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帝国不能没有他,帝国无法失去这个能够拯救更多人的上校。
如果这个局面无法破解,只能一个人能活下来,那么只有宗邢能活。
“怎么,心疼了?”
那人冷笑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柄刀,刀刃锋利,锥形刀口。
“这种刀,只要刺进去,就会血流不止,伤口呈现形状使得血液无法凝固,最终失血过多身亡。”
宗邢看着那人将刀放在地上,用脚往前一踢,刀便顺着地面,滑到宗邢脚下。
“来吧,只要在你的腺体上,扎上一刀,我就松开他手脚上的‘束缚’,扎上两刀,我就送他离开金字塔。”
“敢不敢打赌,是你先失血而亡,还是他先被送出这里?”
“你的战友,还是你自己?”
“不要!——”
司星鹤疯狂地摇着头,呼吸也由于情绪起伏紧张而有些局促。
“宗邢,你不能听他的!”
宗邢的腺体才没有好多久,这样的刀,只要扎进去,只会完全毁了他!
性命根本保不住!
宗邢缓缓蹲下,想要拿起脚边的刀。
“你敢对自己下手,我立刻让手上这东西戳破我的皮肤,千万别乱来!”
司星鹤顾不了那么多,见到宗邢有了行动只能用自己的性命相逼。
啪啪啪——
那人竟然鼓起掌来!
“多么让人感动啊,啧啧啧。”
他一边一下一下地鼓着掌,一边讥笑着。
“没想到,他的儿子,和他一点都不一样呢?我竟然真的有点被你们感动到。”
“那气氛都到这了,台子也搭好了,就开始吧?上校?”
宗邢右手拿起刀,缓缓起身。
他左手按住衣襟上的按钮,啪嗒——
面罩的与衣服连接处裸露出来,后颈的腺体一下一下地随着宗邢的心脏跳动。
宗邢缓缓举起手臂,对准自己的腺体位置。
“不要!——”
第63章
啪——
霎时间, 几枚子弹从天而降,打断了附在司星鹤手腕、脚腕上的“线”,同时也击穿了那人的腹部!
应声倒地!
这是什么人才能达到的精准程度!
那样细细的线, 能够瞄准已经是困难程度究极, 还要保证不打到司星鹤的身体。
司星鹤朝上看去,只见最高处,有两个人影顺着绳子从天而降,动作迅猛, 扛着枪来到面前。
“上校!”
周凝强和柳秦丰同时朝着宗邢敬了个礼。
宗邢背对这司星鹤,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松了一口气。
“做得好,辛苦。”
被打中的人蜷缩在地上,由于中枪导致的贯穿伤而疼痛的无法自拔,发出凄惨的哀嚎。
“啊............”
“你,你们!”
“怎么 ?你是看不起我们帝国的狙击手还是看不起帝国的信息情报员?”
周凝强扛着枪, 对着躺在地上的人“切”了一声。
“只会用Omega威胁的人, 算什么男人!我呸!”
“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事出反常,必有陷阱。”秦柳丰双手交叉摆在胸前, “上校进电梯就知道这其中有古怪,有人特意想分开我们。况且,你也太小瞧我们强子了, 比他厉害的狙击手, 应该还没出生。”
“啧。”周凝强摇摇头,“听你夸我, 真不容易。”
司星鹤依旧呆坐在地上, 望着眼前的三位alpha 。
“我说, 小Omega,被我的枪法惊讶住了——”
周凝强开口就是玩笑话, 还没说完就被好眼色的柳秦丰拉住了。
--是不是傻?没看到上校的眼神吗?
周凝强用手做了一个封住嘴巴的动作。
-- 我的我的,没点眼力见!
宗邢转过身来,没几步走到司星鹤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眼神晦暗不明。
生.....生气了?
司星鹤一瞬间就察觉出宗邢的情绪,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像是要把自己看穿一般。
两人的谁也没开口,整个气氛就这样一直沉默着。
“先起来。”
最终,宗邢还是叹了口气。
然后,朝着周凝强和柳秦丰说道:“别让那个人死了,先止血!”
