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木朝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问:“莱伊呢?”
“对辛辛苦苦做饭的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找莱伊吗?”波本叹了口气,嘴角上翘:“听说有任务,回来后没多久就走了,可能晚上也回不来。”
北木朝生愣了下:“单独给他的?”
“组织很看重他的能力,给他时间说不定能成为组织的高层。”波本意味深长地道:“不过想要爬到更核心的位置,机遇更加重要,我想他也明白这个道理。”
波本又开始谜语人了,北木朝生觉得他好像想和自己说什么,却分辨不出,便空出脑子回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所以莱伊把我带去他的房间,他出去出任务……我这算不算独守空房?”
顺着他的脑回路,波本接话:“如果感到寂寞,我可以去陪你。”
北木朝生:……
他委婉拒绝:“你看看你的菜是不是糊了。”
第99章
这个夜晚,正如波本所说,莱伊一直没有回来。
北木朝生又不是不能一个人睡觉的小孩子,他和波本互道晚安后,觉得拖着枕头回房有点奇怪,便回到莱伊房里,想了想,咔哒一声落了锁。
他们卧底的下限弹性太高,谁知道波本会不会为了把他和莱伊的恋情搅黄,真的来夜袭他。
一晚上相安无事,但北木朝生没想到的是,莱伊不但晚上没有回来,一直到他上午被琴酒叫去训练场,也没见到莱伊的身影。
“对莱伊这种人,自然是任务更重要。”
在苏格兰事件后,波本对于北木朝生的雷点一清二楚,故意把话题往这上面引:“那家伙眼里的野心太明显了,他想要往上爬,就不会被感情牵制住脚步,和你说再多甜言蜜语也是空话。”
“你是在挑拨离间吗?”北木朝生听懂了,眉毛皱着:“至少莱伊还没丢下我,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空话。”
波本眉毛高高挑起:“没丢下你?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现在哪里算得上丢下了。”北木朝生不服气地嘟囔:“我只是来训练,他去做任务又不是不回来。”
说完,还更小声的咕哝一句:“莱伊在这儿,琴酒大哥说不定更生气呢。”
琴酒和莱伊在外人眼里是一类人,但彼此的关系显然称得上水火不容。
这又和他和波本的不对付不太一样,和琴酒可能算得上是同类相斥。
反正北木朝生隐约觉得,他和琴酒见面的时候,谁都不带,琴酒的心情是最好的。
所以……
“要不你回去吧。”他真诚建议:“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
波本冷笑:“难不成你指望之后琴酒送你回去?”
“总有人愿意送的。”北木朝生小声道:“而且莱伊都有任务,你怎么没有,是不是不行。”
话音刚落,就被人两只手摁住脸颊肉狠狠搓了一通。
在挣扎的过程中,连着头发都被揉了,最终从车上逃下去时,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摁住强吸过的猫,每根发丝都透着凌乱,脸上也红红的,眼睛气成圆溜溜的形状。
一边摁着自己的头发,北木朝生一边尽力憋出骂人的话:“混蛋!”
波本在车内用拳抵住自己的唇,好悬没笑出声,他开着车窗朝北木朝生弯起眼:“那么我要去做任务了,你自己在这里待着吧。”
他哪来的任务,明明刚刚还没有。
北木朝生觉得他就是惹完自己就跑,可自己又打不过波本,就算追上去也是继续被欺负的下场。
突然燃起了训练的热情,等他学成归来,指不定就能让波本吃亏了。
这个样子去见琴酒,肯定会被骂的更惨,北木朝生迅速把翘起的头发丝压下去,又在门口吹了会儿冷风,确定自己脸上的红消散,才仿佛若无其事地走进基地。
然后就在基地门口看到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的伏特加。
说实话,看到黑西装的一刹那,北木朝生吓了一跳,但他很快辨别出这个不是琴酒,松了口气:“你怎么在这儿?”
伏特加欲言又止:“大哥让我等你。”
但其实琴酒刚走。
北木朝生还一无所知,闻言便说:“我认识基地里的路,又不会走丢……是要去训练场吗?”
伏特加点了下头,和他走了一段路后,低声劝解:“今天大哥心情不好,你听话些,别惹他生气。”
北木朝生小声道:“我一直都很听话的。”
伏特加:。
要是听话,就不会谈了苏格兰谈莱伊,甚至和那个波本都有点不对劲的苗头,完全是被放出去后玩野了的感觉。
他不再多说。
琴酒已经等在训练场中了,他似乎一年四季都穿着那身黑色的长风衣和高领毛衣,目光往北木朝生这儿扫了眼,气压很低。
北木朝生走进去的脚步顿了顿,开始思索今天自己到底能不能竖着出这个训练场。
不过他还是勇敢地靠近琴酒,抬起手小心挥了挥:“琴酒大哥?”
