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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梦成真(玄幻灵异)——楚执

时间:2023-12-15 10:10:18  作者:楚执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sorry……”
  他十分钟下去一趟,打了十几通的电话,全部都没有消息。
  大雨浸透整个电话亭,掩盖了其上的铁锈斑斑,电话铃声如同连接着他的心跳,在电话变成嘟嘟嘟的嗡鸣声时,他的心脏短暂地随之停止跳动了。
  冰冷的雨,脑海里晕晕乎乎,抓着冰凉的手柄,莫名有些紧张。
  白天到傍晚,没有打通温书郁的电话。
  他一直在房间里坐着,东西都收拾好了,等到温书郁回来以后,他可以和宋晚坦白,他很想和哥住在一起。
  要把他的童话故事带过去,还有他的睡衣,他这里还有很多温书郁的物理书,温书郁的笔记,还有他杂七杂八的小东西。
  “洛川,灯都没开……还在房间里看书吗。”
  没有电没法做饭,宋晚用煤气热了一些饭菜,端到了饭桌上。
  桌上只有一根小小的蜡烛,蜡烛只照亮一小片,宋晚笑起来,“这真像我们小时候,我们那时候晚上都没有电,只能点蜡烛。”
  “今天就不用看书了,早点休息,”宋晚交代他,一边絮絮叨叨今天听到了新闻,“咱们这片停电了,听说不止咱们。”
  “靠近山区的那片高速公路被淹了,道路塌陷了一块,听说水深的能有三四米……现在还不知道伤亡情况。”
  “这两天就不要出门了。”
  洛川的眼皮隐约跳个不停,他摸摸自己的眼皮,吃的饭没有味道,心情莫名不安。
  没有记忆那么清晰的夜晚,半夜天空时不时地在耳畔落下一声巨大的嗡鸣,闪电划破夜空,照的半边天骤然明亮,像是一道烈焰从天而降劈落下来。
  洛川翻来覆去的没有睡着。
  床头是那本普林顿童话故事。
  在闪电划破天空的时候,童话故事书的封皮被照亮,封面是身形变得透明的歌者,以及守护着歌者尸体的小蘑菇。
  他等待到凌晨,凌晨的时候水势更加的深了,他在清晨去了楼下,打了第一通的电话。
  电话那边是长久的嗡鸣声。
  没有人接。
  他在红色电话亭里伫立良久,雨珠从顶上的缝隙落下来,向下砸落在他的脸边,透出一片冰凉。
  从鲤鱼巷前往火车站,有五公里的距离,由于道路两旁积水,没有办法打车,他隐约记得路,在无数次前往火车站的路上。
  他看过两旁的风景,见过路过的环形建筑,见过曲线环绕的高速公路,以及火车站附近的巨大写字楼。
  从家走到车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雨衣被雨水浸透,和他的衣服粘连在一起,混合着雨水和汗水,湿哒哒的往下滴水。
  他知道自己的狼狈模样,却有些顾不上,走到火车站花了一个小时,在他经过的地面,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火车站已经停运了,轨道被洪水淹没,地下疏通管道在此时化为虚有,整座城市被雨幕吞噬,风雨之中一切都变得渺小。
  只剩下几个零星的工作人员。
  “你好,您是来找人的吗……火车站已经停运了,不再接待旅客。”工作人员告诉他。
  他张了张嘴巴,单独和工作人员交流令他有些害怕,可他已经走到了这里,身上的雨珠在啪嗒啪嗒往下滴。
  “我想找人……”洛川声音很低,一开口嗓音有些沙哑,“我哥……他昨天坐的车。”
  “打电话打不通……我想知道他在不在这里。”
  洛川勉强地讲出来,手指撑着伞几乎僵直,一双漆黑透亮的眼珠盯着工作人员看,眼里透出的神情几乎带着恳求。
  “您知道他的车次吗……或者姓名和证件号码,我可以帮您查一下。”
  火车站的系统勉强能够运行,洛川报了温书郁的名字和证件号码,以及手机信息。
