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自称姓桂。
然而,还未等顾凌宇想起原作中姓桂的大佬都有哪几位,任渠椋听过此人言语,眸中已染上了怒色,冷冷地开口道:“还望桂掌门莫要胡言乱语。在下今日来到此地,是为了救出我那徒儿。今日之前,在下与魔尊大人从未见过面。我们二人清清白白,没什么不可看的,桂掌门可以放下折扇了!”
看过原作的顾凌宇很想为魔尊辩解一句,说这个救字用的不合适,毕竟是林雁一心甘情愿为了魔尊叛出师门的。不过眼下他还未能完全接受自己已经穿越这个事实,这两位大佬若是能互掐起来,他也能多些时间考虑自己眼下的处境以及对策。
心知任渠椋最难以忍受旁人的污蔑,顾凌宇便煽风点火,含糊不明道:“桂掌门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怎么不晚点来呢?”
闻言,桂掌门立刻露出了一个了然加抱歉的表情。
任渠椋一记眼刀朝顾凌宇射了过来,旋即立刻转头向那人解释道:“我看桂掌门怕是误会了什么!”
趁着两人互相你来我往的时间,顾凌宇想起了眼前人的身份。
此人应当是泓兴派掌门桂江雨。
泓兴派乃正道四大门派之一,纵横百年,基业浩大。其掌门桂江雨,父亲早逝,十五岁便接掌泓兴派。
那时的泓兴派尚为四大门派之末,又落入一个小儿手中,人人都说泓兴派命数将尽。但谁都没想到,正是这个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小儿,将泓兴派发扬光大,终至成为四大门派之首。
看原作时顾凌宇对此人的评价则可以概括为四个字——脸厚心黑。这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远比任渠椋要难对付的多。
正是这个人,造成了任渠椋和顾凌宇之间彻底的决裂。
那时候,顾凌宇与任渠椋虽没有明目张胆地结为道侣,但情话信物却已经往来过了多番,甚至也已经双修过许多次。
在清琼仙尊这等自幼便清雅端方的人看来,他们这便已经算是互相暗定了终身,只不过因为两人都是男子,才不便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公之于众罢了。
可没想到在那之后,任渠椋却发现顾凌宇与桂江雨往来越来越亲密,甚至有一次两人亲热还被任渠椋抓了现行。
任渠椋伤心欲绝,这才意识到自己信错了人。
而顾凌宇最后身死,给了他致命一击的,正是任渠椋。
可是按照原作,桂江雨怎么着也得等到顾凌宇和任渠椋浓情蜜意的时候再出场才对啊!现在就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情况啊!
保命计划第二步:远离桂江雨!
思忖间,桂江雨已经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前些日子魔尊大人路过泓兴山,我的一些门人不大懂事,冲撞了魔尊,起了些冲突。桂某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好好解决此事。”
这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眉目含笑,顾凌宇看着却只愈发觉得此人不好对付。
因为这段剧情他记得。
虽然发生的时间被提前了,但原作中的的确确是有这一段剧情的。
魔尊根本不是恰好路过泓兴派的,而是为了寻找一样多年之前魔界遗失的宝物,刻意前往。并非是桂江雨的门人冲撞了魔尊,而是魔尊认定桂江雨盗走了魔界的宝物,一定要讨回,那些门人为了拦住魔尊,才被他所杀。
这一遭使得泓兴派损失惨重。
此人分明就是来寻仇的,却还说得如此好听!
如此深仇大恨,最后桂江雨居然还能和魔尊两人卿卿我我,也着实是令顾凌宇好生佩服。
任渠椋似乎是不大喜欢桂江雨,言语之间很不客气:“旁人的事非恩怨在下不便插手。只是在下和魔尊之间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可否烦请桂掌门等上一等?”
桂江雨虽满脸笑颜,说起话来却也很不客气:“为何一定是让桂某等上一等?莫不是仙尊想要护着魔尊?”
“荒唐!我任渠椋与魔修势不两立,又怎会护着魔尊?”
桂江雨的眼神里渐渐也带上了寒意,上下打量着任渠椋湿透的里衣和顾凌宇身上单薄的外袍:“势不两立?桂某所见与仙尊所言可有些不同啊。”
顾凌宇:“……”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场景让他觉得后脊一凉。
这两人在原作里是情敌,为了原主剑拔弩张倒也可以理解。可问题是现在不是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吗,为什么两人见面还是这么水火不容?
而且两人争执的原因居然还是因为他!
不行,不能这样发展下去!太危险了!这毕竟是一本小说里的世界,就像男主天生就有主角光环一样,谁知道原主身上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万人迷光环之类的东西!
