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看了他几眼,一身道士装,导演不是说今天只有十个过来吗,怎么还落下了。
“你来晚了,他们早就到了。”江瓷提醒了一句。
那老头也不道歉,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甚至他走的越近,脸上的微笑就越灿烂,最后甚至到了狰狞的地步。
莫名后背发凉,江瓷停下了脚步,额头的冷汗顺着鬓角淌下来,不是,这老头怎么没影子啊,大白天的哪有人没影子的,这是人吗?
江瓷停下了脚步,揉了揉眼,这才发现怎么觉得这老头眼熟了,这不就是第一批进楼的那老头吗?他当时还想着这是个真货呢,现在尸体都没找到,怎么可能好好的站在这。
大白天的遇到鬼了,淦。
江瓷咽了下口水,浑身害怕的开始哆嗦,狠下心咬破舌尖,含着血冲那老头的方向呸就是一口,然后立马转身,飞毛腿上身般回去。
救命!下次他再也不敢在没天师陪同下一个人跑路了!
一边疾跑,一边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往头发上擦了擦产生静电就往后背肩头贴,期间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那老头,结果近在迟尺,老头狰狞的笑脸,嘴角都咧到太阳穴了,仿佛呼吸都能闻到血腥臭味,江瓷吓的哇哇大叫。
这舌尖血怎么不管用啊,不是都说这里的阳气最足吗?还是说分量不够?
江瓷心跳如擂鼓,大脑仿佛被劈成两半,一半在哇哇大叫死了要死了,一半在思考记忆里的玄学还有什么手段,身体还忙着把舌尖再咬破一点,舔满手,血刺啦胡的往身上抹。
不知道是不是多重玄学防护,那老头没对他做什么,但是他觉得后背有点沉,好像背了分量不轻的东西似得,江瓷感觉自己要完了,他要先一步离开了,结果抬头就看到前面路边的病秧子站着垂眸看着杂乱无章的杂草,还掏出手绢不住的咳嗽。
“救,救命!”看到人,江瓷眼睛亮了一下,又熄灭了,来人是谁不好,偏偏是这个板上钉钉的骗子。
但也没办法,就当多了个喇叭,江瓷冲他大喊:“快叫天师过来救救我!有个鬼缠上我了,就是那个死在二楼的老头!”
“哪呢?”
病秧子一把接住他跑的太快腿软了差点倒下去的身体,察觉到他微微颤抖,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发出疑惑的声音。
江瓷想说你亲手接触了那个鬼老头,但是一瞬间他后背立刻轻松了,那股越来越重的动作瞬间就消失了,他看着病秧子的眼睛顿时一亮。
“你把那鬼解决了?”
病秧子冲他笑了笑,茫然的说:“除了你我没见过其他东西。”
江瓷疑惑,真的假的,可他后背轻松了是事实啊,他还偷偷往后看,那个黏在他身后的鬼老头也消失不见了。
“奇怪,难道说这房子里的鬼有什么领地意识吗,还是说察觉到天师的存在怂了?”
江瓷喘着气不解,抬头又看向病秧子那张苍白艳丽的脸,谁知却看到他把什么东西塞进嘴里的画面。
那玩意还在挣扎。
江瓷忍不住后退一步,声音颤抖:“你你你你,你吃什么呢?!”
病秧子手顿了一下,嚼也不嚼飞快的咽下去,脸露歉意:“我也就抓到这一只,实在没有多余的了。”
江瓷:“我不是质问你吃独食的意思!!”
第87章
病秧子垂下眼眸, 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江瓷惊魂未定的看了病秧子一眼,颤颤巍巍道:“你把胳膊伸过来给我摸一下!”
病秧子闻言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轻轻笑了一下, 低声道:“这个地方是不是不太方便。”
江瓷:md, 摸个胳膊在乎什么地点。
病秧子开玩笑的话一出,江瓷那股毛骨悚然的害怕反而还减弱了, 他甚至开始回想刚刚那一幕是不是他被鬼靠背产生了幻觉。
但是保险起见,江瓷启动了外援,他在脑海里问道:[刚才那一幕是我的幻觉吗?]
