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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我只会说事实，也只能说事实。可能你们会质疑, 但我只会说我看到的真相。”
宗邢往司星鹤这边靠了靠, 没有出境, 但是却把手指勾到司星鹤的小拇指里。
会议的另一个人这才开口，“他”的声音通过变声, 变得有些机械。
“和弹幕说的一样，我确实被人收买了，但是这个人，不是司教授。”
啪嗒——
这个人关掉了变声器，“他”的机械音瞬间变成了正常的样子，是个女声，甚至略带着哭音。
“这个人，用我的弟弟威胁我，要我去司教授的电脑里盗取数据，加以陷害。这个人......这个人......”
“是我生理意义上的父亲。”
司星鹤半垂着眼眸，平静得仿佛在说着别的事。他的小拇指处有着热度轻轻渡过来，空气里弥散着轻柔的木质香，包裹着自己。
司星鹤觉得无比的安心。
他抬起眼，毫无迷茫。
“也是司氏集团最大的股东，司年。”
此话一出，空气仿佛静得凝固住。
下一秒，一段嘈杂的录音从播放器传到正在直播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你不想救你的弟弟吗？你听听他的哭声，多么美妙......”
“拿到数据，让司星鹤身败名裂，你就能救回他。就这样简单的交易，你能做到的。”
“再犹豫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明天会不会收到你的弟弟身上的一件东西，可能是......手指？或者，耳朵？”
“可能，要看我的心情。”
屏幕前的另一头，司年目眦尽裂，听着自己的声音从画面里传出，刷得将桌子旁的水杯摔倒了地上，四分五裂，水流不断的四散，流到了司年的鞋底。
司年呼吸急促。
“人呢！！！那个人质呢！！！妈的！！！”
下人畏畏缩缩，双手抖动。
“司总......被、被人、被人.......”
“不结巴是不是不会说话！！！你他妈大点声！！！——”
“是宗邢！宗邢带人找到了，找到了人质，掳走了......”
“为什么不早点说！！！”
司年一脚踹了过去，将人踹到了一边。
“就......就在几分钟前......”
“这是证据。”
刘琳终于鼓足勇气，再次开口。
“我对不起司教授，让他深陷舆论风波，和对他人品和职业精神的质疑。也对不起......我的母校，让母校清誉受损，公信力出现危机。对不起对不起......”
“人接到了。”
宗邢看了看手机，轻声提示。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不能弥补，我也愿意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刘琳再次道歉，“但是请大家不要再对司教授进行言语攻击，他是我见过最忠于科研学术的研究者。”
“那位参与实验的omega也可以作证。”
什么？
司星鹤明显愣了几秒。
自己根本不记得有这样的环节！
“大家好。”
徐文博的笑脸瞬间出现在了屏幕。
“教授好。”
“嗯？有弹幕说我是alpha？”
徐文博笑着扭过脖子，上面贴着一个阻隔剂，腺体的跳动清晰可见。
“我是个货真价实的omega。”
司星鹤微微皱了皱眉头。
作为实验对象，尤其是徐文博这种有过受伤经历的omega，是不太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替自己解释的。容易造成心理的二次创伤。
而自己的研究目的，又是omega能够摆脱alpha信息素这种敏感话题。
“教授真的很善良。”
徐文博笑出声。
“你们看他的样子，肯定在担心这样会不会对我不好。”
司星鹤终于松开了眉头。
