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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嗓门的怂包小夫郎(古代架空)——山岱王

时间:2023-12-19 10:06:39  作者:山岱王
  江元也在一旁附和,“对,咱们去见青天大老爷。”
  李佳听闻这话,哪里还有什么嚣张劲儿,他眼珠子乱转,一副惊惧的模样。被孔翠莲牢牢地拉着,他又动弹不得。于是乎,他侧身向林大缸求助,“大缸~”
  林大缸急忙上前拦住孔翠莲。
  “大姐,你这是做什么呢。”
  孔翠莲紧攥着李佳不撒手,回头,一脸无辜地笑着说:“你们不是不相信我嘛,那咱们报官好了,衙门的捕快神广大,定能找到沛哥儿的。”
  李佳听闻这话,低下了头。结阴亲这种事,官府可是明令禁止了的,不闹到官府去还好,若是进了府衙,他们林家可吃不了兜着走。虽说也不至于砍头,但是难免要蹲几日好的。
  是了,江家的大姑爷就在衙门做工,要是他给县太爷上点眼药,还不定怎么折磨他们呢,这衙门万万去不得。
  李佳梗着脖子,“你威胁我?”
  孔翠莲冷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就是想知道我家沛哥儿在哪,怎么着就是威胁你了。”
  李佳心里百转千回。
  报官是铁定不能报官的,就这么回去?那可不行,他得把沛哥儿抓回去,毕竟,他收了人张家二十两银子呢。他可舍不得把这钱还回去,整整二十两啊,够他们一家子嚼吃好些时日了。
  但是,若真要闹到衙门去,搞不好要吃板子。孔翠莲嘴角的笑刺眼得紧,李佳只觉心惊胆战。
  他暗骂道:孔翠莲这贱人,必定已经打点好了衙门,就等着领他们去蹲大狱呢!
  孔翠莲见拿住了李佳的命门,故意高声嚷叫,继续吓李佳:“走啊,咱们见官去。”
  李佳摇头摆手,死命挣扎,“我不去。”
  林大缸急忙上前打圆场,他朗声说:“大姐说的这叫什么话,都是些家事,小孩子不懂事而已,何必闹到去见官。”
  孔翠莲撇嘴,道:“哟,怕了,心里有鬼吧。”
  李佳心里害怕,嘴上却不饶人,“你才心里有鬼呢。”
  林大缸急忙去拉李佳,“别说了。”
  他说罢,对着孔翠莲讨好地笑了笑,“大姐,我们也是担心沛哥儿,这才上门问一问。佳哥儿说话冲了点,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计较。”
  孔翠莲笑道:“放心。”
  她撒开李佳,拍拍手掌,道:“我不和野狗一般见识。”
  “噗呲—”
  一旁的江元没憋住,笑出了声来。
  李佳气得直跳脚,指着孔翠莲破口大骂:“贱人,说什么呢你!”
  孔翠莲不搭理他,转过身朝着林大缸,慢悠悠提醒:“林大缸,你若不想管教你家夫郎,我不介意帮你教教他规矩。”
  “还有,说是担心沛哥儿,那还不快找去,你们若是找不到,我就要去衙门让青天大老爷帮忙找了。我的沛哥儿,如今还不知在哪吃苦呢。”
  孔翠莲吸了吸鼻头,哽咽着继续说。
  “我苦命的侄儿哎,阿么死得早,亲爹不疼,后么不爱,我的好侄儿呀,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我的珺哥儿啊,姐姐对不起你啊,你的孩子被欺负了,姐姐都不知道啊。”
  孔翠莲本是做戏给街坊四邻看,说着说着,回忆起了小弟的笑脸,眼泪就包不住了。
  她指着林大缸,哭着骂道:“林大缸,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啊,你说你会对珺哥儿好,结果呢。别以为我不知道,若不是你娘叫珺哥儿大着肚子去割猪草,珺哥儿能血崩?
  珺哥儿去了后,我说沛哥儿给我养,是你自个儿说的,你会好好待沛哥儿的,这就是你说的好吗?”
  屋里,林沛早已哭成了个泪人。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小时候,姨母来串门,总是有意无意地探他口风,问他想不想来关山村,想不想同元哥儿作伴。
  而他呢,天真的幻想着能得到父亲的关爱。一次又一次拒绝了姨母的好意。姨母见他执着,后边也就不再问了。
  林沛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他怎么能这么蠢呢!明明,他很早就可以脱离林家这火坑的。
  “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孔翠莲想到珺哥儿的笑颜,想到沛哥儿那瘦弱的身子,眼泪越发汹涌。
  她冲到林大缸跟前,死命捶打林大缸,向着林大缸的脸上使劲儿,又抓又挠。看着这小白脸就生气,若不是仗着这幅脸皮,也不能轻易把珺哥儿骗回家去。
  不远处的江守义见状,急忙冲上前,伸出手护着自家媳妇儿。
  孔翠莲一边下死手,一边哽咽地大喊:“林大缸,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对得起珺哥儿吗?珺哥儿在你家,何曾过了一天好日子。珺哥儿大着肚子被你娘折磨,你呢,屁都不敢放一个。早知如此,我哪会让珺哥儿嫁给你这窝囊废。你这没良心的懦夫,没担当的汉子,现如今,还敢叫我家沛哥儿去送死,你这天杀的乌龟王八蛋,我打死你……”
  李佳:“疯女人,你给我住手!”
