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小女孩儿……毁灭世界？
不，不能这么说，这个幻境还是比较和平的，好吧，这是因为他们没有看见小女孩儿暴怒的样子。
但目前来看，这只是她想要痛哭展现出来的一个角落。
封疆将庞大的虚弱的精神力展开，缓缓的靠近小女孩儿。
心里竟然有一丝……抱歉？
可能是因为……他没有改变小女孩儿的命运？
不，他告诉自己，这从来不是自己的错。
他的精神力探出一丝触角，试探性的碰了碰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泛白的虫瞳机械性的转动了下，对准了封疆。
她好像想说什么，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封疆没有听懂，他学着小女孩儿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叽里呱啦。”
“叽里呱啦？”
两边鸡同鸭讲竟然能将天聊下去。
小女孩儿歪了下头，封疆学着她歪了下头。
就好像是歪头达到了沟通的目的一样，它和封疆竟然能够沟通了。
小女孩儿：“妈……妈妈……”
封疆问：“被你幻境笼盖的那些人去哪里了？”
小女孩儿：“在……里面……”
封疆：“里面？他们还活着吗？是和我们一样的幻境吗？”
小女孩儿：“？活着？”
封疆：“活着？”
小女孩儿：“活着！死……死不了！”
封疆叹了口气，他没有问小女孩儿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选择和虫族融合，总感觉最后是一个很悲伤的结局。
他没有把别人的伤口撕开第二遍的习惯。
既然他知道了最重要的答案，那就是那群人还活着，这样已经对自己的任务已经有了一个交代。
你别管他们在里面死了几次，你就说他们最后是不是还活着？
于是他说：“能把他们放出来吗？”
一直显得很乖巧的小女孩却突然发难，它的头部已经维持不住人脑袋的形状，渐渐的长出了虫的复眼和触须，在它的脚要生长出来的时候，封疆皱了皱眉。
他在想，如果把她，不，是它，现在杀掉的话，会不会让那群在幻境里的人出不来？
他还在思考，对面的庞大虫族已经要成形。
第177章 最后
封疆就思考了两秒，然后就愉快的选择了摆烂。
因为他都不会有选择的困难，原因很简单，他根本杀不掉。
他现在的身份是弱柳扶风弱不禁风弱的不行黛玉·封疆。
这种打打杀杀的事还是交给那群人吧。
看到封疆举起的手放下，裴度在不远的地方满意的点了点头。
封疆抬起手又放下，尽管他努力的做的自然，可是他额头上存在不自然的冷汗。
其他人装作看不见的样子，然后眼睛又不小心的乱飘。
封疆熟练的躲在裴度的身后，看着这群单兵在前面冲锋陷阵，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机甲，正在上演机甲大战虫族。
是星际现在主流电影的样子。
小女孩变成了虫族很可怜，战士们被困在环境中反复死亡也很可怜，当可怜的人和可怜的人相撞，就是看谁更可怜……不是。
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小女孩变成的虫族很高，口器还在一张一合，口器里露出的白色牙齿看起来并不锋利，虫族的足器上挂着会反光的白色，看起来也只是装饰的用品。
直到虫族将机甲用它那看似轻薄的白色刀片划开，露出了柔软的腹部。
——那是人体保护仓。
在人体保护仓里的单兵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却也没有犹豫，果断的弹出机甲，然后被另外一个机甲接住。
而停留在原地的机甲已经被虫族无情撕碎。
封疆在远处，看着虫族的行动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哇哦。”
他在星网上看的电视剧都不是虫族手撕机甲，而是操控机甲的单兵手撕虫族了。
他在哇哦的同时还对虫族进行了分析：“它的速度很快，攻击力也不低，但是好像容易左脚绊右脚，给自己来一下。”
封疆的声音顺着精神力传入了各个人的脑子里，所有人就好像连了 wifi 一样，看世界……看虫族都看的清晰了。
甚至能看见虫族站立起身时腹部露出来的沾着血的绒毛。
倒也不必如此仔细。
封疆站在原地苟着，裴度说让他不要乱跑，他就真的一动不动，突出一个乖巧可爱听话。
他还是仰着头，能看见虫族头上的黑线被不知道从哪里汇聚来的线包围，越绕越大，越绕越大。
