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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们的故事(玄幻灵异)——关城树色

时间:2023-12-13 11:00:17  作者:关城树色
 
楠木真人这才抬头瞥向台下,道:“怎么,都松了口气?但是这女孩按她原本的命格是该死在那破观里,因为你们师兄的一个举手之劳,使她的命运发生了重大偏转。”
 
 
 
紧接着明镜里风景极速变换,女孩活了下来,辗转回到父母身边。原来她是城中太守的女儿,立春那天跟着母亲到郊外游玩,遇到流民作乱不慎走丢 ,被拐到了偏远的乡镇,后来各地起义四起,太守以镇压为名将那小镇上远近四五处村落尽数屠杀,鲜血蜿蜒数十里,惨绝人寰。
 
这急转直下的走向让所有弟子都愣住了,一时间台上台下寂静无声。
 
 
 
楠木真人道:“还没完呢。”
 
 
 
天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太守所在之城原本还算个平静之地,出了这等只因爱女被拐便屠尽全镇之人的恶事,其他百姓便再也忍不了了,纷纷举旗抗议,加入了起义军。
 
太守是慈父,却不配做父母官,任守城之军死战,自己没做半分抵抗便打开城门迎叛军进城。这支起义军由各地流民百姓组成,不乏暴虐极端之人,进城后烧杀抢掠,见到谁家供着神仙像便屠杀满门,最后登堂入室,进入太守府宅,果见堂中赫然两尊仙风道骨的神像,供案香火长久不歇。
 
 
 
起义军首领恨极了当朝皇帝沉迷修道而征收供税,累他一家老小被苛捐杂税活活拖死,此时见了这两尊神像登时满腔怨愤,怨当权者沉迷修仙不顾百姓死活,怨仙者受人间供奉却冷眼世人苦痛,人间种种,仙道是一切祸乱之源,目眦欲裂,举起长刀便要砍杀。
 
正在这时,一只小手在底下拽住了他的衣袍。
 
 
 
正是那太守的小女。
 
画面外众人看到这一幕便渐渐都明白了,程鹤救了女孩,女孩睁眼看到两位仙君离去的身影,把这救命恩情记在心里,回去便供了两人的神像。
 
 
 
锄云屏住了心神,明镜上听不到声音,不知道女孩与那首领在说什么,但是也能想象到是关于仙者救不救世人的争论。
 
 
 
首领脾气暴躁,听了女孩的辩驳越发愤怒,觉得仙人也是有所救有所不救的偏心之人,怒极攻心之下便要扬刀杀了女孩。
 
突然,堂上所供神像其中一具发出了莹然白光。
 
 
 
这神像日受太守一家虔诚供奉,且身形气质都是按照女孩印象里程鹤与昆玉真人本人雕琢,香火便直接供与他们两人,渐渐连接了神像与仙者本人,此时女孩遇险,程鹤的神识便有所觉察。
 
后边的事不用看也能猜到了,程鹤再一次插手了人间之事。可能他同样是随手一点,点到即止,但是有句话叫牵一发而动全身,世间之事错综复杂,又值此乱世,救了一个人,后面还有更多人等着你去救,纠结缠绕没有尽头。
 
 
 
程鹤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想要收手却抽身不得,否则便是世人口中的空受供奉却不为百姓鸣冤谋福,仙宗听风台呈上世人所言,楠木真人这才紧急把他召了回来。
 
 
 
镜面如云消雨散回归原貌,前因后果在所有弟子面前渐渐明晰,程鹤以旁观者的角度再看一遍,心中痛悔更添一重。
 
锄云看着他,却没有再为他辩解。
 
 
 
楠木真人道:“不患寡而患不均,降福于百姓往往是泽被一方,”他转过身面对着程鹤,“不是护了某个人某一家便可以的,否则你便是世人口中最大的不公。”
 
“……”
 
程鹤垂着眼:“弟子受教。”
 
 
 
