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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霍江清应该从来没有在人前正儿八经的唱过歌，小调倒是哼过不少。
但是霍江清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真的唱了起来。
“Whydoesthesungoonshining
Whydoesthesearushtoshore
Don'ttheyknowit'stheendoftheworld
Causeyoudon'tlovemeanymore
Whydothebirdsgoonsinging
Whydothestarsglowabove
Don'ttheyknowit'stheendoftheworld”
“·······”
第95章 抓捕丧尸
林笙没想到霍江清不仅会唱，还能唱的那么动听。
他的声音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让听者不自觉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每次听的时候，都会深陷其中。
又像是老旧的留声机的声音，低吟婉转的唱腔，再加上悲伤的旋律，一个悲伤的故事仿佛就在眼前浮现——
末日的审判你会相信它的到来，连同被腐蚀的骨灰一起飘洒上天，混沌一片血肉模糊，环绕在四周呻吟痛苦难掩，然后，一切寂静，又将是一个春暖花媚的新开始。
车顶敞篷，霍江清站了起来，动听飘散在灰蒙蒙的空气中。他的衣袂随风而动，像是一个远行的旅者，在他的人生发轫之初选择流浪，没有什么可留恋，只有抑制不住的忧郁和悲凉，没有什么可凭仗，只有他自己，没有地方可去，只想到处流浪。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透过昏暗的日光，看向了很远的地方，脸上竟奇异地带上了一丝笑意，像是疲惫的旅人，走过千山万水之后，终于得以窥视到宿命的真面目一样，有一点不甚明显的讥讽，更多的却是说不出的洒脱和平静。
简直让林笙觉得，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深情款款又安于平静的角色。
同行者都是震惊，这份震惊表现在脸上，丝毫不加掩饰。他们似乎受到这首歌的感染，原本就不堪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他们想到了末世之前的生活，突如其来的病毒改变了一切，光明真的还会到来吗？还是说，从此便是如此，了无生气？
“怎么样？”
在别人为歌曲而感伤的时候，霍江清已经重新坐下，得意的微笑着，闻着林笙。
“还不错。”林笙象征性的鼓了鼓掌，态度有些敷衍，“比我想象的好听。”
他看起来，倒是没有几分悲伤。
“林笙，你的心肠比我想的硬。”霍江清对此评价一句。
“多亏城主耳濡目染的好。”林笙不遑多让的怼回去。
霍江清眯了眯眼，随后突然痛快的笑出了声。
这笑声出现在这种时刻还是十分突兀的，毕竟在这丧尸横行的地方，正常人还是习惯于保持安静，生怕引起丧尸的注意，像霍江清这般张狂的，属实不多见。
其他人的脖子都缩起来了，好像丧尸随时会出现一样。
霍江清将手搭在林笙身上，突然神秘的靠近他低语，“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不需要你保护。”
“我知道，你现在或许正想到丧尸群中，”霍江清笑了笑，盯着林笙漂亮的眉眼轻声说，近乎于覆在他的耳边，“你想要异能，是吗？”
林笙微不可察的震了一下。
也是，凭霍江清的本事，怎么会猜不到林笙的想法——仅是读心的异能就可以。
林笙偶尔还是会放松警惕的。
他与他四目相对着。
夕阳的余晖轻轻洒在林笙的脸上，为他每一寸肌肤都镀上了一层金色，仿佛阳光的精灵在他的身上跳舞，温柔而宁静，像一幅画，美得惊心动魄。
而林笙看霍江清的感受也差不多，他们都是被上天眷顾的人，从生来，便被赐予了一副好皮相。
男人的唇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在林笙的耳畔发出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的声音，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放心，我不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林笙侧头看着他，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几乎鼻子碰到鼻子。
如果将周围比作巨大的画布，那么画中之人便是他们两人。昏黄与暧昧总是最相称的，氤氲人的视线，模糊人的面庞，混淆人的感官。
橙红日光的色彩在车窗上烫出一个烙印，淡金色的光线塞入诗句，挥洒在柏油马路上。风微醺，空气中的尘埃厮磨着耳畔。
