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卖出一个位置,直播间就会开启抽奖,给观众掉落不同的礼物。同时,拍卖金额的50%会直接捐赠给合作的公益机构,剩下的50%平台抽成后给到博主。
甚至弹幕也可以通过或右下角的按钮参与竞拍……当然线上竞拍是需要交纳保证金的,防止有不懂事的小孩子拍着玩。
很快就到了简述的账号,简单说点和其他四位博主的头像标着序号并排陈列,下面滚动着一些账号数据和主要方向等信息,给金主爸爸们参考是否契合品牌方向。
在场所有参与竞拍的人都有一个实时更新的手持终端,点按头像编号后就可以输入金额,大屏上也会实时显示最新竞拍价格和竞拍人数。
到这种程度的位置其实都是由市场部提前定下来的,企业家们只要在现场出价就行了。
基本上不会有太明显的竞争,一般也不会拍出什么高价,大家都是在做面子工程。
主持人介绍完大致情况后,这一轮竞拍就开始了。
无论是简述,还是弹幕里的其他人,关注点其实都不在竞拍上。简述在研究等会儿上台签约后怎么悄无声息地溜走回家;弹幕在关注这五个博主为什么并排,谁谁谁更应该在这里。
正当简述走神之际,现场莫名其妙传来了一阵惊呼。身边不知道谁激动地摇了摇简述的胳膊,他茫然抬眼,看到自己的头像下面的竞价在不停地跳动。
他定神一看,简单说点的头像上面跳动的数字,竟然莫名其妙滚到了80万,甚至还在不断刷新,而其他几个基本在20万左右就结束了。
在所有人的屏息凝神中,叫价终于在150万左右停了,边上的参与竞拍人数显示有数十位。
要知道,简单说点现在一条定制视频广告的报价也不过是10万。一下子多了十多倍的溢价,简述脑子有点空白。他不合时宜地想到,是哪个冤大头这么有钱。
他迷迷糊糊地上台,“冤大头”何青云笑眯眯地和他握手。
“…………”
简述僵硬地回握,签字,拍摄合影,微笑。面向观众的时候,他下意识搜寻席穆的身影,但观众席没开灯,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没能找到。
走下台的时候,简述的脚步还有些虚浮。
150万看着不多,去掉公益捐款和平台抽成,简述能拿到50万左右,但实际价值不是这么计算的——
参与竞拍的基本都是有名有姓的企业家,再不济也是像席穆这样小有成就的青年创业家。这个阶段的广告位的起拍价都是5万,且单人五轮内不能连续叫价,这就意味着至少有五个企业竞价,加价幅度很高,才能在段时间内把价格抬到这个数字。
也就证明,简单说点这个账号在这些企业家的眼里是具有相应价值的。而且这一切都在直播下发生,经过网友发酵后,账号的商业价值更是无法估量。
简述很懵,弹幕也很懵。
——“啊????什么意思?”
——“为啥这个简单说点的竞拍价这么高啊?”
——“是不是找了托自炒啊”
——“醒醒,这里哪个人可以给他当托啊?”
——“简单说点,又是你,你成功让我记住你了!”
——“竞拍成功的人是远恒科技的何董啊!?”
——“………………OMG”
——“所以远恒科技到底和简单说点什么关系啊,怎么感觉一直在给他造势?”
——“不,我觉得不是简单说点,而是席穆,你们记得何爸爸走红毯时的采访吗”
——“!!!!!!!!!!!!”
——“卧槽,家人们,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前面详细说说!”
——“弹幕不好打,等结束我去开个贴!”
还好拍卖会到了真正重头戏——头部主播们的广告位竞拍,起拍100万的价格成功转移了弹幕和会场的注意力。直播镜头也不再时不时扫到简述,他趁机溜了出去。
十月将至,天气终于逐渐凉了下来,夜晚也更早到来。
刚过五点,会场门口的一排路灯就亮了起来,落下规律的影子,点缀着寂静的柏油路。
简述被晚风吹得激灵,大脑逐渐降温。他一边掏出手机叫车,一边复盘刚才的经过。
何青云,何董。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是在席穆给自己听和刘建成的通话时,简述只来得及听了个大概,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这个何董……但他和刘建成又有什么关系?
