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同等规模的城池拍卖只能获得一次奖励?
而且常州提到的那几个域,估计也与皇城相差不多,若无必要,可以不去。
现在要去的地方只有两处:比晏城更小的城池,比皇城更大的城池。
小城,中城,大城...以及那些具有特殊意义的城池,夹在其中的却不计。
更小的莫过于偏僻一些,应该好寻,以及那比之皇城还要大的城池,莫过于那八大宗门掌控下的城池,长夜不尽,繁盛华丽。
那特殊城池还得碰运气,天道半分提示都不给。
“在西边境,那处有一座小城,名叫鸣城,为战备后方,前辈倒是可以去走一遭。”常州思索良久才说道。
“比之江南晏城如何?”宋绝问道,若是与晏城相当,那去了也没用。
常州拿出一个图,摊开仔细的扫视着,半晌便说,“晏城算是中等城池,而鸣城为小城。”
“好,就他了。”宋绝目露欣喜。
“前辈,这是玉符,见他如见本人,若是有兵卒不长眼得罪前辈,还望前辈手下留情。”常州还是怕有那些兵会惹到宋绝,西边境的兵卒向来难以管束,横行惯了。
“有心了。”宋绝没有理由不收下,有这道玉符在,能为他省下不少力气。
“你放心,你推荐的那几个城池,待我有空便会去走一遭。”宋绝又说道,虽说去往无意,但他向来不会多承他人人情,他也不介意给大江皇城多拉进关系。
“多谢前辈。”常州赶忙拜谢。
宋绝怕崇风又找上门来,特地在皇城外的一处小河边上临时搭了一座木屋,这里幽静清新,月色独美。
当他回来时,便瞧见门前有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伫立在门侧,借着月色,他看不清是谁,隐约的只能看见他手已然探出,似乎想敲门但又怕打扰到木屋的主人,犹豫不决,宋绝看在眼里,倒是觉得这人还算有修养。
但同时,他也疑惑,此人是谁?为何会知晓这里有座木屋?精神力明显认不出此人的面貌。
要知道,这可是他今天刚建的。
他轻咳一声,缓缓上前问道,“道友不知因和而留步?”
话落,谁知那人身躯一颤,转过身,借着月色,他看清了那人的脸。
宋绝好奇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脸色冷了几分,眉头拧得很紧,“你为何在这?”
崇风抿了抿嘴,欲言又止,只是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神望着宋绝。
“我说过,有事令牌传音与我,不必再找我。”宋绝沉声道。
他绞尽脑汁都未曾想到崇风是如何找到这的。
“宋绝...”崇风敛去眼色,抬眸直勾勾的盯着宋绝,话语一顿,“你在躲着我。”
他把话挑明了说。
月被风吹的舒适,拿起一旁飞过的云朵盖了起来,呼呼大睡。
半弦月的光被遮住了一半,显得更加幽静了些。
“是,我在躲着你。”宋绝一直想的是二人互不相扰,留些颜面,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但崇风不知着了魔一般,现在天天盯着他,他既心慌又害怕,生怕哪一天睡着后,被他杀了,死得不明不白。
以前都没见过他这般,就是不知道近日是脑子哪根筋缺了。
“还是因为那件事吗?我可以解释。”崇风试探着悄悄的向前一步踏出,见宋绝没反应后心中小心的松了口气。
可他话说的这么明,宋绝那保守的心干脆也不装了,便说道,“对,我怕了,崇风。”
“我甚至不要你偿还那所谓的人情,也不奢求你堂堂圣子的知恩图报,我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我不想再看见你,你听明白了吗?”
“我怕哪一天我死在你手上,还没人替我收尸。”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着出声,心里有多崩溃,被曾经欲要杀他的给盯上了,虽说过去已久,但只要一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他冲天围绕着的杀气无时无刻藏匿在了他的脑海深处,这对于当时未曾杀过败类的他来说,恐怖至极。
崇风顿住了脚步,良久无言,他定定的望着那抽泣的宋绝,沉默了,月色照在了宋绝的侧脸,那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眶中留下,既照亮了夜,也闪了崇风的眼。
宋绝此时像只成长的小兽,虽委屈痛哭,但其内还有顽强的尊严,在牢牢的支撑着他。
看得崇风心绞痛。
他慢慢走近宋绝,一层莫名的威势笼罩在二人中间,靠近宋绝后,化为了柔软的水泡。
“抱歉。”崇风说道,一双黑眸低下,让人看不清其中情绪,“我希望你能听我解释。”
宋绝吸了吸鼻子,想说:谁要听你解释,快滚蛋,不要耽误我睡觉!