林笙看向霍江清的眼底，那双漆黑的眼眸像是浸了墨，又仿佛被浓雾深锁的潭水，凝视时看不到底。
霍江清笑了一下，微笑间，眼神闪动，显得复杂而微妙，透着笑意，也透着狡猾。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林笙在心里默了默，自己这种见色起意的“坏毛病”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改掉了。
他转过脸，回避与霍江清的视线，告诉自己可不能三观跟着五官跑。
车子驶过大半个街道，一路上都有三五成群的丧尸出没，直到抵达北部地区。
为了达到抓捕丧尸的目的，这次行动没有选在丧尸爆发最严重的南方，而是相对来说稍微好一些的北方。要知道，如果能有一只落单的羸弱丧尸恰巧走近他们，那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抓捕的过程会因此而变得简单许多，甚至不需要人员伤亡就可以实现目的。
而这个幸运的时刻竟然很快就来临了。
车子停下不久，不远处一只正在啃食人类尸骨的丧尸抬起了头颅。他的面孔惨白，有一双无神的眼睛，一只一半的鼻子，和一个血淋淋的嘴。
虽然长得令人望而却步，可是他行动稍显缓慢迟缓，即使是向着林笙他们冲过来，速度也只是和正常人奔跑时差不多少。
当然，四周并不是只有这一只丧尸，但是数量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凭林笙他们四个人的力量，要抵挡住攻击应该不算难事。
难的，只是要在这种情况下把那只丧尸安稳的抓回去。
他们通知了散布在其他地方的成员，要他们向这里聚集，务必一次成功。
与丧尸战斗的过程不必多说，只是在某一个瞬间，在那只行动相当迟缓的丧尸向他们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在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霍江清突然将身旁的一个手下推了出去，把他的胳臂主动送给丧尸做了午餐。
“啊！”
一声惨叫响彻天际，划破长空，正在战斗的人们都有一瞬间的迟钝。可是在这迟钝之间，霍江清已经举起了枪，瞄准了丧尸要害一寸半的地方。
这地方刚好被那位“牺牲者”的身体挡着，看的不太清，霍江清有些不耐的“啧”了一声，他没有让对方让一让，这种要求在这种情况下听起来有些残忍，所以霍江清很有“人性”的自己动了手——
他让子弹同时穿过了牺牲者和丧尸的身体，在没费口舌没费时间的情况下，让丧尸有了一段无法动弹的时间，然后转向其他成员，狭长的眼睛眯起，笑的有些瘆人，说出的话犹如阎罗开口，“还不动手？”
那位牺牲者兀自挣扎着，口中吐出乌乌的血液，但是没人顾得上管他，霍江清已经下了命令，他们必须以抓捕丧尸为主。
下属的手有些颤动，不知怕的是丧尸，还是霍江清。
林笙就在旁边，看着一切发生，知道自己的猜想成了现实。
霍江清改变主意了，他已经不会让他成为牺牲品了。
画面稍许有些血腥，但是霍江清却以此为享受，眼带欣赏的看着手下收拾残局。林笙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的厚厚的身子，沉默不语。
回去的路上，大家的心情似乎都很沉重，当然，除了霍江清。
男人又哼起了某个不知名的乐调，闭着眼睛，惬意的心情与夕阳落日的残辉和身后的凄凄惨惨格格不入。
“我要下车。”林笙突然冷不防的说。
男人哼着歌的声音倏而一停。
“我想······去卫生间。”林笙随口扯了一个谎。
“这可不是一个有趣的笑话。”霍江清看向他。
“是真的，人有三急。你不用管我，先带丧尸回基地吧，免得出意外。”
霍江清继续看着他。
车子还在缓缓行驶，司机猜想，霍城主肯定是不会允许林副官的请求的。
见霍江清不为所动，林笙又补充一句，“比起被憋死，我觉得还不如被丧尸咬死来的痛快。”
“······”
“你看，我穿了四层防护服，不会出问题的，对吧。更何况我很聪明，不会那么容易被丧尸发现的。”
林笙试图力证自己的能力，尽管也只是徒劳。
“那么，为了确保副官的安全，我需要派一些人跟着你······”霍江清拖长了尾音，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巡视着。那位牺牲者已经不在这辆车，换了另外三个人过来。
众人，瑟瑟发抖。
“但是他们看上去都很不愿意。”
霍江清耸了耸肩，看上去似乎很是惋惜。
“我一个人也可以·······”
“你可是我最亲爱的副官，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没在这么危险的地方？”霍江清故作思考了一会，然后似乎做了某个决定，
“那么，只能我陪你一起了。”
林笙，“？”
——大哥，你踏马就是故意的吧？
霍江清要是留下，还有谁敢大大方方回城？
对方是铁了心不想让他获得异能，但林笙也是铁了心必须获得异能。
这次不行，那就下次。
丧尸被送到研究所去了，林笙的足禁似乎也就自然的解除了。他再次被允许活跃于基地中，只是被额外规定，每天必须有一段时间待在城主的房间。
