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才不是故意的。”
林谦墨揉了揉眉,命令道:“你先起来。”
小安子摇摇头:“主子若是不原谅奴才,奴才便不起来。”
林谦墨:“那你先将小秋子带来。”
林谦墨好奇,他从小安子的嘴里听出是小秋子故意要致自己于死地。可他并不认识什么小秋子,这个人,为何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
一个小太监……莫非是谁派来的?
林谦墨几乎是瞬间,便想到了不久前要杀了自己与萧渊的那拨黑衣人。
不知怎的,林谦墨竟然会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派来的。
林谦墨摇摇头,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怎么可能,不说别的,小安子陷害自己,是在萧国,还是五年多前的事情,怎么会跨越如此大的时间和地点。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见到这个小秋子才是。
-
见到了小秋子,林谦墨一惊,震惊于此人的容颜。
他的容貌……竟然与自己有几分相像。
“你……”
林谦墨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见眼前的人用冰冷的眼神瞪着自己。
林谦墨皱眉,他似乎不记得认识这么一个人,尤其是和自己长得如此相像的人,若是林谦墨见过的话,他一定会记得的。
“我可曾见过你?”
林谦墨眉宇间的褶皱加深了。
小秋子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你自然是不需要见过我,可我却无时无刻都记得你这张脸。”
想到那些剔骨剥皮的日子,就为了将自己的脸变得与眼前人有几分相像,小秋子此时心中是止不住的恨意。
见他情绪激动,林谦墨身旁的侍卫按住了小秋子。
可此时,一个让林谦墨更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一个白色的身影扑到了小秋子身旁。
“林公子,哦不,林大人,你便宽恕了他一回吧。”
林谦墨定睛一看,见此人竟然是失踪许久的柳苝烟。
“你是……烟贵人?”
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林谦墨对这个一身白衣,眼睛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人,却是印象深刻。
柳苝烟见林谦墨记得自己,却升不起来半分高兴,毕竟……当初是她抢占了林谦墨地功劳,害了林谦墨……
柳苝烟跪下:“当日是我之错,今日只求林大人能给我们二人一条活路。”
林谦墨见她又跪了下去,揉了揉眉。心道,这权势可真是个好东西,竟然能不动声色之间便让人恐惧成这副样子。可林谦墨并不习惯这样。
他叹口气,让他们二人先起来。
“你先告诉我,究竟受何人指使”
林谦墨本想着,先弄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究竟是谁指使的他们。
至于小秋子和柳苝烟……
他本想放过他们一条生路。
可就在这时,变故突生,一根箭倏然飞了过来。
林谦墨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小秋子被捅穿了身体,几乎是瞬间,他便没了气息。
一箭毙命。
更可怕的是,林谦墨没有看到周围有一个人影,反倒是柳苝烟被这副场景吓到了的模样。
柳苝烟看着没了气息的小秋子,眼泪止不住的流,嘴里喃喃着:“是他……是他来了……”
林谦墨疑问:“谁?”
柳苝烟擦干了眼泪,睁着红肿的眼睛看着林谦墨。
嘴里吐出了一个名字——淳于檀。
林谦墨不敢相信,他凑近了柳苝烟。
“你说谁?”
柳苝烟坚定地重复了一遍,下一秒却又是被一箭穿心。
她的眼睛慢慢阖上,身体向前倾。
林谦墨接住了她尚有余温的身体,即便是经历了不止一次的战役,他还是做不到对于生命的逝去而漠然。
“不必再问了,她说得便是我。”
林谦墨抬眸,便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人——淳于檀。
“舅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谦墨觉得自己这一天,所受到的刺激比过去的五年都要多。
淳于檀不复从前那副和善的面容,反而有几分狰狞。
“自然是来验收我的战利品啊。”
林谦墨听不懂他这话了,面露疑惑。
淳于檀接着道:“我的好侄儿,权势的感觉如何啊,你想要谁生,谁就生,想要谁死,谁就死。”
淳于檀的语气带着诱惑,可林谦墨却摇了摇头。
“不,这感觉并不好。”
林谦墨接着道:“舅父还未解释,方才烟贵人说得是什么意思?”
