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醒扔了手机,掀被起床洗漱。
出乎意料,今天竹子姐还是没去上班,周醒含着牙刷走到客厅,看见她抱膝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电视,表情认真。
“起床啦,快洗漱完吃东西吧。”孟新竹放下腿,下巴尖指指餐桌方向,“外卖的小笼包,凉了微波炉打一下就好。”
什么情况,周醒拧着眉毛回到盥洗台,昨晚没和好?周凌那老娘们又自己上班去了?
快速收拾完,压一汞乳胶胡乱抹脸,周醒飞奔至客厅,一屁股坐到孟新竹身边,“怎么没去上班。”
“起不来,就不去了呗。”孟新竹暂停电视,认真同她说话。
手指细细在脸颊打圈,帮助乳液吸收,周醒不解,“昨天……”
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视线有意无意往对方脖颈上飘,那处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毫无半分宣示主权的暗昧痕迹。
不会吧不会吧,竹子姐都那样了,当时情况都那样了,她们都没那样?
手拽住睡衣领口掩了掩,孟新竹小心偷瞟身边人,几度咬唇,终于小声开口,“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我酒精过敏,还故意喝酒。”
周醒点头,“按常理来说,应该是。”
顿了顿,有心试探,又补了句:“老话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嘛,哪有隔夜仇呢。”
“其实我们已经很久没那个了。”
孟新竹小声嘟囔着,垂下脑袋,大概是身边实在缺少可以排解情绪的出口,对方稍流露出关切,便将近况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最近两三年,频率逐渐减少,最近的一次,在半年前。”
如一记耳边雷,振聋发聩,周醒瞪大双眼,心口余震不断。
惊天大消息,堂姐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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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个赛一个的叼毒
[堂姐床死啦!]
[周冰冰床死啦!]
[周冰冰和我竹子姐床死好几年啦!]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冯念在办公室收到周醒消息,起先持怀疑态度,反问:[你怎么知道?]
周醒回复很快:[当然是竹子姐亲口告诉我的。]
冯念暂时将‘周冰冰何故床死’放置一边:[如此说来,你已经成功打入敌人内部?]
周醒坐在卫生间马桶,打字回复,同时“嗯嗯”点头。她心绪飞扬,胸怀激荡,需要狭小的封闭空间平复情绪。
身体放松仰靠在老板椅,冯念眯眼思忖片刻:
[竹子姐连这种事情都告诉你,说明她现在内心非常寂寞,但你切不可操之过急。要谋定而后动,徐徐图之。]
周醒说知道知道,心下疑惑:[周冰冰床死,你就不觉得惊讶?]
[倒是很符合她的人设。]
冯念说:[从小到大,一如既往不解风情。]
周醒不屑:[装逼。]
冯念立即反击:[昨天是谁跟我说,再也不要喜欢孟新竹了???]
手机揣兜,周醒起身,按流程在盥洗台洗净双手,擦干,神色如常回到客厅沙发,坐到孟新竹身边。
“所以我刚到家那天……就是我们三个人睡一个房间那天,你们没有做啰?”
被提问的对象倏地涨红脸,睁大眼睛惊恐望来,嗫嚅道:“你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想。”
周醒挠头,“不然堂姐干嘛非跟我们一起睡,不就是为了警告我。”
“她为什么警告你?”孟新竹表情困惑。
“她可能觉得,我对竹子姐心怀不轨?”周醒哈哈两声,“不然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她老看我不顺眼。”
这招实在是高明!周醒心中欢快跳起《四小天鹅》。
信息量有点大,孟新竹一时呆滞,许久才梳理好轻重缓急,“你堂姐,应该不是这种人,你们的关系,嗯……”她卡住了。
看来周凌的名声在第一位,也代表周凌在她心中的位置是首要。周醒大致有数了,替她找补说:“气场不合。”
孟新竹轻轻点头,“可能年龄啊,星座啊,性格啊这方面,嗯……存在代沟。”
继而说回前话,“可你怎么会那样想我们,当着你的面做那种事情,也太冒犯了……而且我刚才跟你讲过,我们已经很久没、没那个。”
周醒当然知道,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只为引出下一句。
她实在好奇,“堂姐难道就一点欲望都没有?”