第二次听到,是从李光思的口中。在那之后就发生了令人尴尬的对话,所以简述无意间把他忽略了。现在想来用词确实微妙,而且根据李光思毫不避讳的模样,大概率也不会是什么难以启齿的关系。
通过何青云的采访,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他和席穆的关系应该不错,甚至可以说十分亲近,毕竟用上了“接班人”这样的词汇。
这也解释了简述一直以来的疑惑:为什么席穆仅仅一个公关总监,能够做很多在他看来有点越权的决定。
或许是家里的长辈……?
但简述想到席穆曾经模糊的说辞,那句脱口而出的“可能亏心事做多了吧”。再想到他不甚美好的童年,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简述沿着马路边走边想,不知不觉离开会场已经有一定距离。
他这才想起自己的车,连忙打开APP界面查看。可能是因为会场所处的位置比较偏远,迟迟没有司机接单。为了不离自己的上车点太远,简述调转方向,慢慢走回去。
耳边突然响起了喇叭声。
简述抬眼,看到席穆的奔驰停在自己面前,打着双闪。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对方在黑暗中晦暗难辨的脸。下一秒,席穆突然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他的眉眼在路灯下逐渐清晰,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带着少许的探究看着简述。
“试试?”席穆拍了拍车门,向他发出邀请。
在大G的诱惑下,简述暂时把一切臆测抛在脑后。
车在没有限速的湖边大道上驰骋,窗没有关,晚风猛灌进来,吹得简述的耳朵产生了轻微的耳鸣。他紧张地抓握着方向盘,耳边传来发动机猛兽般的轰鸣,感到一种久违的肾上激素飙升的畅快。
“去哪?”简述大声问副驾驶上的席穆,对方用同样的音量回他。
“随便!你爱去哪去哪!”
于是简述驾驶着心仪已久的车子,载着席穆一路回了自己父母家。
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简述的心还没停下,他趴在方向盘上歇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即使车身宽大,车内空间相对来说仍然狭小,简述可以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持续乱跳的心脏声音。以及身侧的席穆,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席穆,”他突然问,“为什么何董要花这么多钱拍我的广告啊?”
与简述的姿势相反,席穆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正侧着头专注地看窗外的月色。
今夜的天气其实不算太好,时不时有云层飘过,遮挡住圆圆的月亮,只露出一点模糊的、透光的轮廓。
席穆闻言想起何青云,也有些头疼,不知道他搞这一出网络上又有什么风言风语。
“老年人自以为是的出手帮衬,我会解决,不用管他。”
简述“哦”了一声,见对方不想详说,也没有再问。他直起身子,打开车门,仰望着头顶的月亮。月亮不显,他又伸出手指,试图拨云见月。
还没等简述尝试成功,罗晓英催促的微信发了过来。
他走下车,回望还坐在副驾上的席穆。
“我妈催我回去了,你要回去和阿姨一起过中秋嘛?”
席穆转过头,看了他两秒,点头笑道,“嗯。”
“那就……拜拜?”
简述挥挥手,席穆也回应地朝他摇摇手掌,“……拜拜。”
放下心中纷繁的纠结,简述往自家的单元楼走。他点开手机回复罗晓英的微信,看到发现上的小红点,下意识点了进去,边走边刷。
覃蔓蔓跟着父母回老家了,在朋友圈狂晒家里的饭菜,直呼自己胖了——简述点了个赞。
刘贝贝考上了育婴师资格证,在一家月子中心给新手妈妈当讲师,中秋便带着芬芬和坐月子的妈妈们一起做月饼——简述点了个赞。
陈泽发了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月,配文“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简述点了个赞。
继续往下翻,又刷过几个在朋友圈发营销文案的可怜打工人。
再往下,是王敛在三个小时前发布的动态:按照惯例中秋来普华寺祈福啦,不过今年少了一个讨厌的家伙,但也遥遥祝他中秋快乐吧。
配图是正团坐在一起赏月吃饼的一家子,简述放大图片,看了王敛挡在前面的大脸,和身后微笑的王父、席彩衣……还有穆霞。
简述向下翻动的手指一顿,脚步也停住。他又确认了下王敛朋友圈的定位,显示的地址确实是在距S市起码五百公里的普华寺。
席穆刚刚清淡的笑容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简述猛然回头,席穆的车还停在小区门口,庞大的越野车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影子,车内昏暗无光。来不及多想,他飞奔过去。
一分钟后,简述气喘吁吁地扶着车门,看着里面表情错愕的席穆。
“那什么,我妈说菜烧得有点多……要来我家过中秋吗?”
作者有话说:
虽然中秋过了,但还是应景地点一首:但愿人长久!
