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十万一支的清诚,有缓解心神疲惫的作用,您看是我刚刚没有眼力见,这次我输了,我认输,您需要什么我一定帮您解决,绝不反悔!所以能不能放我一马?”
意识到周围下属都派不上用处的胖首领暗恨,不得不摆出好脸色。
“可以啊。”楚意从烟盒中掏出一支烟,随口道,“磕三个响头就行。”
胖首领表情扭曲,愤怒被死死压住,勉强扯出笑脸,试图再说些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在他身后的十二号人偶再一次直接按住胖首领的后脑,将其狠狠砸向地面!
砰!
“一。”
操控十二号人偶动手的楚意漫不经心地报数。“你疯了!你知道我是谁吗?”被砸得头晕眼花鼻血狂流的胖首领愤怒大叫,“我是杨家的!我受他们的指示建立这个组织!你敢对我动手,就不怕杨家出手吗?!”
楚意没有瞥去一个眼神,十二号人偶再次按住胖首领的脑袋砸向地面,砸的胖首领额头鲜血狂流,眼白翻起。
“二。”
楚意淡淡报数,右手夹着香烟往后一递,便有一个人偶上前为他点燃香烟。
点点火星燃起,乳白色的气体缭绕四周,气味不重,有股淡淡的清香。
楚意漫不经心地观察手中的香烟,突然想起以前季烬南抽过一段时间烟,但那时没什么钱,买的都是最便宜的那种,结果后来列行检查时发现肺部有点问题,导致他直接戒了烟。
“三。”
楚意报了最后一个数。
脚边响起一声清脆的骨裂声,15号人偶将胖首领重重按向地面,本就碎裂的地面裂开更多的缝隙,而胖首领也彻底陷入昏迷,脸上血肉模糊,泪水鼻涕横流,狼狈不堪。
此时,仓库里早已陷入一片寂静,所有人看向楚意的方向,不寒而栗。
没人敢开口,也没人敢偷溜。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听到那个一来就踹掉首领、手段如此狠辣的陌生男人开了口。
“我姓罗,接下来你们的所有行动便由我指挥,有意见的举手。”
仓库内无人应声,面对楚意看过来的视线,全都选择低下了头。
而楚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将指间的烟送入嘴里,浅浅吸了一口,十分不适应地呛了出来。
一边咳嗽一边哈哈大笑,身后的椅子随着动作来回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垂下的风衣落在地面,沾上一丝灰尘。
……
与此同时,白银之庭的地下监狱。
昏暗的室内,躺在冰冷地面上浑身狼狈的白发青年猛地睁开双眼,那双绿瞳如狼般凶狠,恶意满满,杀意爆表。
暴露在外的皮肤如蜕皮般出现无数绽开的死皮,被他狠狠撕开,没多久全身鲜血淋漓,周围地面堆了一地沾血的碎皮。
“喂,”
蛇见沙哑地喘息,撕着死皮的手指颤抖,却仍是一次比一次更狠地撕扯死皮。
他的嘴唇干裂,毫无血色,唯有那声音一如既往的凶狠冰冷。
“快滚出来,尼尔。”
第20章 行动开始
明明周围毫无人影, 蛇见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不耐烦地开口,声音因压抑痛楚而显得沙哑。
他此时正坐在地面一下下撕去身上死皮, 黏连的血肉也被他毫不在意地随手扔在地上, 指甲缝里满是血污和碎皮, 看上去实在狼狈。
不过蛇见并不在意自己此时的处境, 比起过所去经历的那些绝望, 现在简直像过家家一样。但不得不说, 安逸日子果然待久了会让他们这种生物变得愚蠢。
感受着胸臆中涌动的杀意与暴虐,蛇见发出一声低笑,在寂静的环境里听得人毛骨悚然。
周围环境毫无异常, 他发出一声古怪的低笑,再次重复道。
“我知道你在这,尼尔,滚出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 蛇见背后的那面墙壁上, 阴影如水波般一圈圈扩散,一道身影从中踏出,脏兮兮的黑袍将来者遮挡得严严实实,几乎彻底融入黑暗中。
尼尔的脸隐于兜帽下, 那双复瞳紧紧凝视坐在正中央的蛇见, “你把自己搞得真狼狈。”
蛇见充耳不闻,绿色的眼珠直勾勾盯着尼尔, 又看向他身后逐渐恢复实体的墙壁, 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打量, 恍然大悟般大笑道。
“你……原来在你手里,原来是你啊哈哈哈哈!谁都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那些老头子到现在还不死心地到处寻找三号的[核], 却偏偏没料到竟然会在半废的你身上……现在看你熟练的程度,应该是彻底吸收了吧?”
