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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春(古代架空)——惊世柴

时间:2023-12-15 10:35:22  作者:惊世柴
  “那个寒无见,他,他是,他不在这里的,”对方急道,“王爷应该是把他藏起来了,听说他怕黑,应该是把他藏在一个,一个很,好像把他丢进水牢了!”
  但他也不知道所谓的水牢是在哪里,很可能是王爷的暗道。听说那是死刑犯会丢去的地方,丢下去的人不是快死了就是已经死了。
  顾影几乎把谢辞所有可能藏有暗道的地方都查了一遍,只在谢辞床上发现了寒无见的发带。他几乎发了疯,推翻书架,砍碎屏风,在满纸碎屑中,他终于发现一幅山水画的背后没有明显的尘埃。
  他扯下画,在墙上摸索,不知道是弄到了什么地方,门滑开了,铺面而来的血腥味。
  顾影穿过暗道,台阶一路往下。他手里只有一只火折子紧紧捏在手心,已经捏出了汗。他有些害怕,他害怕找不到他,他害怕他已经死了。
  台阶滑腻,凝了薄冰,他差点跌了一脚,仍然以飞快的速度下去,什么地方在窸窣作响,他举着火折子,在寒无见面前停下脚步,蹲下来,屏住呼吸。
  幽暗的火光照亮了寒无见苍白的侧脸,他双眸紧闭,唇无血色,一再地被咬破,手放在台阶上,似乎想往上爬,满是鲜血,应该都是他自己的,另一只手缠着灰色布条,撕裂较大的伤口都被他自己包扎了一下,但也都已被血浸透,他的下半身已经被染成红色,似乎还结冻住了,一大片地凝固,刺目地很。
  顾影只是看了一眼,已经震在当地,他僵硬伸手探了寒无见的脉搏,还在微弱地跳动。
  顾影把寒无见抱起来,抱在了怀里,这一刻就像几百年那么久,他终于可以放下那颗高高悬起的心了,这种感觉太过难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给寒无见喂药,寒无见吞了,轻轻含住了他的手指,在他怀里模糊地有了点意识,微微睁开眼,动了动头,靠着顾影剧烈跳动的胸膛,他抓住了他的手,恍惚地望着他填满痛楚的眼睛,低唤,“兰,兰因,你终于来了。”
  顾影扣紧他的手,把他更用力地抱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防止他继续流血,“是,我来了。我在这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让你有事的。”
  寒无见缩在他怀里,艰难地喘息,手放在他的胸膛道:“我没有,没有说,不是你做的,我不会承认。我没有说……”寒无见重新昏死过去。
  “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的。他也会知道的。”顾影抱着他,眼眶被泪水浸红了,他用手按着寒无见的后脑,手抑制不住地颤抖。不,谢兰因永远知道不了,他永远看不到寒无见的伤口和痛楚,他只会怀疑他,给他造成更大的伤害。
  顾影看着他满身伤痕,蜷紧手指,他一定要杀了谢辞解恨,那些伤害他心爱之人的人都不能放过。他不能再离开寒大人了,他伤的这么重,他会死的,他没办法想象寒无见死了会怎么样,一刻也不愿想。
  顾影用力闭上眼,嘴唇贴着寒无见的额头,吻了吻,小心摸索他身上的骨骼和伤口。很多地方已经简单处理过,有些伤口甚至自己冻住了,不知道该不该感谢大雪,寒无见没有血尽而亡,他该多冷,在死亡和寒冷之间徘徊,这简直是一场漫长折磨的酷刑。
  顾影心疼地抱紧他,帮他哈了哈手,想让他稍微暖和一点。寒无见伤痕累累,但骨骼是好的,除了右手有问题,每碰到一寸他都心惊一分,仿佛伤口都是他自己的。
  寒无见腿上还有铁链,缠得很紧,已经磨出伤痕,有些勒进了脚踝,血迹斑斑,顾影抽出剑砍开,才发现他腿上汩汩流血的牙洞,他侧头,在旁边发现了蛇的尸体。
  寒无见被蛇咬过。但伤口处除了有些肿胀,并没有发紫和其他有毒的痕迹,牙口也很均匀整齐,没有偏长毒牙的迹象,这些蛇很可能是人放的,目的并不是让囚犯死,而是单纯地折磨他们,所以应该没有毒。
  为了以防万一,顾影抬起他的脚踝,帮他把伤口的瘀血吸了出来,吐掉,再包扎起来。
  他在寒无见腿上方发现了另一个咬痕,但那个地方已经被处理过了,扩开伤口,挤出黑血,上方也绑了布条。是寒无见自己,是他自己用手指挖开的伤口。
  顾影无法想象,那究竟该是如何一番景象,寒无见经历了种种酷刑,满身是血被丢进这里,疼痛,寒冷,恐惧,他怕黑,却要在黑暗中和阴冷潜伏的蛇相搏,他是怎么做到这点的,他是凭着什么样的毅力往上爬,伤痕累累,铁链缚身,他心里在想谁,他想的那个人却根本不知道他都为他做了什么,那个人已经跌入权利的深渊,只在意自己的利益和欲望。
