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了。”厉宁拉着景元化大步离开聂家庄,聂若送到门口,目送两人离去,才松了口气。
能兵不血刃的解决一场祸事,聂洪看着聂若的眼神隐隐带着些自傲,众人看聂若的神情也多少带些异样,换做他们,能只用言词化解此事吗?似乎是不能的,遇到两个魔头劫新郎官,他们只会是上去干他,自己这边死伤多少暂且不提,至少新郎官着实是保不住的,总之,必是一场惨事,他们是不会想着在不动武的情况下解决问题的。
众人似乎隐隐有些明白,为何有萧卿知这样的嫡传大弟子,聂家庄的少庄主的位置还是被聂若稳稳的坐着。
聂若并不在乎旁人对他的看法有些改观,而是走向龙康,“你把谢亭带回去吧,看一下有没有扭伤,我让人给你们送药油,你给他揉一揉。”
“好。”龙康点点头。原本,他们是计划留下来款待宾客,跟江湖朋友们说说话,彼此介绍一下,认识一下的,但此刻谢亭受伤,龙康也没这个心情,干脆扶着谢亭去了洞房。
两位新郎官走了,聂若跟萧卿知便担起了主家任务,客气几句劝宾客各自回桌前喝酒,便跟萧卿知一同挨个敬酒打招呼,聂若负责说话,萧卿知负责喝酒。
聂洪也回了主桌,几个掌门和长老也与聂洪同桌,有人看聂若的行为对着聂洪打趣,“这瞧着,不知道还以为是令郎和萧盟主成亲了,竟是他们代替新郎挨个敬酒。”
聂洪冷着脸,转头回了一句,“说不定就是呢。”他瞧着,聂若的脸都快笑开花了,小心思都表露在脸上了,而萧卿知竟然也纵容这行为,这俩人确实是已经在一起了吧!混蛋!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当面跟他说一下,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父亲或师父了?!
洞房内,原本热闹的布置此刻孤零零的摆在一旁,谢亭坐在床边,神色有些羞涩,“其实好像已经不疼了,应该就是刚刚扭的厉害,但没伤到。要不,我们还是回去继续敬酒吧!”
“不必,聂若会处理好的,我先看看你的伤处,你觉得没事也未必真的没事,我看看青了没?”龙康说完,就要解谢亭的衣扣。
谢亭往后微仰,但肩膀还是有些微痛,又想到本就是洞房花烛,也就没有挣扎,其实……他今天还有个小计划,反推龙康的小计划。
谢亭想着自己的心事,也没在意自己上半身露出半个胸膛,龙康绕到谢亭身后,指腹轻轻摩挲过谢亭的伤处,略带粗粝的温热触感在刚刚扭伤过的地方显得更加敏感,谢亭忍不住颤了颤,扭头看向龙康,“青了没?”
“没有,有些红,怕是明天要青,我给你抹一些药吧!”
谢亭点点头,龙康便取了聂若让人送来的跌打损伤药酒,倒在手心后轻柔的按在谢亭的伤处,虽是看着没什么症状,但真的按上去揉搓,谢亭还是觉得隐隐作痛,想来明天肯定是要青了。但龙康按揉的动作十分轻柔,更多的还是靠掌心的热力将药力融入他的肌肤之内,所以他并没有太多不适,又很快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该怎么样才能能把床头柜子里的药膏用在龙康身上,而不是龙康用在他身上呢?
原计划里,他是要凭借多年理论经验折服龙康这个新手的,但如今他一条胳膊很难活动,只怕理论知识难以表现出来,或者换个方式?谢亭眼珠一转,又有了新的主意。
龙康这上药越上动作越不对劲,在谢亭的半推半就之下,两人滚做一团,谢亭见时机差不多了,认真的道:“龙师兄,我受伤了。”
“嗯。”龙康点点头,心疼的揉了揉谢亭的头。
“要是躺下,我怕压着伤口,要不,这次就让我在上面吧!”谢亭决定扮可怜,看到心爱之人受伤,正常人肯定是要心疼的,那么,心疼之余做些让步,这不就很合理了?他真是一个小机灵鬼,只要他咬死自己不能躺,一躺就疼,就肯定能搞定龙康。有了第一次还怕没有第二次吗?这种事情只要开了头习惯了,以后就都好说了。
龙康果然没多犹豫,翻身将谢亭小心放在自己身上,谢亭觉得自己得逞了,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龙师兄你放心,我会很轻的,这种事情我看过很多书,我会做的很好的。”说着,就要伸手去够药膏。
龙康贴心的帮他拿了,“你胳膊不要乱动,我来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哪能让下面的人自己来?谢亭觉得自己的胳膊一点问题都没有,完全可以大战一整夜!但龙康并不打算把东西给他,而是自己取了药膏抹在了谢亭某处。
“龙师兄,弄错了,你在下面的。”
“我是在下面啊!放心,我会让你在上面的,也不会伤到你的胳膊。”
谢亭终于意识到什么,脱口而出,“这姿势谁教你的!你咋这么熟练!”这不合理!他纯情且单身多年,少年意气,生活简单,从不看闲书的龙师兄不该知道这些!
