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父回她:“第二个。”
季容妗出了一口气,幸好,明年他们的合约就到期了。
季容妗愉快地想着自己离异后的生活,抬头,忽然对上老两口欲言又止的表情。
季容妗:“……怎么了?”
“儿啊”季母表情犹豫:“你若是实在喜欢公主,明年要不再与公主商量着续续约?”
“其实也没这个必要。”季容妗正色:“女儿喜欢她,会自己争取,若是不行,那便说明女儿与公主确实没这个缘分了。”
“那你真的不喜欢林家那小子了?”季父瞧着还是有些怀疑。
季容妗再次强调:“我从未喜欢他,之前只是假装喜欢他,为的是让公主能对我多上点心。”
“这样啊。”季母缓缓点头:“那公主她对你……”
季母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家女儿,安慰道:“不行可以再续一年,毕竟日久生情。”
季容妗:“……”她行,她行!
.
傍晚时分,季容妗带着一颗知晓前尘过往的脑袋回了公主府。
回到府后,她纠结起来。今日才做出装作很爱公主的决定,还没到晚上呢就告诉她,她与公主从前关系不好。
那她是当作想起来还是没想起来呢?
若是想起来,那岂不是要承认自己从前与公主关系不好的原因是她喜欢林长存?
罢了,她没想起来,她从始至终都喜欢公主。
下定决心后不久,影二便找到了她:“驸马,公主在书房等你。”
季容妗疑惑地“嗯”了一声,边走边道:“公主找我有什么事?”
影二声音僵硬:“属下不知。”
季容妗瞧了她一眼,见她面色僵硬,神色古怪,眼神还时不时往自己身上瞟时,她疑惑地挑了挑眉,问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影二飞快瞟了一眼她的下.身,道:“……没有。”
季容妗不再询问,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容,敲了敲公主的门。
“进。”
季容妗推开门踏入其中,远远瞧着屏风后的人影,走了过去:“公主找我?”
女人坐在书案后,神情有些疲惫,闻言没有立刻回她,而是放下纸笔,又喝了口茶,这才看向她:“驸马今日回家了?”
季容妗心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便点了点头。
沈竹绾便看着她,缓缓问出声:“那驸马可有想起从前的事?”
装作没想起来?
这是季容妗先前的决定,可眼下坐在沈竹绾下方,她抬眼瞧着那个端庄清冷向来波澜不惊的女人,忽然便想说自己想起来了。
她想知道,沈竹绾对原主喜欢林长存是什么态度,也想知道她在知晓自己想起从前两人不甚美好的记忆时,会做出什么反应。
是从此与她约法三章形同陌路一直到合约结束,还是要与她保持现在的关系。
季容妗自己都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的想法和感受。
“我想起来了一些。”季容妗的话中有着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紧张:“从前我们关系,似乎不是很好。”
她想,沈竹绾待她确实不错,若是说破了会让两人关系陷入僵局,亦或是被合约限制,她会觉得有些难过。
即便她对沈竹绾没有那种心思。
书案后,女子的双眸在她的话音落后黯淡了些,她静静瞧着季容妗,很轻地垂下了眼睫,躲开她的目光,半晌,嗓音沙哑:“所以我等不到驸马学有所成了吗?”
学有所成。
那晚她安慰沈竹绾时嘴上没个把门的,说的便是让她等着自己学有所成,暗杀了那些惹她不开心的人。
没有冷淡的划分界限,也没有意料中的商议合谋,她在知晓自己回想起从前的记忆时,第一反应是问她能不能等到她学有所成那日。
又不只是问这个,季容妗想。
她黯淡的眼眸,垂下的眼睫,故意避开的视线,沙哑的嗓音分明是在告诉季容妗,她想说的其实是,你又要厌弃我、丢下我了吗?
