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田里回来还有时间,小两口又去了趟砖窑,定下后面几天要盖的瓦片。
这一带的农村新房,尤其喜欢能够夺人眼球的,比如白瓷砖和砖红颜色的瓦片,太阳底下一照,都会熠熠生辉。
其他人路过看到都会忍不住停下来感叹一句漂亮。
刘师傅也是建议小两口用这种砖红色的瓦片,说是上档次。
可两个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哪受得了这种土味颜色,直接定了普通的黑色瓦片。
定好瓦片回家后,又去了趟工地查看进程。
经过两个月的时间,新房子已经建得像模像样了。墙体已经全部砌完,顶还没封,露着木头横梁。
临近黄昏,微风吹散了白日的热气,东边茂密的竹林在风中簌簌地发出响声,令人舒适惬意。
室内的墙还没怎么砌,倒是卫生间那堵墙砌了有半人高了。
刘师傅指着卫生间的墙问小两口“你们的窗户全都朝院子开,那这个厕所的窗也朝这边开吗?”
纪淙哲对林臻说“要是厕所的窗户朝院子开的话,还得装个窗帘,要不然上个厕所都得走光。”
林臻想了想“到时卫生间就装毛玻璃吧,这样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既然小两口商量好了,刘师傅就给他俩比划了下厕所窗户安装的高度。
“到时候屋顶盖上瓦片了,室内的墙砌起来就快了。”刘师傅问小两口“你们的家具是打算从老房子里搬过来还是另外做啊?”
林臻想了想,觉得老房子里也没什么家具,无非就是一张床和几只柜子,而且那张床用了许多年也挺破旧了,那还不如全部都做新的。
纪淙哲也赞成,于是便说“那这样,今天晚饭后你就去找村里的木匠,估计现在定下来,等我们搬新家也差不多能做好了。”
林臻问“那要打哪些家具?”
纪淙哲走进南边的客厅“这边得弄张沙发吧?以后家里来人还能坐着喝茶。”
“沙发?”林臻扯了下嘴角。“哪来的沙发?”
“我的意思是差不多弄个沙发之类的,要不你干脆让木匠打一张,新中式风格的沙发你知道吧?”
“我知道。”
纪淙哲“就那种,一张长的,两张短的,到时候镇上扯块布,里面塞棉花,让西瓜外婆给缝几块软垫抱枕啥的。”
林臻说“你等等。”
接着他便回家拿了本子和笔过来,他在本子上记下,组合沙发一套,茶几一张。
厨房间里的桌椅,倒是可以继续用老房子里的,那张雕花的古董四方桌看起来质量还不错。
东边的三间房,主卧里得打一排立式衣柜,一张床,其他的暂时没想到,就先不管,到时候缺什么再补上。
现在东西两边都改成了三间房,除了主卧还是很宽敞,另外两间的面积缩小了许多。
小孩的房间还是跟主卧一样,也是床衣柜,不过林臻握着笔,面朝着院子想了想,决定到时候把孩子的床做成张单人的,挨着墙壁,这样窗户前还能放一张书桌,以后西瓜就可以做完作业看看院子里的风景。
客房暂时先收拾一间,西边那三间,一间做了卫生间,一间储物间,到时干活用的农具种子稻谷之类就全放里面。另外一间也等到时再跟纪淙哲商量。
目前先准备本子上记录的这些。
晚上请工人们吃完饭,纪妈便把一桌子的碗筷收拾着洗了。
林臻去了村里的木匠家,纪淙哲就抱着西瓜在廊檐下跟邻居们聊天。
陈虎的儿子亮亮现在能站起来走两步了,只是一起步便蹒跚着往前横冲直撞,王小燕只能时时刻刻紧盯着。
西瓜两只眼睛盯着亮亮,似乎也很想下地跟着一块,于是在纪淙哲的腿上坐不安分了,闹腾着要下地。
纪淙哲把他抱起站在自己的腿上“你着什么急啊,再过几个月就让你满地爬。”
西瓜听了,两条腿非常有力地踩在纪淙哲的大腿上开始一蹲一蹦。
没过一会儿,眼睛又转向了小路,口中兴奋地叫着。
纪淙哲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原来是林臻从小路回来了,难怪小东西这么高兴。
林臻走到廊檐下,纪淙哲看见他手里居然还拎着一只鳖,这只鳖被稻草五花大绑着。
他拎到西瓜面前“西瓜,看爸爸给你弄了什么?”