但惊恐的发现他压根出不来声,身体也动不了,只剩一张水润泛红的双眼眨巴眨巴震惊的望着崇风。
他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我被人下了咒符。”崇风缓缓说道,“是登天宗宗主所下。”
“一个是封情绝咒,可压制情感,纵死不能回头;一个是灵咒,万不能听闻宗门坏事,否则必定□□,诛杀此人,还会压制修炼,为傀儡,入万劫不复之地。”
“究竟是何为由,我尚不知晓。”
他瞧着宋绝那质疑的眼神,明显是不信,他心倏地一抽,便说,“信与不信,随你,只是希望你能放下那段成见,也好给自己一个解脱。”
“若是你不想再见我,那...”是不可能的。
崇风走上前,衣袖摆动间,他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这股气息来之熟悉,令他心神震动。
他脸色铁青,瞳孔一缩,“不好!”
这股威势在顷刻间消散,宋绝得以挣脱,他看着一脸惊色的崇风还有些不明所以,以为是他编造出来的假象。
但下一秒,他脸色也跟着变了,一股恐怖到不可估量的气息正从身后的虚空中破开,他仿佛是被锁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这不是崇风的威势,而是身后那股力量所在。
这是有人欲要灭杀他!
他整个人悚然一惊,鸡皮疙瘩起了一地,冷汗频频直冒,脚步虚软。
强,这究竟是何等的存在!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渡劫四层的境界。
根本来不及反应,那股力量只感受到一丝便消散在天地间,他本以为结束了,却唯有崇风固执的挡在了他的身前。
愣神间,便看到崇风面色惨白,灵力不断向外溢散,嘴唇蠕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却毫无启齿的办法。
那幽深的瞳孔下是坦然又不舍。
宋绝心中一惊,顺着他的目光下去,耳边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那湛蓝色的胸口,已是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碎骨血肉模糊一片,分不清究竟是骨肉相连,还是血肉交织。
一道凶戾散发着滔天魔气的长戟正死死的钉住了崇风,从胸口那处,硬生生的在后背开了一个血洞,从身前毫不留情的穿过,化为泡影消散在虚空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幼稚。
改了好几遍,依然没啥用。
唉...
第67章 梦境
“这.....”
宋绝哑然片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心中几欲滴血,应激般地抽开手,后退半步。
“你别……别怕。”
崇风目光茫然片刻, 他低头下意识地捂了一下伤口, 却猛地失力跪在了地上。
“没事的,别走, 听我说。”
他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 浓稠的血液却肆意从他身下铺展开来。
“啪嗒”一声轻响,伤口处隐约有法则涌现,正在磨灭着他的生机。
赤果果的狰狞伤口摆在宋绝面前, 浓厚的血气扑在他鼻尖,纵使他不相信眼前这一幕, 也不得不信——
崇风救了他,又护着他,纵然身死也要替着他。
宋绝慌了神,赶忙将崇风放倒, 让他好受些。
他轻声道, “我都知道,你别说话...”
情况危急。
此前万千思绪, 贪嗔痴恨, 化作尘烟。
宋绝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救人!
各种丹药从他储物戒指中不要灵石的全部甩出,唯有两种丹药能够治疗,常青丹治疗外伤,清新丹治疗伤势, 他用灵力揉碎化为最精粹的灵气没入了崇风的身躯, 却是没什么用, 丹药品级太低。
“天道...天道, 怎么办怎么办,人要没了。”他心神一阵激荡,着急的问道。
“我能救他,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天道声音很是凝重。
“别说一件事,十件事都行。”宋绝赶忙回应。
崇风是因他而伤,他不能见死不救。
“那要是要你的命呢?”天道冷不丁的问道。
宋绝脸色骤然一僵。
天道的话如同玄音,“以命换命,符合天道运转法则。”
像被兜头泼了一层凉水,宋绝的脑子突然如冰雪般清明:
“那能不能打个折扣,将我一半的命度给他?”
天道:“......”
天道恨铁不成钢:“怎么?救你一次你就愿意豁出去,将自己一半的寿命给他?你求什么?”
“他当初可是控制不住,差点杀了你,现在他救了你,这事就一了百了了?”