事已至此,孰对孰错也无需多辩了,程鹤也不像有为自己开脱争论的意思,楠木真人故意停顿了半晌,才缓缓把目光转向众人。
 
“宗规第一条,不可过于插手人间事,”他声若洪钟,“弟子程鹤明知故犯,身为大弟子却没有为众位师弟做好表率,也为人间之乱局带去了不可挽回的影响,凡此种种,本座以青云宗代天问罚之职,判程鹤受七天七夜雷斧之刑。”
 
 
 
这话一出,原本寂静的人群瞬间爆发出嘈杂的惊呼声。
 
“七天七夜!无论是什么刑罚,这么些天受完修为都散了吧……”
 
“我也觉得这惩罚太重,你看,程鹤师兄一开始救人之心是没错的。”
 
“对啊,后面的事也不受他控制啊……”
 
 
 
一片议论声中,锄云听见不知是谁问了句:“雷斧之刑是什么刑罚?”
 
 
 
对于这个问题,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以雷火施刑,落在受罚之人身上的云雷如刀斧,”锄云随着原主藏于识海中的感受道,“斧劈之伤与火灼之痛同时加身,非心志坚强之人不能承受。”
 
 
 
“……天哪。”
 
“这也太重了……”
 
“……”
 
 
 
听着台下众人的惊叹不平,程鹤始终并未有任何反应,直到锄云解释这雷斧之刑具体为何的时候,他才终于转脸向他瞥了一眼。
 
这一眼,几乎望进了锄云记忆深处。不属于他的灵魂就这样隔着几米的距离和数载光阴和程鹤相对而望。
 
 
 
突然,楠木真人笑了一声:“你们都觉得,这惩罚未免太重了些,是不是?”
 
台下人群议论声略微平息了一会儿,然后又嗡嗡切切起来。
 
 
 
“觉得你们大师兄心系百姓,救人之心不该被严酷刑罚泯灭,否则就会寒了弟子们的心,”楠木真人言语直白,不给人留余地,“如果我告诉你们,他一开始救下那女孩也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呢?”
 
 
 
“……”
 
众人终于静了一瞬,锄云再次看向程鹤,他却不再投来目光了。
 
 
 
“据我所知,”楠木真人微笑看着程鹤,“那女孩当时虽昏迷着,但身上有枚玉佩露了出来,上面刻的是个‘程’字。”
 
 
 
“你就是看到了这个字,才最终决定施以援手,”他说,“她是你程家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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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阅读。
 
 
第55章 细雨
 
 
程鹤遭受雷斧之刑的第一天夜里就落起了细雨,细如牛毛,春寒包裹着潮湿的水汽,笼罩了青云宗漫无边际的黑夜。
 
 
 
锄云病了。他坚持看完了程鹤遭受第一道雷火的全过程,然后倒在刑台下,发了高烧。
 
桑儿说他可能是受惊过度,只有锄云自己知道是因为什么,当那道闪着火光的云雷当空劈下来的时候,锄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震颤了一下,久远的记忆在脑海中复苏,程鹤被钉在台上,隐忍的脸孔与记忆中的自己重合,那一瞬间的对视让他心中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然后就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了,依然是一个下着小雨的晚上,桑儿将门前草地上打落的杏花拾了一袋子,在屋子里煮茶。
 
 
 
锄云闻见满屋的花香,哑着嗓子道:“桑儿,给我倒杯水来。”
 
桑儿连忙跑到床边:“师叔你醒了。要喝花茶吗?我刚烹好的。”
 
 
 
锄云:“随便什么,是水就行。”
 
 
 
好像他无论哪一次醒过来,嗓子都干得冒火。
 
 
 
喝过茶水,吐出一朵花,锄云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问道:“程鹤师兄受刑几日了?”
 
桑儿道:“第三天夜里了。”
 
 
 
锄云喃喃:“还有四天……”又问,“有说能不能去看他吗?”
 
