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让我睡觉,我凭什么给你好过!”秦南也生气了,推她一把。
周醒语重心长,“说真的,你去房间休息吧,这阵子我都回来很晚,老这样影响你睡眠,我也过意不去。”
“那我去你房间睡。”秦南倚来,头歪她肩膀。
周醒说不行,“咱俩作息不一样,我回来怎么也得睡到中午下午,你起床肯定会影响我的,再说我回来晚了也还是会吵醒你,你得找个跟你步调一致的。”
“那我去跟竹子睡。”秦南退而求其次,“搂着她小腰。”
“太挤了。”周醒故作正经,“沙发床那么小,盛不下你们。”
“盛不下就贴着睡呗。”秦南不由发出一串桀桀怪笑,胳膊肘捅捅她,“你跟没跟她睡过,她身子特别软,你知道吗?”
挖饭的不锈钢勺在碗部剐蹭出尖锐涩音,周醒咽下嘴里的饭,强装不在意,“你又怎么知道。”
秦南来了兴趣,“我以为你会说不知道,啊原来你知道。”
她掩唇“嘻嘻”笑,解释说:“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睡过呀,虽然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但……”
她故弄玄虚顿了几秒,两手画波浪,“用眼睛看也能看得出,女人没骨头似,软得要命,抱怀里滑不留手。”
“说得你试过。”周醒瞪她一眼,“大晚上发骚。”
“不大晚上发骚,我什么时候发骚!”秦南理所当然的口气,“我大白天跑街上发骚?”
“这样。”周醒冲她勾手指,“你去我堂姐房间睡,她床两米,随便你浪。”
“不合适,前女友,还是得避避嫌。”秦南手指头绕着头发玩。
“跟这个没关系呀。”周醒喝口水润嗓子,认真同她掰扯,“沙发床确实睡不下,我也确实忙,这家里能睡的地方就剩周凌屋子,将就几天怎么了?怎么就不行了?”
秦南摆手说不不不,“我宁愿跟你熬夜,也不能破坏人家妻妻感情。”
“都跟你说了两码事!”周醒想想说:“那你要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就赶紧去把房子装出来。”
她摆事实讲道理,也是出于对方角度考虑,“你不能跟我熬夜,你白天得去监工的,否则还不知道那些工人怎么糟蹋你的材料,软装也得尽早订下,没事去逛逛家具城。”
房中寂静几秒。
两人对视,心照不宣笑开。
秦南往后拨拨头发,“她不同意怎么办。”
“我去给你说。”周醒扯张纸巾擦嘴,饭先不吃了,起身来到主卧门前。
“叩叩叩——”
“叩叩叩——”
门缝里周凌一张人畜勿近的冰块脸,“深更半夜,干嘛?”
周醒让开半步,将秦南拖来她面前,“是这样,我加班回来晚,每次都吵得南南姐睡不好觉,能不能安排她进你房间休息,借用你的半张床。”
“麻烦了。”秦南欠身福礼。
周凌眉头紧蹙,抗拒姿态明显,目光飘向紧闭的书房门。
挠挠下巴颏,周醒试图勘破她心中所想。是担心竹子姐误会,还是希望竹子姐误会,从而激起对方妒意?
