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试,我要让他回来,回到我身边,我们会过上从前的日子…再也不分开。”
纪无忧冷冷打断了严洛的痴心妄想,邪气横生道,“你想得倒挺美,你自己不也占据着别人的身子?你要那狐狸精回来跟你坐碍还是跟我这狗奴才坐碍?!”
“住口!”严洛显然被气得不轻,险些拿捏不住妖丹,托举的手愈发颤抖,就连神情都变得越来越悲凉哀愁起来。
“我说的有错吗?你以为关了灯就一样?呵…那可是一辈子!就算你不介意他还介意呢!什么不在乎外表那也就是骗骗三岁孩子的….严大将军,你不会一直都这么天真吧?”纪无忧露出一个卑劣无比的笑,身后的手已经默默给木仓上了膛。
第40章
严洛被彻底点燃了怒火,他狂吼一声,屋内的怨气腾腾升起,朦胧弥漫各处,纪无忧心底“艹”了一声,眼前一片模糊不清!
木仓内只有一发子弹,目前他根本看不清那狗奴才的身体究竟在何处。
怨气越集越浓,带着泊泊的强烈风向,期间还夹杂着无数道哀怨的痛哭声。
他慌忙掩住自己的口鼻,以防自己被这股怨气入侵身体,屋内被怨气所涵盖的两具尸体,顷刻间化为了灰烬,也成了那怨魔全新的滋养物!
这里不能待了!
纪无忧压根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他只跌跌撞撞爬着,双手到处摸来摸去,很快便摸到了木梁门!
伸手一推!
外头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和充满浊气的阁堂完全无法比拟!
纪无忧拔腿跑了几十米远,而后又忍不住转身朝着那间堂阁看去。
远远的,只见怨魔的怨气已经完全淹没了那座巨大阁堂,黑紫色的怨气冲破了天际,还在不断往上空升起!
看来那狗奴才应该是没救了。
纪无忧叹了口气,正欲转身离开时,突然被一阵强有力的掌风呼在地上!
“fuck!”纪无忧咒骂一声,这一掌打得他都站不起来,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出来一样!
他忍痛趴在地上,抬眼一看!
一名长衫玉立,穿着道袍,手持一柄带着雷光电闪萦绕的长剑,正站在旁得一处屋顶前,面色肃然,紧紧盯着他!
“你他吗又是哪个?!”纪无忧忍不出叫骂道,这一句,甚至让他口里直接喷出了血!
修道男子审视般得盯着他,又见那处被瘴气所湮灭的堂阁,于是厉声喝道,“大胆狐妖!竟敢在此处汇集怨气?你可知修魔的后果?!”
话音刚落,他口念成决,在法器剑的挥动中召唤出一道横空直下的雷电,径直向下朝着纪无忧所在的方位劈下!
纪无忧拼尽全力从地上站起,敏捷得从身旁那颗粗壮老树前跳开!脚还没落到地面,便听见身后那声巨大的响声!
十个人都无法环抱住的百年老树就这样被雷电劈中,树枝树桩连根被劈成了灰烬,黑色粉末燃起的烟熏到了纪无忧的眼。
完蛋。
他握着手里那把老式手木仓,找了个隐蔽的屋檐藏了起来。
那个道人立在高高的屋顶之上,早已将纪无忧逃跑的行径看在了眼里。
“我劝你就此束手就擒,否则的话,你的所到之处将尽是替天行道的雷电!”那人说完,从屋顶上轻轻一跳,落在了地面上。
纪无忧从暗处远远瞥着他,眼见此人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他预感不好。
这人看来是真的想致自己于死地。
“你误会了吧小道长,这怨气可不是我弄出来的。”纪无忧干脆从屋檐底下站了出来,与那人直面而行。
“你还敢狡辩?!”那道人眼中明显带着不信,手臂举起,正又要挥剑召雷时,纪无忧冷冷将他打断。
“你没长眼睛?我也是个逃命的!”他双眼凶恶得盯着那道人,什么时候解释成了狡辩?让他如此费力!
“你…!”两人大眼瞪着小眼的同时,堂阁间的瘴气开始慢慢向外延伸,蔓延而出。
纪无忧此时正警惕得盯着那道人手里的长剑,以防他再次召唤雷电,压根没注意到,怨魔的怨气,已经悄声无息得来到此二人脚下…
道人的小腿最先被怨气缠住,他低头一看,满眼不敢置信,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强烈的怨气…”
道人猛地一抬头,对上了纪无忧那双阴冷的眸,沉声说道,“太师爷府上的血案,是你干的吧?”
纪无忧挑眉,“是又怎样?”