第四十章 热热闹闹的中秋夜
带着席穆往家里走,简述又为自己轻率的决定感到些许后悔。
毕竟对方疑似孤零零一个人过中秋只是自己主观的臆测,万一席穆早有其他人相约,只是不好意思拒绝……或者他就是乐于享受一个人的独处呢?自己岂不是有点强人所难的意思。
但简述转念又想,以他对席穆的了解,不喜欢的话应该会委婉地拒绝,而不是爽快地下车……总之话已落地,多想无益。
简述迅速而隐蔽地扫了席穆一眼,后者正在打量四周,看起来注意力并不在他。他便偷偷给罗晓英发微信,“妈,我临时带个朋友回来吃饭哦。”
可能在忙,罗晓英没有什么反应。不过简述觉得问题不大。毕竟往年他们一家三口在中秋总是吃不完准备的食物,多个人不过添双筷子,按父母的性格应该不会在意……
直到走到单元门外,罗晓英的回复姗姗来迟。
还有些莫名的责怪,“怎么不早说,都没做啥准备。”
这需要做啥准备……简述疑惑,但此时已在楼下,他也懒得问了。
90年代建成的小区,楼道里的灯还是那种需要大声咳嗽或者用力跺脚才能点亮的古早声控灯。简述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玩过一种亮灯游戏,大致玩法就是疯狂爬楼制造动静,谁能够同时点亮一栋楼就算赢了——顺便一提,因为体力短板,他好像从来没有成功过。
走上楼梯,简述习惯性地跺了下脚。只是声控灯时间愈久似乎愈不灵敏了,毫无动静。
简述沉默了一瞬,掏出手机默默打开手电筒,带着席穆上楼。
老小区自然没有电梯,狭窄的楼梯也只能容许一个成年男人爬行。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偶尔的交流是简述提醒对方注意脚下和席穆简单的应声,气氛意外温馨。
到了门口,简述刚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内门却在同一时间从里面被打开了。
罗晓英堆满笑容的表情和家里的灯光一起倾泻出来,照亮了黑暗的楼道,也照亮了简述的脸庞。
他笑着叫了一声“妈”。
“哎,”罗晓英却有些心不在焉,看向楼梯转角,“你朋友呢?”
简述一下子没懂,他把身后一米八六的席穆往自己边上拉了下,“这不是在这里吗?”
席穆也很乖巧地打招呼,“阿姨好。”
罗晓英似乎愣了一下,眼中有转瞬即逝的失望。
但她很快恢复殷勤好客的态度,“啊……你好,快进来坐。”
简述没察觉到母亲的不在状态,他自己从鞋柜拿了两双拖鞋,分了一双给席穆,进去后两人和从厨房出来的简善林打了个照面。
“爸,”简述介绍,“这是我朋友席穆。”
简善林还带着围裙,手里拿着切菜刀,连忙转身回厨房放下,又洗了下手才出来。
席穆也不觉尴尬,他等对方做完一切才礼貌问好,“叔叔好,叫我小穆就可以了。”
“你好你好。”
简善林用手在围裙上擦了几下,伸手后才觉得场合似乎不对想收回,席穆主动弯腰拉着他的手握了握,笑容真诚。
夫妻俩已经把大部分菜都端上了桌,这个中秋罗晓英准备了六菜一汤,有荤有素,有凉有热,中间摆着一盘圆滚滚的苏式鲜肉月饼。月饼也是她自己做的,还印着小兔子,看起来怪可爱的。
虽然初始氛围略有些奇怪,但席穆明显深谙长辈交际,坐下没多久先是夸奖了一番饭菜的味道,又不知道是怎么通过细枝末节发现月饼上的小兔子不是模具而是手绘的,盛赞了罗晓英的艺术造诣。对简善林他也不吝夸奖,连糖藕切得厚薄均匀都能单独拿出来做一番文章。
没过多久,夫妻俩就被哄得眉开眼笑,特别是罗晓英话匣子打开,甚至简述开始插不上话。因为他既没发现月饼上的小兔子是手绘的,也没发现简善林刚刚拿着菜刀是在切糖藕,遭到了两边的集体嫌弃。
罗晓英最近报了老年大学,学得就是书法和绘画。被席穆夸得正在点上,恨不得拿自己的课堂作业出来给席穆品鉴。
说到后面,甚至开始拉踩:“小穆对书法也有研究哇,不像我们简述,小时候送他去学书法结果在人家老师课上写数学作业,还一本正经和老师分析数学作业的优先级,直接把对方气得不肯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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