像是一个被缠在一起的毛线球。
但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几根象征着正常颜色的红线。
封疆看来看去，想要找到这只虫族尚且为人的更多的证据。
可是……没有……完全没有。
可以看去虽然虫族还残留着“人性”，但已经不能够成为人了。
封疆叹了口气。
还是一贯的虫族形象，一打起架来就粘液四射，还有腐烂的肉味和恶臭的下水道味。
在它又一次腐烂爆炸的时候，有机甲发射炮弹，钻进了虫族张开的血盆大口里。
“轰！”的一声，虫族狂乱的甩着脑袋，嘴巴里的绿色的血液和本身就带有的粘液混在了一起，一起向四面八方甩去。
封疆不着痕迹的退后，躲开唾液的喷射。
感谢「缸中之脑」还有星际联赛的各种出意外，这种大小的虫族已经不足以让他们感受到害怕，因为它既没有虫母大也没有虫母恶心。
换句话说就是……习惯了。
眼前的虫族因为嘴里传来的巨痛已经毫无章法的攻击，像是蛆一样扭动着身子，狂乱的杀死周围的一切。
封疆看了一会儿，突然，他摸了摸脑袋，好像忘记了什么。
直到他看到虫族轰然倒下后不知道从哪里……
不，他应该是知道的。
从天空上，张开了一张巨大的嘴巴。
从里面陆陆续续的随机掉落人。
封疆一开始还在数数，后来发现人掉的太多根本数不过来，他也就放弃了数人，专心致志的从下面驾驶着机甲……捞人。
就像是在玩什么游戏一样，规则是不能让东西落地。
不过，现在不能让落地的是人罢了。
封疆边想边救人，一张手就接住了一摞人。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刚刚的困惑，杀掉那只虫族，这群人会不会永远困在幻境中出不来。
嗯，现在看来，大概也许可能差不多是没有影响的，只是掉下来的方式有些粗暴罢了。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他怎么没看见云起天？
他来不及问，就又被眼前掉下的人吓了一跳。
封疆抬头看天，人差不多被救完了，他开始研究起这些战士。
浑身没有伤口，闭着眼，脸色发白，一看就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没有饮水，手脚在不自然的抽搐，嘴里时不时的嘟囔着什么。
就算以封疆贫乏的医疗知识判断他也知道，他们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封疆看向云起明，想要让“专业”的医生来看看还有没有救，却看见云起明嘴角上扬，明明是笑的模样，但已经让他为云起天哀悼了。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这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
中央决策室应该改名，叫不眠决策室。
进里面的人第一件考核要三天三夜不准睡觉，这成为了后面的十大离谱考核之一。
先不说这个，还有两个小时等待的时间就要到头了。
他们很急，和急急国王一样急。
皇帝的眉头紧锁，他的好姐妹将军还在远方执行任务，他现在倒也不是担心将军的安危，而是担心如果将军出事，这好不容易安稳了几年的政局又要动荡。
如果封疆还在这里还好，搞个直接继承也不是不可以，主要是……封疆他娘的也在前线啊！
而且最后民众问怎么死的，皇帝邪魅一笑说：“被我们用毁灭炸死的。”
真的有点离谱了吧。
旁边的元方一开始腿抖的和帕金森一样，到后来反而不抖了，就像是帕金森突然自愈了一样，让人直呼医学奇迹。
只是现在的脸色不太好，脸色白的印堂发黑，眼下有一片青黑，感觉上前线不是封疆他们，而是他了。
有人咬着牙想劝劝再给一点时间，几乎三一天没有动静的「缸中之脑」却突然出声。
「察觉到来自胜利女神号的信号，请选择是否接听？」
第178章 孩子
中央决策室的人一下子听到「缸中之脑」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第一个反应是：咦？缸中之脑也会出 bug？
没来得及第二反应，元方就和唱 rap 一样：“接听，通过，听听听……”
「缸中之脑」反应也很快，甚至问是否接听都是走个程序，在元方同意之前就已经自动连接。
于是封疆一行人打来的通讯请求刚被接听，就看见了元方在那里像是 rap star 一样，就差唱跳了。
他们齐齐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将军打破了尴尬。