“都成亲了,自然要学一些的。”所以龙康把谢亭的那些藏书看了一遍,还专门去找人学习,而且出于某种隐晦的私心,他还带了萧卿知一起,两人偷偷摸摸但十分严肃好学的在某处听讲了一宿,如今,理论知识都十分丰富。
第110章
当晚, 客人都离去或者回客房住下之后,聂洪就把聂若和萧卿知叫到了房里,聂夫人也好奇的在一旁打量, 她听说, 儿子和萧卿知在一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爹娘, 这事就是在武林盟的时候,一时间来不及告诉你们, 还请爹娘见谅。”聂若被拎到父母房间追问, 只能老实承认, 砰的一声跪了下去。
萧卿知也跟着跪下,一声不吭。
“好孩子,快起来。”聂夫人一听,连忙去扶萧卿知起来,“你是我们一直看大的孩子, 我们知道这个事情跟你无关的, 何必行如此大礼。”
萧卿知被聂夫人拽了起来,只留聂若一个人跪着。
“娘?”聂若提醒, 地上还有个自己。
“你先跪着,听你爹说。”聂夫人不理会聂若。
聂若垂首:成吧!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
聂洪也没反对,看着聂若道:“路是你自己选的, 以后酸甜苦辣都要自己品尝, 我只有一个, 这既然是你所求, 我希望你永远不要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要知道, 你若后悔, 伤害的便不只是你一个人。”
“我明白,爹请放心,我想的很清楚。”两世纠葛,跨越生死,他如何放得下萧卿知,更何谈后悔?
聂洪点点头,“起来吧!”
聂若这才起身,所以说提前跟父母打好招呼就是有好处的,这样的事情都能轻松度过,更不会让师兄担忧,聂若余光瞟见,师兄也微微松了口气。
“那爹娘,天色已晚,我们就不打扰两位休息了?”聂若想拉着萧卿知扯呼。
“我还有事要告诉你。”
“爹您说。”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聂若再无担忧,立刻笑着回应。
“你既然与你师兄已经两情相悦,这婚事也应该排上日程,我瞧着下月还是有好日子的,你娘在你们来之前也选了几个日子,回头你们瞅瞅,找个好时候就成亲吧!”
“好嘞爹,谢谢娘,我回头就看,明天一早咱们就定日子哈!”聂若高兴的简直想跳起来。
“再有就是,既然成亲便是大人了,人都说,成家立业。我也老了,你娘也困在这聂家庄许多年,我有心卸下庄主之位交给你,萧卿知既是我大徒弟又是你未来夫婿,武艺高强,更是我聂家庄武学的传承人,我有心新设一个副庄主,将位置交给他,而我就带着你娘,出去游山玩水一段日子。”
聂若本想下意识的直接答应,结果却听出来聂洪想离开聂家庄,愣在了原地,“爹,这事你从没给我说过啊!”
“便是不说,难道你就不应该想着些?还指望我真的干到一头白发,走不动道?”聂洪一瞪眼。
“您还年轻。”聂若心里不愿。
“正是因为还年轻,所以才趁着身体康健的时候出去游山玩水,等老了,那不是只能在家里躺着吗?”
聂若无言以对。
“此事就这么决定了,你也不小了,早一些担起聂家庄的责任,也能早一些上手,若有什么人不听话的,尽可告诉我,我回来收拾他们,这样天长日久的,以后等我老了,你也能压制的住。”
聂夫人见此,也笑道:“我本来就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待太久,这些年当这个庄主夫人,已经很心累了,你就让娘歇歇,我还想去看这天下美景呢,若儿你就管好家里,让爹娘少操心,没钱了我们跟你要钱,你也让我们享享清福。”
聂若见此,也只能答应下来,“我一定管好家里,爹娘放心。”
“卿知呢?”聂夫人转向萧卿知。
“谨遵师父师娘指令。”萧卿知拱手。
聂夫人笑了起来,“等以后成了亲,你也跟着若儿叫我们爹娘,师父师娘你也是叫不久了。”
萧卿知脸颊微红,接不上话来。
嘱咐完,聂洪也便让萧卿知跟聂若离开,夜色下,萧卿知拉着聂若的手,“别担心,有我在。”
聂若笑了起来,“我不担心,当庄主而已,难不倒我的。若有打架,也有师兄在。”
萧卿知这才放心。
次日,聂若早早起床去送路远留宿的客人,等人走的差不多了,谢亭跟龙康才姗姗来迟。
“呦,起来了?”聂若上下打量,愣是没看出来谁举动不便。谢亭硬挺着,绝对不肯露怯。不过这话也不好直接问,聂若也就做若无其事,转而道:“去拜见我爹娘吧!”