“是!”
司星鹤撑着地,大起大落之后身体竟然有些飘飘呼呼。
走近宗邢时,只听见他开口,不知是因为自己的身体还是怎么,宗邢的声音也轻飘飘的。
“小鹤。”
司星鹤身体一震,心跳猛然加速。
“回去再说。”
宗邢没理司星鹤,径直走到周凝强和柳秦丰身边。
他弯下腰,眼睛里藏着的杀意不再隐藏。
“我不会让你死。”
“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吸血鬼!白眼狼!表面正义凛然!其实比谁都自私!!!”
“你不信?去问你的徐伯!!他怕是什么都不敢告诉你吧?!”
“嘿——我看你还有力气!这血不止也罢。”
强子嘴上说着,佯装松手,但还是老实乖乖听宗邢的命令。
“我的父亲不是这样的人,你的苦难都是来源你自己的罪恶。”
宗邢抬手示意强子和大丰,“带回战舰,关起来。”
司星鹤依然站在原地,双手握紧,大拇指不由自主地摩擦着虎口。
怎么办?
被......被宗邢发现了......
他还生气了......
宗邢立在不远处,虽然没看着司星鹤,但是余光里一直默默观察。
“走吧,回战舰。”
司星鹤身体一挺,他知道宗邢这话是在对自己说,于是乖乖前后脚跟着,一言不发。
***
出金字塔的路比来时简单,这里规模很大,目前他们也只探索到小小一隅。
“上校。”
驻守在战舰的士官朝着宗邢敬了军礼。
“我们已经将在金字塔内部的探测器数据信息传递回来,经过解析就能得到整个金字塔的结构图。”
“嗯,”刚回到战舰的一行人还略有疲惫,宗邢脱下面罩,抬起手终于将额头的汗珠擦拭掉,“辛苦,继续分析。”
“上校,我们将他带到禁闭室。”周凝强和柳秦丰一人一边将人拖着,离开时也不停嘟嘟囔囔,“告诉你别耍什么小心眼,小心我一枪崩了你!”
......
终于等到安静下来,司星鹤就更不自在了。
他在离宗邢最远的地方,眼睛却不敢直视。
心虚的紧。
“我会吃人吗?”宗邢轻哼一声。
“也不是。”
也不是.......不会。
司星鹤腹诽,何止会吃人,怀疑自己被拆穿入腹也平息不了宗邢现在的怒火。
宗邢双手环抱在胸前,往前走几步,又冷哼一声。
“还不过来?等我过去?”
“哎。来了。”
司星鹤这才敢往前走去。
看来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
“上......上校。”
宗邢的视线在司星鹤的脸上久久没有移开。
司星鹤:“?”
司星鹤被盯得发毛。
怎么了吗?
宗邢的声音几不可闻,半晌之后,才轻声说道:“太丑了。”
司星鹤:“......”
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去搞掉你脸上的东西,”宗邢转身,“待会来我房间。”
司星鹤默默点头。
看来是要好好清算了......
但是总觉得,宗邢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
不过好在,终于是,不用在伪装了。
司星鹤长舒一口气。
***
宗邢率先回到房间,他又想起在金字塔里时的话。
——不信你去问问徐伯!
宗邢思考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敲着桌面,他反复思考再三,决定还是直接问问徐伯。
“喂,还顺利吗?”
徐伯立刻秒接电话,不知道是一直在等还是凑巧。
“徐伯,今天抓到一个人......”