“那便是了!这怨气,就是因你而来!”道人变了脸色,长剑再度朝他挥去!
纪无忧眯眼,他只有一次机会!
然而,就在他扣动板机前的一秒,道人身后的瘴气突然将他的胸膛戳伤!
他低头猛吐了一口血,眼神间尽是凛冽,还没等他说话,背后突然一个幽幽声音响起。
“你竟敢伤他?!”那声音幽怨又遥远,空洞异常。
纪无忧平复了下心情,默默藏好了木仓。
道人挥着雷电剑,几次三番都无法劈中瘴气内的怨影!
这怨魔实在太过强大,转眼间竟将他的雷电剑侵噬得残破不堪,再也召不出天雷了!
第41章
良久,从乌烟瘴气,弥漫朦胧之下,隐约走出一个人影。
道人抬眼一看,浑身仿若被禁锢术定住了,僵硬得一动不动。
他不敢置信得瞪大了眼,口中惊呼喊道,“魔…魔尊玄九?!”
纪无忧一愣,锐利的双眼在四周扫荡了一圈后,除了自己那被附身的狗奴才之外,他没发现有第三个人存在啊?
“你….竟还活着?!”道人嘴角不断渗血,口吻中带着震惊,但更多的是血液沸腾起来的兴奋!
玄九没死?且还在自己面前差点败下阵来!这对曾经的至尊人物是何等的羞辱?!
年轻道人眼睛直直得凝视着从瘴气中若隐若现,缓缓走出的那个人。
这张脸,他绝不会认错。
当年在师尊的大婚典礼之下,他作为首席内门弟子,自然亲临现场。
而玄九,魔界至尊,六界苍生都要臣服于他脚下,这样一个厉害的魔头,他只见过一眼,便永生警惕!
“玄九”面色阴沉,眼中正在酝酿着风暴,冰如寒刀的嗓音响起,“刚才,你是用这只手伤的他…”
说罢,漩涡状的怨气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龙卷风朝着那名道人的身躯袭去!
纪无忧惊恐得反应过来…
难道…
那道人口中所说的魔尊玄九….竟是自己认养的狗奴才?!!
次奥!!!
他眼睁睁看着那道龙卷风将周围的树枝,屋瓦,一一内卷进去,顷刻间化为了黑色灰烬!
而道人脚步仿佛在地上生根,竟无法动弹!龙卷风就快要将他身体吸纳进去时!突然一道寒光在众人面前扫过!
“呲啷”一声!伴随着清脆的刀剑碰撞!
纪无忧只看见一个虚无的剑影将那眼前的龙卷风硬生生劈成了两半!猛烈的冲击波同时震向了一旁施法驱动怨气的“严洛”,将他整个身子震出来数十米开外!
而后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风平浪静…
轻盈缥缈的身影缓缓落地,纪无忧眯眼眺望,那是一个身着碧绿青衫,面容英俊,气质俊雅,出尘脱俗的年轻男子。
这模样…如此仙风道骨,一看就是修为和道法皆极强的仙尊吧?
“师尊…弟子无用…咳咳..”道人又猛咳了几下,地上顿时一大片鲜血淋漓。
“宓衡,你没事吧?”被称为师尊的男子一手扶起站立不稳的宓衡,另一只手缓缓朝着对方的身体推入运气。
没过多久,宓衡苍白的脸色开始有所好转,吐血也被止住。
“多谢师尊。”
“不必。”青衫仙尊摇头,转而看向了倒地不起的男人。
此人刚刚正用汇集天地怨气施法之际,被他的卿阳功突然震开,如若是普通魔修,那此时一定会心脉俱损,元神殆尽…
但…
叶阳朔雪目视着躺在地上,慢慢撑起上身的玄九…这副状态,应该只是受了轻伤。
可这些都不重要,因为让他大为震惊的事是———玄九还活着!
曾经风光一世,匹敌六界众生的魔界至尊玄九,被他和曲星洲共同夺走了魔元精魄…
现在…
怎会出现在此地?!
“玄九…你当真还活着?!”叶阳朔雪向他走近了一步,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纪无忧心一沉。
果然。
他从死渊里带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杀人不见血的,《双剑情缘录》中的大反派———玄九!
他站在一旁,冷不丁也没忍住,朝地上吐了口血…
想起之前他对狗奴才呼来喝去的态度…还几次想对他下杀手…
这他吗!!
是魔尊?!
这些日子在他身边伺候,不说有多乖巧但也少不了辱骂的,竟然是魔尊?!
纪无忧苦笑,悄声无息得往后退了几步…
玄九的意识慢慢清醒,刚才那怨魔“严洛”又附在了自己的身上,导致他心神紊乱,无法抗拒夺舍之力,多亏了刚才叶阳朔雪那一招的震力,将怨魔彻底从他身上逼了出去!
