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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老师脸上露出来满意的表情，“先坐下吧。”
温黎刚坐下没多久，时一舟也从台上下来，他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温黎，“你的字，我感觉也没有很难看。”
“我平时写字跟给你写得那些东西肯定是不能比。”温黎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给你写的时候，我怕太潇洒了你看不懂，特意一笔一划写得。”
第11章 近距离
这天中午温黎没回家，便打算跟时一舟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饭。
温黎很少来食堂，有走读生出入证的他很是嚣张，绝不浪费任何一个可以外出的机会，上次在食堂吃饭，应该是两三个月以前。
而在这期间，食堂又经历了一次重新装修。
所以此刻温黎跟时一舟站在食堂里，看着里面乌压压的人群以及一排排长队，顿时后悔了起来。
“怎么那么多人啊。”温黎忍不住说道。
“饭点。”时一舟在一边跟他耐心跟他解释，“全学校大部分人都来吃，人肯定会多一些，你吃什么？”
温黎四处打量了一圈后，随口说，“什么排队的人少，就吃什么。”
时一舟闻言一顿，随即侧头看向温黎，“你不喜欢排队吗？”
“这个……也没有人喜欢排队吧。”
不料温黎刚说完这句话，自己怀里就突然多了几本书。
“你先找个位置等我，食堂有一家牛肉面特别好吃，我去给你买。”
温黎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时一舟欲望人群里钻。
好在温黎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他，“我其实也可以去排队的。”
“没事。”时一舟冲他笑笑，“你刚好去占个位置，要不然一会儿等他们都买上饭，位置也该没有了，我们分工合作。”
这好像也有点道理……
“那行吧。”温黎松开时一舟，眼神四处寻找，最终停留在靠窗边的一个桌子上，“那我去那边等你。”
……
温黎抱着时一舟的书来到床边的位置坐下。
前面排队的人都穿着一样的校服，温黎根本分辨不出来，时一舟去了哪里。
闲来无聊，温黎就打开了时一舟塞给自己的书。
是一本笔记本和物理的一模复习资料，翻开第一页温黎就看到一张照片夹在中间。
温黎取出照片，照片中和时一舟站在一起的，看着面相，应该是时一舟的父亲。
照片怎么说也得是至少一年前了，因为照片当中的时一舟是有头发的……
对，就是有头发！
还是顺毛！
发型虽说没有多好看，但绝对比现在强！
温黎也曾想过时一舟什么发型好看，此刻看到眼前这张照片，又联想起时一舟此刻的发型，温黎心里突然萌生了一股名为奢望的冲动。
要是时一舟留长发会怎么样……
小说里那种长发冰山美人……
光是这样想想，温黎就觉得不错，但可能还得外加一些条件，才能保持冰山美人的气质，比如不能让时一舟说话，不能让时一舟笑。
尤其是不能让时一舟像现在眼前这张照片里笑，这样笑的话，冰山美人估计就得变成沙雕美人。
温黎眼神就不曾从照片上移开过。
真的是笑得太傻了……
笑容里包含着和亲人一起见到梦寐以求的事物的兴奋，因为他们身后的背影，是一所很有名的985大学。
或许这正是时一舟拼尽全力想要去的地方。
温黎讲照片摆在书的正中央，拿出手机，对着照片就是咔嚓一拍。
鉴于时一舟头发长出来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温黎觉得自己需要记录一下时一舟不是清水煮蛋的样子。
刚拍完，温黎就听到时一舟喊自己的名字，一抬头，就看到时一舟端着一碗面正往这走。
温黎将照片放回到原地，起身迎了上去。
……
牛肉面散发出来的香味一下子勾起了温黎的食欲，温黎刚用筷子挑了一下，一层被压在面条底下的小葱花就飘了出来。
温黎的表情立刻僵住，挑筷子的手也停了下来。
坏了，刚才他忘记跟时一舟说自己不吃葱花。
以温黎对时一舟的了解，他要是此刻说出来，对方肯定会特别愧疚，一边道歉一边去给他重新买一份。
或者他可以把葱花挑出来，他只是不喜欢吃，也没有特别排斥。
做好思想斗争的温黎正准备开启挑葱花这项工程，无意间却发现时一舟正在用筷子，特别仔细地将小葱花一颗一颗地挑出来，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对方开口说，“他这家葱花是事先放在碗底的。”