  他永远都是那样,寒无见几次三番为他落入险境伤得要死,他却在玩弄女人歌舞升平,此时还新封了一位美人时时相伴,毫不在意寒大人的去向,更不知后者在这里遭受的非人折磨。顾影曾以为他跟后宫女人只是逢场作戏,如今看来,都是虚假,口口声声说着爱寒无见,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他自己罢了。
  顾影抱起寒无见,带他走出暗道,天还黑着,四周已经是一片废墟,雪片正静静飘落,雪势有逐渐变大的趋势。谢辞离开了,那一定是谢兰因赢了,意料之中,谢辞本就成不了气候。
  顾影没有回去复命,他绕开集结搜寻镇压的人群,带寒无见到一处厢房,为他解下衣服,简单处理好大部分的伤口,上了药,为他换上一身干净暖和的衣服,想抱他离开。
  寒无见右手出了些问题,他得赶紧找真正的大夫。他本来想去绑一个太医,但考虑到谢兰因此时也一定在开始找寒无见了,他不想被他发现。他已经打定主意,他要带寒无见离开这里去疗伤。
  他抱着寒无见刚绕出回廊,一柄重剑对上了他,他顺着利刃望过去,对着那人跪了下来,但没有低头。
  “父亲。”
  顾且进城了,那也代表中州军马已经集结完毕,谢辞八成非死即逃。
  “很好,你还认得为父。那一定也还记得为父的教诲了。”顾且铁青着脸,剑尖毫不动摇,说话掷地有声。
  “儿子不敢忘。”
  “我如今只问你一句,你还听我的话吗。”
  “父亲之言,儿子向来不敢不从,但是,”他恳求道,“但是——”
  “那就把他放下,”顾且剑尖对准了寒无见,冷漠无情道,“放下他,把他杀了,就地掩埋,就当他死在这一场事变之中,你和他什么也没发生过。”
  顾影摇摇头,把寒无见抱更紧了,“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父亲要至他于死地?”
  顾影深深望着自己的父亲,难过之情溢于言表,顾且很少见他这个样子。
  顾影道:“如果您执意要杀他,就先杀了儿子吧。”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顾且恨铁不成钢道,“你知道陛下在找他,如果被发现他在你这里,你知道你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第212章 大雪不止
  顾影低了头,低声,“我不会让他再找到他了。”
  顾且气上心头,却在发现顾影衣角全是血水的时候全消了:“你受伤了?”顾影从没受过这样严重的伤,他一直很懂事,也很能照顾自己,顾且从没注意过儿子也会受伤,他一直是自己默默处理的。
  顾影第一次感受到父亲似有若无的担心,他喃喃:“不是我的,是寒大人的血。”
  顾且纳罕地看他两眼,咬咬牙,原地负手转了半圈:“你就这么在乎他?”
  顾影没说话,顾且声音和缓了些,他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儿子了,如果说对自己儿子一点感情也没有,那定然是假的。
  他头一次没有以忠君之道来说教,只是道:“小影,你现在也长大了,要学会为自己考虑。你有没有想过,这会毁了你接下来的半辈子,你这么做,就意味着失去一切,你的职位,仕途,影子阁,陛下也不会放过你。兰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依他的性子,一定会杀了你。现在及时止损还来得及,把他杀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都可以补救。”
  顾影长时间不曾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直直道:“父亲说这些,真的是为了我,而不是陛下吗。”
  顾且听他的反驳,并没有生气,而是把剑放下了。
  “是的,你说得对。我本就是为了陛下着想。寒无见的存在只是牵绊他,你知道吗,陛下跟我书信之中保证过,他不会因为寒无见改变什么,就像他随随便便就能杀掉自己的宠妃一样,柳氏就是给我们的例证。但直到今日我领兵而入,亲眼见到他为寻找寒无见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他简直是疯了,他为了寒无见甚至连我们都骗。他不过是拿柳氏来模糊我们的耳目,只有寒无见才是真的,妖孽。”
  吐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攥紧手指,瞪着顾影。顾影不发一言等他说完,才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父亲和王爷都教过影,非罪之人,何故杀之?他没有错,为什么一定要杀他?这不公平。”
  “没有公平可言,公平是做给明面看的,掩人耳目罢了。影儿,你太单纯了,你不知道他的存在就是罪过,你要我眼睁睁看着这好容易打下的江山因他而覆灭吗?”