不管她心中作何想,把秦南送进她房间,对周醒来说都是有利的。
“我作息不规律,彼此都受到影响,而竹子姐那边沙发床也躺不下两个人,想来想去,只有你床最大。”周醒理由充分。
“我可以睡在地上。”秦南举手。
“对。”周醒紧接道:“你房间也最大,一个人睡太浪费了,再说客厅里人来人往,她多不方便。”
“我那边收拾完就走。”秦南赔笑脸,“不会耽误多久。”
“我过阵子也不忙了,实在不行到时候让她回沙发,就将就几天。”周醒从旁协助。
最终,她们哄得周凌打开房门。
周醒心中冷嗤,装得贞烈。
秦南蹦跳抱来枕头,安置在床尾,“我会知道避嫌的,我们一个头一个尾,互不侵犯。”
周醒“哇哇”拍嘴打哈欠,替她们掩上房门,“晚安啦。”
办完一桩大事,周醒回到餐桌边,吃饭都更香了。
秦南对待感情态度散漫,只要对方没有明确表达拒绝,她似乎谁都可以。看周凌半推半就的态度,一时拿不准,但有秦南在,日久天长,也不担心不成事。
翌日,一觉睡到大中午,周醒起床,家里几个房间的门敞着,人都走了。
她含着牙刷溜进主卧,蹲在床边检查,试图发现一些可疑痕迹,未果。
拧眉思索,是合理的,两人真想干点什么,家里也不方便,看秦南应是床上喜欢叫很大声的类型,去酒店更能放得开。
事到如今,竹子姐跟周凌的恋爱关系已是名存实亡,周凌床死多年,也不知秦南能不能有本事勾得她爱火重燃。
两人分手时还在上学,应该没来及发生什么,时隔多年,终于有机会完成当年没完成的遗憾……
周醒默默为秦南加油鼓劲。
连轴转了一个多星期,下午没什么要紧事,周醒给师傅打个电话,说不去车行了。
“我也没去。”
谭小雁在电话里说她准备花一天时间补觉。
又随便聊了几句,周醒挂断电话进厨房,看见冰箱门上的便利贴。
[冷冻层有昨晚我包的小馄饨,保鲜层还有半碗鸡汤,试试鸡汤馄饨吧。]
没有署名,没有备注,彼此心知肚明。
周醒打开冰箱,果然,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抢走她独一份的关怀。
孟新竹午饭后去驿站取快递的路上,收到周醒回复。
照片里鸡汤馄饨热乎乎香喷喷,碗面还撒了大把的葱花和熟芝麻。
知道周醒爱吃葱,她特意切了一大碗,保鲜膜封在冷藏室。风冷系统下,葱段可以保持新鲜好几天。
“香迷糊啦!吧唧吧唧吧唧……”
孟新竹把她语音反复听了好几遍。
真可爱。
在驿站取到快递,孟新竹回到办公室满怀期待拆开,又憋不住笑。
纸箱里好多东西,钙片、鱼油、复合维生素,还有几盒面膜。
[收到你的孝心了。]
孟新竹也拍张照片过去。
周醒说不客气,附赠保健品服用指南。
[关爱城市亚健康,举手之劳啦。]
瓶瓶罐罐摆上桌,牢记服用指南,孟新竹十指收拢在眼前,睫毛忽闪两下,她真的没有小月牙欸。
[今天不上班,我下午出去一趟,晚上可以赶回来吃饭。]
周醒说。
孟新竹没问她去哪儿,只问她想吃什么,周醒挠挠下巴,大着胆子点了两个菜。
“谢谢姐姐,爱姐姐——”
周醒语音马上跟过去。
探头看一眼玻璃门外,确定无人,孟新竹稍调高手机音量,来回播放,违心评价:[臭嗲。]
“我听说,姐姐们就喜欢听这个……姐姐姐姐,你喜欢吗?”
周醒更嗲了。
女孩声线拥有溪水蹦跳淌过山石的清冽和甘甜,孟新竹不可否认,她极为受用。
[哪个姐告诉你的?]
真奇怪,面面相对时,感觉她永远都是好好脾气,唇边带笑,隔着电子屏幕,文字体现出的感觉,却是个绷着脸蛋总带点不高兴的冷美人。
周醒喜欢这种反差,察觉到她的不悦,仰躺大笑,手按在语音键,“就是家里新来的那个姐呗。”
孟新竹:[学点好的。]
“那姐姐教我啊,我肯定好好学——”
周醒趴在床上,快乐摆晃小腿。
[不会。]
孟新竹就丢过去两字,她确实不会。
[那你多看点书。]
周醒满床打滚,忍不住说,“你还是姐姐呢,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你会什么呀。”
等待几秒,那边有板有眼回复。
[我会看书。]
周醒直乐,姐姐呆傻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吧。
“好好学,我晚上要看到成果,现在我要换衣服出门啦——”
她今天确实有件要紧事。
上次跟周存伟说要房子,最近忙着上班,差点忘了,昨晚跟秦南提到装修才想起来。
老东西没把她当回事,电话短信一个没有,她今天必须采取措施,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换了衣服,穿上袜子,刚抬步要走,周醒想想还是从箱子里把拳套翻出来。
最近事多,没什么时间练拳,但底子还在,拳套能不能派上用场另说,起个震慑的作用。
路边等网约车司机来接的时候,周醒寻思,除了房还得弄台车,不然去哪儿都不方便。
这次不去别墅,周醒目的地定位是实验幼儿园。
时间卡得将将好,到地方,小朋友们刚放学,周醒目标不是孩子,混在家长堆里找人,却一直没见着。
陈小柔没来,周存伟也没来。
等了半小时,幼儿园门口清静下来,还是不见周存伟两口子,周醒找到老师问询情况。
老师也奇怪,说打电话没人接,又对她好奇,询问身份。
“同父异母的姐姐。”周醒探头往里看了眼,“路过,顺道来看看弟弟,挺久没见的。”
老师意味深长“哦”一声,目光放远,似在回忆,嘀咕说年龄差好像是有点大。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周醒没打算带走孩子,老师肯定也不同意。
她谎话张口就来,“他小时候我还抱过,最近这几年,他妈就不让了,我准备出国,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临走想来看他一眼,也跟我爸好好道个别。”
“就陪他玩会儿,说几句话,不带走他。”周醒双手合十,语气真挚,姿态虔诚。
老师犹豫片刻,到底没拒绝,领她进去,还说你人怪好的。
周醒进活动室,小孩在角落里玩,她装模作样的,“嗨,好久不见呀——”
小孩在老宅见过她,还记得她饭桌上发过一次酒疯,板凳上跳起来,“是你啊!羊癫疯!”