琴酒冰凉的目光落在他手腕的绷带上,眉头一皱:“手受伤了?”
“被绳子磨破了。”北木朝生小心道。
至于为什么会被绳子磨到,显然不需要解释,琴酒露出透着点无语的嘲讽表情。
北木朝生还以为他会说几句,没想到琴酒却略过这件事不谈,而是直接开始了今天的训练。
“在那几个废物的纵容下,看来你是乐不思蜀了。”琴酒一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完全没坚持锻炼,冷哼一声:“再放任下去,再见到的恐怕就是你的尸体了。”
毕竟队伍里那几个威士忌没一个看得住人,才分出去多久,绑架挟持这类事发生的次数一只手几乎数不过来。
北木朝生想反驳,但想到琴酒今天心情不好,还是小声道:“知道了,我会好好训练的。”
然后他就被琴酒从训练场这头摩擦到那头,累得几乎瘫软在地,但还被人拎起来,让他继续站着,不准倒下。
北木朝生的腿软的像面条,他根本站不住,琴酒还没松开他的领子,他便软绵绵地朝琴酒身上倒去。
这次倒不全是挨打训练了,琴酒还教了他一些技巧……快速让敌人丧失行动力或者是性命的技巧,然后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让北木朝生在短时间内形成肌肉记忆。
说实话,这可比昨天的事累多了,北木朝生的胳膊抬起来,卡着琴酒的腰,还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开始缓缓下滑。
琴酒再次拎起他的后领,像是揪着一只猫一样单手把他提了起来,皱眉打量片刻后,确信他真的到了体力的极限,才将他丢到地上:“休息二十分钟,然后继续。”
北木朝生正要躺下,他又冷冷地道:“不准躺着。”
伏特加拿了盐水进来,递给北木朝生,同时朝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琴酒的冷酷无情是整个组织的人都清楚的,之前他对北木朝生的训练没有太上心,后半程教给伏特加看着,才让北木朝生有了偷懒的机会,现在他亲自上阵,北木朝生不死也要脱层皮。
北木朝生双手抱着杯子,膝盖顶着杯子底部,才没让它跌下去,颤巍巍地喝着水。
一杯喝完,二十分钟已经过去一半多,好在他感到身体不像最初那样无法控制,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
不过刚刚被琴酒打到的地方还有些痛。
琴酒这二十分钟一直没说话,叼着烟在不远处站着,偶尔发几条消息,其余时间便用意义不明的眼神盯着北木朝生看。
如果换了个人,这会儿可能早就吓得浑身冒汗,开始思索自己最近有没有犯什么过错,但北木朝生尽管意识到自己被盯着,也没露出丝毫异常,甚至还朝琴酒露出带着点谴责的无辜表情。
说他胆子大,平时见了陌生人都要往身后躲,可若说他胆子小,又完全不怕其他人敬而远之的存在,实在是矛盾。
“虽然先前学的东西全忘了,但体力上升了。”琴酒将烟摁灭,淡淡地道:“肢体力量仍旧太弱。”
北木朝生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不是在夸自己,就被接下来的训练累得没有脑子乱想。
上半场是挨揍和技巧,下半场就纯粹是体力与力量的训练,虽然不疼了,可疲劳程度却丝毫没有减少。
“突然这么大量的运动,是不是不太好。”他在下半场中途艰难询问。
琴酒捏了捏他酸痛的肌肉,下滑轻轻捏住他绑着绷带的手腕,冷酷无情地道:“死不了。”
停顿两秒又说:“鉴于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锻炼态度,不如速成,省得刚有些成果便被其他人养废。”
这个其他人指的自然是莱伊和波本,如果苏格兰没去美国,估计还会包含他。
但他们确实对北木朝生非常纵容,就算训练,安排的也是很轻松的内容,根本不会像琴酒这样下死手。
北木朝生撇了撇嘴,心知琴酒说的是对的,但还是很不乐意地,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哼了一声。
被琴酒听到了,但北木朝生分不出后面的训练对方有没有夹带私心报复他,因为对他来说一样的累。
反正最后琴酒说结束时,北木朝生缓慢地在地上躺平,双手交叉放在腹部,摆出了安详去世的姿势。
他今天是不会从这里起来的,叫波本过来把他搬回去算了。
这个念头还没完全浮现在脑海中,一双有力的手穿过他的身体,将他直接从地上捞了起来,然后翻转一下。
琴酒把他夹在手臂里。
不过北木朝生又不是小孩子,这个姿势让他觉得腰部要被勒断了,脚还时不时碰到地面,便无力地挥舞着四肢反抗:“难受——”
琴酒啧了声,似乎嫌他麻烦,但还是换了个姿势,这次是把他扛着。
尽管顶着胃,但至少比刚刚好了,毕竟北木朝生也想不出琴酒公主抱或者像抱小孩那样抱着自己。
不是拎着衣领像拖尸体一样拖着他就谢天谢地了。
他安详地把自己挂在琴酒的肩膀上,佯装自己是一块折叠起来的披肩。
不过,琴酒为什么要把他拎走?