西瓜没见过这个东西,看到鳖圆圆的脑袋一伸一缩,他既好奇又害怕,看一眼后赶忙躲进纪淙哲的怀里,可又忍不住再瞄一眼。
纪淙哲吃惊问“你哪搞来的?”
林臻说“严岑今天在自家水塘里钓了几只,刚回来路上碰到了就送我们一只。”
邻居们围上来。
杨大爷蹲下扯着稻草绳看了又看“鳖可是好东西啊,吃了大补。”
陈虎说“就是有点小,要是再大一点,集市上还能卖不少钱。”
说着他跟邻居们聊起了这种鳖在市场上的价格。
纪妈洗完碗,听到动静后从屋子里走出来了。
林臻便把鳖交给她。
纪妈拎着这么只小鳖,打量了一番“要是再大点,就给你俩红烧了,这么小,估计炖汤还成。”
林臻“那就炖汤吧。”
纪妈便进屋准备菜刀和脸盆,又喊纪淙哲和林臻进屋把鳖给宰了。
纪淙哲道“才刚吃了晚饭没多久,你就白天再弄呗。”
现在屋子里就一家人了,纪妈便小声说着“还是今晚给你们炖汤喝了,咱们现在天天跟工人们一起吃饭,这只鳖哪够分啊,这么好的东西给别人吃,我还舍不得。”
“那行吧。”纪淙哲便随她去了。
林臻把鳖丢进脸盆里,又拿剪刀把鳖身上的稻草给解开了。
西瓜想要凑近看,纪淙哲便抱着他蹲下。
林臻拿了一根筷子,逗着西瓜“西瓜,看小乌龟。”
他将筷子的一头碰了碰脑袋已经完全缩进壳里的鳖,忽然倏地一下,鳖头猛地伸出来,尖尖的嘴巴一口咬住了筷子。
西瓜被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整个人都弹了一下,紧接着两只眼睛睁得更大了。
接下来的画面,纪淙哲便没给小孩看了,无非就是纪妈拿了热水瓶,往脸盆里倒进热水,接着林臻拿剪刀清理。
处理完后,纪妈一个人在灶膛里烧柴,炖了好几个钟头后,觉得差不多能把劲道的鳖肉给咬动时,她收了收汤汁,盛出了三碗。
这时晚饭也消化得差不多了,面前这碗清亮的油汤飘着肉香,上面点缀了些许葱花。
纪妈催促他俩“你们两个快点吃,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现在对林臻这个女婿可是一万个好,又说道“林臻啊,你得多补补,不够锅里面还有,待会妈给你盛啊。”
林臻忙道“谢谢妈。”
原本觉得这种烧法会很腥气,可纪妈加了姜片和老酒,吃起来味道除了鲜,居然也没别的异味。
炖得时间久,连十分难嚼的鳖肉都已经软糯。
不过比起鳖肉,纪淙哲觉得还是鳖壳周围那一圈胶质更好吃。
纪妈索性整只壳都丢给他,让他抓着啃。
啃完后,她又把鳖壳洗洗放在门口晾了,说是到时候可以卖。
这只鳖果然是补品,晚上关灯时,两个人彻底睡不着了。
明明六月份还差几天,晚上天气也挺凉快的,可他俩却已经感觉跟躺在火炉上没区别了。
黑暗中,纪淙哲跟林臻对视了一眼。
纪淙哲悄咪咪地往他那挪了挪,压低了声音“喂,你小老弟碰到我了。”
林臻脸颊一烫“你还不是一样。”
“……..”
两个人又默契地拉开了距离,甚至把腿踢出被子外,好让身心都凉快凉快。
然而,纪淙哲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楼梯口那边的动静,直到纪妈的呼吸声平缓后,他又忍不住凑近林臻低声说道“来一发?”
黑暗中林臻睁大眼,尽管声音很轻,但纪淙哲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不可置信以及你疯了吧?
“……现在?”
纪淙哲“憋不住了。”
林臻慌了“怎么来啊?西瓜跟他外婆还睡在那边……”
纪淙哲有些烦躁“要不去楼下?”
林臻想了想,直接拒绝“……不太行,有罪恶感。”
纪淙哲心里骂了无数句脏话,一把抓起被子蒙住脑袋“算了,睡觉!”
过了好一会儿,林臻又悄悄地俯到他耳边“去新房那?”