“也许有时候会自己……”孟新竹两手比划着,“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哇塞!”周醒惊了。
她们周家人还真是与众不同,一个赛一个的叼毒。
“你可不要告诉她,这是我说的。”竹子姐慎重嘱咐,又垂下脑袋小声嘟囔,“我也是瞎猜。”以个人经验为例,思维发散联想对方。
“那你也能丰衣足食吗?”周醒天真眨眼。
“我——”她缓缓吸气,两手揪住睡衣边,软声求饶,“暴暴你就不要一直问我这种问题了。”
“冒犯了。”周醒稍欠身致歉,“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床上各过各,这实在很难想象。不知堂姐借助科技时,凡事对她尽心尽力的竹子姐是否还留在房间,体贴候在旁随时准备递纸巾。
人的想象力真是可怕。
“你觉得这正常吗?”身边人小心发问。
脑海中诡异画面退散,周醒回神,“这很难评。”
但话题不应就此结束,她随即想到个损招,“我朋友多,要不我替你问问。”
十五分钟后,孟新竹手机收到截去头像和备注的聊天记录三张。
“我问了朋友,保护隐私,所以没有透露对方个人信息。”周醒解释。
孟新竹懵懂点头,戳开图片。
问:[我有个朋友,跟女朋友床死多年,她为此非常苦恼,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答:[无中生友?那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
问:[怎么可能,你知道的,我心里一直有个不可能的人。]
“你心里那个不可能的人……”孟新竹抬起头,“方便打听吗?”
“哈?”周醒挠头,故作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孟新竹手指戳屏幕,“你自己说的。”
周醒探头,先是恍然,再是懊恼,最后破罐破摔道:“实不相瞒,其实是我妈妈的一位好朋友,对方年长我几岁,但已经跟丈夫结婚十几年。我从小学就暗恋她了,奈何伦理的底线不容突破,只是将她默默放在心中,祝福。”
阿弥陀佛。
“啊——”孟新竹表情呆滞,“原来如此。”
顿了顿,意味深长投来视线,“暴暴你好早熟哦,小学就有暗恋的人了。”
周醒尬笑,“谁说不是呢。”
继续往下看:
问:[言归正传,床死怎么解决。]
答:[……]
答:[怎么说呢,视情况而定吧。如果只是短期,比如因为工作和学习分居,或者另一方最近状态不佳,想想办法,生活中增添一些小情趣,都是可以解决的。]
问:[死好几年那种呢?最近一次甚至在半年前,还有得救吗?]
答:[知道这么详细,真的不是你?]
问:[指天发誓,真的不是我。]
问:[我那朋友,也是实在走投无路了,她对象宁愿自己diy都不愿意跟她做,说累,嫌麻烦,你说这什么毛病。]
答:[好家伙。]
答:[我只能劝分。情况当真如你所说,那就是没爱了,还能一个屋檐下生活,只是亲情和习惯使然。]
答:[我之前跟XX从上高中就在一起,后来怎么样?你知道的。我也反思过,是我不够漂亮,还是长胖身材走样。没关系,通通没关系,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最后总结:
[分手吧,换个人试试。]
[绝对会有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哈哈哈哈,diy怎么能跟实战比,拥抱、亲吻,都是无可替代的。]
[你那朋友的对象,说不定在外面有人了!]
眼睛盯到发酸,直到手机屏幕暗下来,所见是一张茫然无着的脸。
孟新竹垂下眉眼,神情倦怠靠在沙发,暴暴发来的聊天记录对话真实,甚至涉及许多个人隐私,不似伪造。
她寻求帮助,结果并非心中所愿,心原圹埌,一片萧索,素净的脸如同秋霜包裹凄然的白山茶。
和她分手吧,试试我呢,我喜欢你好多好多年了。
心中迫切的渴求快要冲破胸腔,周醒长久凝望她,视线几乎要灼伤她淡粉的唇,嘴上依旧没心没肺:
“其实我不想堂姐和竹子姐分手。”
孟新竹侧过脸,像抓住救命稻草,眸子盈盈发亮。
心脏传来细密痛意,周醒笑得勉强,“你们要是分手,你离开,我就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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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趁人不在家,拐人老婆
什么时候察觉到自己喜欢孟新竹的?