而且还塞到他的车里了。
北木朝生被塞进去后,琴酒也跟着来了后座,他捏过北木朝生的脸,确定神智清醒,才声音冰冷的开口:“你的手机被其他人拿到过。”
“……那个绑匪?我手机里什么都没有的,而且我觉得他也没翻。”北木朝生说,他还主动把手机给琴酒看:“有关组织的内容我都没存在这儿。”
琴酒看到他屏保上的q版乌鸦,一直烦躁的心情突然平静了些,他摸出烟点燃,咬着烟道:“那两个人我已经派人解决了,下次不要犯这种问题。”
不说他们拿的是黑客能力极强的北木朝生的手机,听到琴酒的声音,并知道了北木朝生的代号,那两个人便不能留。
第100章
听到绑匪的死讯,北木朝生愣了一下。
可能是这几天和心地善良的正义人士待久了,他竟然生出几分不忍,但那情绪在心中一闪而过。
绑匪虽然没有要取他们性命,可手段也算不得仁慈,再加上北木朝生确实因为他们糟了不少罪,所以除了最初的不忍外,他并未感到同情。
“琴酒大哥要送我回去吗?”他扒着车窗往外看了几眼:“是不是走错路了。”
琴酒没说话,伏特加在前面也不敢接话,一路把北木朝生和琴酒送到某个公寓前。
北木朝生被琴酒又拎下去,这次没像绑架一样扛着他,而是一手环着他的腰,把他竖着夹在手臂和身体间。
新的琴酒安全屋?
除了A和B,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能看到C。
但琴酒带他来安全屋干什么,不会接下来还有训练吧?
结果这个安全屋是个装饰非常普通的公寓,看着没什么人气,应该是不常有人住在这儿,但该有的东西都没有少。
不知道琴酒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但北木朝生有些无法忍受训练了一天后,身上的汗与灰尘。
“我想洗澡。”他直接道。
琴酒脱了黑色的风衣,闻言淡淡抬眸:“去。”
“今天还有别的安排吗?”北木朝生往浴室那里走了两步,又停住:“换洗的衣服?”
“最近你跟着我。”琴酒道,他皱了皱眉,从衣柜中拿出一件黑色的衬衫丢给他:“明天伏特加来送。”
今天就不能送吗。
北木朝生在心里嘀咕,却没好意思问,就拎着那个黑色衬衫进了浴室。
好在浴室的抽屉里有未开封的内裤,尺码大了些,但勉强能穿。
手上的绷带拆下,里面的伤好了大半,只是今天训练时难免要手腕用力,有些伤口还是裂开了。
要是莱伊在,北木朝生就能叫他来帮自己洗澡,现在只有他自己,只能找塑料袋稍微裹一下手腕,然后开始对自己进行一些洗刷工作。
琴酒中途出门了一趟,回来时,北木朝生已经洗完澡,自力更生将衣服丢进洗衣机,穿着那个对他来说过于宽大的衬衫,盘腿坐在沙发上,别扭地用左手给自己上药。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投来一道探究的视线,在看到琴酒后,便又将视线收回,继续上药。
琴酒走过去,低头凝视那道伤口片刻,冷笑一声:“确实要尽快上药,再晚几秒就要痊愈了。”
“哪有那么夸张。”北木朝生不服气地嘀咕:“现在这是好多了,之前看着很严重的。”
琴酒呵了声,看他那别扭的动作,皱眉夺走他手里的药品和绷带,几下涂好绑起来。
动作实在太快,北木朝生都没反应过来,痛呼声还在嗓子里时,就已经上好药了。
“晚饭。”琴酒将门口台子上的便利店加热便当丢给他:“吃完去睡觉,明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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