“!!!”纪淙哲两眼冒光“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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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俩人跟蚊子似的交流着,咬着耳朵说话,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像现在这么偷偷摸摸过。
然而不仅穿衣服得缩手缩脚,关键纪妈是睡在楼梯口的木柜上,他俩要是下楼还得经过。
于是,两个人又跟木偶演哑剧似的,轻轻地披上外套,又缓慢地套上裤子,生怕布料一摩挲发出窸窣响动。
等这一切做完后,林臻俯到纪淙哲的耳边“别穿鞋了,光着脚下楼梯,鞋子提手上。”
“知道了。”纪淙哲屁股慢慢地挪到床沿,忽然想起一个关键的东西,忙一把抓住正要光脚下地的林臻。
“套……”
安全套在抽屉里,顿时俩人都发了愁,就他们屋子里的这张破桌的抽屉,平时动一下都吱呀叫,更何况现在夜深人静。
纪淙哲盯着林臻的黑影蹑手蹑脚走过去,手指摸着黑抓住抽屉上的金属环扣,仿佛电影里的拆/弹专家似的,愣是僵硬着臂膀将抽屉一点一点给拽了出来,接着他抓好东西。
跟街头对暗号一样,纪淙哲模糊地看到他点了点头。
两个人几乎是踮着脚趾头下的楼,等走出屋子轻轻掩上一楼的大门后,全都大松口气。
接着又在门口穿好鞋朝新房子走去。
“妈的,搞得跟偷情一样。”
今晚有月亮,月光照着小路,倒是省了打手电筒,吹来的微风还有丝凉意,却已经无法阻挡他们火热高涨的情绪。
林臻听到他的话,转过脸抿着唇笑了,月色下的脸有些朦胧,却有一层遮盖不住渴望的羞涩感,一双眼睛盯着纪淙哲在暗夜中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纪淙哲憋太久了,这么一看他的这张纯情漂亮的脸,瞬间按捺不住了,立即低骂了一句“妖精!”
林臻哭笑不得“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说你勾引人。”都还没走到新房子呢,下一秒他就在小路上对着林臻又抱又亲拉拉扯扯了。
纪淙哲一只手扒拉着林臻的衣服,一只手紧扣着后脑勺,跟野地里双眼冒着绿光的饿狼似的猛啃着这张柔软的嘴唇。
“想我没有?”
林臻急促地喘了口气,接着反客为主“想。”
又像是不够表达出他有多想一样,末了加重语气补充道“很想……快去新房子……”
新房子的大门还没安装,瓦片也是盖了一半,室内的墙体就卫生间那的砌了半堵。
两个人还算有点羞耻心,于是便挑了卫生间这一块适合办事的风水宝地。
现在顾不上地面卫生了,林臻哑声“你撑着墙壁……”
纪淙哲低骂“妈的,知道了!”
林臻掏出口袋里的东西,拆着外包装,结果好一阵没了动静。
纪淙哲等得不耐烦了,便扭过头看他“你搞什么飞机,这么墨迹?”
林臻尴尬住了,含糊道“不会用,而且也太黑了,我看不清,老是卡住……”
“……….”纪淙哲真的是服了“真不知道你是智障还是大爷!给我,操!”
说着没好气地扯过林臻手里的安全套,接着凭直觉行事。
然而……
“你是不是傻啊?”纪淙哲骂道“买小了!”
林臻焦急问“那怎么办?”
纪淙哲简直要被气死了,不用这东西肯定不行,他可不想再次怀孕,可眼下这关口卡得两个人都郁闷,说算了,又对不起今晚偷鸡摸狗的行为。
而林臻似乎察觉到纪淙哲的犹豫,便紧抓着他的手不放,颇有跪地求偶的姿态。
“纪淙哲……”
“那怎么办?……”
“我真的想……”
“我会小心的……”
“闭嘴吧你!”纪淙哲烦躁地抓了把额前的碎发,低骂“就这样用,戴上!”
“你不是说小吗?”
“那你还想怎么样?!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作罢要么挤挤先用着!”
林臻咬了咬牙,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挤挤先用着。”
月亮在乌云中若隐若现,晚风将竹林的动静带进了小院。
纪淙哲脊背都覆着一层薄薄的汗水,粗糙的砖头磨砺在手掌心也浑然不知。
“嘶——你他妈轻点,饿死鬼投胎啊!”
林臻将脸埋进他的脖颈,低低地笑着“你上回说过好好补偿我的。”
“哎?如果今天我们还没有新房子,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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