  江元:“不许欺负我阿娘。”
  打人的,拉架的,一时间,一群人滚成一团。
  林沛恨不得冲出去,帮着姨母揍那恶毒后么,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露面,否则就前功尽弃了。后么他们人多势众,不见着他还好,一旦见着他,必定把他强绑了回去藏起来。
  那时,姨母便是有心搭救,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他急得死扣门板,紧紧贴在门上,心却早飞到了院子里,担忧着屋外的状况,生怕姨母他们吃了亏。
  好半晌,混乱才将平息。
  孔翠莲半搭在江守义身上,薅了薅自己凌乱的头发,这才恶狠狠地盯着李佳。
  “有我在,你别想打我沛哥儿的主意。”
  李佳牙都快咬碎了,身上也疼得厉害。他气不打一处来,明知林沛多半就在江家,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硬闯行不通,这女人就是个疯的,打架不要命似的。可这事儿他们不占理,也没法子讲理。
  仗势欺人更是没指望。张家有权有势不假,可是这事真要闹到衙门去,衙门可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更别提,还有个江家女婿。到那时,他们定是捞不着好的。
  李佳不住地在心里怨骂林沛,脸都气得扭曲了。
  林大缸见讨不着好,拉着一脸菜色的李佳离开了江家。
  出了江家,李佳甩开林大缸的手,气得破口大骂,“都怪你,非要留他在家,要是听我的,早早将那小兔崽子送去张家,哪还有这些糟心事,便是逃婚了,那也是张家弄丢的人,关咱们什么事儿。”
  林大缸没作答。
  李佳见林大缸顶着一脸的划痕怔神,翻了个白眼,酸溜溜呛道:“哟,怎么,又想起你那位好夫郎了,也是,做梦还不忘叫人家的名字呢。”
  林大缸没接话,径直闷着头往前走。
  李佳也不管,就在后边骂骂咧咧,一会儿说林沛翅膀硬了,一会儿又说孔翠莲多管闲事。
  许久过后,林大缸终于说话了。
  “回去后,你把银子还张家,沛哥儿,也随他吧。”
  李佳一听这话,即刻炸了毛,“林大缸,你疯了,那可是二十两银子。”
  林大缸怒道:“二十两又如何,你若蹲了大狱,就是二百两你也没福气用。”
  李佳心想:这银子既然进了他的口袋,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他必定想方设法,让张夫人满意。
  “银子的事咱们先不谈,为什么不管沛哥儿?等过了这风口,再把沛哥儿许配给其他人就是了。多少能换点彩礼钱不是。隔壁村的王家就不错,他说愿意出六两银子的彩礼呢。”
  林大缸定住了脚步,呵斥道:“你想钱想疯了!”
  李佳满不在意:“小哥儿本就是要嫁人的,我收点彩礼不是正当的嘛。”
  “就王家那个,哪里配得上沛哥儿,岁数和我一般大,还瞎了只眼。”
  “银子配不就成了。”
  “你这不是卖小哥儿嘛!”
  李佳笑着点点头,理直气壮地说:“是啊,就是卖小哥儿啊。”
  “你......”
  “呵。”李佳冷笑,“那张家的冥婚你都能同意,怎么如今的王家就不行了。林大缸,十来年,对林沛不闻不问的可是你,把林沛许配给张家,这事你也是点了头的。现在装什么好爹呢,可别跟我说,你叫那孔翠莲收拾一通,就突然良心发现了。心软了?呵呵,我告诉你,晚了!”
  “啧啧啧,莫不是听孔翠莲说几句,又想起那孔珺了,哎呀,这人还当真是阴魂不散。死了十来年了,搞不明白,那贱人有什么好的!”
  啪——
  巴掌声在旷野回荡。
  李佳捂着发麻的侧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林大缸,“林大缸,你打我?”
  同行来的人见状,面面相觑,片刻后,众人有眼力见的走远了,他们心不在焉地张望别处,竖直了耳朵听这方动静。
  “成婚十来年,你从来没有对我动过手,今天,你竟然为了那个都凉透了的贱人打我。林大缸,我跟你拼了。”
  林大缸一把甩开李佳,他收回颤抖的手,瞪着李佳,“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
  说罢,转身走了。
  “我才不嫌丢人呢,我就要说,林大缸,你装什么装呢,要不是你默许,林沛能过得这么惨?你再装你也不是个好爹......”
