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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狐假虎威、我确实为虎作伥，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找你麻烦了，我再也不敢了……”
“除了这些真的没有了，我就是个替别人收债的，其实向你收钱的人不是我，真的——”
“……”
“啪、啪啪。”
一道清脆的鼓掌声从远处传来，少女含着点怒意的声音由远及近，尾音高高地扬起：
“好啊，韩明信。”
“你这次工作迟了，我都没有怪你。之前对你也算得上好，原来，你在背后就是这么干活的？”
韩明信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在几秒钟的呆滞之后，他迅速地转过了头，下意识地冲少女露出了谄媚和讨好的笑容，即刻道：“老板！！”
“不是，不是的，”韩明信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往女孩的脚边爬，“老板，您要相信我啊，我一直以来对您都是忠心耿耿啊！”
“忠心耿耿？”
少女呵了一声，一字一顿：“你知道，我最讨厌你这样的人。表里不一，狐假虎威！”
她每说一个字，韩明信的脸色就苍白一瞬。
他后悔万分绝望万分地望向了唐决，只能无助地颤抖嘴唇。
“道上的规矩你也知道。你就等着自裁谢罪吧。”
“还有，别用你那死饼干牙对着我！”
少女嫌恶地呸了一声：“我一拳给你打掉！”
话罢，她冲着金在赫扬了扬下巴；下一瞬，一伙人就立马冲上来准备将绝望的韩明信拖到了一旁。
然而，就在此时，唐决忽然开口：“等一下。”
众人霎时间都顿住，韩明信垂死挣扎，用希冀的目光盯着唐决。
唐决伸手，指向了韩明信身旁的主管，理直气壮道：
“把这个人也带走吧，顺手的事。”
“……”
哀嚎遍野，场上人清空大半，连金在赫都到一旁去处理韩明信了，这个神鬼莫测的少女只一个人站在原地。
天气稍微晴了一些，地上的水流像是有生命一般自觉地从下水道里窜走了，不一会的工夫，积水就消失了。
她定定地观察了唐决两眼，终是将棒棒糖从嘴里抽了出来，语气有点天真的好奇：“你很有趣。你是谁？”
云叶寒心念电转之间已经有了好几个答复，他不想从唐决的嘴里听到“你也配问我的名字”这种话，所以立刻张口——
“吾名唐决，乃绝世龙王。”
唐决傲然负手，平静地回答了这位少女。
“你呢，”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看上去并没觉得“绝世龙王”这四个字很奇怪，反而颇有兴味地勾起了唇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唇微动。
这声音极小，云叶寒一开始都没听见。
反而是唐决长长地“哦”了一声，赞道：
“好名字！”
少女的眼睛即刻就亮了：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吧！”
“……”
俊俏的少年忽然牵住了唐决的袖子，声音听上去柔柔弱弱的，腼腆地笑了一下：
“哥哥，不好意思，我能问一下吗……这位小姐叫什么？”
唐决微微一笑，露出一个颇为向往的神色：
“金龙鱼。”
云叶寒：“？”
第13章
云叶寒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
“那么，这位金……金小姐。”
女孩看上去有点不太满意他称呼的方式，摇了摇头，卡兹卡兹将棒棒糖给嚼碎了：
“叫我金龙鱼就好。”
唐决在一旁点头。
“……”
云叶寒的眸光是旁人看不到的巨震，过了好半晌他才勉强从牙缝之中挤出了三个字：“金龙鱼……”
“嗯~”
金龙鱼十分满足似的将身体往后靠了靠，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对了，刚刚你喊绝世龙王哥哥，那么你是——”
云叶寒眉心一跳，即刻就抢在唐决的前面自报家门，免得“小云子”这个绰号流传出去。
然而唐决见他主动落落大方地介绍自己，还以为他终于学会了他教的三四件事情，颇为感动似的，脸上带着傲然恣意的神色。