将军不愧是将军，什么尴尬的事都能装作我见过这大风大浪的表情。
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报告，「胜利女神号」任务成功，请求归航。”
中央决策室也把元方当成空气，完全不理他，几个老头儿脸色也不变。
“首先呢……恭喜「胜利女神号」胜利返航……”
将军听完第一句话就打断了他们：“其实呢，我们还没有返航。”
中央决策室：“……啊？”
“你们还没有回来？啊……那毁灭……”
这时候的「缸中之脑」显得很靠谱：“毁灭已经停止进程。”
这时两边的人才舒出一口气：“啊，那没事儿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就算是将军这时候也露出了一点微笑。
“即刻返航。”
中央决策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
封疆站在星球上，脱下了防护服和防毒面具，第一次没有任何阻拦的呼吸到这个星球的空气。
他吸了两口，然后被呛得咳嗽，裴度想要帮他带上防毒面具，封疆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他说：“我们去看看吧。”
去哪里看呢。
裴度没有问，但两人都步伐一致的向一个地方走去，那是小女孩的家。
其实封疆也不太确定，只不过那里是不管是在梦中还是幻境的碎片中都反复出现，而且，在小女孩哭的时候，那个房子就在她的旁边。
去看看吧。
万一能发现什么呢，至少能够证明小女孩活过。
可是，等他们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走着的时候，心却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没有任何东西。
小女孩记忆中的房子，或者说是任何有生机的东西，会经常帮她躲过唾骂的邻居是真实存在的吗？
还是说，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在疼痛但极致时编出来的幻想呢？
封疆抿着唇，试图找出来这条路和小女孩碎片中描述的路相似之处。
可能只有永不褪色的黑夜是一样的吧。
这里的黑是很纯净的，容不下一点白。
封疆想张开嘴，说出随风飘荡的话：“回去吧……”
裴度却将他想转身的身体转了回来：“不，你再看看。”
在一片黑暗中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竟然有将整片黑暗都照亮的样子。
封疆快步走过去，他蹲了下来仔细的查看。
那是一个孩子。
在纯洁的黑暗之中，在无边的痛苦之中，在封疆和裴度精神力的指引下，诞生了一个最为不可能的奇迹。
——生命。
…………
云起明额头一突一突的：“所以这就是你们出了一趟门连孩子都有了的原因？”
封疆抬头看天，裴度低头看地，只有尚在襁褓里的孩子在发出轻声的“咦？”声。
云起明还保持着狂暴状态，还想再数落两个孩子两句，却看见孩子在朝他歪头微笑。
她又发出了一声纯洁的“咦？”
云起明看了她两眼，终于无奈的扶额：“先把她放进医疗仓里面吧。等等！！你们知道她几岁吗？”
封疆开始吹他刚刚学会的口哨，裴度倒是很实诚，只见他自信的说：“不知道！”
云起明眼前一黑。
“滚出去。”
于是两人就滚出去了。
不过一会儿就又被云起明叫进了研究室，他的手微微颤抖，竟然有点不敢置信的样子：“她为什么会有你们的血脉？”
这时候，封疆和裴度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难道他们什么时候……？
不对啊，我怎么不记得。
云起明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指着眼前的鉴定书：您与其血脉的适配性高达%99.9999999……
甚至还是双人份的！
云起明一开始是惊讶，后来是惊恐，最后是惊喜。
哇，虽然说现在的科技确实可以实现男男生子但是真实案例也轮不到他身上，出现的案例都被其他人饥不择食的抢走了。
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种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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