  “您哥哥昨天已经到中南城了……前一天凌晨的车次,中午十二点从京城西到达中南东站。”
  “由于东站昨天受洪水影响闭站了六个小时,列车可能在西站停下,西站在市郊山区,距离这里十几公里……您可以在洪水之后联系那边的站点。”
  “……谢谢您。”洛川在那一瞬间几乎被钉在原地,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大脑短时间里停止运行。
  他抓住了工作人员的手腕,不知道自己面上的表情,心底像是无形之间变得空荡,失去了思考能力。
  “西站……怎么去。”他唐突的问出来,带着几分焦急,嗓音细听之下有几分怪异,脸色在雨水之中泡了很长时间变得苍白。
  “那边刚发生了山体塌陷,听说由于泄洪受了影响,您……”
  洛川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重新回到了大雨之中。
  以前他很喜欢阴沉沉的雨天,如今泡在雨水之中,只觉这浑浊的水似要把他整个人泡的腐烂,他身上变得沉甸甸的难以行路。
  在城市边缘的高处,勉强能够看见一片灰蒙蒙的山,那里是新规划的市郊区,有一座菩萨庙,西站建在菩萨庙旁边。
  雨势依旧连绵落下,洛川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倒在下水道旁边,变成一团废弃物被雨水冲走,他脑海中晃出一道人影,雨靴踩在地上,身形化成一个深浅模糊的点。
  他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身形在风雨之中摇摇欲坠,雨伞的边缘已经被吹的欲裂,路过残败的城市边缘,车辆陷入雨水之中,房屋被淹没。
  有些地方淹没到他胸口的位置,他嘴巴里都是雨水的味道,混合着泥土的腥气。
  脸颊被泡的苍白发青,他擅长想象,把陷入黑夜的天想象成一道从天而落的黑布,那么从山区到市郊的隧道就是黑布掩盖下的黑漆之地。
  雨水淹没过车窗的位置,只剩下一部分车头从黑暗之中浮出,一整条隧道,几百辆车停靠在其中,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
  天边最后一抹光落下,依稀的暮色,他的身躯被隧道里浑浊的水淹没,他脑袋里昏昏沉沉,大脑陷入了一片嗡鸣之中。
  他得以在隧道深处看见一只垂落的手。
  车窗只向下摇了一部分,露出副驾驶上的人来。那是一张被雨水泡的发白的脸,唇色已经青紫,青年双眼紧紧地闭着,脑袋向一旁倾斜,额角刺目的鲜血已经凝成深红色。
  血水溅在车窗上。
  俊朗的面容,刺目的鲜血。
  洛川在那一瞬间仿佛听见了歌者的吟诵,吟诵声自远方而来,他眼前的世界变得混沌不清、一切陷入了混乱与无序之中。
  “啪”极轻的一声,他仿佛听到了属于自己根茎断裂的声音。
  天色陷入黑暗之中,沉冷的、污涩的,晦暗的暮色铺天盖地而来,几乎要把他淹没掀翻。
 
 
第49章 
  “据报道,中南城西部山区受洪水影响发生山体坍塌,道路受阻,受极端恶劣天气影响,相关救援部门行动受限,现省市各部门已经派出救援队前往支援,目前尚未统计出受难人数……”
  暴雨侵吞着整座城市,噼里啪啦地敲击着窗户,洛川一直没有回来,宋晚在家里着急,问了邻居便利店的老板,只早上看到洛川出门了。
  联系了警方,现在警方在忙着洪水救援,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一整个夜晚,宋晚都没有合眼。
  寂寥的夜晚,风雨搔刮着耳膜,如同随时会把楼顶掀翻,老式玻璃窗的木边受风力影响在嘎吱嘎吱的晃动。
  “喂,你好,是李老师吗……我想问问现在这个点学校还能进出吗……我家孩子不知道有没有在学校,能不能麻烦你问一下,这么晚了实在不好意思。”
  “学校早就锁门了,洛川吗……我可以帮你问问同学,他还没有回家吗?”