淳于檀被林谦墨噎了一下,加上被他这近乎质问的语气惹恼了,言语之间也带上了愤懑。
“自然是说,她和小秋子都是本王派来的。”
林谦墨像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样:“那她说得是真的吗?”
虽然答案已经告诉过林谦墨了,可他还是不信。
“她说得……自然……是真的了。”
淳于檀的一句话,却打碎了林谦墨最后一抹希望。
“可……为什么?”
淳于檀早就知道自己的下落,却还是派人来陷害自己?
不对,或许……舅父并不知道呢。
取血在换蛊之后,舅父真的不知道林谦墨便是他的侄子。
林谦墨如同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慌忙。
“舅父,你当时……并不知道是我的,对不对?”
近乎哀求的语气问出口,林谦墨不复曾经的半分骄傲。
可淳于檀却残忍到不给林谦墨留下一丝幻想。
“不,我从你一出生,便知道我的侄子在哪里,取血也不过是为了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罢了。”
林谦墨的身体发抖,声音也带着颤音:“可……为什么?”
淳于檀眯了眯眼睛:“为什么?自然是为了我统一天下的春秋大业。”
淳于檀背着手,踱着步,对林谦墨解释道:“你的母亲根本不是自己贪玩跑了出去,是我要她嫁给萧国的皇帝来换取萧国的情报,她不愿,逃婚出走。”
林谦墨大惊,他自然知道淳于檀说的萧国的皇帝指的是萧渊的父皇。可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萧国皇帝比自己的父亲尚且大了十几岁岁,与母亲……
恐怕以萧国皇帝的年岁都可以当自己的外祖父了。
淳于檀仍是自顾自地说着:“她自以为是地躲到了一个门派寻求庇护,没想到后来竟然成为了萧国将军的夫人。我自从知道了她成为萧国将军夫人以后,便知道,萧国从此以后便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林谦墨接着道:“于是……你便布了这么大的一盘局?”
淳于檀微微一笑,若放在平日,林谦墨只会觉得他慈祥,可如今看来,却是越看越有几分可怖。
淳于檀接着说下去:“一个小小的萧国,还不知的我如此劳心劳力。”
林谦墨不解:“可是……你方才说是从我的出生便……”
淳于檀大笑:“自然不是,我本向着要你母亲为我偷些萧国的机密来,可她不愿,那我就只能让她和她相公无声无息地死在战场上了。”
林谦墨大惊失色:“你……你怎么可以如此丧心病狂?”
第117章 反杀,笑到最后
淳于檀残忍道:“那又如何?完成大业总是要有些牺牲的。”
林谦墨难以理解:“那是你的亲妹妹啊。”
淳于檀抚上了林谦墨的脸:“莫说是妹妹了,便是要我付出所有,我也在所不惜。”
淳于檀的动作让林谦墨感到一阵恶寒,他一把拍开了淳于檀的手,脸扭向一旁。
淳于檀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随后面色如常地收了回去。
“好侄儿,不过你不同,你可是我的……”
林谦墨听着淳于檀这话的未完之音,不敢相信地瞪着眼睛,可只是见淳于檀挥了一下衣袖,林谦墨便渐渐失去了意识。
“你可是我的救命稻草呢。”
林谦墨昏迷前只听到了这一句,还没有想清楚淳于檀为何这样说,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之时,是在一间密室,透不进一丝光亮。
林谦墨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所幸现在时节不晚,正值夏季,不然以林谦墨的身体,又是大病一场。
林谦墨睁眼,便看见淳于檀站在自己面前,他刚想上前,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已被绑在架子上。
“你想囚禁我吗?”
