说的是气话。
可他的大脑还是嗡的一声炸了。
时玖凛当着他的面,给手机那头的人回了个“好”。
他这才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对江池渊道:“你非要每次见面都以吵架告终是吗?那我走了。”
说罢就真的拖着摇摇晃晃的身体要下地。
手腕却被江池渊一把攥住。
他的声音在抖。
他是真的不想那么卑微。
江池渊喉结微动,眼尾湿润。
不过这次他克制住了,没让眼泪直接掉下来。
“别走,别走!!”
时玖凛露出得逞的微笑。
他奖励似的揉了揉江池渊的头。
“宝贝,你应该明白,不是我找你只为了上床,而是你自己要用自己唯一的用途来讨好我。”
他在笑。
可这话简直跟把江池渊尊严踩在脚下摩擦没什么区别。
当真是恶劣至极。
江池渊垂眸,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心脏正在一滴一滴往下淌着血。
“你最好一辈子也不要爱上任何人。”
他低声诅咒道:“不然这些迟早都会再报应到你身上的。”
时玖凛“唔”了一声,大肆嘲笑:“那又怎么样?反正那人肯定不是你。”
江池渊不敢再说话了。
时玖凛总能精准抓住他的软肋再狠狠打击。
疼才好,疼才说明他还活着,疼才说明时玖凛真真切切站在自己眼前。
江池渊一点点放松紧绷的身体,认命似的低喃:“那随便你。”
是他控制不好自己的情感,他活该。
时玖凛肩胛骨还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为什么死不了啊。
江池渊竟有那么一瞬间恨李简阳有那么好的耐心。
他们本可以有个比现在还要绚烂万分的结局。
像现在这样互相折磨,内耗也太痛苦了。
时玖凛还在不断用语言刺激他:“不做就滚,我还要睡觉。”
他还有许多自己的事要做。
他要重新建立自己的人际关系网,要养精蓄锐,要好好看一看那三年未曾见过的风景。
就算是没了江池渊,他也照样能活的漂亮。
他的人生不会因任何一个人而停下步伐。
江池渊握着他的膝窝,出了一瞬神。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时玖凛身体里烫的厉害。
江池渊只感觉周遭空气愈发燥热,待的浑身难受。
好在他的注意力尽数在时玖凛脸上,小心翼翼观察他的欢愉,多多少少减轻了那股燥热感。
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很喜欢时玖凛在自己身下发出压抑又破碎的喊声。
至少那是为他所发出的声音。
至少在这种时候,时玖凛不会提醒他别越界。
生理性泪水渗出,时玖凛视线透过眼前那层水雾看向天花板那盏老旧的白灯。
真好笑啊。
明明之前被强制打开双腿时痛苦的恨不得直接撞死在墙上,现在却心甘情愿甚至主动找别人上自己。
人都是这么贱的生物吗?
或者说,是只有他这么卑微又自贱。
他深深痴恋于这让他恨不得能当成咬舌自尽的剧痛。
太疼了。
胃部,头颅,下身……
疼到他出了一身细小冷汗,弄脏了床单。
在被混杂在一起的疼痛贯穿时,有那么极短的一瞬间,他甚至期待死亡。
疯了吧?
早该疯了。
江池渊吻他,神情落寞:“疼的话是可以说出来的。”
他垂眸:“我会认真听的。”
他会好好听他说话,他会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他会不管做什么事都想着他的。
以后会发生什么没人能说得准,但至少现在,他只为时玖凛而生。
时玖凛随口应了一句,却依旧咬着牙关不愿意发出一丁点声响。
也不知道如果江池渊知道祁以邢是什么工作后会是什么表情。
如果……他当着江池渊的面放任自己堕落深渊,他会不会发疯。
挺没意思的。
江池渊问他,他们之间现在这样究竟算什么关系。
时玖凛笑着回答:“我又没砍断你的脚,也没有给你绑上铁链,你随时都可以走。”
他一遍又一遍强调,是江池渊自己犯贱死皮赖脸要留在他身边。
他甚至有时会觉得他们现在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一个拙劣的骗局。
江池渊是世界上最敬业的演员,他只不过是为了给他一点点希望再给予他更深绝望而已,这才陪他玩几天。
等他厌倦这场游戏后,就会马上把他重新抓回笼里,让他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一点点丧失自己。
可奇怪的是,在这个乱七八糟的猜测在脑海中形成的那一瞬,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要逃,而是要借此机会把所有遭受过的疼痛全部让江池渊感受一遍。
他可以接受自己无能,却不能接受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深渊处徘徊。
就算是死,也总要拉个垫背的。
江池渊似乎看懂了他的意思。
他神情悲戚:“我并不欠你。”
“不,”时玖凛看他,笃定道:“你欠我的还有很多很多——至少有很多事不该只有我一人承担。”
说白了还是嫉妒。
嫉妒一切明明和他做过一样的事,过的比他好的人。
连带着便恨上了江池渊。
无所谓,反正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是恨的人多了一些,无理取闹了些,那又能怎么样?
