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行,聂若病了,就换你了。”刚刚跟聂若对打的少年最后开口,矜持的点点头道。
片刻后,龙康收手站稳,地上倒了一地人,龙康看向在一旁观战的聂若跟谢亭,“打完了,聂师弟若身体不适,还是回去休息吧!”
龙康说完之后,见聂若两人不吭声,有些无措的垂下头,他入门不久,也不知道聂家庄跟其他门派的关系如何,莫不是下手重了?又或是其他什么做的不妥的?再或者是,聂师弟还是不喜欢他?才不愿意搭理他的?
纵然是龙康,也是能隐隐感觉出聂若似乎是不太喜欢他的,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有聂若不喜欢他,又为什么要帮他的问题。
龙康颔首一礼,干脆离开,反正人打完了,他也就不留下了。
“二师兄……”龙康离开后,谢亭终于反应过来,目光逐渐散出热切的光芒,“太帅了。”
“过誉……”了。
“龙师兄太帅了!原来练武是这么帅气的一件事,几招,就这么几下,那些个比龙师兄高壮的都被打翻一地,而且他还是单手啊!”
“不能算单手,他只是一手拿着佩剑而已,还是用剑鞘打人了。”
“太酷了!”谢亭继续感慨。
他单方面宣布,以后除了大师兄跟二师兄,龙师兄就是他在聂家庄最好的朋友了。
聂若:呵呵……
第42章
宴会过后, 甚至直到晚上,聂若也没能等到萧卿知,聂若有点焦躁了, 一整天了, 他都没见到师兄的踪迹,到底去哪里了?爹该不会是把他说的事情也告诉师兄了吧!师兄心思浅, 可藏不住心事的,他知道了, 过不了几天, 糜兴发就得察觉到不妥, 到时候人躲起来了,可就没地捉了,而且,线断了,只怕就没法顺藤摸瓜, 找到幕后之人了。
前世, 萧卿知就坚信有这么一人在幕后,他当时也没想就那么杀死糜兴发, 所以,虽然看似是准备将人虐杀,但实则是为了威逼背后之人出来, 或者让糜兴发说出真相, 可惜最后都没能实现, 而糜兴发也不知何时中了毒药, 毒发身亡, 反倒像是他虐杀致死的, 引来不少江湖人厌恨。
聂若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又一圈, 终于忍不住去父母房间找人,结果爹不在屋内,聂若再寻,竟发现几个武功好些的师兄也都不在了。
果然是有什么事情啊!聂若握拳让自己平静下来,要相信爹娘。
与此同时,后山,上官云穿着萧卿知惯穿的青衫,背对着跟上来的黑衣人,突然回过头来,摘下面具。
“是你?!”黑衣人一惊,哪里还意识不到受骗,立刻回身就逃,数名聂家庄高手从旁跃出,将他团团围住,其中就有裴凌。
裴凌一收折扇,叹了口气,道:“裘什,我虽然生性.爱玩,便是我爹也说我浪荡纨绔,才送我到聂家庄学艺,想磨一磨我的性子,但不代表我真的愚蠢好骗,你借我靠近聂家庄,靠近我师弟到底想做什么?今天就让你吐个清楚明白!”
已是旁人笼中之鸟,又被裴凌点破身份,裘什也不再带着这碍事的黑布,干脆摘下来直冲过去,裴凌是这几个人里武艺最差的,从他这里最好逃脱。
裴凌虽口口声声自认为自己不是无能蠢蛋,但若不是,自己又怎么会从他入手呢?虽不知自己是如何暴露的,但肯定不会是裴凌发现的。裘什暗自咬牙。
“你果然还是把我当蠢子了。”裴凌垂头叹息,不从旁人处突围,却从自己这边,这是瞧不起自己啊!谁说爱玩性子胡闹的人就不能是最强的了?这是偏见,得改才行。
再抬头,裴凌目光如电,直射裘什,裘什下意识的一惊,他从未见过裴凌如此气势,便是他查到的,也从未有人提起过裴凌这般气势。
下一刻,折扇旋转直冲向裘什面门,如旋转的利刃,划破裘什脸颊,裘什刚躲开,余光就看到裴凌朝他袭来。
好快!
裘什终于意识到自己看走眼了,裴凌绝不是这群人里最弱的,挡了两招之后,裘什转身就逃,却被从身后袭来的一记重拳砸到在地,吐了一口鲜血。
聂洪在裘什身后出现,“就是这小子一直想方设法的靠近聂家庄?”
