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便笑道:“但我要这么做。”
似乎只是一句调笑,可了解好友的波本却沉默下去,他伸手,将手指插进头发中,冷静片刻才问:“你现在给他的爱,是爱情吗?”
苏格兰低声道:“也许吧,我分不清,但我知道我没办法再放开他。”
是他主动抓住了北木朝生的手,又怎么能再将其抛下。
波本没再说话,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深吸几口气,才道:“我看冰箱里还有蛋糕,你拿去哄他?”
苏格兰拒绝:“他哭得太久,现在嗓子不舒服,不能吃甜的。”
波本:……
他不想听这种细节。
等苏格兰也上楼了,波本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心中却依旧沉甸甸的。
他一直担忧这种情况发生,但他没想到这件事到来的比他想象中还要快很多。
刚刚他在想,也许当时该阻止苏格兰和北木朝生在一起,换他来会好些。
但波本没说。
苏格兰看着温和,但下定决心的事却很难改变,而且他不该插手好友的恋情。
跑上楼的北木朝生不知道楼下两个警察已经做好了决定,准备一有机会就把他打包带走,他回房间,终于撑不住有些虚软的身体,踢掉鞋子便躺上床。
刚刚发生的事,他不太愿意回想,因为只要触及到那段记忆,刚刚平静的身体便会重新燃起热意。
实在是太……
北木朝生咬紧牙关。
日本的性教育还算充分,成年后偶尔还能在深夜的电视上看到些不太纯洁的限制节目,但北木朝生一向没兴趣。
他平日上网浏览时,确实也看过那些说体验的帖子,但那种感觉是文字没办法描绘出来的。
因为一直寄住在亲戚家,很少有独立房间,而且生活的基调是一成不变的灰色,他没什么需求,活到18岁,有幸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快乐。
而且是在别人手里。
北木朝生无法避免地回想起男人粗粒的掌心,火热的温度,以及喷洒在肌肤上的喘息。
他无声地尖叫,一下子扯过被子,绝望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突然,房门被人富有节奏地敲响,苏格兰的声音传来:“我能进来吗?”
北木朝生骤然停住,他抱住被子,思索假装没听到的可能性。
苏格兰又敲了两下,似乎见他一直没回应,微微调高音量:“我要进来了。”
怎么就进来了!
北木朝生噌的坐起来,因为腰软还用手撑了下:“不行!”
他说得晚了,房门被人打开,拿着药膏的苏格兰站在门口,走进来看到他在床上,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眼底便流露出几分笑意。
不过男人表面上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还以为你昏倒了。”
他迟疑着解释:“毕竟你先前好像很累……”
苏格兰喜提波本都没有的,被枕头砸脸的待遇。
北木朝生气得鼓起来:“你还说!”
苏格兰接住枕头,自然地走近,将枕头放回原位,半立起来,拍了拍:“靠过来试试。”
生气的北木朝生下意识靠过去,角度正好。
他反应了一下,觉得不对,瘪下去的脸蛋又鼓起来:“你干嘛?”
苏格兰举起药膏,目光落在他的大腿上:“上药,不然等明天可能会青很大一片,还会肿。”
北木朝生:!
他紧张地扯过被子盖住自己,警觉:“你把药放在这儿,等下我自己来。”
被苏格兰捏伤的地方可是大腿靠近根部,怎么都不可能让对方再把手放过去!
苏格兰确实没打算帮他上药,毕竟位置还是太过私密,虽然已经摸了,但他也得考虑一下双方的接受程度。
“要涂抹均匀,把药揉进去,不要怕疼不敢揉。”苏格兰将药膏放在床头柜,却没有离开,而是坐下,悄声问他:“你还在生气吗?”
北木朝生凶巴巴地道:“我气得不明显?”
那确实挺明显的,气成了小河豚,连细软的白发都要炸成蒲公英。
“别生气了。”苏格兰和他说软话:“我下次轻点。”
北木朝生把头扭到一边,红着脸又扭回来瞪他:“根本不是力道的问题!”