“我是自愿参加教授的实验的，作为在ao关系里的弱势，我很愿意为更多和我一样经历的omega尽一份力。我不想被我曾经的alpha束缚，那些信息素似乎提醒着我，你永远不可能逃躲痛苦，逃脱回忆，你永远是alpha的附庸。”
“有时我很苦恼，为什么我要依附alpha信息素而活。但实验研究的成功，给了我更多的信心，告诉我自己可以活得更好。所以，我很感谢司教授。”
司星鹤突然觉得心尖微微拨开了一个小口，好像这么多年的坚持终于开始看见曙光。
他真的开始做到了，从一个omega开始，慢慢的，会有更多。
司星鹤的眼角微红，但他不想流泪。因为这样的画面他坚信一定会看见。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徐文博带着灿烂的笑容朝着司星鹤挥了挥手，又比了一下大拇指。
你很棒。
谢谢。
你也是。
司星鹤也笑了，在心里默默回复道。
“司年。”
司星鹤收齐笑容。
“我知道你在看直播，目前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等待你的只会是法律的责罚，我不会心软。”
***
直播结束的一小时内，热度话题仍然高居不下。各条词条都被各种刷爆，甚至有路人贴心的做了集合贴与时间线，帮助大家理清关系。
当然，另一个被刷爆的话题热度自然是司年。
有人把他的风流韵事都扒了出来，尤其是他如何抛弃妻子，如何凤凰男入赘发家等等。一时间，两级反转。
舆论便是这样，当然，这都不关司星鹤的事情了。
他现在正在哄因为直播突然开始闹变扭的亲爱的上校，以及一屋子充满的alpha信息素味道。
“怎么了？”
司星鹤闻着味道，突然觉得心理有些发慌。
幸好自己最近......咳咳，还没到fa情期。
“没事。”
宗邢走到窗户边，突然觉得有点犯了烟瘾。心理突突的。
他突然有点后悔将司星鹤推到大众面前，让他承受这么多本不该承受的痛苦。
甚至让他独自面对这样的场面，去解释本就存在的清白，这太难了。
如果没有证据......
他该如何自证？如何自保？
或许这一切的根源，是自己的身份......
“到底怎么了？”
司星鹤来到宗邢的身后，环着住了他的腰。
宗邢的后背很宽厚，很温暖。
“晚上想吃你做的东西。”
“那不是很简单。”司星鹤将脸贴在宗邢的背后，“想吃什么？”
“你做的就行。”宗邢捏了捏司星鹤的手指。
“那我去啦。等会下来哦～”
“嗯。”
司星鹤走后，宗邢拿出一根烟。
他眼里深沉、汹涌，讳莫如深。
烟灰掉落在窗台，窗外一阵微风。
第50章
司星鹤这件事的风波过去后, 终于又重新回到了学校。
网上的舆论也渐渐平息，而司年也因为绑架、威胁等罪名被判入狱，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司星鹤得到了这个消息, 心里竟然莫名都平静, 毫无起伏。
他本以为自己会得到满足、快乐，但其实什么都没有。他一上午都醉心于看论文，一抬眼竟然都快12点半了。
“教授，”博士生敲了敲门。
“进。”司星鹤按了按太阳穴, 扭了扭脖子放松，“什么事。”
“您点的外卖。”博士生打开了门，拎着一袋子东西进来，“我给您放在桌子上？”
“我没点外卖啊。”司星鹤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一般学校在学校的话，就会吃食堂，不会点外卖。
“可这上面确实是您的名字。”博士生挠挠头, 顿了几秒, 猜测道，“是不是上校给您点的？”
司星鹤赶紧拿起放在桌子上一上午没看的手机, 果然有好几条微信消息。
都是宗邢发来的。
- 吃了吗？
- 看到回我。
然后是一条半小时后的消息。
- 给你点了点吃的。
- 看到记得回我。
司星鹤忍不住笑了一下。
“一定是上校吧？”博士生十分懂事的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眼睛里散发着羡慕的光，“上校对您真好, 教授你们真的很配！”
“是吗.....”