“是,庄主。”裴凌拱手一礼。
“捆起来,明天早上之前,让他把知道的都吐出来。”聂洪淡淡一语,转身离去。
“是。”几个聂家庄弟子拱手道。
“你们别费力气了,我什么也不知道。”裘什龇牙一笑,他已服过毒物,若是说了,只怕比死更惨。
“是吗?”裴凌帅气的做了个收扇子的动作,从怀里摸出一瓶药来,笑道:“这个可是好东西,能保你性命的。”
无论是阻止死士自尽,还是在刑讯中保命,都有奇效,以未来之生机续此刻之性命,便是这药的神奇之处了。所以说,聂家庄纵然不爱参与江湖斗争,但也向来不惧这些,也无人能动摇聂家庄的地位。
今夜,还很漫长。
聂洪并未回去,而是去了后山一处僻静山洞,萧卿知正在山洞内打坐,聂洪见萧卿知乖乖的练功,满意的点点头,“行了,今天的磨砺就到这里,下次有机会再锻炼你,回吧!”
“就这样吗?”萧卿知还有些不敢相信,今天一早聂洪便把他叫走,说找了个好地方让他打坐修炼,就把他带到了这处山洞,说直到他回来都不许他出山洞一步,还说山洞阴冷潮湿,当不停的运转内力抵御入骨湿寒,也能磨炼他的意志力。
他也就一直留到了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到,又冷又饿又累,还要运功,但他觉得自己还能撑,他觉得还没怎么磨炼呢!
“走啊!愣着干嘛?这人家顺义盟的地盘,还真当自家后山了,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明一早咱们就回家了,你不打算回去了?”
“没有。”萧卿知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半夜时分,萧卿知才蹑手蹑脚的回来,聂若立刻坐了起来,“师兄你回来了?怎么样?没出什么事情吧?”
“你没睡?”萧卿知顿了顿,“我没事,只是师父要磨炼我,带我去一处山洞练功了,直到现在才回来。”
“啊?”聂若愣了,大半夜的带了那么多师兄出去,不是去捉人了而是去修炼了?
萧卿知将情况两三句给聂若解释清楚,或者说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聂若听完之后也就明白了,爹这是瞒着师兄去做什么事情了,他也没多说,只是道:“那师兄岂不是一天没吃东西?”
萧卿知顿了顿,“我不饿。”
“不饿才怪!”聂若从床上爬起来,反正他本来也没睡着。
谢亭睡的最熟的时候,突然被敲门声惊醒,“啊,天亮了么?这么早出发吗?”谢亭强撑着困顿的身体爬起来开门,却见屋外星光漫天,悄无人声,只有一个二师兄杵在门口。
聂若漏齿一笑,“师弟,你屋里的零嘴还有没有,给我些。”
“现在是……”谢亭一脸懵逼,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子时了,师弟你赶紧回去休息吧,零嘴我自己拿就行,反正我知道在哪里的。”聂若迈步走了进去,自己翻出了谢亭的零食匣子,抱着离开了谢亭的屋子。
谢亭:……
刚刚发生了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和心理受到了双重重创?!
次日天明,裴凌等人已经回来了,捉到的人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在这人世间再也找不出来了。
裴凌跟聂洪耳语了一阵,聂洪也未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就跟顺义盟的人拱手道别,笑道:“这几日打扰了。”
“聂兄客气了,不过略尽地主之谊罢了,聂兄不嫌弃我招待不周才是。”叶飞白拱手笑道:“聂兄当真不要再留几天,我们也好把酒言欢。”
“不了,顺义盟事务繁忙,我这拖家带口的这么多人,庄子里也有许多要事,也不好一直叨扰,还是就此别过。”
“既然聂兄去意已决,我也不好一直强留,只能祝聂兄一路顺风。”
“多谢。”等两人客气话说完,也就各自归队,聂家庄一行人浩浩荡荡下山离开。
路上,聂若趁萧卿知不在的时候,偷偷跑到聂夫人马车上,询问他娘关于那日的情况,聂夫人没有多言,只是暗示一般的说道:“以后那个人不会在纠缠你师兄了。”
“那是谁让他来的呢?”这个应该查清了吧!
“你不是早知道了?”聂夫人道。
糜兴发?没有审出其他人的名字了?聂若有些失望。“那,糜兴发呢?”
聂夫人摸了摸聂若的头,“他躲的倒是很快,一时间没找出他来。”
“若叶飞白是幕后之人,他知道是咱们捉了裘什,还审过了他,会不会对咱们……”
“这个不该是咱们担忧叶飞白知道了会不会报复,而是该叶飞白去担忧咱们是不是查到了他,不过既然糜兴发藏得好好的,只露出来一个裘什,他也没什么可担忧的,裘什确实是只知道一个糜兴发。”
“万一是他咬死了不肯说,咱们没审出来?”
“这是不可能的,若儿,世人都是肉.体凡胎,都能感受到切肤之痛,特别是这种为恶之人,更是没那个毅力经得住的。”
聂若被这话里的意味弄得一愣,聂家庄刑讯如此厉害吗?他怎么不知道,平时看刑堂也都跟小打小闹一样,也就是萧卿知去了之后才略有些威慑力。
不过既然能审出糜兴发来,他们的刑讯还是有过人之处的吧!娘既然说审清楚了,裘什只知道这么多,那么,他便相信。
也许,爹娘并不是不懂那些酷烈刑罚,而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愿将这些手段用在自家人身上,所以之前的刑堂才如此散漫,因为是自家人啊!