  顾影忽然问:“如果是王爷,会因此而杀他吗。”
  顾且一时没有答上,半晌,他才道:“王爷会逼他的儿子动手。”
  顾影道:“也许陛下会听他父亲的话,但是影恐怕不会。”
  “但是王爷毕竟已经死了,他究竟如何抉择,谁说得准呢。”顾且叹息一声,道,“小影,也许你会觉得不公平,你才是我的儿子,我却要时时刻刻为着陛下着想。你要明白,为着陛下着想,其实也就是为着大魏的江山着想,为着王爷,王府,为了我们所有的一切。你总会明白的。但你——你才是我的儿子,小影,我到底是你的父亲,不是陛下的父亲。我希望你过得好,孩子,我公心在陛下,私心是在你的。”他话锋一转,“你告诉我,你喜欢他吗?”他问的寒无见。
  顾影没有注意到话题的突然偏转,脸慢慢红了,“回父亲,喜欢。”
  “大声一点。”
  “喜欢,很喜欢!”
  “像喜欢女人一样喜欢他?”
  “我没有喜欢过女人,其实他的性别都不是很重要,刚开始只是有些敬仰他,有些奇怪,慢慢发现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爱他,父亲。”顾影换上平素那副禀事的口吻,“他是除您之外我心里最在乎的人。”
  顾且皱起眉,迅速松开了,“带他走,彻底离开,永远不回来,你做得到吗?”
  顾影点点头,“可是你——”
  “我你就不用担心了,没有你为父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我就当没看到过你,瞧见你的人都已经被暗中处置了。我会安排你离开,神不知鬼不觉,”他负手而立,“只要你和他永远不再出现在陛下面前,大家都会相安无事。你记住了吗?”
  “我以后,还能再见到您吗。”他还有一些悬而未决的问题。
  “傻孩子,就算你留在这里,我们也不一定下次就能再相见。”顾且把剑踢开,给他让道,“走吧,越远越好,离开这些腥风血雨,对你也有好处。”
  顾影放下寒无见,给顾且磕了两个头,然后抱着寒无见离开了。
  谢兰因把桌子上的茶杯全部推翻,撑着桌子,手背青筋暴出,他问:“所以呢,你们的意思是寒无见人间蒸发了是不是?”
  旁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寒景行跪在旁边,已经把寒无见根本没有过来的事复述了好几遍,谢兰因看他的眼神跟要杀了他一样,他也毫不在意,作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叔父失踪了,他并不是不在意,只是现在时局多变,他要考虑的事情还很多,他同样担心寒无见,但只是隐隐觉得,他应该没事,毕竟他武功那么高。
  谢兰因喝令他们出去,让下一拨人进来。寒景行也出去,偏头望见顾且过来了。作为少数不多觐见皇帝可以配剑的人,顾且大将军真是意气风发,不过其人心狠手辣也可见一斑,如果说其他人是谢兰因的狗,那他就是毒蛇。
  顾且偏头也看了一眼寒景行,这小孩儿已经长大了,眉目间像极了寒无见,只是显得鄙夷而薄情,看得他很不舒服。
  出来的人和顾且寒暄,顾且问:“陛下还在找?”
  “是的,”一个人低声笑,“第一时间不是犒劳三军,而是掘地三尺找一个男人,哪怕是尸骨都要挖出来给他验一验。依我看那个人就是怕了他了,故意躲起来,避开风头好彻底离开。”
  “这是,陛下怕不是吃错药了,都什么时候了,居然不顾大局放下这一切找一个人。这新年都快要到了,陛下恐怕不会去边关慰军了,这多寒人心啊。”
  “朝中如此多事,陛下曾能轻易离开。”顾且瞪了那人一眼,对方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讷讷收话。
  有人道:“顾将军所言极是,还望将军帮我们多劝劝陛下,不要让他以小失大。”
  顾且严肃地点了点头,古板着脸进去了。
  剩下的人继续一边走一边闲聊:“也不过是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我不信陛下真的就多听他的话。”
  一人搭话:“你小声点,附近都是他的人。是他第一个从中州领兵过来,陛下多看重信任他,你不是不知道。”
  “我感觉陛下也不多喜欢他。”
  “对了,你们知道那个跟着陛下的亲卫,侍卫统领顾影是他的儿子吗?没想到吧。”
  “他为人低调,确实不曾料到。他父亲居然让自己的儿子一直做一个侍卫吗?”
  “统领也不错了,听说还有别的。”
  “你们最近有看到他吗?好像不见了。”
  “好像是的,他去哪里了?”
  ……
  顾且进去,行了礼,谢兰因习惯性让他不必多礼,语气冷淡。
  顾且开门见山:“陛下还要如此胡闹下去,不说会断送这一切,只怕也叫将士心寒。”
  “找个人就令你们心寒了,你们是有多脆弱?”谢兰因反唇相讥,“还是说,又要杀几个女人才能让你们感受到皇恩浩荡?堂堂九尺男儿要把自己的心态建立在个人,甚至是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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