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几个卑鄙无耻的教练抓初中生的软肋,白石抓切原软肋也是一抓一个准,不过比起卑鄙的教练们,白石是在化解切原的愤怒,岳星阑和幸村同他说过,切原的情绪不稳定,起初很容易因外界因素情绪失控,这两年被岳星阑调-教好了不少,但还没完全纠正过来,需要在适当的时候引导一下,最好让他学会自主控制。
被拿捏了的切原丝毫不觉得自己被拿捏,心里虽惦记着星阑前辈的回答,但在打球时仍很快投注了所有心神。
松平都忍二人组好像发现了切原的弱势,开始以他为重点突破对象,所有的球都往他那边打,更讨厌的还是松平的“百花怒放”,每次都直奔切原而去。
“啧,小卷毛,你就只会躲吗?”松平嘲讽,“说起来,为什么你还留在集训营,我没记错的话,当初那个眯眯眼可是6-0赢了你,最后离开的却是他,你实力这么弱,留下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白石一听就觉要遭,包括观众席的立海大几人,果不其然,切原低垂了头,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球拍,周身的气息充斥着生人勿进的危险。
岳星阑指骨握的咔咔作响,幸村犹豫片刻,覆上他手,轻声宽慰:“相信赤也。”
岳星阑深呼吸,努力收起了因愤怒长长的尖牙,又松了松拳,应了一声,但看向高中生的眼神已像是在看两个死人。
比较敏锐的都忍察觉危险的视线,朝观众区看了眼,没看到谁的眼神危险,又收回目光,心中狐疑。
“切原……”白石都担心切原要暴走了,不由担忧出声,也在思考现在能不能再用岳星阑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终于,切原抬起了头,他的眼睛仍是赤色,脸上却没有暴怒,眼神虽犀利,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平和的。
他目光锁定两名对手,一字一句道:“我为什么不能留在集训营?我留下的机会是柳妈妈给我的,是他对我的鼓励和关照,是我所有前辈们对我的期待。我不会因为留下而羞愧,我只会因为没有进步配不上他们对我的期待羞愧。”说话间,他身上有淡淡白光笼罩,在这一刻,他的心境和精神有了提升。
为什么要羞愧呢?即使比赛最后还是会输那又有什么大不了?星阑前辈曾说过,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便是如今的世界第一,也是从一次次的失败中走向胜利,没有人天生站在顶峰,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思进取。
柳前辈将集训的机会留给他,那他必然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必不能辜负柳前辈对他的期待。
观众区,岳星阑望着整个人都升华的切原,突然说:“精市,我好像没跟赤也说过他柳妈妈和真田爹都在后山训练,并没有被真正淘汰。”
幸村:“……现在这样也不错。”
其他人会因为被淘汰的岳星阑重回集训营而好奇原因,他们大多问了也得到了答案,唯独切原,这小海带只关心星阑前辈回来,又能和他最敬爱的星阑前辈黏黏糊糊父慈子孝。
怀揣着强烈的渴望和信念感的切原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发挥出了200%的实力,纵是如此,也只勉强和高中生组打成平手。
便是这时候,松平的球“百花怒放”突然转向白石,他虽避开,但手臂上的绷带因球旋转摩擦断裂,他只能无奈地取下了一直缠在左手臂上的绷带。
岳星阑一看顿时精神起来,他也常缠绷带,但他缠绷带是为防紫外线,当天缠完当天拆,可白石不一样,白石是连睡觉都缠着。如果他没记错,从去年全国大赛见到白石起,至今在201也同住一段时间,他都没见过白石拆下绷带。
白石的左手,究竟有何秘密?
不仅岳星阑,其他初中生也都十分好奇。
这份好奇在看见绷带下闪瞎人眼的黄金护腕时化作目瞪口呆。
黄金!
护腕!
“本来不想那么快拿下来,一时间竟然还有些不习惯。”白石取下渡边教练用他全副身家打造的黄金护臂,试了试手感,才转向已经被他壕气惊呆呆立当场的切原,抬手摸摸他脑袋,心满意足说:“星阑桑说你从来不做发型,海带头也是天生的,但一点也不觉得你发型可笑,还非常个性,他很喜欢头发软乎乎的手感。”顿了顿,又添一句:“我也觉得你的发型很帅,手感很好。”
“白石前辈……”切原被夸得很不好意思,没忍住也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摸到一手汗,手感并不好……
白石被他逗乐,语气稍稍严肃:“那么接下来,我们一起加油,拿下这一场。”
“好!”切原眼神坚毅。
事实证明,卸下手臂负担的白石力量和速度有了大幅度提升,而他本身是一位五维数据均衡的选手,更是完美无瑕网球“圣经”,护腕不取下他也有应对的招式赢下比赛,至于现在,小海带都那么努力了,他这做前辈的自然也不会让他失望。
攻守双方位置对调,高中生组越发吃力,比赛分数被逐渐追评,反超。
至最后,白石和切原以6:3赢下比赛。
岳星阑看着白石将黄金护腕收起,不免想到之前送给幸村的护腕那么单调简约还小,要是换成白石这种霸气的款式……
搞!
