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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去珍惜这样的自由？”
卡特医生直接被问住了，他想到身前是个小男孩，没有钱也没有监护人保护，不会和他一样能够读书或者是学一项技能，拥有可以养活自己并过得十分舒适的能力。
这样的小男孩卡特医生在贫民区见得不少，他们中过得最好的也就是运气极好被人看中去给人做免费的徒弟，那基本上挣不了多少钱的，甚至还会受到师傅的打骂，但那已经是最好的去处了。
“你说的对。”卡特医生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话。
“但是，你不该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光明神在上，你知道再严重一些你就会没命了吗？”卡特医生的尴尬也就是一秒，他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凯佩尔推门进入后，卡特医生瞬间住嘴。
凯佩尔扫了一眼卡特医生：“你需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说完他又看向科恩，“晚上神子会帮你治疗伤势。”
科恩愣住，他无法想象竟然会与这样美妙的事情，他差点跪下来，不过被卡特医生扶住了。
但他又瞬间清醒：“我这样会不会玷污了神子大人？”其实他想的是会不会浪费。
在流落到贫民区前，科恩·冯确实是个落魄骑士家中的孩子，住在他周围的少年少女不少会到贵族的身边做事，他原本也是打算等自己测出有骑士资质后就去为贵族效力。
可是住在隔壁的吉姆大哥进入贵族的庄园后没三个月就被抬出来了，吉姆婶子为了治吉姆大哥的伤去了堕落街，后来死在里面，吉姆大哥也没熬多久便死了。科恩当时去看过吉姆大哥，听说吉姆大哥身上的伤全部是被贵族打出来的。
科恩对进入贵族庄园有了恐惧。贵族从来不会管手下的人的性命。
佩吉却告诉他，只是吉姆运气不好，没有遇上一个好的主家，他说他的主家就对他很好。
科恩半信半疑，佩吉便将他从主家那里得到的糖果递给科恩一颗。
“看，这就是主家给的。”
当时科恩想，他以后进入贵族庄园前一定要好好的调查一番，一定不能进吉姆大哥的主家，最好就是进佩吉大哥的主家。
可是一年后，佩吉因为照顾生病的主家也感染了病，主家喝下求来的圣水痊愈了，佩吉却越来越严重，最后主家直接辞掉了佩吉。
科恩同样去看了躺在床上的佩吉。
佩吉说，这不怪主家，他的病只有神殿的圣水能够治好，而神殿的圣水这般珍贵，又怎么会用在自己身上，拥有一笔钱财让家里过的好一些，挺好的。
参加完佩吉简陋的葬礼后，科恩不再想去贵族庄园了，他怕和吉姆与佩吉一样，进去了就是死了。
后来父亲死了，科恩流浪到贫民区，在贫民区他没有吃过饱饭，没有睡过好觉，那时候他想到小时候，虽然吉姆和佩吉都因为贵族老爷们死了，但是他们都吃的很好，甚至偶尔还会有糖果，睡在舒服的床上，有漂亮的姑娘对他们示好，他们过的很好，虽然命不长。
但至少他们没有受过这样的罪，而且在贫民区，就算没有贵族老爷们的鞭子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科恩想要进入贵族庄园，想成为贵族老爷们的骑士时，却发现他贫民而非平民的身份让他连贵族的门都进不去。
这次科恩觉得他的运气很好，遇上了神子这样善良的人。
“神子说了，你是光明神的信徒，在他眼中，只要是光明神的信徒不分贵贱，只要神子看见了就都会帮忙做一些所能做的。”
“赞美塞拉尔大人。”科恩虔诚说道。
卡特医生反应过来：“那我呢？不是说让我医治的吗？”
“这是不是算在抢病人？”
凯佩尔见识过卡特医生的那张嘴，面不改色：“神子让你完事后立刻回去。”
沈乐成再次看见卡特医生是在他晚餐后，席上一群人又聊了不少话，等吃完沈乐成已经很困了，回到房间他才发现身为男仆的卡特医生竟然没有给他铺床。
沈乐成运好几口气后才缓过来。他觉得卡特医生这个人就是个败笔。于是他决定不给卡特医生明早的早餐与晚餐。
第二日，沈乐成带着几个骑士随同亚斯教堂的牧师一起闲逛格雷亚斯。
格雷亚斯是一座古城，但因为几经战火，不断翻修，已经看不出古代城邦的建筑风格了，不过风景确实不错。
这里的气候适合种果树，结下的果子经常会卖到外地去，所以这里人的生活看起来比到处都是压榨却没有更多工作机会首都而言，要更加幸福。