司星鹤有点不好意思。
在外人看来, 自己和宗邢已经是密不可分的一对。
宗邢毫无保留的偏爱也完完全全展现在大家面前。
“我们都看在眼里。”博士生兴奋地说，“我们都知道司教授您很独立, 但是omega有人可以全身心地依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私下里, 我们都挺羡慕的。很多学生omega也很羡慕您。”
“谢谢。”司星鹤明白自己学生的意思。
当一个omega不是因为信息素的生理原因去依靠一个alpha时, 他们之间的羁绊早已根深蒂固了。
“对了。刘琳她？”司星鹤想起了刘琳那天的样子，隐隐有些担心。
“她申请了休学一年......”博士生语气也有点低落, “她说，愧疚感实在让人喘不过气，先准备打工一年，重新考虑。”
“这件事我不会怪她的，只是她自己很难过了这关。”司星鹤打算不再想这些事，“那我先吃饭了，你也去吧。”
“好的，教授再见！”
宗邢点了一大份茶点，还有一些小零食，可以在看文献的时候打发时间。
- 谢谢上校啦！
- 比心.jpg
没几秒钟，宗邢就回复。
- 才吃饭？
- 嗯呢，多亏你的投喂了～
- 嗯。
这么冷淡？
司星鹤歪着头。
宗邢有点奇怪，从那晚开始，就有点......愁眉苦脸算不上，毕竟上校那张臭脸，什么时候都看不出喜怒哀乐。
但是怎么说，还是有点不开心的。
他是不是易感期快到了？
司星鹤想了想上次两个人......
好像已经过了好久。
不会是！欲求不满吧？！
司星鹤小脸一红。
难道......难道要自己......
主动？！
***
帝国皇宫，会议室内一张圆桌，围坐十几人。气氛僵硬不下，气压低沉。
坐在最中央的帝国国王抬眼望向游离在人群之外的宗邢，眼神上挑，似笑非笑。
“我会去的。”
宗邢闭目养神，交叉相握，良久之后才松开眉头，沉声道。
帝国国王似乎松了一口气：“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知道，你已经很久不打仗了，但是这次事态危急，没有你，整个帝国恐怕都......”
“您，大可不必对我解释这么多。”
宗邢睁开眼，瞳孔中仿若深潭死水。他作为帝国的一把利刃，作为军人，学会的第一条例律就是服从命令。
但作为宗邢本人来说，不是所有的命令都值得自己去服从，尤其是那种混杂着私欲、利益的命令，不论怎么样都让人觉得恶心。
帝国国王双眼微眯，但脸上还是标准的不露声色：“宗邢上校，你肯定也知道，稀有资源兵家必争，帝国的基业也依靠着这些。传说这次......这次的西维尔元素液，里面有能控制alpha跃迁进化的‘秘密’。作为帝国顶级的alpha，你肯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宗邢心下一紧。
当军队里的所有alpha都能跃迁进化时，他们的机能、体能、脑力等都会大幅度提升。对军队来说，这是练就一只战无不胜精锐军的最好时机。
但这终究是违反ao本身的规律，许多研究者也只在论文中进行猜测，无论是法律或者是道德，都不允许他们进行实验。
谁也不能保证，跃迁进化后的alpha是否会变成怪物......
亦或，变成只会打仗的战争机器。
哪个都不是宗邢想看到的。
“我这里还有一条你想知道的消息。”帝国国王在宗邢松口后，似乎显得心情十分愉悦，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是关于你的父亲。”
宗邢忽得站起身，将目光笔直地射向国王。
“告诉我！”
国王对宗邢的反应很是满意。
“我从小看着你长大，我和你的父亲感情也十分深厚，对于他的去世，我感到十分难过。”
这人......
说到难过二字，竟然嘴巴有上扬的趋势。
“你真是个重感情、孝顺的孩子。”
“告诉我。”
宗邢双手握拳，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控制住自己，不去碰腰间的配枪。
“你父亲的事，和西维尔元素液有很大的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
国王也起身，他走到宗邢面前，伸出右手，拍了拍宗邢的后背。
“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
宗邢回到府邸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了，他刚打开门，司星鹤就快步走到身前。
“怎么这么晚，我发了几个消息给你，你也没回我。”
宗邢抬起眼，视线里的司星鹤背着光走来。由于太慌乱，一只拖鞋还跑掉了，孤孤单单地丢在原地。
宗邢突然觉得能感受到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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