聂若问过之后就出来骑马了,溜达着到了裴凌蒋苍几人身边,那一晚这些师兄是都不在的,可见是跟着爹一同出门了,而刑讯的人必然也在他们之中,聂若没记错的话,刑堂曾经的掌事蒋苍,便是这几位师兄之一。
“聂师弟?”蒋苍疑惑回头看了看聂若,他觉得聂若偷偷看他好几回了,他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蒋苍茫然的抬手摸了摸。
聂若看着蒋苍老好人一般的憨厚脸庞,想到当初刑堂在他的管理下毫无威慑的散漫状态,抿唇笑了笑。
前世他死之后,聂家庄之所以覆灭,不是聂家庄不够强大被人吞并,也不是蒋苍等弟子无能散漫,也许只是因为他去了,爹娘伤心过度,已不在意聂家庄还存不存在了,这才给了那些恶仆可乘之机,甚至最后,聂家庄被烧,也不是不能靠弟子门人重建,毕竟失去的只是钱财房屋罢了,只是他爹娘心如死灰,已经不愿再建聂家庄了,这才遣散众弟子,自己退隐江湖。
聂若想明白这一点,眼眶有些酸涩。
也许,前世聂家庄覆灭,归根到底的缘由不在那些恶仆火烧聂家庄,而在于他没有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
“师弟?”蒋苍抬手拍了拍聂若的肩膀,憨厚的笑了。“发呆的话别骑马,小心摔了。”
“哦,谢谢师兄提醒。”聂若拉住马儿,笑了笑。
第43章
时光飞逝, 一转眼数年过去,聂若与谢亭这些小一辈也都长大成人,大约是托了谢亭时常拉着聂若一同喝羊乳的福, 这一世的聂若比前世还高那么一丢丢, 身体更是完全康健了,虽然武功比前世, 确实还是差了些,不过人无完人嘛!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花园内, 聂若身着锦衣, 站在池边, 提笔绘制,虽年岁渐长,但聂若却没褪去娇养小公子的气质,也越发不像个江湖中人了。
旁边凉亭中,谢亭瘫在一个硕大又奇怪的软凳上, 腿上放着小桌子, 这桌子极小巧,刚好可以卡在谢亭腿上, 支在软凳之上也不摇晃,而小桌上,则放了纸笔, 谢亭经过许久鼓弄, 终于弄出一种不需要蘸墨水的笔, 可以直接书写, 他命名为‘铅笔’, 而此刻, 他正仰躺在他称之为‘沙发’的软凳上, 用‘铅笔’写话本。
这些年,聂家庄的人已经对让两人成为优秀的江湖侠士,并练就一身武艺这件事失望了,便是聂洪,也不再逼迫聂若跟谢亭,毕竟这么多年,他该想的法子都想了,该做的事情也做了,这两人就是既没天赋也不肯努力,这些年,他的成果也仅限于让两人练了些武功,有自保之力罢了。
“阿嚏。”谢亭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将桌子放在一旁,从软凳上起身,伸了个懒腰。
聂若回头,“写的如何了?”
谢亭瞬间捂住脑袋哀嚎,“催催催,就知道催我,你催死我吧!你以为编故事那么容易吗?”
如今的谢亭,虽然没当成什么江湖少侠,但也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写书人,他写的故事,风靡大江南北,据说连当朝宰相都曾夸赞,说他的故事布局精妙,俗中见雅,而且谢亭最擅长写江湖,所以,他在江湖上的名气更大,孤陋寡闻些的江湖人也许弄不明白那些大门派的掌门是谁,但一定听过谢亭的故事跟大名。
正因此,聂洪催促谢亭练武的心思才渐渐熄了,不再看他不顺眼,觉得他有辱师门了,聂洪甚至有种诡异的成就感,以后谁还敢说他聂洪大老粗一个?这不,他的嫡传弟子就成了江湖中最有名望的读书人,名声之大,几乎到了江湖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这也算是另类的成就吧!
至于聂若……
不提也罢,提起来便满是辛酸泪。
在聂洪的拼命阻拦下,聂若已经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商人了。
并且,连带着聂家庄不少弟子,都爱上了经商,要不是聂洪一力弹压,这些弟子只怕连武学都要丢到脑后了。
让聂洪略觉欣慰的是,还好,这些经商的弟子们,武功也没有拉下太多,参加个武林大会什么的,也不至于上不了台比不了武,出去丢人现眼,至于穿绸衣带玉冠,连佩剑上都要镶美玉这种小事,虽然不符合他认为的练武之人就得吃得苦中苦,但也不是不能忍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至少还有多年来艰苦朴素,未曾被铜臭熏坏的大徒弟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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