青年把被子拍的啪啪作响:“我都说,都说不要了,你非要再来好几次,还到处摸……”
这些话说起来他都觉得烫嘴。
苏格兰的目光有些心虚地飘忽了一下。
他一开始确实只是想浅尝辄止,稍稍给北木朝生一点小教训,但后来事态的发展让他的自控力出现了些问题。
当时他只觉得很合理,一次可能北木朝生会觉得舒服,若是多几次,对方下次做这些事前就会经过慎重的考虑。
毕竟苏格兰不打算和北木朝生进行最亲密的活动,在最初的最初,他和北木朝生在一起,只是担心对方被莱伊欺骗,并且试图回应北木朝生对爱意的渴求。
走到现在这一步,根本就不在他的计划内。
就这一次,他想。
他是为了让之后的发展更顺利,并不是因为当时北木朝生哭得太可爱。
把那点心虚团起来塞进内心最底层,苏格兰才态度很好地道:“是我的错,我下次尽量注意不这样。”
他特别诚恳,完全看不出是故意吓唬人,挂着稍显暧昧的笑,指腹在对方鼓起的脸颊上轻轻一戳,摁下个柔软的小坑:“谁让朝生这么可爱迷人。”
北木朝生觉得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扶着腰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了疑虑。
实在是甚至还没做到后面,就已经过于刺激,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会融化在车上,或者是直接死掉。
当时眼前都有白光了!
再想想各种作品中说的事后,北木朝生有点怕。
但是……
他为难地抿唇皱眉,看着好感度列表上的85点,觉得很难抉择。
虽然有点承受不住,但一次加五点好感度诶!
再做三次,他就能回家了。
北木朝生看着苏格兰,他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下次不许这样了。”
虽然很可能不是每次都加这么多好感度,但是还是要试一下的!
而且苏格兰虽然做的有些过分,仔细想想,其实确实是克制了,因为他并没有让北木朝生帮他,而是宁愿自己去洗冷水澡!
北木朝生觉得还能一试。
这下轮到苏格兰惊讶了,他没想到北木朝生居然这么坚持,一时间竟是有些骑虎难下。
但就算是让北木朝生稍微收敛一些,也勉强算达成目的。
苏格兰收敛了一瞬间泄露出的讶异,缓缓露出微笑:“我不敢保证。”
他凑过去,在北木朝生嘴角轻轻亲了一口:“但我会尽量让你舒服的。”
北木朝生:……
要不还是算了吧。
他扶着有些虚弱的腰,下了逐客令:“我要上药了。”
苏格兰便起身:“我去做晚饭,到时候给你端上来吃,你好好休息。”
第54章
北木朝生在床上躺了很久。
他们一开始在车里胡闹完,并没有回别墅,而是去了苏格兰的一处安全屋。
苏格兰那没有他的衣服,还是打电话让人现买了送来。
然后苏格兰在浴室待了很久,北木朝生就在床上像死鱼一般躺着,差点坐不起来。
现在比那时候好了点,但也觉得累。
等稍微有了点力气,他把床头的药摸到手里,开始给自己擦药。
娇嫩的大腿内侧,淤青在长久不见阳光而格外白皙的肌肤上十分明显,甚至能看得出那是排指印。
这个淤青是北木朝生在某次被帮助时,因为求饶得不到想要的回应,挣扎逃跑时,因为身体扭动而引发的惨案。
北木朝生觉得疼,皱着脸涂药。
很想听苏格兰的医嘱好好揉开,可是太疼了,他揉了两下就松开,干脆在上面多涂了些,然后把腿翘在椅子上晾干。
刚放上去,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是端着晚饭的苏格兰。
北木朝生早就闻到香味了,又馋又饿,没多想便让他进来。
苏格兰没想到北木朝生刚刚才涂药,被那条又白又直的腿晃了下眼。
北木朝生只穿了上衣和短裤,他并不在意这个,大家都是男性,更何况他只露了腿。
但苏格兰不太自在,目光有意回避了。
他煮了汤,用托盘端着,放在书桌上:“趁热吃。”
北木朝生像小狗一样伸长脖子嗅:“好香。”
但他腿上都是药,黏糊糊的,过去吃饭必定会蹭到。
苏格兰意识到他的困境,眉头一皱,目光终于落在了对方的淤青处。
那被涂了厚厚的药膏,几乎把青色盖住,而且明显没有揉开。
他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无奈感。
北木朝生顺着看过来,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他赶忙要收腿,却被苏格兰一把攥住脚踝。
苏格兰道:“你自己揉还是我帮你?”