  宋晚连忙道谢,半夜给李静雅打了电话,李静雅又联系了班上的几位同学。
  分别是洛川的前桌宋小荣、班长廖延辉,叶兰,简修,以及孟磊。
  宋小荣:“洛川不见了……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老师需要我帮忙吗?我知道洛川喜欢去学校的停车棚。”
  廖延辉:“老师,我并不知道洛川同学在哪里,他平常很少和同学们交流……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孟磊:“洛川………后排的小哑巴?没见过。”
  简修:“您好,我没有见过洛川同学。”
  小孩丢了的事整座楼层都知道了,帮宋晚找了一天,下雨天停电停水,加上暴雨不停,宋晚去附近的巷子找了好几圈,没有找到人。
  凌晨回来宋晚忍不住掉眼泪,丈夫去世之后他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洛川有先天性的缺陷,他们家却没办法给洛川提供好的治疗条件,平常她也没有太多时间管洛川。
  如果洛川丢了,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活下去。
  “砰砰砰。”门被敲了三下。
  凌晨四点钟,宋晚魂被抽走了,敲门声让她回过神来,她回神过去开门,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开门映出一道清瘦的身影。
  穿着雨衣、浑身湿透,布满泥泞的儿子出现在她面前。
  洛川脸色苍白如纸,那双黑漆的眼在雨幕中被夺去了神采,他像是一路跋涉坚持回到这里,见到宋晚之后他再也坚持不住。
  整个人晕了过去。
  “川川——”
  宋晚触及到儿子的体温,碰到了一片冰凉,她那一瞬间险些晕过去,堪堪地扶住人,在大半夜背着儿子上了救护车。
  夏天,暴雨,冰凉的体温以及没有心率的尸体。
  洛川被推进了急救室。
  漫天的雨水刮去了他身上的血迹,抹掉了他的行踪,更残忍地消抹掉了属于另一个人的痕迹。
  他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见到了梦寐以求的人。
  他从小喜欢的邻居家的哥哥,他们两情相悦,为了给他治病对方一直陪伴着他,为他攒够了去大城市的学费和生活费,他们一起规划着美好的未来。
  在暑假约定好回来,对方为他的未来做铺垫,在他一次次地即将摇摇欲坠时把他拉回来,在他想要自杀的时候拯救他,在他难以支撑时牢牢地抓紧他,让他能够沿着虚虚的轨线不断向前。
  哥。
  如果上天眷顾他哪怕一点点,为什么不把他一起带走。
  为什么要把他留下来。
  他没有勇气活下去。
  病房里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宋晚守在洛川身边,见到机器上洛川的心率一点点地变低,她眼泪跟着砸下来,抓紧了洛川的手。
  “洛川——”
  母亲的这一声呼唤如同隔世而来,落在他耳边形成了回音,他脑海里关于温书郁的一切记忆开始闪烁不定,明灭不断地变幻。
  如同一座巨大的时钟在收缩倒流,一切的记忆沉沦消湮,温书郁的面容从青年到少年到青涩稚嫩,停留在最开始见面的那一刻。
  心率停止的那一瞬,他死在人生中永不可战胜的夏天。
  洛川醒来的时候在医院。
  他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天气不好,一直在下雨,细细密密的雨丝,阴天让人心情跟着不好。
  他的主治医师姓许,许医生总是戴着眼镜,在桌旁看书,他的书桌上有一盆鲜艳的绿萝。
  不知道是不是受阴沉沉天气的影响,绿萝也没有什么精神,叶子蔫蔫的垂着,叶片泛黄,一点点地枯萎了。
  “许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洛川问出来。
  心率仪器贴在心口,他最近总是在吃药,吃完药之后会犯困,每次睡着都会做很久的梦。
  梦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红围巾的少年,他和对方一起在医院里,在楼下公园,对方推着他,他们一点点地在围绕着湖畔散步。
  没有高兴,也没有难过,什么情绪都没有,他陷入了一种平静里。
  情绪稳定的话,他可以算是正常人,就可以出院了。
  许医生:“……今天有做梦吗?”
  洛川把梦境一五一十地陈述:“我在梦里交了朋友,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只看到了一条红围巾,让我印象深刻。”
  他说着,挠了挠自己的脸,从他生病住院之后,宋晚每天都会过来,在他病房前守着,每次过来眼睛都红通通的。
  以前也不是没有住过院,他不明白宋晚的反应。
  只记得自己晕倒之后被送来医院,怎么晕倒的自己已经忘记了。
  最近吃药吃的他记不清很多事,经常刚吃完的饭,他到晚上的时候都有些记不起来自己吃了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记得,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许医生又问他:“你想出院吗?”
  洛川安静了一会,他费力地思索,才开口,“……已经开学一周了,我还要去学校。”
  住院部后面栽了一片棕榈树,棕榈树郁郁葱葱,在雨水之后依然傲然地挺立着,阴天的微弱光线从细密的叶子里穿透,落下一排细密的阴影。
  他出院了。
  出院的那天宋晚和沈丽丽来接他回去,他们市发生了洪水,医院的停尸房多了很多尸体,据说还有一些被洪水冲散了,甚至找不到尸体。
  在极端天气下发生的交通事故也不了了之,没有办法追查,有些肇事司机能够安心逃逸。
  洛川跟在宋晚和沈丽丽身后,出院的这一天难得是晴天,阳光温和地落下来,他一段时间没有见阳光,皮肤更加的白。
  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一股病态的苍白。
  回去的路上整座城市都令他有些陌生,他似乎之前都没有好好注意过,很多路开始重修,鲤鱼巷门口的便利店有一座红色的电话亭。
  据说电话亭在下雨的时候坍塌了,现在重修,新刷了一层红漆。老式的电话上依稀残留着铁锈,上面的号码陈旧而崭新。
  透出一种怪异来。
  很像经历过病痛洗涤的人们,身躯重新地变得崭新,灵魂却已经留下了铁锈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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