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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璇拿起手机看时间，十一点四十分。
谢柯瑾靠过来，她还把下巴搁在苏璇的肩膀上，和苏璇一起看手机。
苏璇的食指抵在谢柯瑾的额头上，她推了推她，谢柯瑾一把抱住苏璇的腰，这下，她整个脑袋都搁在苏璇肩膀上了，又变成从苏璇身后拥抱苏璇的姿势，谢柯瑾浑身软绵绵的，像是没长骨头一般。
苏璇翻了个白眼：“你干嘛？”
谢柯瑾把苏璇抱紧了些：“生气了？”
她温热的气息喷在苏璇的脖颈处，顿时，那里的皮肤就变成绯红色。
痒痒的，麻麻的。
苏璇点开微信：“没有。”
“让你亲回来好不好？”谢柯瑾像是在撒娇，“我刚才是想亲你嘴唇，可又怕唐突了，让你害怕。”
苏璇其实本来是带点气的，不是气谢柯瑾，是气自己欲求不满，被谢柯瑾撩得死死的。
她也没想到两人说开过，谢柯瑾会变得如此勾人。
明明上次她在家里，她不搭理谢柯瑾，谢柯瑾最多就主动找话和她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苏璇点开她和小姨的聊天界面，边回复谢柯瑾的话，“我很保守的，今天算是我们正式认识的第一天，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谢柯瑾笑出声。
她又捏苏璇的耳朵。
苏璇想打开她的手，抬起后放了下来。
算了，其实她还挺喜欢谢柯瑾这样抱她的。
回复了付珍如几条消息，苏璇把手机放下。
“下去了。”苏璇往前走了几步，见谢柯瑾还这样抱着她跟着她走路，苏璇无奈叹口气，她转过身体，和谢柯瑾面对面，“你到底想怎么样？”
“让你亲回来。”谢柯瑾笑，她盯着苏璇的眼睛。
那种柔和的光盈满她双眼，比梦里暴雨下的蓝眼泪还要清澈透亮。
苏璇盯着谢柯瑾的嘴唇，她有点口干舌，一颗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苏璇咽了咽口水：“你别以为我不敢。”
谢柯瑾缓缓阖上眼睛。
苏璇的视线从谢柯瑾的嘴唇移到谢柯瑾的眼睛，看她弯弯的柳叶眉，尽显温婉，又看她薄薄的嫩嫩的眼皮。
几秒钟过去了，见谢柯瑾没有要睁开眼的迹象。
苏璇的眼神重新落在谢柯瑾的嘴唇。
两人都没涂口红，谢柯瑾的唇色是那种樱花般的粉红色，看着很好亲的样子。
苏璇在心里对自己说，她就亲一下，和她做的梦一样贴贴嘴唇，她不张嘴，也绝对不会伸舌头。
苏璇心一横，对着谢柯瑾的嘴唇亲了上去。
唇刚碰到谢柯瑾的唇，苏璇看到谢柯瑾睁开了眼睛，那双温柔的瞳仁里是浅浅的笑意。
下一秒，谢柯瑾突然张嘴，在苏璇唇上咬了一口。
不同于刚刚的柔软，这是一种带着潮湿水光的触感，湿润，冰凉，让苏璇的身体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又像是四肢百骸被一种莫名的火把点燃，燥热从她唇齿间汹涌流向她全身。
苏璇是一个不肯吃亏的人。
谢柯瑾咬了她。
她当然要咬回去才罢休。
她也张了嘴，想着一定要咬得谢柯瑾喊疼才松开牙齿。
齿间刚碰到谢柯瑾的唇，还没用力咬下去。
门倏地一下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
哒哒哒的两道脚步声传至苏璇和谢柯瑾的耳膜中，无异于一枚炸弹爆炸在两人身旁。
“妈妈，该起床吃饭了。”
“妈妈，我和姐姐都上完课了，你们还不起来？”
欢快的小奶音变成疑惑的小奶音。
“妈妈，你们在干什么？”
“我也要抱抱。”
苏璇的脸涨得通红，她看谢柯瑾，谢柯瑾的表情也尽显尴尬。
两人的双唇很快分开，脑袋都看往别处。
苏璇看右边的墙，看墙上挂着她和谢柯瑾的婚纱照。
谢柯瑾看左边，左边正好是苏念和谢昭唯高高仰起的小脑袋，四只黑溜溜的大眼睛正盯着她和苏璇。
苏念“嘻嘻”笑了下：“我也要妈妈抱抱。”
她小跑过来，灵活地钻进苏璇和谢柯瑾中间，她个子矮小，还没苏璇和谢柯瑾的大腿高，站在妈妈的腿间，一只手抱着一个妈妈的小腿弯，还快乐地叫谢昭唯：“姐姐，快过来玩啊。”
谢昭唯觉得妈妈刚才不单单是在抱抱那么简单，但她又说不上来。