他趁机收服了这只怨魔。
但,只是暂时的。
叶阳朔雪见玄九全无反应,又低声开口唤道,“玄九…”
玄九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阴郁和暴躁却在他周身纠缠,他缓缓从地上站起,一股嗜杀的欲望从血液里激发出来,阴冷的眼一一扫过面前的叶阳朔雪和他的弟子,还有…
那个骚狐狸纪无忧…
玄九体内正悄无声息吸纳着怨魔的力量,脸上却是被压抑着的平静,语调缓慢,“是你…”
“为什么…你还活着…”叶阳朔雪一脸波澜不惊的冷漠,不知这句话的意思是懊恼,或是不甘…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希望玄九活着?还是希望玄九就此消失?
“师尊,看来玄九就是最近凡间怨气四起的缘由,如若今日不将他杀死,日后必定会危害六界苍生!”
宓衡的话一语惊醒了还在思索游离间的叶阳朔雪,他神情微动,一向在道界颇有地位和话语权的他,此时神情竟有些木纳迷茫。
但他毕竟是如今的极光宗宗主,除了这六界至高的地位,更背负着为苍生除魔卫道的使命与责任。
叶阳朔雪凝视着玄九那张熟悉,无数次在他噩梦中出现的俊美脸庞,权衡再三,低垂眼睫道,“你终是魔头,无论如何,今天…我不能放过你。”
玄九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只是脸上露出了厌倦的神情。
一记掌风之下的厉刃电光火石般向他飞来!玄九闷哼一声,侧身闪过!
眼下,他正在利用怨魔的力量快速恢复自己体内的修为,但期间不能有任何干扰。
显然,叶阳朔雪也看出了这一点,掌风一记又一记,虽招招致命,却似乎又故作偏离…
宓衡在旁看不下去,虽失去了雷电剑,但他依旧可以引导着风向,气流,与天地共鸣,山川、河流、云都皆在为他的蓄力鸣动,转眼间,从天又降下一道天雷!
直面向正在运气养息的玄九劈去!
玄九躲闪不及,雷电劈中了他的半个肩膀,顿时,他右边的身体彻底失去知觉,别说是凝神提息,就连提起自己的手臂都困难不已!
该死的!
这个怨魔如此倔强!
危急关头也不肯为他所用…
否则眼下,他岂会轻易放过叶阳朔雪?!
纪无忧见状不好,悄无声息得退离至几十米远开外的地方…
他看着远处那几近是被虐杀的景象,不由蹙眉…
但本能驱使着他的脚步越走越远…
直至最后头也不回。
玄九被师徒二人联手的杀招打翻在地,现在的他紧紧只是炼气四层,断不能与从前拥有魔元精魄的自己相提并论…
而叶阳朔雪如今已是化神之躯,想要赢过他绝无可能!
玄九额上渐渐沁出一丝冷汗,但脚步仍是没有退后半步,眸间加重了无声的肃杀。
叶阳朔雪轻轻叹息了一声,挥手阻止了宓衡的杀招。
“师尊,您这是为何?”
“宓衡,修道之人最讲心性宽和,玄九虽是魔头,但倘若有悔改之心,尚可饶他不死…”这话虽是对着宓衡说的,可叶阳朔雪悲伤的神情与目光都纷纷落在了玄九身上。
他没忘了。
这个男人曾敬他,爱他,给过他无上的尊荣,即使是天下痛恶深绝的魔头,可玄九却是从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过他的事。
相反。
伤害玄九的人,却是他自己。
“魔头岂会甘愿有悔改之心?师尊,您可不要被他蛊惑了心神,蒙蔽了双眼呐!”宓衡面露不甘,如今正是魔头尚未化型幼雏之期,杀了他简直易如反掌!
叶阳朔雪眼中的哀愁消散不去,他闭紧双眼,沉声说道,“既如此,将他带回去,再处置也不迟。”
“师尊,我们为何不干脆将魔头就地正法?!”宓衡满脸不解。
“魔头的死活,不是你我二人说了算的。”
极光宗如今虽是修仙者至高阶地,但叶阳朔雪师徒二人在此将魔头诛杀,乃是动用私刑。
还是将他带回去,受诸仙尊,虚神会审裁决后,再决定魔头的生死较为妥当。
宓衡争辩不过,只好勉为其难道,“师尊之命,宓衡自然不敢违背。”
“魔头,跟我们回去吧!”宓衡厉声对已失去了抵抗的玄九喝道,顺手抽出了一条仙索,牢牢将玄九的腰身捆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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