系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不是。]
江瓷冷汗沿着额角流淌下来。
偏偏这时候病秧子以为他的沉默是无言的拒绝,于是把胳膊伸了过来。
江瓷努力不把视线停留在病秧子的脸上, 伸手极快的摸了一把就缩回来。
耳边响起病秧子忍不住的笑声。
江瓷耳廓发热, 他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怂的有点太明显了, 他强装镇定的咳嗽一声给自己挽尊:“再试一次。”
这次他不怂了, 他想着既然病秧子没有对他撕破脸皮,那就表示暂时问题不大。
大不了到时候发挥剧组金主的权利, 死皮赖脸黏着白毛大师。
他伸手擦了一下病秧子的手背, 凉凉的,忍不住又去住手臂,肌肉硬邦邦, 但是触手生寒,明显不是活人的温度。
江瓷心里咯噔一下, 忍不住抬头看向病秧子, 观察他脸上表情。
病秧子垂着眼看他,似笑非笑, 仿佛在期待他的反应。
“你……”
江瓷张了张嘴, 不敢也不想打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他话题一转:“你天生体寒没关系, 我的保镖带了电热毯,不会冻着你。”
病秧子抬头看了看烈阳,沉思:“这个天气你带电热毯?”
江瓷:“你懂什么,这叫准备充足。”
没有也得让保镖找人给他直升机飞过来!
病秧子感激的冲他笑了笑:“不用了,有你给我捂暖就行。”
江瓷:“……你说什么?!”
病秧子:“你忘了吗,你今晚点了我侍寝。”
说着还羞涩的低头。
江瓷现在真是后悔自己这张嘴,口头花花这家伙怎么还当真了:“……我开玩笑的,你不要在意。”
病秧子:“我当真了。”
江瓷:救命!
*
跟着病秧子垂头丧气的回到院子里,白毛少年察觉到什么,第一时间看过来,撇开一直缠着他问东问西的导演,在众人信赖的目光下径直朝江瓷走去。
“你身上有很重的阴气。”
伸手抓住江瓷垂下的手腕,一把将他从病秧子身边抽离,然后近身上前,不动声色的插足中间,将二人隔开。
看着白毛少年一脸平静和出尘的气场,江瓷大为感动,“大师你快看看我身上还有没有那老头鬼的残留。”
“消失的很干净。”白毛少年帮他看了一眼后背,肯定道。
江瓷顿时松了口气,毕竟病秧子那一手太诡异,他怀疑也是正常的。
病秧子笑吟吟的看着少年,“你以为你的个头挡得住吗?”
江瓷一脸疑惑,挡什么?
白毛少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对你做了什么,你在害怕他?”白毛大师突然问道。
江瓷头皮发麻,猝不及防就被大师捅破窗户纸,他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没有,没什么……”江瓷否认,然后连忙转移话题,“大师你看这里还能继续拍摄吗?”
白毛少年:“继续拍吧,我会保护你们。”
江瓷哀怨脸,你说这白毛大师怎么他转移话题还真就跟着话题走了,而且有问题不会私下偷偷问他吗,当着本人的脸他哪好意思说人坏话。
一边想着一边偷偷去看病秧子得脸色,见他柔柔的冲自己微笑,江瓷只觉得后背一凉,飞快的把头转了回去。
白毛大师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导演不知是因为签了对赌协议,要钱不要命,还是真的事业心上头,对白毛大师感激涕零,剧组一切最好的安排除了金主全给了白毛天师,为此几个无限流部门的同行们对此很看不过眼。
同样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凭什么只有他待遇特殊的嘴脸。
江瓷在旁边看着,险些笑了出来。
*
在导演强烈要求下,拍摄时间卡在了晚上九点结束,要不是怕时间太晚阴气大盛鬼出来,他还想通宵拍戏呢。
女主角和男主角都颇有微词,在他们看来,拍到晚上六点就能开溜,黄昏时刻,逢魔之时,谁想直接面对鬼啊。
但是谁让他们人言微轻,值得安慰的是,那群天师说会陪着他们,划重点白发少年也会保护他们,他们几乎是立刻就放下心了。
但是江瓷不放心啊,九点过后,他亲手点的病秧子就要过来侍寝了,他原本是想着不崩人设才这么说的,但是病秧子吃鬼一事一出,他膨胀的胆子立刻就瘪了。
为此男女主角哀怨看过来得目光他都假装没看见。
不知道是第一晚全员存活定律还是鬼见这么多天师吓得不敢出来,直到导演宣布收工,剧组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男女主角也放下心了,收拾收拾就来套近乎,把白毛少年围得满满当当,江瓷也想跟进去抱大腿都挤不进去。
江瓷哀怨得看着他们,身边只有一个病秧子躺在他精美的躺椅上,他的保镖被这家伙指挥的团团转。
躺椅!他的!
保镖!他的!