宋绝敛目,低头看着已经闭目但仍有微弱呼吸的崇风,一时间打不定主意,只是小声说道,“我与他,本就有缘无分。”
“这次是他救了我,我只求心安,只求慰藉。”
他自嘲似的笑了笑,眼泪突然不争气地落了下来,“而且不是解释过了?他体内被种下了咒符才会控制不住的。”
“救我与杀我,完全是两码事,得区分算。”
“至少说,我在这件事上不再欠他。”
天道缓了一会,便说,“行了,不逗你了,没打算要你的命。”
说罢,天穹上径直降下来一颗金色丹药,上面还有金龙虚影活灵活现,宋绝一愣,这丹药比他现在手上龙纹丹药的品级还要高。
“用灵力化精粹给他用,就没事了。”天道说道,“但你可别忘记,你答应我一件事,这因果线可剪不断喽。”
说完,天道沉寂无声。
宋绝片刻都不敢耽搁,接过那冰凉的丹药,用灵力揉碎,化为精华没入了崇风体内。
也得亏崇风已经是渡劫九层,肉身强大,生命力旺盛,能接得住大乘修士的一击。
若不然,只怕被洞穿的瞬间就会被法则被磨灭殆尽,怎可能撑到如今?
一息...二息...
丹药起了作用,被刺穿的胸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血肉飞速生长,生气不断复苏。
不过区区半刻,崇风的胸口便完好如初,残余的药力滋养着他,他甚至变得更健壮了些。
宋绝松了口气,心里的巨石已然放下。
他将崇风扶进了木屋床榻上,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一巴掌轻轻打在了崇风的脸上:“傻叉。”
后半夜,宋绝躺下了,今天发生了太多事。
他心思繁杂,辗转了半夜,在凌晨才睡了过去。
只是他躺在崇风身边,做了个古怪的梦。
梦里,崇风背对着窗棂坐在床榻上,皎洁的月光隔窗斜入,重叠的薄纱被吹得狂舞,拂在他白皙又壮硕的身躯上。
影影绰绰、隐隐约约。
似乎知道他来了。
崇风转过头,对他勾了勾手指,低声道:“过来。”
声音像粗粝的砂石磨过肌肤,妖异又带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宋绝禁不住战栗了一下。
崇风眼睛半阖,冰冷幽深,高傲而疏远。
莫名的征服欲倏地起了头,便再难以沉静。
风似乎大了。
宋绝喉间吞咽了一下,不受控制的凑得更近了些,全然没注意到某人的右手正划过他的脖颈,在他嘴边不安的摆弄。
随后一指探入,贝齿微张,朝着更深处探寻着...
一切都陌生极了,宋绝张了张嘴,转瞬间,思绪飘走很远。
崇风依然赤果着身躯坐在床榻上,眉宇间威严尽斥,不容得一丝忤逆之意,只是眼尾微微上挑,些许泛红,尽显欲色。
而他则捧起自己手中的药膳,一勺一勺的伺候着,忽然,一口汤水从崇风嘴缝中溢出,就当他想用衣裳去擦时,就听见一声,“用手。”
宋绝瞳孔一缩,浑然不觉这是何种情况,便发觉他压根左右不了这具身体,只能伸出一根食指,轻轻地将崇风下巴上深色的药汁刮净。
可崇风竟然用舌头舔了起来,他抬起下巴,一口将宋绝的食指噙在嘴中,肆无忌惮的摆弄,那酥麻的痒意竟毫无规矩,嚣张的闯进了宋绝的心底。
宋绝抬头对上了那崇风那似深渊般的眼神,二人对视间,崇风幽深的眼底早已挂上了欲色,宛若夜狼,步步紧逼,只待将面前柔顺绵软的兔子一点点吞吃入腹。
而在这时,梦境如镜面般支离破碎。
宋绝喘着粗气,睁开眼,才发觉天已经亮了。
他后背出了一层冷汗,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崇风,微微一瞥,伸出了自己那罪恶的食指。
良久无言。
宋绝:“若非我怕疼,早已剁掉。”
他剜了崇风一眼,想起那真实的梦境,轻哼一声便走了出去。
木屋在一片林中,加上屋前有一条河流,所以早上起来很冷,吸一口气格外让人清醒,宋绝搓了搓手,去河边洗漱。
天际高山连绵不断,蔚蓝色的天穹点缀着几絮丝绸云朵,肆意飘荡。在那东方,绚烂若史诗画卷般的浅橙色天穹一点一点的蔓延开,红日慢慢升起,连带着天穹也晕染了些璀璨金色。
长絮状的大片云朵从天边深处,一直连到了东方,像是起早朝圣的官员,在迎接他们的皇上,恭敬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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