季容妗呼吸滞了一下,刹那间有无数心酸的情绪从角落冒了出来。
理智告诉她,眼前的女子是大乾最为尊贵的人,她不会这般脆弱,这般需要她的承诺和陪伴,可当她看着沈竹绾轻颤的眼睫和难过的侧脸时,还是忍不住,一颗心软了又软。
季容妗觉得,沈竹绾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露出这般脆弱难过的表情,不该因为她的承诺患得患失,她该是永远高高在上,运筹帷幄,喜怒不形于色的。
这种因为季容妗而露出的表情,会让她觉得她在沈竹绾这里很重要。
是了。
季容妗忽而定定地看向她,道:“可以的。”
沈竹绾抬眸,眼神柔软而湿润。
季容妗再次道:“我说,公主可以等到我学有所成那一日。”
她想,既然她在沈竹绾那里很重要,那她也不是不可以对她真心一点。
沈竹绾静静瞧着她,半晌,悠悠问道:“真的吗?”
季容妗没来得及回话,便又听她道:“既如此,那本宫便来检验一下驸马学到哪一步了。”
神色自然,语调清冷,全然不复先前的伤心模样。
季容妗:“……?”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接下来难道不应该是公主被她感动,然后抱着她痛哭流涕互诉衷肠吗?怎么一下子变成了检验她学到哪一步了?
中间那么大一段呢?怎么跳过了?
彼时,季容妗站在武台中央,对面站着沈竹绾,她还是有些懵懵的,不懂事情怎么突然到了这个地步。
“驸马,可以开始了。”沈竹绾出声提醒,眼底闪过些狡黠的笑意。
季容妗看着对面眉目清冷,姿态端庄的女子,咬了咬牙,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沈竹绾这个老狐狸骗了。
季容妗带着自己的愤怒,磨磨牙冲了上去。
沈竹绾原本瞧着眼前人气鼓鼓的模样,觉得煞是可爱,但当她朝着自己冲过来时,眼底的笑意便转化为了一抹诧异。
进步很快啊。
她不动声色避开这一招,道:“驸马,本宫在这边。”
季容妗一招落空继续追了上去,怎奈每次快要碰到她衣角时,不是被她轻飘飘侧身躲过,就是被人握着手腕卸了力。
影二躲在暗处看得怀疑人生,公主这哪是与驸马过招,分明是在逗小孩玩,还顺带着借着过招的名义,光明正大与驸马有不少亲密接触。
譬如此刻,季容妗又一次招数落空,没站稳要往后倒去时,沈竹绾从身后接住了她。
季容妗只觉后背落入一个柔软馥郁的怀抱,女子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抵着她,带着热气的话缓缓落在了她耳边。
“本宫很高兴,能等到驸马学有所成那日。”
分明还是冷清的音色,可在热气的侵着下却仿佛带着灼人的热度,将她白嫩的耳根逐渐染红。
季容妗靠在她怀中,心想,完了,她又要忍不住原谅她了。
作者有话说:
影二:为什么当年我与公主过招的时候是战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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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日子过得飞快, 眨眼间,距离沈炽的生辰便只剩下三日。随着生辰接近,皇宫上下忙碌不堪, 季容妗也时常要出去监察,防止有人趁乱生事。
宁王前两日入了京, 是他们首要监察对象。一天二十四小时,三班轮流监视。
这些时日, 季容妗在影二的操练下, 稳扎稳打地进步着。长时间的监察对她而言也不算什么, 因此,在换完班回府后,她还有些余力。
江楠语的信件就是这个时候到的。
从一周前两人跑完马后,她便再没收到过江楠语的信件, 起初以为她是被捉回去学礼仪了, 后来从季母那里得知, 江楠语是被关禁闭了。
她打开江楠语传的信件,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晚上亥时花满楼相见,有大事相告!事关公主, 一定要来!!
季容妗不太确定她口中的大事是什么,毕竟,一个被关在家里的人怎么会知道公主的大事。更何况, 什么大事需要在花满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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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 花满楼门口。
江楠语隔着老远便看见远处慢悠悠过来的季容妗,她挥挥手,道:“这边, 这边。”
季容妗看她一眼, 依旧不紧不慢。
江楠语“哎哟”了一声, 往她的方向一米六一米七地跑去。
季容妗瞧着她瘸巴瘸巴的样子,目光落在了她的腿上:“腿怎么了?”
彼时江楠语已经一溜烟跑到了她面前,闻言没好气道:“还能怎么样,我爹打的呗。”
“对了,你先别关心这个。”江楠语往她身边靠了靠,神秘兮兮地道:“你知道今晚花满楼有个拍卖活动吗?”