顾凌宇心生一计,既可以摆脱任渠椋,又可以打发了桂江雨。
他猛咳了两声,佯作不支,膝下一弯便要倒下。
任渠椋一惊,下意识便转身扶住了顾凌宇:“你怎么了?”
“实不相瞒……本座前些日子,受了些小伤。今日原本是在这温池中修养的,却不想你们一个两个全都找上门来……”
桂江雨耳朵很尖:“魔尊受伤了?”
顾凌宇不理他,只趁机附在任渠椋耳边轻声说道:“我可以告诉仙尊林雁一现在在哪里,但是还请仙尊助我赶走桂掌门。”
倒不是魔尊的修为不是桂江雨的对手,实在是他对这具身体的灵力应当如何使用还不熟悉。
方才和任渠椋对招,若不是他没穿衣服导致任渠椋心神不稳,只怕现在他便要身负重伤了。
任渠椋一愣,旋即问道:“此话当真?”
桂江雨是什么样的人,任渠椋也是略有耳闻。
旁人的恩怨,他原本是不愿意插手的。但此刻自己的徒弟在魔尊手上,若是这两人之间当真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让桂江雨趁人之危杀了魔尊,只怕林雁一也难安然无恙。
而且……任渠椋有些不愿意承认的私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地厌恶桂江雨。
虽然顾凌宇才应当是与他势不两立的魔尊,可一想到若是自己不管这一遭事情,顾凌宇便会落入桂江雨手中,他便莫名地窝火。
见任渠椋有松动的迹象,顾凌宇心下一喜,继续说道:“本座以魔尊身份起誓!”
魔尊身份,对他而言什么都不算!
只要能骗得任渠椋愿意护着他赶走桂江雨,日后想甩掉任渠椋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任渠椋果然是好骗,听了顾凌宇的起誓便当真信了他,转向了桂江雨:“桂掌门,魔尊现下身体抱恙。在下虽不知二位之间有什么样的恩怨,但是可否桂掌门等他身体恢复之后再与之详谈?”
闻言,桂江雨轻笑了两声:“这便是仙尊所说的势不两立?是桂某太久不出门,竟不知道清琼仙尊和魔尊大人何时变得这么要好了?”
任渠椋面不改色,依旧一脸冷若冰霜:“在下只是觉得,君子不趁人之危。任何事情都需搞清楚来龙去脉再做决定,若仅凭着一腔热血和对事情的一知半解便贸然使用武力解决问题,只怕会造成不少误会。”
“来龙去脉?”桂江雨冷笑一声,“好,桂某便告诉仙尊此事的来龙去脉。若仙尊听完之后仍执意要护着魔尊大人……那桂某便要猜上一猜,二位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了。”
顾凌宇开始心虚起来。任渠椋好骗,但也正直固执,很有自己的原则。若此事当真是魔尊的错,那即便是有约定在先,他也不能确定任渠椋还会不会继续帮他!
“我泓兴派这么多年从未和魔界有过一丝一毫的往来恩怨,却不知哪里惹了魔尊大人不满,竟要亲自上我泓兴山,一言不发便大闹一场,伤我弟子无数。我如今请魔尊大人给我一个解释,不为过吧?”
任渠椋皱着眉扭头看向顾凌宇,像是在求证。
顾凌宇心虚,只能眼神飘忽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到。这都是魔尊本尊做的,和他可没有关系!
但问题是他现在也没法否认。
果然,见到顾凌宇的表情之后,任渠椋心下了然,犹豫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下定了决心:“对此,想必魔尊大人自有解释。二位之间的事非恩怨在下实在不便多言。”
果然靠不住!
任渠椋这是要把他推给桂江雨!
第3章 为人蛊惑 想欣赏一下本座的身材么?
任渠椋心下很不痛快。
他实在是不愿意让桂江雨和顾凌宇对峙。
可桂江雨想要为自己的门徒讨个说法无可厚非,若是他太过执意护着顾凌宇,的确惹人怀疑。
而且,师父告诫过他,魔修最擅蛊惑人心。虽然面上未曾表露,但他今天因为顾凌宇,情绪起伏的确是大了一些,焉知这一切不是顾凌宇的把戏!
