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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动白马(近代现代)——鲤鲤缘上

时间:2023-12-21 09:40:31  作者:鲤鲤缘上
  我放下不饿不吃的习惯,接过吃起来。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并不长,我的心海没有想象中的惊涛骇浪,但也没有诡异的平静。
  但窗外不断切换的大山,却让我感到那么过分失真,我甚至怀疑这是梦境,或是幻境。
  正当我思绪飘远时,车停了下来,原来是遇到另一辆头车,邓尕泽旺下车将手中的梳子与对方做了交换。
  我想这应该是一种互相祝福的方式。
  一路上,吉羌泽仁都握紧我的手,十月份的天气不算热,可他的手心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打得我手心湿热。
  太阳被山挡住,婚车驶过一块又一块不规则形状的光域,我的视线一会儿暗一会儿亮,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下车后,我以为到了吉羌泽仁家门口,却不是,我们只是到了寨门口。
  两匹高大的白马立在那里,仿佛等候多时,它们一身雪白,没有一点杂毛,被光照着,闪闪发亮,显得脖颈处的大红花十分鲜艳。
  长长的鬃毛披散着,白马如狮如龙,就像是艺术家雕刻出来的白玉雕塑,圣洁又神俊。
  我很惊讶,不知道吉羌泽仁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两匹马的。
  我转头问他:“你这上哪儿找的马?”
  吉羌泽仁回道:“陈大哥帮忙找的。”
  虽然陌生,但这两匹马似乎格外亲人,它们不突鸣也不尥蹶子,浑身散发着高贵的乖顺。
  我捋着其中一匹马的鬃毛,问:“是要骑马吗?”
  吉羌泽仁说这也是婚礼的一部分,就叫做“牵马”,不过随着时代发展,已经演化成了汽车,几乎已经没有真正的牵马,毕竟从距离上来说,路程太长对马来说也很吃力,所以就选择了更方便快捷的方式。
  可吉羌泽仁说,只有一次,一定要让我体验一下,所以拜托陈列找了很久,才找到现在这两匹马。
  我翻身上马,与吉羌泽仁并肩前行,我的这匹马是由泽仁弟弟吉羌安瑾牵着,安瑾已经高三,不论是个子还是相貌都相当出众,不过,相比他哥哥泽仁,他的性格就内敛很多,只会一板一眼地喊我“嫂嫂”。
  清脆的马蹄声被淹没在人群的笑谈声,沿路的目光无不提醒着,我就是这场婚礼的主角之一。
  十分钟后,到了吉羌泽仁家门前。
  下马后,有人将马牵远,突然,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起,吉羌泽仁笑意不止,牵着我往里走。
  沿路上空挂着近二十多排红色的风筝和灯笼,在地上投下被风吹动的影子,而在每一扇门每一扇窗上,都贴着红色囍字,人们乌泱泱地站在路边门前,翘首往我们这边看。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忧虑起来。
  吉羌泽仁看出我害怕,握着我的手又紧了一分。
  我们踩着红色地毯,走近厅房,对着神榜上过香后,去到了隔壁屋子。
  里面坐着泽仁的爸爸妈妈,我爸则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他旁边还有一张椅子,上边放着一张我妈的照片,我知道,那是我妈的位置。
  我站在泽仁爸妈前面,他站在我爸妈面前。
  桌上的红烛闪着橙黄的光,突然一滴蜡流下去,我这才全然收回注意力。
  这时,旁边一道苍老的人声高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新人对拜!”
  三拜后,安瑾和瑞瑞端来茶水,我递给泽仁爸妈,吉羌泽仁将一杯递给我爸,一杯放在空椅子上,一起叫出了那句“爸,妈”。
  泽仁妈妈抿了一口茶,将一封红包放我手上,然后紧紧握住我的手,指腹的粗粝和记忆里同样磨人,她颤着说:“小原,谢谢你……救了泽仁一命。”
  “苦了你了。”
  我嘴角一动,眼眶瞬间湿润。
  她不知道是泽仁救了我一命。
  叔叔保持着沉默,但似乎又不想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让我难堪,所以只是拍了拍我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随你们去吧,就当,多养了个儿。”
  或许,他们有由心的祝愿,也有感谢的妥协,但不论如何,我都感谢他们,给我这个和他们成为一家人的机会。
  反观泽仁和我爸,气氛则轻松很多,吉羌泽仁一口一个爸十分顺溜,我爸本就对他十分满意,此刻更是笑容满面。
  吉羌泽仁牵过我的手对我爸说:“放心吧,叔。”
  最后,他向那个没人坐的位置,磕了一头,轻轻说了一句“阿姨,您放心。”
  我在心里说:“妈,你放心,我肯定会很幸福。”
  接下来便开始宴席。
  二十来个人系着围裙摆餐具,饮料,上菜,人很多,他们忙得不可开交,却笑得高兴,并没有因为是两个男人的婚礼而异样脸色。
  但客人的异样目光是不可能没有的。
  许多人落座之后偏头朝我看过来,都是很快地,状若无意地扫一眼,生怕与我对上目光,他们似乎很好奇,这场婚礼的新娘子到底在哪里?