淳于檀哈哈一笑:“侄儿莫说得那般难听,舅父也不过是想请你帮个忙而已。”
林谦墨神色黯然:“你如今已经掌握了楚国和萧国,这天下,已经在你股掌之间了。我又能帮你些什么。”
自自己进入萧国以后,与楚瀚澜联络,楚瀚澜都没有任何的动静。林谦墨起初还不明白,可经过淳于檀的事以后,他才明白,恐怕楚国已已经沦陷了。
楚国君主的权力极大,若要夺权,只有从君主下手。
恐怕……
好一点的结果是楚瀚澜失踪,不知所踪,坏一点的结果……只怕他现在已经死了……
淳于檀将林谦墨淋湿的头发捋到后面,动作十分亲昵,可说出的话却是那么冰冷。
“我的好侄儿,自然是要借你的血一用了。”
这话,在林谦墨第一次见淳于檀的时候,他也说过。那时淳于檀不过是轻轻刺破他的指尖而已,远不及今日……
林谦墨还未来得及回答,便觉得自己的胳膊已经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伤痕。
血一滴接着一滴的流了下来,没过多久,淳于檀手中的碗便满了。
可这一切还没有结束,淳于檀又拿出了一个碗。
待取血结束后,林谦墨只觉眼前发黑。
一连两三日,林谦墨的状态眼见得一日差过一日。
终于在那日,淳于檀对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
怎么说是最后一次?是这一次要取走自己体内所有的血吗?
林谦墨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人。
“我可以问一句,你究竟为什么要我的血吗?”
淳于檀转着手中的匕首:“多年前,我中了血蛊。”
林谦墨恍然大悟,这蛊毒他曾经听顾璟渊说过,十年之内,若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换血,那这蛊虫便会从内到外地慢慢蚕食宿主的血肉,直到将人变成一副皮囊,没了生机。
那时顾璟渊只是担忧林谦斌身上的蛊毒,为了以防万一才与林谦墨说的,毕竟林谦墨与林谦斌是亲兄弟,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恐怕还需要林谦墨来与林谦斌换血。
只是那时,林谦斌也不过中了两三年的蛊毒,情况没有那么紧急,于是顾璟渊便想着再寻一寻其他的方法,或是将林谦墨的身体养好再说。毕竟这换血的风险还是极大的,一个弄不好,两条人命都没了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可万万没想到,误打误撞之间,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淳于檀见林谦墨明白了,也不再多说废话。
他如今大权在握,一直以来威胁自己性命的蛊虫也要除了,自是心情大好。
他抬起林谦墨因为失血而过分惨白的脸,道:“侄儿放心,若换血过后你还活着,本王……哦不,朕,一定会给你无尽的荣华富贵的。”
淳于檀沉浸在喜悦之中,没有注意到林谦墨唇角慢慢勾出一抹笑。
“只怕……舅父高兴得太早了……”
“什么?”
被人打断,淳于檀很不爽。
只听到林谦墨一字一句地顿道:“舅父大可以看看,如今站在外面的,究竟是谁的人?”
淳于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见自己的手下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陛……下,陛下……不好了,外面来了一大队人马,将我们带来萧国的人手都杀了个干净。”
“什么?你们都是一群废物吗?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人歼灭了?”
淳于檀发了疯一般地拽着那手下的衣领,可也无济于事了。
林谦墨嗤笑:“怪只怪,你太过自大,自以为将萧渊害死,又将我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所以来萧国竟然只带了那么点的人马。”
林谦墨继续刺激着淳于檀:“还真是要谢谢舅父给侄儿的这次机会呢。”
淳于檀红了眼,可不亏是能谋划这么多年的人,他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那又如何,不过一个萧国而已,如今萧国依旧没有皇帝。若是我除了蛊毒,回了楚国以后再带人马过来,萧国照样是我的囊中之物,这天下,注定是我的。”
淳于檀边说便拿着匕首凑近了林谦墨。
“倒是你,我的好侄儿,朕本想让你看着我是如何成为这天下的主人,可你竟然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人来忤逆我,那就别怪舅父了。”
淳于檀只认为,是萧渊留给林谦墨最后的人马,可他却忽略了方才手下报得是大量人马。
就在刀尖慢慢逼近林谦墨的时候,一人出现,仿若从天而降般,一剑刺穿了淳于檀的右肩。
那人一身黑衣,却不是寻常死士暗卫的模样,脸上又戴着一张面具。不像是楚瀚澜那种为了保持楚国皇室神秘而遮了半张脸的面具,此人的面具覆盖了整张脸,无法叫人看出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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