半晌之后，他再度与金龙鱼攀谈起来。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激烈而又紧张，就到底是“龙王”厉害还是“龙鱼”厉害这个话题，讨论了将近二十分钟。
“……好了，言归正传。”
金龙鱼咳嗽了一声，终于正色，开始平静而自然地叙述：
“关于韩明信、金在赫，以及你。我有几点想要说的。”
“韩明信和金在赫这两个家伙，是我金家打江山的时候就跟下来的老人，虽然他们一开始的本事并不厉害，但胜在忠诚，胜在人情世故。我的长辈也一直以来对他们做的那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知其表不知其里。”
“然而你这次将韩明信的宴会搅得一团乱，又让金在赫心甘情愿为了你搭上戏台子。他们两个人的弱点彻彻底底地暴露出来，我会狠狠地惩治韩明信，可金在赫也不会像他想象之中的那样深用。”
“我想，你懂我的意思了。我知道，你是个很聪明，很胆大，也很疯狂的人。”
金龙鱼在说正事的时候神色漠然，尽管身上穿着的是一身粉粉嫩嫩的洛丽塔，也半点没影响她的气势。
她用带着丝绸手套的纤细手指，轻轻松松地将棒棒糖的塑料棍子拧成了七段。
“我给你一个选择。”
唐决负手站在原地，对着少女近似威胁的话语岿然不动，如山一般平静而又气势惊人。
他慢条斯理地扬了扬自己的下巴，示意金龙鱼继续说下去。
“第一个选择，你成为金在赫的同事，顶替掉韩明信的位置。我可以一笔勾销掉你父亲的债务，让你从此无债一身轻，还能够有权、有势力。”
与此同时，刚刚将韩明信等人给拉下去的金在赫一行人回到了小洋房的旁边，听到金龙鱼开口说话的时候，俱有点震惊地站在了原地，面面相觑了片刻。
天哪，这是多么好的机会！要知道，金龙鱼可是真的大债主，也是真的大老板，她说的一笔勾销债务就是一笔勾销！
唐决像是活生生中了彩票一样，前一秒还是个欠债十亿的穷光蛋，后一秒就能拥有跟韩明信一样的地位，这简直就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啊！！
就连云叶寒都微微地挑起了眸，将目光投向了唐决的方向。
唐决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听到“有势力”这三个字的时候，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慢吞吞地将自己的下巴给收了回来。
“不过——”
金龙鱼见他的神色，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轻飘飘地补充道：
“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将要听我的差遣，成为我个人的手下。”
“讨我开心的话，给你更高的地位，给你更好的资源，都不是问题。只不过，你绝不能叛出我的金家……”
话音未落，唐决开口了。
“我拒绝。”
这三个字掷地有声！
青年清朗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众人的耳畔炸开，而他本人却好似丝毫没觉得自己拒绝了一个多么好的提议似的，反而是微微一笑，冷冷道：
“不可能。”
笑话。
他唐决一生不知收到过多少宗门的邀请，其中不乏要他去当大长老的门派，统统都被他给拒绝了。
加入这种家族看上去简单，实际上却要受到这家族的约束。
唐决是断然不可能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而葬送掉自己此生追求至高的机会的。
周遭掀起一片轩然大波，身处漩涡中心的两人却无比淡然平静；他们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好吧。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第二个选择……”
甜美的女孩状似懵懂天真地抬起了自己的头，然后抬起手。
“砰、砰砰、砰砰砰。”
棒棒糖的棍子一段接着一段地落在了地上，声音本该极轻，然而却极重。
“你说，伤了我的人，破坏我手下的规矩，让我看到这么一场糟糕的好戏……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她冷冷地笑了一下：