“闭嘴。”
蛇见丝毫没有收敛的迹象,眼中的嘲弄越发浓烈,“二次天赋,似乎是阴影中穿梭?和三号那家伙的能力很像……”
刺耳的尖啸迸发,一道寒芒在黑暗中猛然亮起!
气氛短暂地凝固一瞬。
蛇见慢慢侧过头,发丝凌乱地散落一地,脸上一道血痕悄然浮现,伴随着刺痛袭来,鲜血缓缓流下。
他抬手触碰那道伤痕,眼神瞬间阴冷。
站在他面前的尼尔收回螳螂臂,语气越发冷淡,“今明两天,有几个组织准备联手攻打白银之庭分部,那是你唯一能逃脱的机会。”
两妖一站一坐,眼中皆是相似的冰冷与杀意。
蛇见没料到尼尔竟然真的敢动手,眼底的暴虐几乎掩盖不住。
最后还是尼尔先移开视线,低声道:“我先走了。”
在尼尔再次踏入墙上的阴影中时,蛇见冷不丁开口,语气诡异的平静。
“我记得你要救一个朋友,是壁虎妖吧。西边倒数第二个,可以去看看。我被带过来的时候恰好路过那儿,有一面墙壁是透明的,所以看得到里面情况。”
尼尔停下脚步。
蛇见朝尼尔的背影投来阴冷的一瞥,古怪地笑:“当然,你当我这话是骗你的也没关系。不过提醒一句,那家伙目前状态很差,估计坚持不了多久。”
“——但也有一个小问题,和我这不同,那边有监控。”
尼尔没有说话,直接走入墙面阴影中。
蛇见低下头继续去撕死皮,利用“蜕皮”的能力消去不少残毒,但也会让他进入虚弱期,不然他现在早就把那门踹翻了。
两分钟后,刺耳的警铃突然此起彼伏地响起!
[警告!警告!302室检测到外来者!请审讯官迅速前往查看!]
[警告!警告!302室检测到外来者!请审讯官迅速前往查看!]
蛇见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处的红色警告,轻嗤一声,又重新低下头去。
“……结果还是老样子,蠢货。”
*
楚意睁开眼,意识还有些许混沌。
床边的仪器滴答滴答在响,视野内空无一物,只有洁白的墙面与地板,左手方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墙,外面似乎是走廊,来来往往走过很多穿白色防护服的研究员。
其中一位行色匆匆的研究员透过玻璃墙看到楚意醒来,抬手按下玻璃墙上的红色按钮,同时抬手往一个方向示意。
楚意有些茫然,他只感觉离开本体没多久,却突然理解不了发生了什么。
这里也不像医院啊。
楚意没困惑多久,很快有两个研究员推开门走了进来,稍后一步的人胳膊里夹着文件袋,不停在平板上记录什么,似乎是充当助手的角色。
“已经通知季烬南过来了?费用从他账号里扣。”
领头的研究员将文件放在床上,对楚意说:“你好,我们是研究部的。你哥把你交给我们检查治疗时我们还以为是重病,结果竟然在你体内检测到了蛇毒,虽然并不是致你昏迷的罪魁祸首,但看在不菲价钱上我们已彻底将其清除。”
“此外,”
这个研究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小袋子,里面装有少量蓝色粉末,语气充满了公事公办的冷淡。“我们抽取你的血液进行检验,发现了一种无法被吸收的蓝色颗粒,由于分布全身,我们只能提取少量进行研究。后来研究出这是一种颗粒状□□,目前已经没有活性,但仍无法判定还有没有其余危害,所以建议你换血。”
楚意:“……什么?”