正当宗邢思索着怎么样说才能问出真相时,就听见徐伯深深的叹息。
“这些事情,肯定还是瞒不住你。”
徐伯的叹息声绵长。
“我本不想你来,但是上面的意思,我没办法拒绝。”
“这件事确实和你父亲有关,但他从始自终,都是做到了一个军人该做的。”
宗邢听到这话,竟然心里一片平静。
“我从未怀疑过我父亲。”
父亲从小就是宗邢心中的榜样,高大伟岸的身影,明辨是非善恶,所有的一切价值观都是父亲言传身教而来。
即使听到对父亲的指责与骂声,宗邢也能十分又底气地说,自己的父亲不会做这样的肮脏事。
如果要说理由,那只有一个。
他,是一名军人。
“你遇到的是我和你父亲共同的好友,叫窦允。我们都喊他,小豆子。”
“他年纪比我们小,性格也活泼开朗,像个弟弟一样。我和你父亲都把他当成弟弟一样保护着。”
徐伯停了停,继续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父亲的死因吗?”
“嗯。”
宗邢呼吸一窒。
“这就要从小豆子偶然发现了一种放射性物质开始说起。”
第64章
这种放射性物质十分罕见, 能够促进细胞加速分裂分化,让机体产生新的机能。
“小豆子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件事上报,而是自己偷偷研究, 想完成后再告诉我们。”徐伯的声音很遗憾, “当时军队战事吃紧,急需用兵,你父亲焦头烂额。小豆子可能也是好心。”
人形战争兵器。
只要有这个,在任何战场上都有绝对的优势。
“即使是好心, 窦允的事情从他打算隐瞒不报起,就走错了路。”
“不论如何,他都是这一切的开端。”
宗邢大概猜测,现在的金字塔、那些研究,估计都是窦允一手策划。
徐伯继续说道:“这种事不可能不会败露,你父亲最终还是发现了, 而那时候, 窦允身上已经开始出现变异的前兆。”
“作为军人,他是没办法让他继续研究下去的, 于是汇报给了上级,由于事情未定性,出于保护, 你父亲将窦允发现了这个秘密的事情掩埋了过去。”
“很快处理结果下来。”
徐伯似乎不想再回忆这件事, 他的声音略有颤抖,似乎也像是在赎罪, 说给自己听。
“上面的处理意见是, 封锁消息, 让你的父亲继续研究。”
宗邢微微睁大了眼睛:“父亲是不会答应的,他不会做出违背人性的事情。”
“是, 他拒绝了。正因如此......正因如此,他也被‘封杀’了。”
“执行人......是我.......”
啪嗒——
宗邢一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水杯,水渍浸满了书桌的一角,水杯滚落到地上,摔碎成无数个碎片,折射出无数个宗邢的身影。
“我不敢和你、还有你的母亲说出实情.......我心怀愧疚,因为这件事,我平步高升,从中获利。”
徐伯非常痛苦。
“我自己知道这天一定会来,也只要这件事根本就不光鲜亮丽。”
“即使这样,你父亲还安慰我。”
——你只是在完成一个军人的任务,就是听从命令。
——对不起......
徐伯的呜咽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回荡在房间里。
“每晚梦回,我都辗转难眠,我后悔当初扣下的那个扳机,发射出的那枚子弹......”
宗邢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呆滞在那里,足足有十余分钟没有动过。
他能接受,自己的父亲战死沙场完成使命,他能接受自己的父亲为了他热爱的帝国奉献自己。
唯独现在的实情,他无法接受。
“我母亲是不是知道什么?”
宗邢觉得头非常晕,眼前视线也很模糊。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徐伯嗓音嘶哑。
怪不得,母亲一直不愿意自己去找寻什么真相。
原来真相,这么令人难过,这么让人痛心。
像是把什么撕裂开,完完全全毫无遮掩地袒露在面前,上面阴暗的足够让人寒心。
“那窦允,为何这么恨我父亲?”宗邢已经有些麻木,感受不到外界的情绪。
“他以为,你父亲抢走了他的功劳。”
宗邢垂下双手,靠在背倚上:“这都不重要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徐伯的道歉声还依旧,但宗邢已经不想听了。
他只觉得有点吵闹,毕竟自己的父亲都没有怪罪他,自己凭什么替父亲怨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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