 
 
桑儿:“不能吧。”又想起什么,“其实以前规定的是某个弟子上刑台,他同门的大师兄是可以去看看的,现在是程鹤师叔自己受刑,他也没有大师兄了。”
 
锄云沉默不语,桑儿其实有些怕他这个样子,虽然这段时间相处锄云已经暴露了一些本性,但是偶尔某一个瞬间的低沉还是会让人想到他刚刚“走火入魔”时的冷漠。
 
 
 
雨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直到程鹤受刑的第六天傍晚才有所收敛,草堂前后的花花草草吸饱了水分,在斜照的夕阳里显出过分饱满的翠色与美丽来。
 
宗门上下依然忙碌而有序地运行着,昆玉真人始终在人间行走没有回来,如今人间乱成那样,每日都有百姓叩问山门,但除非是有妖魔作乱,否则人类之间的纷争仙门不会过多干预,其他弟子吃了程鹤的教训,并不敢如何插手,现在楠木真人作为青云宗唯一的大家长,威信已然远超昆玉真人。
 
 
 
青玉苑中是萧顷带着大家修炼,不过他与众位师弟的关系要比程鹤亲近一些,过程中多是笑闹少有训诫。
 
有时候也会让三位真人座下的弟子相互切磋一番,结局往往是千叶峰的更胜一筹,他们修炼勤勉,且又是术法一流,有楠木真人亲自教导,总比青玉苑修的剑术更加灵活多变,而群花谷一向精于符咒法阵之道,无意与人争高低。
 
每每比试了回来,前院都是一片灰头丧气,成双他们一群人则神采飞扬,拉着群花谷弟子去斋堂或净室,一路上欢声笑语。
 
 
 
一场异常残酷的刑罚无声无息夺去了程鹤的存在与威信。
 
在这之前,对于青云宗的掌门之位,锄云毫不怀疑会是程鹤的,在这之后,他不确定了。
 
 
 
这七天里,可能是因为天气潮湿,也可能是因为大病初愈,锄云心里总萦绕着一团灰蒙蒙的雾,夜里也不怎么能睡好,常常失眠,灵魂在凌晨一两点的黑夜的水底静静地往下沉,沉到最下面,看到了安静睡着的自己。
 
那是他吗?他从来没有那般安详包容一切的睡颜,可那不是他吗?他们明明拥有相同的面貌,共用一具身体。
 
 
 
直到雨停,终于没有了密天匝地的水声,锄云看见庭中夕阳晚照,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暮春在水塘边卧着,偶尔向天空伸长脖子叫一声。
 
计算日子,明天就是程鹤受刑的最后一天了,他要把草堂好好打扫一下,换上最柔软干净的被褥,院子里的花草也要修剪一下,在雨水的滋养下,它们个个长得跟吃了激素似的。
 
 
 
忙活了一通之后,他站在草地上环顾四周,对于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满意,夕阳已经沉落下去了,暮色沉沉涌了上来,天边还剩一点点暗红色的云,也快要融入即将到来的黑暗中。
 
 
 
晚风一起,身上居然有些汗津津的凉意,锄云心里连日来的沉郁终于有了消散的迹象,他把桌子搬到了草地上,准备晚饭就在外面吃了,刚用传音令让桑儿从斋堂给他打包些吃的来,一转眼就看见青酒站在门口。
 
“吃饭了吗?”锄云招呼他,“快来,没吃的话一起。”
 
 
 
青酒慢吞吞走过来,在他旁边站定,然后说:“我和大师兄吵架了。”
 
锄云这才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忧郁,逆着光,大半都掩在阴影里。
 
“因为什么?”
 
明月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跟人吵架的性格,尤其是和青酒。
 
 
 
青酒说:“有一个能去人间的机会,正好是我的家乡,但是他把这个机会给别的弟子了。”
 
“可能是因为他觉得你能力不够?”锄云道,“现在人间那么乱,怕你出什么事吧……”
 
 
 
青酒狭长的狐狸眼瞥过来,可能是以前作惯了这个动作,竟让人感到一种冷冰冰的媚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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