  林大缸闷着头往前走。
  李佳说得对,十来年,对林沛不管不顾的是他。没有他的默许,沛哥儿在林家的处境不会这么难。
  每次看到沛哥儿,他就想到一盆又一盆血红的水,想到珺哥儿凉透了的身体。脑海中就告诉他,沛哥儿这娃儿不吉利,克死了亲阿么。
  因此,他对沛哥儿自来没什么笑模样,李佳教训沛哥儿,他也就冷眼看着。甚至,还有一种诡异的心安。
  可是,珺哥儿血崩,最应该怪的,不是他吗?
  他连自个儿夫郎都护不住,见着夫郎被爹娘欺负,也不敢多言,只是一味地对夫郎说,忍忍也就过去了。
  “珺哥儿,我娘年纪大了,你让着她些。”
  “我娘不就说你两句嘛,也少不了几块肉,哪家夫郎不是这么熬过来的。”
  ......
  明明他才是罪魁祸首,却把珺哥儿的死怪罪到沛哥儿身上。以此,来减轻自己心里的罪恶。
  其实,他最该厌恶和记恨的人,是自己。
  大姐说得对,他对不起珺哥儿,对不起沛哥儿,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爹。
  他懦弱,没有责任,他是个窝囊废......
  坏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良心发现这么一次。这一次,就放过沛哥儿吧,让他的余生过得顺畅些。
  也算,对珺哥儿有个交代。
  “珺哥儿,这样,我是不是,就不会再做噩梦了,你是不是,就能原谅我了。”
  ——
  江家,孔翠莲肿着桃子眼拉住林沛。
  “沛哥儿你放心,他们回去了。过两日我带你去见你小雨姐,等她将你过了明路,便是你阿爹他们再来闹,咱们也不怕。”
  林沛瘪着嘴,伸手隔空摸了摸孔翠莲脸颊的乌青。
  “姨母。”
  鼻头又开始泛酸。
  孔翠莲见状,伸手搭在林沛的肩上,安抚道:“姨母没事,方才就是气不过,其实这伤就是看着吓人,不疼的。”
  林沛猛地抱住孔翠莲,黏糊地叫人,“姨母~”
  孔翠莲搂着人,朗声应答:“哎。”
  小狗似的蹭了好半晌,林沛坐直身,望向孔翠莲的眼睛,郑重地笑道:“谢谢姨母。”
  孔翠莲帮着林沛擦泪,“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后,你就是这家里的一份子了。你就踏实住着吧,这两日先同元哥儿挤一挤,等你姨父给你打好了床,你就搬到自己房里去。”
  一旁的江元闻言,凑过来抱着林沛的胳膊不撒手,“阿娘,我要沛哥儿一直同我睡,我要和他说悄悄话。”
  “你这孩子,但是沛哥儿也得有自个儿的屋子不是。”
  江元噘嘴,“那好吧。”
  林沛拍拍江元的手背,柔声说:“没事,到时候咱们也还是可以一起睡的。”
  江元乐弯了眼,歪头蹭着林沛的脖颈,“嘿嘿,沛哥儿你真好。”
  孔翠莲一把搂过兄弟两人,过了片刻,在两人肩上拍了拍,而后起身说道:“行了,我去做饭,你哥俩自个玩吧。”
  姨母走后,林沛一边收拾着自己的包袱,一边听元哥儿介绍村子里的情形。
  江元含着颗糖,咬得嘎吱嘎吱响。
  他含糊着说道:“你放心住在这儿,咱们村的人都好相与,没有人会欺负你的,就是被欺负了也不怕,阿娘会帮你打回去的。”
  江元竖着大拇指,与有荣焉,“嘿嘿,你不知道,我阿娘厉害着呢,要论打架,十里八村,她可是属这个的,我就没见她输过。”
  林沛回想起方才的情形,不由得一笑。这世间,还有会为他出头的人呢,心里甜滋滋的。
  放松肩膀,林沛告诉自己:今后,自己就是关山村的人了,江家人就是他的亲人。
  江元:“哦,对了。沛哥儿你可要记得,其他都好说,但是,咱们村有一个人你别去招惹。李文轩!他可是咱们村的霸王,小哥儿也照样揍的。这人也好认,人高马大的,眉梢有颗豆大的胎记。你见着他,躲着点就行。”
  林沛默默记着,眉梢有胎记!
  等等,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收拾的手顿在了半空,不受控地颤抖起来。昨夜撞倒的那个醉汉,眉梢有没有胎记来着
  林沛心如擂鼓,菩萨保佑,可千万别有啊。
  江元笑道:“沛哥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林沛停下了求神拜佛,摆摆手,苦笑道:“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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