北木朝生忙道:“我自己来。”
他小心揉了几下,听苏格兰叹气道:“用力些。”
“可是很痛。”北木朝生耷拉着脑袋,又用幽怨的目光瞅他:“都怪你捏我。”
苏格兰无意伤他,本就愧疚,被他抱怨了也只是好声好气地道:“但药膏不揉开,明天腿会更痛。”
北木朝生知道,如果自己下不去手,苏格兰肯定会代劳。
他暂时怕了,不敢让人碰腿根这种地方,只能紧咬牙关,把那药膏揉进去。
其实这不算他受过最重的伤,但此刻他就是莫名觉得委屈,吃饭也闷闷不乐的。
“别气了。”苏格兰哄他:“是我没收好力道,绝不会有下次了。”
这话他说得真心实意,但北木朝生仍旧挎着脸,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苏格兰想了想,端起碗坐到他身边,像喂宝宝一样:“张嘴,啊——”
北木朝生脸又红了,这次是羞耻的。
他嘟嘟囔囔:“你又把我当小孩子!”
他是腿受伤,又不是手受伤,根本不需要别人喂他。
但是北木朝生和笑着的苏格兰对视两秒,没忍住,张嘴含住勺子,喝了口汤。
真香。
当然,也就让苏格兰喂了这一口,后来都是他自己吃的。
等吃完饭,苏格兰将碗筷端走,北木朝生挪着腿坐在椅子上,掀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
他虽然会放水,但也不能放得太明显,如果公安扫尾扫得干净,他就可以假装没查到。
但要是有这个时代黑客能查到的漏洞,北木朝生也不会装作没看到。
北木朝生一手撑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摁着键盘。
他先调出了大楼周围的监控,意料之中的什么都没有。
按照一般的普查流程进行一圈,甚至黑进公安的系统和监控中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公安的身影。
只是,他们清理得实在太干净了,反而会显得怪异。
毕竟如果没有别的问题,谁会特意去删掉几天前的监控,还是彻底删除,甚至没办法恢复那种。
北木朝生把一系列调查的步骤和结果放进压缩包中,一股脑发给琴酒,让他自己判断。
毕竟黑客只负责查信息,不负责推理,而且他明知结果,又自认为没那个脑子完全瞒过琴酒,不会去发些自作聪明的误导信息。
把这件事搞定,北木朝生想起自己队伍里的三个卧底,尤其是苏格兰,手指忍不住便从下巴上划过。
他要不要帮苏格兰再遮一遮?其实现在这三个卧底的资料都干净得很,以他的能力,当初都没在网上查到他们的身份,还是在公安系统的卧底名单里看到的。
要不还是去把苏格兰在警察那面的档案偷偷删掉?
北木朝生先前在看到卧底名单,确定队里三个人都是卧底后,便没有继续往下查,突然被宾加的事提醒,思索着是不是应该至少查一下苏格兰,这可是他好感度最高,成功可能最大的一个,要是突然被发现是卧底也太亏了。
他先去警察那面的系统看了看,发现对方的档案非常隐秘,如果不是黑客,又没有极高的权限,是无法调取的。
北木朝生想了想,还是把他删了。
就像各个机构会往组织里派发不同种类的卧底一般,组织也在各种地方都有卧底,而且很多卧底都身居高位,权力很大。
若他们真的找到了苏格兰身份的蛛丝马迹,很有可能会顺藤摸瓜地将其抓出来。
把档案删了,已经将近零点。
北木朝生这一个多月都被苏格兰管着作息,现在已经习惯性地开始困倦,便关了电脑钻进被子里,顺手将宽松的卫衣脱掉,甩在椅子上,眼睛一闭,直接陷入梦乡。
他今天实在是太累了,甚至身体的虚空感比第一次被琴酒操练的时候更为明显,这一觉睡得极沉。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扒拉他,声音像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萨格利。”
阳光照在眼皮上,北木朝生不乐意地把头埋进被子里,那被子又被人大力地从怀中扯开。
凉意和亮光让他终于从那香甜的梦乡中醒来,一睁眼便是琴酒有些不耐烦的脸。
而后那锐利的目光从他脸上,一寸寸扫过他的身体,最后停在大腿内侧的淤青手印上。
琴酒:……
北木朝生:……
青年身上就穿了个棉质的黑色平底内裤,一身细嫩的肌肤在清晨的阳光下白得晃眼。
除了大腿上那碍眼的青紫外,他身上只有淡淡的粉色。
伏特加自觉后退两步,扭开头。
男性之间不需要避嫌,但是他觉得这一幕不是他该看的,他也不太想知道萨格利和苏格兰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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