  “妈妈,新娘子呢?”
  “两个男的哪有什么新娘子呀,看那个,好,在左边那个头发稍微长一点的那个,差不多就算是新娘子吧。”
  “啊,两个男生结婚啊?”
  “嘘嘘嘘,吃人嘴软,现在啥社会了,啥没有?”
  “那两个娃才长得俊,要是都是我女婿该多好。”
  “你就胡说八道哇,人家两个结婚还都给你当女婿。”
  “人家原医生好得很,上次我找他去看病人家都不收钱……”
  ……
  六轮宴席后,人渐渐稀疏起来,但屋里屋外仍座无虚席。
  紧接着是双方长辈“谈话”的环节。
  长长的木桌,铺着红色囍布,泽仁爸妈和我爸坐在上八位,泽仁那边由辈分类推整整坐了四排,而坐在我这方的,只有陈列,师父。
  只希望大家不要觉得我没有诚意,因为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都到场了。
  不过,我倒是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亲情经营是真的失败,近亲都被我处成了远亲。
  我生疏流程,下意识紧跟着吉羌泽仁。
  最前排的老人不约而同都带着军绿色帽子,局促地神情看起来并不擅长应对这种场合。
  最终还是泽仁外公开了个头,大家才说了起来,内容无非是对我和吉羌泽仁的愿望。
  接着,吉羌泽仁则带着我向在座长辈敬酒,并告诉我该如何称呼。
  一切进行的还比较顺利和谐。
  晚上八点,表演开始。
  我和吉羌泽仁站在人群最后面,感受着人声鼎沸,节目里有很多藏舞,服饰多样,有两三套我甚至是第一次见。
  但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舞台上,而是身边,平日里,我和吉羌泽仁总有一个是要滔滔不绝的,可现在,我们却不约而同地沉默。
  安安静静地感受着周遭的所有。
  约莫到了晚上十一点,节目结束,吉羌泽仁拉着我的手,去点燃了我们婚礼的烟花。
  数箱烟花齐放,一颗颗直窜天空,随即炸开七彩光芒,将夜幕绣成一张锦帕,绚烂无比。
  就像吉羌泽仁和我的约定。
 
 
第78章 原老师。
  麻将机囫囵声、琵琶脆碟声、苍老高唱声、小孩儿嬉笑声......它们徘徊在屋外,隔着玻璃,交错敲打大红的窗帘,每一声都是诚挚的祝福。
  我和吉羌泽仁并躺在喜床上,没有开灯,模糊的红影盖在身上,我们就那样沉浸在不彻底的黑暗里,听着对方的呼吸。
  终于尘埃落定。
  可是我到现在,依旧不敢相信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在我的并不算详细的人生计划中,自己会和吉羌泽仁一起做任何冒险的事情,但独独没有和他结婚这一桩。
  我想过,但我不敢做。
  我望着黑洞洞的天花板,暗处的红色无形之中灼烧着我身体,我伸出手,微微转动,窗外微弱的光便挑剔地在戒指上面闪了一秒。
  我轻声说:“如果我知道......我能跟你结婚的话,一定会把第一次留在今晚。”
  或许我这么说,有些矫情,但我却是真的这么想,但这并没有应该不应该,也并没有因为时间早晚而有所贬值,因为对方始终是吉羌泽仁,我始终心甘情愿。
  我只是不知道,我能给吉羌泽仁什么,才能让他觉得这意料之外的今天无可替代。
  吉羌泽仁握住我手,四枚戒指在半空汇合,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原医生的每一次,都是我的珍贵。”
  “可我今天什么都给不了你。”我摩挲着他的指节,心里滋味有些复杂,“明明这么重要的一天。”
  吉羌泽仁“咳”了一声,像是在整理情绪,他轻手轻脚靠过来,婴儿般蜷在我身边,突然说:
  “我对原医生,不是一见钟情。”
  吉羌泽仁语气认真,却空前的脆弱,他说:“这么久一直对原医生说些不实际甚至不着调的话,从来没有跟你成熟的,好好说一次感情方面的事,才让你即使跟我在一起这么久,还是担心那么多不确定。”
  我想告诉吉羌泽仁,这并不是他的问题,而是我自己怕过头,即使能短暂拥有他这样的恋人,也不知道是多少人在爱情里的梦想。
  我侧过身,将他抱进怀里。
  吉羌泽仁声音闷闷的,他继续说:
  “但第一眼后就想和原医生有更多交集,那绝对绝对是真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原医生你的,如果真要说,时间或许会早得让人觉得不够诚意,可能是看见你第一次穿我藏袍的样子,也可能是公交车上第一次被你亲了脸,还有可能是听见你第一次喊我名字……太多了,我也分不清。”
  “我只知道最开始那段时间,一想到你,心就涨涨的。”
  “至于结婚,一开始我也是不敢想,可是当我即将死在钢筋水泥下面的时候,听见你跟我说,等我伤好了,你就跟我结婚。”
  “那一刻,我就告诉自己,不能死啊,一定不能死……一定一定。”
  “醒来以后,我一直揣着这个想法,一直想着要去实践它,但我很慌,也很害怕,因为结婚和谈恋爱不一样,需要肩负的责任更多,我害怕自己任何一个缺点都会让你往后退,所以在筹备婚礼这些天,我夜夜做噩梦......”