周醒哈哈笑,“对啊,是我。”
老师站在门口观望,见两人确实认识,孩子反应也不坏,放心走开。
周醒上次去别墅打砸,小孩跟保姆在楼上,没见过她,只知道她是自己那个同父异母患有羊癫疯的姐姐,对她挺好奇,一直拿眼睛瞟她。
“看个屁。”周醒对他没啥好感。
小孩捂嘴嘻嘻笑,“你就是屁。”
周醒没心情跟他姐啊弟啊的,把拳套丢给他玩,自己在旁刷手机。
活动室又等了二十分钟,听见外面走廊急切的脚步声,周醒收起手机,知道人来了。
“什么姐姐?他哪里有姐姐,我们家就他一个!”
“她怎么会找到幼儿园来,别不是要绑架孩子吧!”
“周存伟!宝宝要真出什么事,我这辈子跟你没完!”
“这能赖我?我早说,她提什么要求就尽量满足,一次打发干净,你非不干,就她那狗德行,岂是好惹的?”
“给我闭嘴!”
挺好,两口子都来了,周醒起身,抖抖裤腿准备开干。
“果然是你!”陈小柔目眦欲裂,怒气冲冲大步走来,吼叫得破音,“你到底有完没完!你还想干什么?!”
周醒“嘶”一声,掏掏耳朵,“你儿子还在呢,稍微注意点形象好吗?”
“就是就是。”周存伟小跑上前,抱起孩子塞给陈小柔,怕在幼儿园丢人,扯了周醒袖子,“有事出去说。”
老师一脸懵,不知道啥情况,周醒捡起拳套,回头向她道歉,“见笑了,我这后妈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有狂躁症。”
陈小柔抱着孩子一路哭出去,到车边跺着脚骂,周存伟半天才哄得她上车,跟周醒站在路边。
“你到底要干什么嘛!一次两次的。”周存伟这次也吓坏了,谁能想到她直接找到幼儿园来。
“你耳朵聋了?我上次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周醒一手提拳套,一手插裤兜,拽得二五八万。
周存伟其实回去跟陈小柔商量过,陈小柔不让,他就不敢再提。周醒大致也能猜到了,晃晃手里的拳套,“我这次只是打个招呼,下次干些什么,可就不知道了……”
她半张嘴,抬头望天,“要不我去给小孩同学们讲,他妈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咋样,反正他早晚都会知道,趁着心智尚未成熟,体会一下被同学嘲笑和孤立的感觉,看能不能留下点心理阴影啥的。”
“我买!”周存伟捂着胸口,给她气得心脏疼,“我给你买行了吧!你自己看好,要多少钱,我转给你。”
“要钱我自己没有?我要你跟我一起去刷卡。”
周醒哪儿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就是要一趟一趟折磨他们,让他们痛苦、不安,彻夜难眠。
都说小鬼难缠,周醒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背后还有阿嬷撑腰,又是个混不吝,周存伟自己生的女儿,什么德行最清楚,不敢再惹毛她,只能答应。
事情谈妥,这次应当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周醒幼儿园门口打个车离开。
[姐姐,我马上就要有自己的房了。]
她喜滋滋给孟新竹发消息:[我现在回来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孟新竹提早半小时下班,也在回去的路上,让她什么都不用买。
周醒事无巨细把幼儿园发生的事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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