一行人参观了玛瑟公主的雕像，享用了当地特色的美食与美酒，也与那些头顶着果篮的妇女以及孩子们说话，传播教义，同时也为辛苦劳作的男人们做一场弥撒。
傍晚，马车重新回到亚斯教堂，沈乐成下车，闻到一股苹果的清香，侧头看过去，一个小子坐在一篮子苹果后。
格雷亚斯城多种葡萄和梨，种苹果的不多，这一看红彤彤的苹果就有些显眼了。
沈乐成记得卖苹果的似乎上午就坐在这里了，怎么篮子里一个苹果都没卖出去？
少年看见沈乐成走过去，他心中格外紧张，当他看见神子就停在他身前，他更是差点忘记话要怎么说了。
“神神子大人，您，您要买苹果吗？”
沈乐成：“多少钱一个？”
“一杯圣水。”少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改口，“不，不是，一小杯圣水，全部。”
还是错的，少年深吸一口气，整理头绪后道：“神子大人，所有的苹果我都给您，我我只需要一小杯圣水，为了救我的父亲。我的父亲被蛇咬了，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只有教堂的圣水才能够救他。”
沈乐成一头问号，这个时候蛇不是都在冬眠吗？
第10章
“我说的都是真真的。”少年颤颤巍巍道，“神子大人，我不敢说谎。”
沈乐成身边的骑士直接将少年挡住。
圣水那是多么不可多得的东西，那是多少贵族老爷都求不到一瓶的东西，就连他们这些跟随的骑士受伤后也无法得到一小杯圣水，这是根植与大脑的常识。而这个少年究竟是多么的自大认为他的一筐苹果就能换来一小杯圣水。
沈乐成感觉索然无味，垂眸冷漠说道：“走吧。”
圣水这种东西贵重，不仅仅是因为它好用，还在于它只有神官和神子教皇才能制作出来，越是被光明神力亲和的人制作圣水越容易，神官制作圣水不易，而神子与教皇制造圣水容易，但除非他们整日都在房间中制作圣水，不然圣水是怎么都不够用的。
也只有在每年一次的大型弥撒时会神殿会以神殿的名义分发稀释过的圣水。
那些圣水在沈乐成看来并不算合格的圣水，只是比普通的水好一些，肚子着凉了喝上一口能治好，严重一些的病症就不能对付了，顶多就是减缓疼痛，无法救命。
但对普通人而言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神子大人，我说的是真的。”少年焦急喊道，“我知道这很冒犯，可是我的父亲真的很需要圣水，去年大弥撒的圣水已经治病用了。我真的没有说谎，求求您。”
“既然没有圣水，我认为你去找医生会更管用。”沈乐成脚步不停，“或者找其他还有圣水的人。”
一些围观的人听到这句话后瞬间散去一般，圣水那是多宝贵的东西，家中的人病了就指望这点圣水救命了，怎么会有多余的匀出来。
“神子，我真的找过医生了，医生说得用圣水。求求神子了。”少年趴在骑士的剑上哭的真情实意。
沈乐成突然停下来，转头，骑士也识趣的侧身让他看清少年的模样。
他一直都挺讨厌这种以弱示人从而压迫他人的“道德至高点”，他在开口前一直告诉自己，人设，你是个善良的神子，善良的神子。
不，你比善良还高一等级，你是个圣父，圣父白莲花。
沈乐成道：“这世界上生老病死，那是光明神对世人的考验，但光明神却每年给予世人一线生机，你将那线生机用光了，反过来想要更多的生机，那光明神还如何考验你还有你的父亲？勇敢去面对，那也是光明神的赐予，光明神保佑着拥有勇气的孩子。”
其他人看向少年的脸心中起了变化。
先前他们是同情弱者，神子是善良的，他们也想知道善良的神子会不会赐予可怜少年圣水。
现在他们认为神子说的很对，神子依然是善良的神子，刚刚的冷漠只是因为失望。
苦难的考验是光明神给予他们勇气的方式，每年光明神都为苦难中的他们留有生机。
回到教堂，沈乐成让人将卡特医生叫过来。
“交给你一个任务，去给那个少年的父亲看病。”
“神子大人，他分明是仗着您的善良威胁您。”韦尔斯不忿。
卡特医生眼皮上撩看了一眼韦尔斯，认为这人虽然是专精骑士，但脑子与眼睛都不太好使。
塞拉尔神子善良吗？！
他就是个骗子。
“但那也是一条人命。”沈乐成道，“当然也需要你们去调查，确认他们不是挑唆神殿与信徒的黑暗异端，特别是那位医生。”
韦尔斯领命。
“毕竟冬天哪里来的蛇。”
卡特医生看向说话的神子，正好与神子碧绿的双眸对上，他一个激灵瞬间明白神子的意思。
冬天没有蛇，自然就没有蛇咬的伤口。
看看，他就知道塞拉尔神子没有那么善良！
卡特医生：“我知道了，神子大人。”