江池渊不懂他的弦外之音,时玖凛也不会去刻意解释。
他最多也不过是用那双含着怨气的眼神注视着江池渊。
又在对方攻势下心不甘情不愿闭上眼睛,细细感受那阵足以覆灭一般人神智的剧痛。
江池渊吻他,也不知是不是为了缓解他身上的疼痛,竟下意识释放了大量安抚信息素。
只是标记被洗,现在的他是堂堂正正的Alpha。
Alpha从来也不需要任何人安抚。
他们身为这个世界上的强者,自然也应当挺直腰杆,而不是像他现在这样卑躬屈膝。
江池渊的信息素只会让他感到压迫难受。
如果再强一点就好了,如果强到有足够的能力改变这一切就好了。
归根结底,也还是他活该。
江池渊抬手,盖住他有些迷离,却仍旧疏离冷淡的眼睛。
他的神明沾染了世俗烟火,在乱世中献祭自己的躯壳。
真奇怪,上个床而已,哪来那么多值得感慨的东西。
可江池渊看着这样的他,却是抑制不住的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只觉得自己词汇量太过于贫瘠,形容不出时玖凛带给他的震撼。
他的骨骼轮廓江池渊早已摸了个清。
时玖凛并不知道这次究竟持续了多久。
只记得自己的腿因长时间维持同一种姿势而有些发酸,被干到狠了总感觉就连身体内部也在跟着一起痉挛。
胃里翻江倒海和好似在胸腔内积压着的那一团气让他直犯恶心,冲淡了一切快感。
他难受的想要身体蜷缩起来,膝窝却又被江池渊死死握在掌心,根本动弹不得。
鬼使神差的,江池渊声音带着蛊惑意味对他道:“你要被标记吗,标记后我们就会有信息素契合度,也许你就可以不那么难受了呢……”
时玖凛骂道:“你他妈当我是傻.逼?滚!”
第143章 “先生,让我帮你”
江池渊按了按他的腺体,语气让人听不出喜怒:“那如果我非要标记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江池渊能感受到时玖凛的睫毛在自己掌心微微颤抖。
捂住他的眼睛后,时玖凛余下的轮廓便显得柔和了多。
他是真的一点也看不懂时玖凛。
明明对他而言,走的越远才越安全。
万一自己真的哪天发疯没控制住啃他一口怎么办?
他当然不敢去妄想时玖凛对他也同自己对他一样的感情。
他不愿意再陷入自作多情的泥潭。
只是,至少能给他一个希望呢。
时玖凛毫不留情:“想让我死在你面前的话,大可以试试。”
反正他已经低贱到需要靠疼痛来不断提醒自己他还活着了。
他笑的残忍:“随你便——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啃一具尸体的话。”
他接受不了自己再沦陷到那样的地步。
江池渊垂眸:“你分明知道我不会那么做,却还是要刻意刺我一下。”
他明明有手段可以让人想死也死不了。
用布条塞满他的口腔,防止他咬舌自尽。再把他手脚都卸了绑起来,像之前那样往他身体里塞数不尽的东西……
他当然舍不得。
时玖凛只觉得莫名其妙:“不是你自己嘴贱问我的?”
他明白自己能有现在的地位几乎全靠当初江池渊的一时心软。
他当然知道跑的越远越安全。
只是如果真的那样的话……那反而对他来说才是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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