“绝、世、龙、王？”
云叶寒的拇指轻轻在指尖上摩挲了片刻，一抹“果然如此”的念头浮上脑海，他不动声色地将足尖往前进了一寸，一股浓稠黑暗的气息霎时间弥漫在了四周。
而唐决比他更快。
青年的动作迅捷如同闪电，众人没有一个看得清他到底是怎么出手的，只是下一瞬，他就站到了金龙鱼的身后，一根手指戳到了她的后背中心。
霎时间，所有人都有点茫然，不知唐决是不是疯了，就那么一根手指头，能怎么——
金龙鱼一开始躲闪不及，果然被戳中；她整个人都往前踉跄了两三步，洁白的小皮鞋在地上摩擦出了刺耳的声响，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一样，她差点吐出一口血。
“首先，我唐决绝不为人奴仆，”唐决的神色有点漠然，“其次，债务不是我跟我弟欠下来的。”
金龙鱼拒绝了金在赫想要冲过来的动作，缓慢地转过了身，双马尾辫轻轻地从肩膀上滑落了下去。
她望着淡然自若的唐决，眸中第一次生出了一抹真真切切的冷意。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金龙鱼猛地上前，抬手往唐决的脖颈处劈了过去，像是要为了报那一掌之仇似的，用的力气是十成十：
“你若非要狡辩，我只能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唐决连避都不避，仍由金龙鱼那疯狂的一掌拍上来。
要知道，就刚刚她的那抹精巧绝伦的控制力、臂力来看，这可是极其恐怖的力量！
“轰——！！！”
果然，两人手与脖颈相碰，天地为之变色，周遭一阵白烟涌了起来，在两人的四周炸开了一个明显的冲击波圈。
所有人的目光都挪了过去。云叶寒的手心微微捏紧，上前了一步。
烟雾缓缓地消散，在朦胧的视线之中，他们只能够看到一个人站着，另外一个则跪坐在地上。
“与其在这里对我大发雷霆，不如好好想一想，你的手底下到底还有什么人能用。”
站着的人掸了掸自己的袖子，声音淡然地开口：
“这就是你全部的力量了吗？对如今的我都毫无办法，真是一帮废物。”
云叶寒的瞳孔骤缩。
他视线范围之中、跪坐在地上的女孩过了好半晌才在搀扶之下慢吞吞地爬了起来，听闻了唐决的话之后，没有半分的反应。
“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吧？”
唐决转过身来，冲着云叶寒点了下头，轻飘飘地开口：
“那我们就先走了。”
“……”
“……你们不行！你们怎么能——”
金在赫脸色煞白，站起身来的瞬间就被金龙鱼拽住了衣角。
金在赫猝然转过了头：“老板——”
“我知道，”金龙鱼冷笑了一下，“你也觉得我不应该让他现在就走对吧？”
“不是，”金在赫诚恳道，“老板，我以为你会再求他一句……”
“滚！！”
“老娘他妈，”少女深呼吸了几口，语气低得近乎于耳语，“削不死他。”
~
唐决和云叶寒两个人走出了小洋房的区域，出了那伙人的视线范围。
好半晌，还是唐决率先打破了沉默：
“弟弟，你东西都留好了吧？”
云叶寒没说话，在原地停下了脚步。
两秒钟之后，他才从口袋里面将手机给掏了出来，将录好的视频画面递到了唐决的面前。
“嗯？”唐决有点疑惑，“现场不是有那么多摄像机么，怎么最后还是拿的手机录的？”
“哥哥，”云叶寒轻轻地提醒他，“那些设备都是被你给泡坏的。”
“……”唐决摸了下鼻尖：“哦。”
他点开浏览了十几秒，确认自己英姿勃发之后就将这玩意给转发给了宋灿宇。一段不短的视频发出去之后，他的手机立刻就嗡嗡了两声，然后无赖地弹出了很多条移动公司给他发的流量欠费短信。
“嗯？”唐决眯了眯眼睛，“账户余额不够……我账户的余额怎么会不够呢？”
“哥哥，”云叶寒再次轻轻地提醒他，“因为我们欠了十亿的债，你刚刚还拒绝了债主帮你一笔勾销债务的提议。”
“……”
“行了，”唐决当即决定，“你一个小孩子，你懂什么？你知道么，在我们走之后，那金龙鱼一定会跟同伴说八个字。”
云叶寒没即刻给唐决捧哏，半晌才疲惫地开口：“……什么话？”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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