可以搞一搞!
有了想法他立刻双眼亮晶晶看向幸村,正欲开口,幸村已先一步将他嘴捂住,声音轻慢说:“谢谢,但不需要。”
岳星阑委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第100章
赢下比赛的切原欢欢喜喜奔向岳星阑,得到他星阑妈妈一通爱的揉搓搓和赞美,本来体力已经消耗差不多的他看起来还能再打十场。
岳星阑给他喂了两条营养棒后就开始打起哈欠来,大早上看比赛委实也是为难他。
单打二上场的是手冢,抛开真田一直将他视为宿敌想要打败,岳星阑对他最大的印象其实是固执,他在全国大赛前并没有认真看过手冢比赛,直到全国大赛决赛他和幸村的那一场。
论网球技术,手冢在初中生中绝对是顶尖,他的零式削球、手冢领域和手冢魅影在岳星阑看来是能排前列的,但他这些招式最致命的弱点就是对身体有极大负担。
手冢的执着体现在幸村分明已经告诉他无论手冢领域还是手冢魅影都已无效他还自虐般坚持不懈地使用,如果在使用过程中他能进一步强化还能夸他一句做得好,可并没有,从幸村说完直到结束,他的招式没有强化,而他也是在固执中一分一分丢掉。
岳星阑闹不懂手冢在想什么,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他本身手臂就有伤,还一直使用加重伤情的招式,他就很纳闷,不用招式难道就得不了分吗?那么执着用招式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就没考虑过未来吗?
“星阑,你在想什么?”幸村以为岳星阑该犯困眯一会儿了,结果看见他眼神奇怪的看着场上的手冢,不由有些好奇。
岳星阑徐徐吐出一口气,朝身边切原、柳生和丸井看了眼,又移回幸村脸上,道:“运动员生涯避免不了受伤伤痛,但我不希望你们不会执着于为一场胜利让自己伤痕累累,甚至断送未来。”
切原还迷糊着,幸村三人包括离得很近的迹部不二都已经听明白他的意思,若问听完这话心情最复杂的,当属不二。
在不二的认知中,手冢强大,仿佛坚不可摧,身上肩负着青学网球部的胜利,为此他一再让自己受伤,每次治疗往往都才有成效,又迎来下一次受伤。他有时候甚至觉得手冢愚蠢,愚蠢的背负着整个青学,愚蠢的固执,而偏偏又是这一份愚蠢,让人心疼。
现在,球场上他的对手大和是曾经青学的部长,也是亲手将青学网球部交到手冢手冢的男人,他的一句“成为青学的支柱吧”将手冢套进了青学的框架中,让他背负着责任摸索成长。
“岳星阑,你就不看了?”
不二听见场上青学两任部长对话心情复杂时,听见迹部的询问,也将视线转移至岳星阑身上。
岳星阑意兴阑珊道:“困了。”答完似又想起什么,问幸村:“精市,青学在这里能遇上他们前任部长,我们立海大有前辈在吗?”
“毛利前辈。”丸井脱口道,说完觉得有些奇怪:“说起来,毛利前辈那么强,他怎么没进集训营?”
柳生一脸高深莫测提醒:“有没有一种可能,毛利前辈在海外远征队伍中?”