很长一段时间,周醒连什么是喜欢也讲不清楚。
直到收在饼干盒里的手帕纸香气挥发,写过公式的草稿纸泛黄起霉,肆方镇老宅门前再也看不到她身影。
偶感风寒发烧流涕,只能品咂回忆,好想她软软的手心贴在额头,温声叮咛:“暴暴要乖乖吃药。”
她去外地上大学,起初寒暑假还回来住一阵,后来听说要打工,要备考,要实习,好几年都难得见上一面。
再后来她以全新身份出现在周家人面前,团圆饭上向诸位长辈敬茶,笑得腼腆。
清明、端午、中秋、重阳……见面的机会多了,隐隐对周凌生出酸涩的妒意,周醒才后知后觉,大概是喜欢她的。
想见她,听她说话,随手递来的小玩意都妥善收藏,又不想她只是因为另一个人才对她好。
其间坎坷,一言难尽。总之暗恋好苦。
但与她们真正经历过的苦难相比,那些因单相思而泛滥成灾的自我感动实在一钱不值。
周凌和孟新竹从上高中就在一块玩,直到大学毕业才正式确定关系,周凌因为取向问题,也跟家里闹翻过。
那时的周醒只是周家众多旁观者之一,饭桌上看周凌起身,告知众人孟新竹从朋友到女朋友身份的转变,看周凌强硬抵抗父母的反对,逐句回击亲戚们的阴阳调侃,口头争执甚至上升到武力冲突。
周醒不喜欢堂姐,她态度冷冰冰,做事没耐心,说话直,总嫌人脏,骂人蠢。
可姐姐永远是姐姐,小时候,讨厌她和崇拜她并不冲突。
老宅里大闹一场,周凌跟父母断绝关系,牵起孟新竹潇洒掀桌而去,还发誓从此再也不花周家一分钱。
周凌也真的做到了,连续三个春节没回家,带着女朋友住在郊区简陋出租房,每天来回通勤近三个小时,尽心经营她爱的小窝。
她是独女,僵持几年,终于父母妥协,下场求和,她要求他们在年三十的团圆饭上,当着众多亲戚的面亲口向女朋友道歉,给予爱人最大的尊重。
她们之间的种种过去,常让周醒感到绝望。她怎么比得过周凌。
说不想她们分手是真的,没有周凌,小小的周醒有什么办法有什么理由能见到她的竹子姐呢?
想她们分手也是真的,周醒很喜欢很喜欢孟新竹,喜欢了好多年。
“我这么说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周醒歪倒在沙发,用笑掩饰尴尬,“小时候,竹子姐都是为了堂姐才到家里来,每次来,都给我带包小零食……”
“我盼着姐姐来,喜欢姐姐,嗯,就小孩子那种喜欢啦,哈哈。”
不慎吐露真心,又慌忙找补,周醒狼狈,像只手忙脚乱刨沙掩埋骨棒的小狗,谨慎转动毛耳朵,埋藏多年的宝藏险些叫人发现。
“暴暴是善良的好孩子。”
随话音,有温热的手掌落在发顶,周醒侧脸去看,她嘴角扬起甜蜜宠溺的笑,其中掺杂的几分疼痛都可以忽略不计。
“就算我和你堂姐以后真的不在一起了,我和你的关系也不会因此改变,你永远是我的妹妹。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要常常来找我玩,你那么可爱、有趣,我和你在一起总是很开心,淋雨也开心。”
她温柔,却不羸弱,心有哀痛尚能自持,音色轻柔低缓:
“长岛冰茶,我是第一次喝,没想到酒精度数那么高……许多新事物,有待体验,生活不应只有眼前的苟且,对吧?”
“说苟且,不太准确。”她轻轻摇头,笑容不变,“但总之,我想试着改变。”
少时慕恋剖胆倾心,共苦容易,同甘却难。如今有钱有闲,或不能回到当初的相爱无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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