  “就怕你不跟我走。”
  吉羌泽仁说着,声音打起颤,紧紧抓着我腰的手像是还怕我走掉,很快,我胸前的衣服就被打湿,传来几分凉意。
  我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让他这么没有安全感,只好抚摸着吉羌泽仁的后脑勺,一时无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以为吉羌泽仁也在我怀里睡着,便撤开一点距离,要给他盖被子,可没想到怀里吉羌泽仁察觉我的动作便立刻抬头。
  他说:“原医生,我教你弹琵琶吧。”
  我亲了亲他鼻尖,应了一声。
  吉羌泽仁起身出门去取琵琶,我打开灯,把床头那两只穿着红囍背心的小熊猫抱在怀里,捏它们的耳朵和小手。
  很快,吉羌泽仁拿来一把红琵琶,轮廓平整,漆光油亮,一看就知道是崭新的。
  他笑着说:“这是外公送原医生的新婚礼物。”
  我连忙放下玩偶,接过琵琶,生疏地捻起拨子,尝试在弦上划了一下,悦耳的声音涤荡我脑海中的困意,我新奇地,僵硬地拨弄,少了当初那份畏缩。
  吉羌泽仁从后圈着我,手把手教我。
  “最下边的那根线是子弦,声音比较亮,上面两根弦是啷弦,声音比子弦厚重,左手按弦的时候,右手就要拨下去,按哪儿拨哪儿,右手匀速拨动就可以。”
  “这里是do,这里是……”
  “慢慢来,LA— sol— mi ,la— sol —mi ,sol —la— mi— re,sol— mi— sol ,la— mi— re— do,do— re —mi— re— do —xi —la...... ”
  吉羌泽仁声音放得很慢,耐心地将每一个音都教我弹实在。
  就这样,在四点凌晨稀零的谈笑里,我手里的琵琶声,清脆,短暂,不完美,却在吉羌泽仁手里顺利,完整。
  就像我们一路走来。
  /
  婚礼一周后,我和吉羌泽仁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前往第一所深山小学—青淼村的青春小学。
  三小时车程后,我们终于到了山脚,之后的山路曲窄,汽车上不去,而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我们心里也没个底。
  好在之前已经联系好当地村长,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在路边等候,本是不用麻烦他们的,可给还未谋面的孩子们买了些日常用品,只靠我和吉羌泽仁是拎不完的。
  村长姓赵名伟,据他自己所说,他上任三年多,试过很多方法,但始终无法将深山里那座村子将外界彻底连在一起。
  村民们自食其力,加上国家的好政策,日子还算过得去,唯独教育方面,由于交通问题,导致村子里初中毕业的都寥寥无几,若要说把孩子送去一个像样的地方念书,也没有谁家有那个条件。
  赵村长愁叹一声:“几年来,也不是没有高学历老师来,但没待多久就都被这里的环境吓跑了,说是想吃顿像样的还得往山底下跑!”
  “还有一两个吃不得苦,不对就打孩子,说是没见过这么蠢的学生,教我们的孩子委屈他的,那种老师都被我给撵走了!”
  我问:“现在学校还有几位老师?”
  之前联系他的时候,由于时间紧张,只是问了学校目前有多少学生,以及软硬件设施,其余细致的便没有多问。
  赵村长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沉重地说:“只有我一个。”
  我心头一跳,又问:“您教哪一科?”
  “语数英都教。”赵村长有些惭愧,道,“不过我念书的时候英语比较好,所以语数两科教的不太像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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