谢亭拉着龙康去拜师父师娘,临走前,龙康满面春风的朝着聂若拱手道谢,“麻烦了少庄主。”
“客气,到时候我还得请你们帮忙呢!”聂若笑眯眯的。
龙康一愣,却已经被谢亭拉走了,“刚刚聂若什么意思,这是也要成亲吗?”
谢亭绷着脸,“师父师娘肯定知道了,那必然是要成亲的,咱们这不就成亲挺快的?”
龙康点点头,觉得说的很有道理,那这么说,聂家庄很快又要办婚事了。
龙康所想不错,等到拜见聂洪和聂夫人的时候,闲谈之间聂洪就把又要办婚事这件事告诉了两人,众人倒也不稀奇,只是感慨又要开始准备婚事了,毕竟也不好拿着谢亭成亲的东西直接用,聂家庄这点钱还是有的。
聂若成亲一事在聂家庄倒没引起什么风浪,说白了,大家早有预料,只是聂洪想要卸任庄主一事,却引起了大家很热切的讨论。
聂洪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又刚得了江湖总排名第二,正是意气风发的好时候,旁人都觉得聂洪还能在这个位置再待个十几二十年不成问题,怎么就非要卸任了呢?虽然弟子们也没觉得聂若不行,但是比起刚得江湖排名第二的庄主,聂若还是差点距离呢。
但聂洪已经打定了主意,在午饭的时候当众宣布此事,聂若也选好了成亲的日子,这件事两任庄主都达成了共识,弟子们虽然遗憾大家还没仗着聂洪名头飘起来,聂洪就要卸任了,倒也没有说什么。或许,急流勇退,于最高点退隐,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我打算,在若儿成亲当日,向武林同道宣布此事,也会当众传位。”聂洪站起身,朗声道。
“谨遵庄主令。”众人纷纷起身,朝着聂洪抱拳行礼。
聂洪将要卸任的消息伴随着聂若跟萧卿知的婚事很快传了出去,武林中人还没感慨完龙康和谢亭的婚事,就又迎来了聂若和萧卿知。
总感觉最近的江湖有点怪怪的,或者说,聂家庄有点怪怪的,可是再怪,没人打得过聂洪,又干不掉萧卿知,大家也只能表面笑着恭贺,纵然有人看不惯,也只能在背后骂几句聂家庄要绝后,也影响不了聂家庄分毫。
武林盟收到消息的时候简直两眼一黑,纵观历代武林盟主,只有终身不婚的,却从未见过跟男人成亲的。
不少相熟的门派纷纷向武林盟发来慰问,甚至还有些人私下传信给武林盟的长老们。表示如果武林盟想要重选新盟主,他们一定大力支持,绝不允许萧卿知聂若这样的断袖之癖坏了江湖风气。
对于此事,聂若也有耳闻,然后他给武林盟的人涨了月钱,表示盟主有喜,盟中弟子当同喜,于是武林盟的每个人都实打实的得到了实惠,一场风波再次消弭无踪。
把萧卿知搞下来,谁给他们涨月钱?靠差点把产业带崩的长老们吗?长老是有钱,可是普通弟子们没钱啊!普通弟子是要靠月钱讨生活的,所以还是萧卿知当盟主好一些。
萧卿知并不知道这些,他忙着帮龙康建房子和自己的婚事。
私下里,龙康也会嘱咐他,“给你的书记得看,教你的东西记得使。”
对此,萧卿知不置可否,龙康也只认为萧卿知性情冷淡,性子害羞,也没在意。
很快,喜帖再次发出,江湖各门派甚至有种被聂家庄遛来遛去的感觉,他们刚回家没几天,就又要往聂家庄出发,但是喜帖已经收到,还是新任聂家庄庄主的即位仪式和婚礼,他们不能不来。
厉宁和景元化也收到了聂若发给他们的喜帖,他们是真没想到,自己竟也在邀请之列,两人这时候已经在武林盟山下种地过活了。聂若赔给他们的院子,是原本买给萧卿知的住处,一座精美的宅院,里面亭台水榭,富丽奢华。院子虽好,但是挡不住景元化有一颗质朴的老农心,看到满院子的花花草草第一个反应就是皱眉。
有地不种粮食种花草,浪费!
于是,厉宁只能又陪着景元化把院子整平,在厉宁的坚持下,凉亭和水池还是留了下来,但景元化却往观景池里放了许多草鱼,说是长大了能吃,厉宁也觉得有道理,还多放了一些他爱吃的小虾和泥鳅。
富丽堂皇的别院再次变身农家小院,厉宁整完之后才惊觉,为啥自己有了别院和谢亭的五千两赔款,还要苦哈哈的种地?!但看到景元化认真耕作的表情,到底放松下来,种就种了,开心就好。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在武林盟的监控和保护下过去了,厉宁原以为自己以后都不怎么出门了,毕竟俩人都宅,能在鹤阴镇一蹲蹲数年都不挪地方,然后他们就收到了聂若的喜帖。他就说这俩人关系太好,就是不对劲,谁家普通兄弟能像他们俩那么亲近?!果然还是不对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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