既然已经明确了谁是谁非,他身为清琼仙尊,就只能让路。
眼见任渠椋靠不住,顾凌宇思绪转得飞快,很快便再次想到了应对之策。
“这件事情,的确是本座的错,但也并非事出无因。”
桂江雨闻言,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还请魔尊大人给桂某一个理由。否则我的那些枉死的弟子们,实在难以安息啊。”
顾凌宇看过原作,也知道桂江雨此人多么睚眦必报。虽说后来和魔尊浓情蜜意,但此时此刻心里定然是给顾凌宇安排了一百零八种死法。
他单打独斗未必是顾凌宇的对手,大概也是因此才选了今日来到青阳殿,想要借着魔尊骗走林雁一这件事和任渠椋站在同一战线,共同对付顾凌宇。
只是他也没想到,林雁一这个导/火/索居然没能让魔尊和清琼仙尊斗个你死我活。
“此事究竟因何而起,本座自会给桂掌门一个合理的解释。正好今日清琼仙尊也在场,便请为我二人做个裁决,看此事究竟是谁对谁错。”
任渠椋微微蹙眉,却仍是答应了下来:“也好。”
桂江雨没料到传说中那个杀伐果断的魔尊竟像个文弱书生,行事作风上也与传言大相径庭,一时间竟也猜不透顾凌宇究竟是在打什么算盘,便轻一点头:“既如此,还请仙尊不要徇私情才好。”
顾凌宇总算松了一口气:“那便先请桂掌门移步正殿,本座和仙尊随后便到。”
若是让这两人一起离开,那他们必定生疑。但是任渠椋在正道之中的名声无人不知,只要让他留下,桂江雨便不会再有什么疑虑。
果然,桂江雨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凌宇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小院。
任渠椋这才转向顾凌宇:“为何我们三人不一同前往正殿?”
顾凌宇指了指两人身上湿透的衣服:“当然是要先收拾收拾自己啊!就这么湿哒哒地去接待客人,多没有礼貌啊!我这里衣服多的很,虽然没有白色的,但我看咱两身量差不多,你应当穿得了我的衣服。等着,我去给你找一件。”
任渠椋沉吟片刻:“不必。”
话音刚落,他指尖灵光一闪,整个人从头到脚便重新恢复了干爽,随后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件新的外袍披在身上,恢复了皎皎出尘的清琼仙尊。
顾凌宇吞了一口口水,用了短暂的三秒钟时间默默对高效的风干技术表示了震惊。
震惊过后便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了——他原本是打算利用换衣服的时间来甩开任渠椋的,如果不用换衣服,那他怎么逃跑啊!
从方才开始,任渠椋便有些不敢正眼看顾凌宇。
外派单薄,又是白色,沾了水之后几近透明,贴在顾凌宇身上,比之什么都没穿的时候也好不了多少,反倒更多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这韵味到了任渠椋这里便成了别样的折磨。
这些年的修行,都修到哪里去了?师父的教诲,都听到哪里去了?
怎能如此轻易便被这人蛊惑了心智?
可是……顾凌宇方才说他受伤了
受伤了,也就是说不便动用灵力,那就不能自己烘干衣服和头发,也就是说需要他的帮助……
任渠椋此刻思绪万千,完全忽视了一点——魔尊的修为何等强大,即便是受了重伤,烘干衣服这样的小事又何须旁人代劳?
两人各怀心思。
任渠椋踌躇半晌,才低垂着眼眸上前:“你受伤了,我帮你。”
“不用!”顾凌宇大手一挥,走到了温池旁边的小棚之中存放衣服的地方,“你们这些正道人士可真是寒碜,就算你们的衣服不会脏那也不能一直不换吧!本座穿衣服,那可是至少一个月,每天都不带重样的!我可受不了一件衣服一直穿着不换!”
见任渠椋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顾凌宇便大大方方地转身看向任渠椋,一边剥开外袍一边笑道:“本座要换衣服了,仙尊还不回避,是想欣赏一下本座的身材么?也好。方才水雾缭绕的,仙尊应当是没看清楚,这下可以看个仔细了!”
果然,见此情景,任渠椋耳根一红,眼底再次染上愠色,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便离开了后殿。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先是像个流氓一样调戏了任渠椋一番,接着便骗了他,想来这样,任渠椋心下便一定会觉得魔尊就是这样一个不值得信任的小人,自然也就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好感了!
顾凌宇在原主的衣柜中翻找了半晌,可原主的那些黑袍上面大都用暗金丝线绣着各种奇珍异兽,穿着这样的衣服一看便知此人身份,实在是不适合穿来逃跑。
无法,顾凌宇只得从衣柜中找出一件里衣来穿在身上,然后将任渠椋那件还在滴水的外袍略微拧了拧,打算等干了之后用来当外袍穿。
这样的白袍是修真文标配,穿上便不容易引人注目,当真是绝佳选择!
随后,顾凌宇跳上墙头,在趁着夜色消失在了后山之中。
顾凌宇担心任渠椋和桂江雨追上来,离开青阳山之后不敢停留,又因灵力运作实在不熟练,便只能御剑在低空飞行。
不过这青阳山也真不愧是魔界的地界,方圆几十里都不见人烟,他就这么在半空低低地飞着,倒也不用担心吓到人。
摸约天擦亮时,他终于抵达了一个小镇之中。
顾凌宇找了一家客栈,用之前在原主那里搜罗来的银两开了一件房间,便打算暂且在这里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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