见苏念抱着妈妈的小腿弯，脸贴着妈妈的大腿蹭着，还对她开心地笑，谢昭唯也跑了过来，走到另一边钻了进去，和苏念背靠背各抱着妈妈的腿，脸蹭着妈妈的大腿。
“好舒服啊。”谢昭唯眯了眯眼睛，“妈妈的腿好软，滑溜溜的。”
苏璇和谢柯瑾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没看到吧？！
应该是没看到。
因为苏念和谢昭唯只以为苏璇和谢柯瑾在拥抱。
被孩子看到亲吻，总觉得有点尴尬。
苏璇往后退了几步，谢柯瑾很有默契也往后面退。
这样，苏念和谢昭唯就不能一人各抱着妈妈一条腿蹭了。
苏念下意识抱住了离她最近的苏璇的两条腿。
苏璇垂头，看见小朋友一脸享受的表情。
她扯了扯嘴角：“妈妈带你下去吃饭。”
“可是很舒服呀。”苏念抬起头望着苏璇，“妈妈好高，我还没妈妈的腿长，我什么时候能够长妈妈这么高？”
苏璇弯腰，把苏念抱在怀里，朝外走去，“等你长大了就有妈妈这么高了，你以后肯定比妈妈还要高。”
“那是多大？一百岁吗？”苏念眨巴下眼睛问。
“不是，是十八岁。”苏璇解释道，“等你十八岁就会很高，那时你不再是小朋友，是个大人。”
苏念的数学课已经学到数数两百，二十以内的加减法她和谢昭唯都会了，只是还不太熟练，需要借助一些工具换算，没有工具就需要借助手指和指节。
苏璇抱苏念下楼到餐厅这段距离里，苏念就点着自己的骨节在算她到十八岁还要多少年。
“妈妈，要十四年，我才能比你高。”苏念觉得十四年好久啊。
苏璇瞟一眼苏念单纯的笑脸，想着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孩子不一定听得懂，还是告诉苏念：“也不一定需要十四年，你们这些小朋友长得很快，可能你读初中时就比妈妈还要高了。”
苏念果然听不懂，眼睛眨啊眨。
那读初中是多少年啊。
苏璇抱苏念下去了，卧室里只剩下谢柯瑾和谢昭唯。
两人静静地看着彼此。
母女俩都不说话。
谢柯瑾咳嗽一声。
谢昭唯又仰起头，苏念是个心大的，但谢昭唯比起苏念要细心很多，她就觉得两个妈妈间的气氛不对劲，可不知道怎么表达。
“妈妈，你们是第一次拥抱吗？”谢昭唯表情疑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们抱在一起，我和妹妹昨天也是第一次看到你们牵手。”
“不是，”谢柯瑾无声吁了口气，“妈妈经常这样抱，只是你和妹妹没看到。”
“为什么不给我和妹妹看？”谢昭唯继续追问。
以往两个孩子问为什么，谢柯瑾都会耐心解答，她回答不上来的，也会查阅资料，就算孩子听不懂记不住，她也会满足两个孩子的求知欲。
但现在，谢柯瑾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孩子为什么话这么多？
“因为这是大人的事情，不能让小朋友知道。”谢柯瑾内心在说，别问了，她笑了下说，“妈妈带你去吃饭。”
谢昭唯点点头，想着妹妹和妈妈刚才的谈话，等她和妹妹十八岁就会比妈妈高了。
她又有别的问题了。
“妈妈，十八岁就是大人了，是不是等我十八岁我也会有老婆？”
谢柯瑾二十八年来第一次露出龟裂的表情，她不可置信看谢昭唯一眼。
谢昭唯也望着她，还等着她的回答。
谢柯瑾思考会：“不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详细了谢昭唯也听不懂，不说又怕孩子一直问。
“等会问苏璇，她知道。”谢柯瑾直接把这个问题抛给苏璇。
于是，吃饭时，苏璇被苏念和谢昭唯追着问了一堆问题。
比如，妈妈为什么有老婆？她们为什么没有？
比如，妈妈为什么有两个小宝贝，她们为什么没有比她们还要小的小宝贝当女儿？
比如，她们十八岁是不是就有老婆？
苏璇在餐桌下狠狠踢了谢柯瑾一脚。
最后，她胡乱编了一大堆，总算唬住了两个小朋友。
吃过饭，谢柯瑾带苏念和谢昭唯去睡午觉。
苏璇去了书房看剧本。
把之前写的“人物小传”拍了照片发送给付珍如，没想到，付珍如直接拨了个视频电话过来，苏璇就和她小姨聊起剧本来。
涉及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和擅长的领域，苏璇这一聊就和付珍如聊了三个多小时。