季容妗下意识想到的便是那些拍卖处子的活动,心中虽有些抵触,却还是疑惑道:“这和公主有关系吗?”
“当然有。”江楠语眼睛四处瞟了瞟,凑到她耳边道:“我从我旁的姐妹那里听来,听说今夜拍卖的是新晋花魁的初夜,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花魁与公主有六分相似。”
季容妗斩钉截铁:“不可能。”
这一听就是无良商家为了拍卖出个好价格弄出的噱头。
毕竟公主的身份在那,敢以她的名头做这种事,除非不怕株连九族。
江楠语:“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人进去时,未进包厢,只在大堂中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环顾四周,清一色男子,仗势极大,来势汹汹。
从穿着来看,这些人无一不是家里有钱的公子哥。
拍卖还没开始,这些人便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调笑玩乐,或点几个歌姬作陪,手揽美人腰,好不快活。
季容妗对此感到震惊:“不过一点噱头,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江楠语幽幽道:“你不也来了?”
季容妗:“……”
看来这噱头确实有用。
“不太对吧。”季容妗想了想,道:“若是他们真敢这般宣传,我怎会一点消息收不到。”
“因为他们从未对外宣传过。”一道声音忽地插进来,自然地坐在了季容妗身边:“这样的事他们自然不敢大肆宣传,只在有一定财富与地位的商人之间口口相传。”
季容妗扭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具:“叶……公子,你也来了?”
穿着玄色衣袍的女子点点头,轻笑:“许久未见,季公子,江公子。”
三人寒暄了一番,季容妗的目光再次移到那尚且空着的台上,心中却在想着面具女子方才的话。这女子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关键是,打着公主的名号,竟然真的没被他们发觉。
众人等了许久,江楠语已经开始抱怨“怎么还没开始”时,铜锣声忽然敲响。
花枝招展的老鸨出现在偌大的台上,见着下边的人这般多,笑得嘴都合不拢:“感谢各位公子对我花满楼今夜的拍卖活动如此支持,想必诸位也知晓,接下来拍卖的是我们花满楼的头牌莲夏的初夜……”
老鸨顿了顿,笑容暧昧:“想必大家先前也都有过了解,话不多说,接下来,由我们莲夏为大家带上一段舞蹈。”
老鸨的话落下,现场果真沸腾起来。
音乐声缓缓响起,如婉转的流水轻轻拂过每个人的耳畔,伴随着纷纷扬扬落下的花瓣,带着面纱的女子从空中缓缓降落,背对着众人。
女子只穿着一层薄纱,背影婀娜,藕节般的手臂挥舞间,莹白的后背便若隐若现。
仅凭一个背影便引人遐思,无数男子叫嚷着让人转过身,白花花的银子不值钱似的往台上扔。
灯火通明,珠宝反着璀璨的光,满室脂粉香像某种催化剂,疯狂的男子与台上婀娜的女子形成鲜明对比,一派纸醉迷金。
台上的女子不为所动,依旧随着音乐翩翩起舞,随着音乐逐渐急促,她也在某一刻骤然回眸,露出一双与沈竹绾相似的眸子来。
季容妗捏住酒杯的手瞬间紧了不少,她盯着台上的女子,面上少了几分笑意。
像她一样怔住的不在少数,旁边一桌的两个男子霎时间惊叫出声:“我去,这双眼睛,当真与公主一模一样。”
他的话顿时引起了一阵狂热,无数人露出势在必得的眼神,季容妗看得额头直跳。
一舞毕,老鸨看着满地银票笑得见牙不见眼:“既然大家如此热情,那么我们也不藏私,莲夏,将面纱摘了吧。”
那带着面纱的姑娘安安静静地将脸上的面纱去了,冲着台下的观众露出勾人的笑。
确实有五六分相似。
旁边桌的男子道:“那可是公主殿下啊,那般高高在上,就算只有几分相似,能将她压在身下,也让人血脉贲张。”
“就是,而且……”另一个人淫.笑道:“到时候让她只露一双眼,嘶……”
“只是可惜,不是真的公主殿下,也不知道公主在床上是不是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笑声猥琐。
“闭嘴!”一道厉喝声忽然打断了两人:“公主也是你们能肖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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