“那真是太好了,等他回来我一定要请他跟我打一场!”切原兴致勃勃道。
幸村将有些偏移的话题拉回:“U-17集训营的选手是来自全国各所学校中优秀的网球选手,来来往往者不计其数,立海大的前辈或许来过,或许上高中后专心学习。”
岳星阑闻言略沉默,半晌,他躺倒下去,头枕幸村腿上,闭上眼睛后才又说了一句:“这里的训练残酷,但我觉得更残酷甚至残忍的,是整个集训营,包括那些教练。”
“星阑?”幸村愕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出这话。
岳星阑却没再继续,他虽和幸村他们同一天来集训营,可他看到的更多。三船那边最开始野蛮的训练说是罔顾人命不为过,集训营这边看似科学,也有齐全的设备,但于选手们而言,更是一场残酷的淘汰,三个教练动动嘴皮子,拿出一张训练菜单,纯粹是奔着“练不死就往死里练”,为什么现在集训营的人不多,因为无法承受住高压。然而即便承受不住离开前,得到的也不会是关怀和鼓励,而是漠视甚至鄙视。
在这些教练眼中,实力才是得到他们认可的唯一标准,没有实力,你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坨垃圾。
他最初其实并没有打算冒头,看到鬼拥有异次元那种很玄幻打法的网球让他有了新的想法,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找到了教练们的软肋。
鬼、德川那些人能够光明正大的打比赛却不会得到惩罚,是因为他们的实力给他们底气,教练们即使知道他们违规也不会动他们,哪怕偶尔给个惩罚也是稍微做做样子。
论底气,他不信有哪个活人比他底气更足。
既然那些教练一直奉行他们认定的那一套,那他就想办法改,不求立刻改变他们的观念,也要给他们埋下动摇观念的种子,让他们当一个能为选手考虑认真负责的教练,而不是仅仅将选手当成工具,用坏就将之丢弃的混蛋。
岳星阑揣着一丢丢郁闷陷入睡眠,幸村摸出耳塞给他塞了一枚进耳朵里,但在单打二和双打二的结束后,迹部与入江进行单打一比赛时还是将他喊醒了。
相较手冢以及双打二曾经的九州双雄橘和千岁,岳星阑与迹部的关系更熟,他也是将迹部当成好朋友,而迹部的对手是被他评价为高中生里深藏不露者之一的入江。
故而幸村将他喊醒看迹部和入江比赛他一点也没抱怨。
也幸亏幸村把他喊醒了,不然他还不知道入江居然在球场上演戏开始耍着迹部玩,转眼就送了迹部一局,见状他不由提醒:“迹部,他在逗你玩儿呢,别大意。”
“什么?”本还因拿下一局觉得高中生不过如此心中得意的迹部闻言神情一肃。
而原本面上挂着惊惶无措和不甘的入江也缓缓收敛起那些表情,有些无奈看向岳星阑:“小星阑,你把我底揭了我还怎么玩?”
岳星阑闷闷道:“请尊重你的对手好吗,虽然反败为胜的剧本从你的角度看很爽,但被你当猴子耍的对手可不会开心。”在对手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时予以重拳,将原本唾手可得的胜利抢走,对手心理落差会有多大,自尊心也必然受挫,反正他是体会不到入江的这种恶趣味。
“喂,岳星阑,你说谁猴子呢?”迹部大爷不满,就是关注重点错了。
岳星阑无语地看他一眼,“我是猴子行吗?你别被他带着节奏跑。”
迹部:“……”
没空腹诽岳星阑认下猴子这一点,迹部打从心底是相信岳星阑的,别人或许没资格让他别大意,但岳星阑有资格。更何况,在岳星阑开口后如今的种岛已经换上了另外的表情,那表情已经证实他所说。
饶是没到拿下几局后再被逆风翻盘时气愤恼火,现在心态也还算平稳,迹部仍有被戏耍的不悦。
“既然星阑桑戳穿了我,那我也只好拿出些实力。”入江笑容轻浅无害,镜片后的眼睛里藏着洞察人心的锋利。
迹部闻言冷哼一声:“放马过来。”
拿出实力的入江有多强?如果不亲身体验,绝不会知道。
“他真的只有3号球场的实力?”眼看迹部在入江手上连丢两局且一分未得,忍足终于没忍住问。
岳星阑单手支着下巴,眼神有些迷离,听到问题后还是认真回答:“当然不止,他和鬼一样,实力远在他们所处的球场之上,把他们放3号5号,估计是那些教练故意安排把实力不那么强的选手刷下去。”说到这他突然想到什么,问:“精市,还有柳生和丸井你们现在都在6号球场对不对?”
“嗯,怎么了?”丸井问。
岳星阑笑了下,红眸弯成格外迷人的形状,只听他慢悠悠道:“没怎么,就是想鬼能带领5号球场的初中生与3号球场高中生们进行团队洗牌战,那精市是不是也能带领6号球场初中生直接挑战1号球场?”
挑战1号球场?
该说不说,着实是个令人心动的提议,至少同在6号球场的忍足已经完全被今天的团队洗牌战勾起了好胜心。
场上迹部陷入了苦战,入江身体的柔韧性、速度、视野和敏捷都十分出色,这些方面的出色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体力和力量的缺憾,加上他出色的洞察力,可以看到场上对手的死角,让他能够接球得分。打网球最怕什么,自然是接不住球。
切原看得替迹部着急,一个劲为他助威呐喊,反而被嫌弃一通。
岳星阑就不开心自家儿子被吼了,立刻维护上:“迹部你还行不行,被我虐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大火气,被入江前辈虐你就承受不了了?”
迹部听到他话额上青筋突突地跳,朝观众区吼:“岳星阑你给本大爷闭嘴!”
“事实还不让人说啊?”岳星阑怼回去。
迹部:“……”
要不是还在打比赛,迹部真就得跳起来去跟岳星阑干架了,至于干不干得过再另说,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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