温黎刚想问他是不是也不喜欢，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对方已经结束了这项工作，又再三确认了一番，确定里面不再有，然后将这碗面推到了自己面前。
“不好意思，刚才没有问一下你的口味，你吃这碗吧，这里面应该没有了。”
就是这么一瞬间，温黎心底多出一种怪怪的，不知怎么描述的感觉，他略惊讶地看着时一舟，“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时一舟却轻轻一笑，“刚才看你那惊慌的样子，就猜出来了。”
“嗯？”温黎有些不明所以，“我很惊慌。”
“也不能说是惊慌。”时一舟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就是一个人看到了他最讨厌的东西的样子。”
“这样啊。”温黎不好意思笑笑，“你还挺心细的，这都能看出来。”
“也没有，就是刚好在看你而已。”说着时一舟将他面前的那碗面拉了过去，“赶紧吃吧，要不然一会儿面就成一团了。”
……
吃完饭温黎跟着时一舟回了宿舍。
说起来这也是一件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作为一个走读生，温黎对住宿这件事还是带有一定的好奇性，于是就在吃饭的途中跟时一舟聊了两句。
温黎这才得知，原来走读生每天中午都必须回宿舍，会有宿管去查寝。
又聊了几句后温黎又得知，因为时一舟是突然转过来，所以目前他自己一个人一个宿舍，没有舍友。说到这对方还向他发出了邀请。
就这样温黎最后跟时一舟回了宿舍。
真的只是不想拒绝别人的好意，并不是因为好奇。
宿舍是六人间的构造，此刻就住着时一舟一人，那可不是一般的宽敞。
两张床是上下铺的形式，另外两张床只有上铺，下面是桌子和书橱，门口还有六个衣橱，以及单独的卫生间。
比温黎想象中要好很多，而且自己住一间这样的屋子，没人打扰，是真的很惬意。
温黎在时一舟的床边坐了下来，却看对方抱着书去了桌子那边。
“你中午不睡觉吗？”温黎问。
“不睡，你睡一会儿吧，到时候我喊你。”
温黎本来想得是吃完饭回教室做一下上午郑斌留得那张卷子，可是中途出了点变化，此刻他手上没有卷子，却多了些困意。
如此，他便心安理得地在时一舟的床上躺了下来。
“那我睡会儿。”说着他打了个哈欠，“你记得喊我。”
八月上旬于温黎而言，是一个没有空调他就活不下去的季节，结果此刻，空调和风扇都未打开的情况下，温黎却睡得无比踏实。
也不知在睡着多久后，温黎感觉鼻子痒痒的，睡梦中温黎伸手挠了一下，然后翻了个身，此刻他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躺在哪里，还以为是在自己家里。
只不过这痒的感觉并未消失，接着就又往上移了一点。
温黎正欲伸手再次挠一下，抬手却碰到了什么，一瞬间，温黎的意识快速清醒过来，他猛地睁开眼，却发现时一舟正蹲在他眼前。
而他们之间眼睛与眼睛之间的距离，可以用厘米来表示。
第12章 醉酒
温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而另一边时一舟的反应却要淡定许多。
“是我弄醒你了吗？”对方的语气里带着一些歉意，“我看你额头出汗了，想着帮你把被子往下拽一拽，结果又看到一只小虫子飞到了你的鼻子上。”
原来刚才那个样子，只是为了帮自己弄虫子。
温黎是出了不少汗，不止是额头，此刻就连后背感觉都湿乎乎的，可是他现在却一点都不热。
刚才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么近！
他第一次跟一个人距离这么近！就算自己的家人都没有这样过！ 而且是突如其然没有任何防备的出现，还是一张自己欣赏的脸。
温黎感觉，自己得缓一缓。
“还有点时间，你还要睡吗？”时一舟问。
温黎木楞地摇摇头，从床上下来就站到了床边，甚至都忘了替时一舟梳理一下床铺。
不过时一舟也没在意，他自己梳理好床铺就走到温黎身边，关心地问道，“你是做噩梦了吗？”
温黎的眼神还是有些呆滞，他看向时一舟，轻轻摇摇头。
时一舟没在问，只是转身去到了被热水瓶里的热水，递给温黎，“要喝点水吗？温度刚好。”
温黎并没有很渴，但还是接了过来，一口下肚，情绪是缓和了不少，而这时时一舟也没说话，只是站在他一边，安静地看着他。