沈乐成似笑非笑：“希望你这次办事能靠谱一些。也希望光明神的信徒们能少受一些伤害。”
卡特医生从房间出来，跟随他一同前往少年家中的还有四位骑士，他们在说起塞拉尔神子时都带着钦慕与敬仰。
“真羡慕卡特你能在神子身边服侍神子。”有骑士情不自禁说道，“神子是多么温柔，善良的人。”
卡特医生不想说话，勉强笑了笑。
一行人出了神殿询问周围人卖苹果少年的住处。
卡特医生听见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们赞美塞拉尔神子的俊美与善良，他觉得更自闭了。
这种所有人都赞美神子，而只有我知道神子真正面目的感觉，对他这种嘴碎的人实在是太煎熬了。
卡特医生回来的时候正好是晚餐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如何？”沈乐成当着身边海赫神官的面问道。
卡特医生：“光明神保佑，并不是蛇咬了，只是穷病而已。”
穷病，因为穷，没有吃过好东西，会经常头晕、恶心，甚至出现昏迷。这让沈乐成看，就是营养不良加严重贫血。
“去寻找医生的骑士还未回来吗？”沈乐成看向凯佩尔。
凯佩尔点头。
海赫神官疑惑看着沈乐成。
沈乐成虽然觉得这件事情海赫神官很可能是知道的，但他还是将这件事情解释一遍。
“医生现在还未找到，估计就是黑暗异端了。”海赫神官眉头皱起来，“这几年中，黑暗异端出现在医生中的人数又增高了。”
沈乐成问：“神殿有取缔医生的想法吗？”
卡特医生紧张起来。
“可能吧。”海赫神官说完看了一眼沈乐成身边的卡特医生，“你不想吗？”
“如果有必要就取缔，只是我认为，将他们都放在明面上我们可能会更加好管理，至少是否有异端，我们也能够察觉。”
“米莱神官与你是一个观点。”
沈乐成笑了：“他是我的老师。学生像老师不是很正常吗？”
搜寻医生的骑士是在沈乐成的睡眠时间前半个小时回来的，来汇报的是凯佩尔，并没有发现医生的踪迹。
沈乐成让凯佩尔将科恩找来。
卡特医生说，少年确实看见了蛇，而少年的父亲身上也确实没有蛇咬出来的痕迹，病因也差不多与他刚刚在海赫神官前禀报的一样。
沈乐成取出一件深蓝色贴身衣物，瞄了一眼卡特，选择还是自己来。
卡特医生站立在沙发旁，目光呆滞盯着墙角，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把老师给摘出来。
等等，老师与卡尔是好友，卡尔是黑暗异端。
卡特医生的目光呆滞中又添上茫然。
“塞拉尔大人。”科恩进门后单膝跪地，昨天沐浴在神子大人的圣光中，他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沈乐成也换了一身颜色较深的紧身服饰，拿起莱德之杖：“随我出去。”
科恩视线落到卡特医生上，卡特医生打了寒战，这才注意到沈乐成奇怪的装扮。
沈乐成：“不用管他。”
“出了事，他是最先死的。”
卡特医生哆哆嗦嗦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沈乐成带着科恩跳出窗外，无声无息，他侧头看科恩，满意颔首，示意他跟上。
体术，这是沈乐成穿越来后一直都不曾放弃的东西，神术这种东西需要所谓光明神的赐予，唯有自己学会的，比如知识，比如体术这些东西才是充足自我，实现强大的基础。
好在这个世界不仅神术不科学，体术也不是很科学，至少从一楼，不需要起跳便能直接跳到二楼，这种逆牛顿的操作，他能够做到。
不过在沈乐成看来，这个世界体术最不科学的地方在于，有的人体术好，却不可以逆牛顿，有的人长得好，看着挺有存在感的，即便体术半吊子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实现逆牛顿。
通过观察，沈乐成总结出薛定谔式逆牛顿理论，俗称路人理论，是在小说，动漫中常常出现的一种常识，凡是主角以及出场有存在感的，他们总是比路人要占优势，比如被炸弹炸中不死，投河自尽不死，手锤电线杆电线杆倒下，从一楼直接后退跳三楼等等操作。
总结出这个理论后，沈乐成一直有种这会不会是一款游戏的错觉，而他是游戏中某个拥有一定存在感的角色，其实他也中二的想过自己会不会是主角，可是旗不能乱插，他放弃这个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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