第96章 获得异能
林笙终究还是找到机会，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溜到了研究所。
研究所的日常看管相当严格，一般人没有通行证根本进不去。但林笙是有这个资格的，他身为副官，霍江清赋予他的特权还是很多的。
那只丧尸被各种铁链锁在墙角，看起来行动十分困难。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吓人，看见林笙出现在这里，那双空洞无物的眼睛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而已，脑袋会随着林笙的动作而动作。
他要主动送上去被这玩意儿咬一口，还是相当需要勇气的。光是靠近本身，林笙就觉得相当具有挑战性。
他的时间不多，一定很快就会有人过来，他必须，速战速决。
丧尸的嘴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林笙觉得他也是有点可怜的。末世这个题材，终究带着些沉重的色彩。
他慢慢靠近，丧尸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动作也越来越大，似乎想要从锁链里挣脱似的，铁链碰撞时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巨大声响，尽管深知研究所隔音效果很好，但林笙还是不自觉担心会把别人引过来。
丧尸对着林笙张开血盆大口，带着怒气似的，想要把他一口吃掉。
就一只胳膊，又不是脑袋······林笙这么想着，便把自己的一只胳膊慢慢伸了过去。
丧尸没有任何自主意识，他们完全凭本能行动，见到美食送到眼前，绝对没有客气的道理。
林笙强忍着剧痛，冷汗在一瞬间流下，脸色很快便褪去了血色，被咬住的地方火辣辣的，血液不断的向外渗出。
一刹那间，林笙以为自己会就这样疼死，什么狗屁异能也许根本就不会出现，他就像个傻子一样送上去被咬。痛到无法自拔意识不清的时候，他听见脑海中熟悉的机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
「林笙，不要睡。」
「林笙，我还在。」
······
被丧尸咬后需要立刻隔离。虽然林笙一直咬着牙没有叫，但他最终还是被研究人员发现了——或许是后期失去了意识，所以出于本能叫出了声吧。
丧尸病毒爆发时，身体会吐出来一些东西，像是胃酸黄胆汁一样的，突然从口中喷射出来，他自己已经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然后在短短的30秒至5分钟的时间，最明显的变化就是眼袋及眼袋下方开始急剧变青黑。
他的身体抖动不已，眼神逐渐呆滞，他的意识已经不清，下意识开始攻击身边的活人。在他扑向活人撕咬时，行动比以往更加迅速。
霍江清眉头紧皱，看着眼前如同野兽般扑向自己的人。
因为尚且出于丧尸化的过程，林笙的脸色偶尔会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只有在他抓狂的时候才会变得如此难看。霍江清不记得自己当时是否也是这种样子，不过事后他从录像带里倒是看到了全过程。
是这样没错，或许比林笙还要更疯一点，当时所有人也都是像这样，把他锁着，在旁边嫌恶的、恐惧的盯着他，只有林笙，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两只眼睛红肿，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流了又流。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似乎不会刻意在意这种事。此刻，也只是突然想起。
他们的角色互换了。
他已经以全套的准备来应对林笙的那点小心思，却还是被钻了空子。他一直以为世界上再不会有谁能有自己这般疯狂，直到林笙做出改变。
而且改变的很彻底。
看着面前这个昨日还在与自己拌嘴吵架的漂亮少年变成此刻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霍江清有片刻失神。
此刻，他明确的知道，他不想这样。
他有些担心，林笙会永远这样，或者，更糟糕。
“阻止他丧尸化。”霍江清冷不防的，下了一道死命令。
死命令的意思，就是若是做不到，那便该杀的杀，该埋的埋，都去给林笙，陪葬。
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样的霍江清，他沉默，不语，不喊，不叫，却比任何时刻都如地狱的修罗般骇人。眼梢之下，一抹浅浅的红，暗藏嗜血戾气，冷硬的下颌线似乎都在叫嚣着死寂般的冷怒。他瞳眸紧缩，宛若凛冬的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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