如果不是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这画面将会很和谐美好。
手机在温黎口袋里一直不停震动着，温黎摸出手机，看到来电头像，是汤帆。
这小子，又要做什么。
温黎按下接听键。
“喂，黎哥，这周五晚上有事吗？”
明德中学虽说两周一大休，但会在第一个周的周五，休一晚上，听到汤帆这么问，温黎心里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暂时是没事，怎么了？”温黎问。
“咱去撸串吧！我请客！”
这句话让温黎还没稳定的意识再次被震住，他看了看手机，确定是汤帆打来的电话，“你疯了？”
“你就说去不去吧！”
“去！”温黎应道，“有人请客当然去。”
“叫上同桌同学吧。”汤帆又说。
“啊？”温黎一怔。
“上次没跟你们一起吃饭，这次我请你们，你帮我问问他。”
“那……行吧，周五见。”
挂断电话，温黎看向时一舟，“周五汤帆说要请咱去撸串，要去吗？”
不等时一舟说话，温黎又说，“去吧，你可能只会遇到这一次汤帆大方的时候。”
……
周五温黎和时一舟一起出了校门。
校门口汤帆提着一个大书包，正焦急地等着温黎。
看到温黎同时一舟一起过来，他立即兴奋地迎了上去。
“你这是拿了什么？”温黎问，
汤帆拍了拍手里的书包，“宝贝。”
几个人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烧烤店，晚上人比较多，还是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位置。
刚一坐下，汤帆就打开了书包，里面的东西露出了真实面目。
好几瓶啤酒。
“你拉我出来喝酒？”温黎一脸不可置信。
“哎呀黎哥你就陪我喝一点吧。”汤帆一脸愁容，“我最近都快郁闷死了。”
温黎自己是怎么都好说，但是现在不止是他，于是他偷偷撇了一眼时一舟。
好在对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悦的神情。
串很快就被端了上来，温黎撸了一口串，一边嚼着一边问汤帆，“这几天遇到什么事了，别跟我说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要请我们两人吃饭。”
汤帆闻言重重叹出一口气，直接拿起一瓶啤酒，猛地喝了一口，“你说，这人跟人之间不相互比较是不是能死！”
温黎一怔，暂且放下手中的东西，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到底怎么了？”他问。
“就那天我不是被叫回去吃饭吗？我那些亲戚来了。”
温黎只感觉头皮紧了紧，光是听到亲戚这两个字，就感觉没什么好事发生。
事实也没让温黎失望。
“我是我爷爷这边最小的一个了，我那些伯伯家地哥哥姐姐，也都很厉害，黎哥你也是知道的。”
温黎点点头，“他们说你了？”
“还不如说我两句呢！”汤帆说着感觉还是不得劲，就又喝了一口酒，“那次我们吃饭，我那些亲戚，就跟串通好了一样，先说自己家孩子有多厉害，说完后就开始问我：帆帆是不是今年也要高考了，准备考什么大学，接着就说了一堆名校，我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说我成绩不怎么好，去学美术了，你是不知道当时他们脸上那个表情。”
看他这个样子，温黎也拿起一瓶啤酒陪他喝。
“无所谓。”他对汤帆说，“他们爱炫耀就炫耀，你别当回事，学美术怎么了，人家学美术特长也有考上好大学的呢。”
“我其实也没太在乎。”汤帆轻轻叹了一口气，“就是看他们那样，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说完，温黎刚想说点什么，只是被人抢了先，一直沉默不言的时一舟，竟在此刻，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话，“他们怎么看你无所谓，只是你不应该把自己看扁了。”
“就是。”温黎觉得时一舟说得很对，“你还是太在乎了，何必呢，高三这个阶段你就是大爷，谁让你难受打乱你心绪，直接怼，而且他这个关键时候出来干扰你心绪，说不定就是怕你超过他们。”
汤帆眼睛一亮，“黎哥你这样说我好像就没那么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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