“换血。”研究员推推眼镜,“你和那位姓季的执法官是亲兄弟吧,血型也一样,我们还有人造血液,很简单的,就是价格有点贵。”
“……我听我哥的。”
研究员失笑,也不多说什么,“以上这些话我们还会对那位季先生重复一遍。现在你可以好好休息。对了,好心提醒一句,你哥貌似很生气,可能正在来暴打你一顿的路上。”
他说完后便转身离开,研究助手闷笑一声,也跟在后边顺手关了门。
楚意脸色苍白地咳嗽,颤颤抖抖地把自己塞回被窝里,眼尾染红,浑身上下写满了“我好难受”的虚弱。
[系统,提问。如果你在外边惹了大麻烦而主系统已经察觉一二,你该如何解释?]
系统老实回答:[我不用解释,因为主系统根本不会听。]
楚意无声表露出嫌弃,随后自言自语:[我哥总能看出我有没有在演戏,所以最好半真半假才行。要不要说我是被迫的?或者受到欺骗了?]
系统无法给出有效建议,只能安静闭麦。
楚意只好自己埋头苦思,然而过了许久,久到走廊外的研究员路过一批又一批,久到天色从明亮变为昏暗,久到他给自己设想出十几种可能性,也没能等到季烬南的到来。
已经过去三小时了。
楚意坐在床上,低着头沉默不语,指甲却深深刺入肉里,隐隐有血迹出现。
系统瓜也不吃了,急急忙忙去白银之庭内的监控转了一圈,然后陷入沉默,看到宿主苍白的面色,最后还是选择隐瞒事实,安慰道:
[宿主别担心啦,我刚刚去看了一下,你大哥临时被调去出任务了,等晚上肯定会来看你的!]
“骗子。”楚意敲击手腕上的智能手环,一面透明屏幕出现在面前,随后一番操作调出平面地图,上面两个红点是重合的。
“他就在这里,在他的办公室,对吗?”
系统陷入沉默,干巴巴地说:[说不定只是忙着批文件呢?他平时不就经常被副官抓去处理文件报告吗?这也很正常的……]
[正常?他以前不管再忙都会抽空来看望我,还会给我买零食,可现在明明离得那么近却连一条消息也没给我发过。]
楚意抬手捂住眼睛,像是害怕眼中的情绪会暴露在外,[系统,我欺骗他太多,隐瞒他太久,也是我害得他落到左右两难的地步。我是个混蛋是个疯子,但他明明答应过我的,不会像爸妈一样抛下我,就算我是个无可救药的坏蛋也不会……可是现在,他为什么连一句话我都不肯和我说?]
系统不知该说什么,迟疑道:[要不就算了?其实目前人气值也差不多,停止袭击白银之庭的话,说不定你和你哥间的矛盾不会那么大,还能挽回。]
“停下?”
楚意重复念叨这两个字,思绪中闪过一丝恍惚与茫然,回忆起曾经半夜跳窗而来满脸不耐烦却老老实实给他买夜宵的大哥,回忆起双亲家暴时是大哥背着他穿过大半个东区找亲戚,从小到大每时每刻的记忆里都有大哥的身影。
他们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血缘羁绊。
只要楚意停下计划,所有的一切都能挽回,他还有可以后悔的选择。
可是……
他不甘心。
“我不会停下。”
“如果现在就停下,那以后怎么办?”
“我的思想会被/操控,我的未来将被他人书写,活着成为被/操控的人偶。”
“这个世界将走在被设定好的路上,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供神明娱乐,就像一个巨大的戏剧舞台,无数的聚光灯从天而落,将所有的一切彻彻底底暴露在外。”
“我怕我走在一条错误路上,但我更怕我唯一的家人会不明不白地死去。”
“系统,我不甘心。”
少年的面色平静,语气也淡淡,唯有眼底的狠厉与疯狂却如烈火熊熊燃烧。
如同一切尘埃落定,最后的话音在空中轻轻落下。
“……我是该离他远一点的。”
只要离得够远,就不会心生怯懦和迟疑。
“就现在吧。”
……
“长官?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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