付珍如越发觉得苏璇恢复了记忆。
挂断视频后，她给苏璇发消息，说今晚一起吃饭。
苏璇问了下谢柯瑾，谢柯瑾没有意见。
两家人约了今天的晚饭。
因为苏璇恢复记忆了，这次来的人比上次更多，苏璇不再像上次两眼一抹黑，这次面对家里人，她按照顺序一一叫了人。
吃了饭，她还陪着她妈妈和小姨说了会话。
见她虽然还是没想起什么来，但和上次相比进步很多，付珍意和付珍如还是满意的。
十点钟，苏念和谢昭唯早就睡下。
苏璇和谢柯瑾送家人上车，等几辆小车看不到车影了，苏璇收回视线。
此时，家里前花园就她们两个人，家里的保姆和帮佣也已经休息去了。
“她们为什么都知道？”苏璇想到第一次和她小姨通电话时，她小姨那个冰冷的语气，纯粹是公事公办，通知她带着两个孩子上娃综。
第二次接到她小姨的电话，她小姨那个语气欣喜又宠溺。
上次和这次见面，印证了苏璇的猜想。
谢柯瑾握住苏璇的手，她牵着苏璇往里走：“她们都是你亲近的人，你的身体换了人，他们肯定看得出来，不过其他的他们没信，见那个人没有怀心思，你又一直回不来，他们差点请了大师来做法。”
最后还是谢柯瑾拦着，苏璇的父母才没再坚持，他们并不是迷信的人，只是找不到女儿，走投无路之下才想出这种方法，也是为了两人有点心灵慰藉。
苏璇点点头：“原来如此。”
想到今晚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小姨，以及谢柯瑾那一大家子人。
苏璇在心里感叹一声，真是人丁兴旺。
感情也很好。
她爱作者“亲妈”。
此时此刻，苏璇发现小甜文里的她是虐文里的她为对照组而写的。
到卧室，谢柯瑾就拿好睡衣了。
苏璇看了看，是短裤短袖款式，和一条黑色蕾丝边内裤，谢柯瑾没拿胸衣。
进浴室前，她倏地一下回头看苏璇，并且发出邀请：“要不要一起洗？”
苏璇正捧着个玻璃杯在小口喝水，听到谢柯瑾这句话，她被嘴里的那口水直接呛住，剧烈咳嗽起来。
谢柯瑾也没想到会这样。
以往她说这样的话，苏璇一定会先她一步钻进浴室，就怕她反悔。
谢柯瑾也不去浴室了，蹲在苏璇旁边，轻轻拍着苏璇的背。
苏璇咳得脸蛋红彤彤的，她缓了一会儿：“没事了。”
“不逗你了。”谢柯瑾笑，“你是想先谈恋爱，一步一步慢慢来对吗？”
苏璇也不知道，说自己先搞纯爱，好像又有点矫情。
毕竟她的年龄摆在这里。
可是，她在虐文里，她就是讨厌每一个不搞纯爱，玩弄感情的人，所以她在那本书里才会二十八岁都没谈过恋爱。
苏璇很诚实道：“我不知道。”
谢柯瑾望着苏璇的眼睛：“我知道了。”
她没说她知道什么，她只是揉了揉苏璇的头，然后头也不回去了浴室。
苏璇又喝了一口水，这才慢悠悠出去，先去厨房放好玻璃杯，再慢悠悠上楼，慢悠悠找了睡衣。
谢柯瑾拿的是浅蓝色套装睡衣，苏璇就拿了一套粉红色，谢柯瑾拿了黑色内裤，苏璇就拿了白色内裤，也要带蕾丝花纹的。
她去了隔壁的浴室洗澡。
洗澡时，苏璇想着谢柯瑾。
直到现在，她才有时间回想今天和谢柯瑾那个亲吻。
两人唇贴着嘴唇，亦如她梦里的那个吻一样，蜻蜓点水般浅尝即止，那样轻飘飘、软绵绵，却又是那样让她心动。
她再想谢柯瑾亲她唇边的小梨涡，苏璇没忍住笑出声，她的手指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小梨涡，缓缓移动抚摸上自己的嘴唇。
她习惯把最好的留在最后面。
苏璇最后回味谢柯瑾张嘴咬她时，她的唇齿间留下了湿漉漉的水光，那是一份与之前亲吻截然不同的触感。
但更让她心动。
她的手指摩挲着心脏的位置，那里激烈跳动着。
苏璇两只手捂住脸。
擦拭身体的水珠，从浴缸里跨出来时，苏璇不经意间瞥到雾蒙蒙的镜面，她看不清自己的脸，她凑了过去，用手指擦干镜面上漂浮着的水雾。
然后她看到自己被水蒸气熏得酡红的脸，那个笑得眼睛都看不见的女人是谁？！
她不敢再看，急匆匆擦干身体，看一眼挂着的白色浴巾，纤长手指越了过去，拿了睡衣用最快的速度穿好。
打开浴室的门，苏璇把发帽取了下来。
她洗了头发，头发微湿，她本想拿块干毛巾擦擦水珠，就看到谢柯瑾站在不远处朝她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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