到底谁才是他们的雇主,怎么被病秧子使唤得这么熟练。
殊不知保镖们心里想的则是,这是小少爷选中侍寝的男人,就算只有一晚上他们也得尽心伺候着,不然回头小少爷和大少爷一告状,他们就凉了。
察觉到小少爷看过来的眼神,保镖们目不斜视,挺直胸膛,活干的更卖力了。
病秧子微微偏头,准确捕捉到江瓷的视线,然后冲他露出一抹微笑,好像他十分期待接下来的事情似的。
江瓷默默移开视线,准备回房间布置一下,给床铺倒点水,装作意外让他失去兴致,好让病秧子滚回自己的房间。
刚抬脚,江瓷耳边就响起附近不远处无限流同行们的秘密对话。
[太嚣张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他这么装逼了,找个机会我们把他送回快穿部门吧。]
耳熟得名字响起,江瓷心虚的瞥了他们一眼,心想他掩饰的这么好,不至于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然后就看到四个人在一旁狠狠的瞪着被人团团围住得白毛少年得方向,以江瓷得角度,他只能看到少年头顶的一撮白毛。
江瓷恍然,原来他们说的人是他啊。
一群傻子,就这还想让他出局,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原住民啊!
虽然人设是有点特殊,他一开始也以为白毛少年是同行来着。
江瓷提起的心又安稳的放了下去,随手拉了一张凳子坐在导演旁边,装作金主考察片子质量,一边听导演往死里吹嘘,一边竖起耳朵听后面的动静。
[别逞一时之气,我们要是动手了,谁来解决这里的鬼。]
[这里的鬼实力出乎意料的高,虽然不知快穿部的那家伙是这么办到的,但是等他解决掉鬼我们再送他回去不就行了吗。]
[还是豹哥的主意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等那小子解决掉鬼,我们就直接拿下这个世界…………]
一开始出声的人咬牙,声音阴狠:[我还是有点不甘心,这小子太嚣张了,三言两语就把豹哥的功劳揽走,现在还被一群蠢货吹捧…………]
江瓷心想,好家伙,这是打着抢人头的心思啊。
估计还盘算着什么阴谋,江瓷心想,这可是和天师献殷勤得机会啊!
真不愧是他的好同行!
等白发少年身边的人都离开之后,江瓷找准机会走到他旁边,白毛少年平静的看着他,也不言语,看着就很清冷出尘得样子,江瓷不由自主的也端正了身体,好像散漫着就很不尊重天师似的。
“天师,有人要害你!”
江瓷体贴少年的身高,微微弯腰在他耳边将他听到的事情全盘托出。
少年垂着眼眸,纤长得睫毛挡住幽深的眸底,他感觉到江瓷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耳垂上,令他情不自禁的闭上呼吸,精神集中的感知着这一切。
尽管他知道江瓷不会知道他所作所为,但他还是羞耻的红了耳廓。
在头发的遮盖下,江瓷压根没看到也不会注意别人的耳朵,他小声告状完毕,直起身,神采奕奕的等待天师的回应。
白毛少年垂下眼,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又像是什么都不在意,平静的说。
“魑魅魍魉,不必在意。”
江瓷听罢肃然起敬,这就是天师宽阔的心胸,多么的淡定,压根不把别人的嫉妒小手段当回事。
江瓷放心的走了,但是显然他放心早了,回到房间,病秧子躺在他铺好的床上,衣衫半解,一手撑住脑袋,笑着看着他。
江瓷膝盖一软,他颤巍巍得抓住门框,欲哭无泪。
完了,他当时光顾着佩服天师得心胸了,忘记这里还有一大杀器等着他呢。
现在装作没看见找天师救命还来得及吗?
第88章
江瓷刚想发挥墨镜功能装作没看到偷偷溜走, 刚转身就被叫住。
“大晚上的,江先生不回房间想去哪里?”
病秧子一副你是不是外头有人的口吻,戏谑的轻笑:“难不成除了我, 江先生还安排了别的人侍寝?”
江瓷颤巍巍的转身, 白天有人他还能狐假虎威,如今大晚上的, 房间里外就他们两人,说不定还有个鬼,他哪里敢对病秧子大声说话。
“哪能啊,这不是看你在, 我还以为这是你的房间, 以为我走错了。”
江瓷无声的抹了下额角的汗水, 讪笑:“而且侍寝什么的, 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入戏太深说了笑了, 你——不是, 您怎么还当真了呢。”
江瓷一副求你饶我一命的卑微溢于言表,和白天的嚣张判若两人。
病秧子没有出言嘲笑他骤然转变的态度,而是拍了拍身边的床单, 笑眯眯的说:“你不来检阅一下我暖床的技术吗?很舒服哦。”
这人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话。
江瓷一边腹诽一边又放松下来,原来这家伙理解的侍寝是人形暖床器的意思, 那他也不亏。
看他也没有要立刻在他面前撕破脸得意思, 江瓷也没有那么害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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