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眼缓缓聚焦,接触到卡洛斯的沉沉的视线,恍然间感觉自己像是被野兽盯上的猎物。
他心中却没有生出惧意,只是下意识地抱怨:“……你亲得太凶了。”
“抱歉,”卡洛斯的手搭在他的后颈轻抚,声音有些哑,“下次不会这样了。”
那块肌肤被摩挲得微红发烫,宁宴这才觉察到卡洛斯手上的动作。他像一只被捏住后颈的猫,安静地被搂在双臂之间。
“宁宁,你的心跳好快。”
闻言,宁宴这才记起自己掌心捏着的麦克风。卡洛斯的语气温和,却让宁宴有些羞恼。他一转手腕,将手掌贴上咫尺之外对方的胸膛。那枚小小的麦克风抵上卡洛斯的心口。
掌心之下,军雌胸腔的起伏和心跳的频率隔着衬衫如数传来。
宁宴的声音里还带着没有散尽的喘息,出口的话却不甘示弱:“你的心跳也很快。”
“嗯,很快。”卡洛斯只静静地听了两息,随后将监听耳机摘下。方才他只戴了一边,却将两只耳机都给宁宴戴上。
霎时间,整个世界都在宁宴耳边沉默下来,唯有军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占据了他的一切听觉感知。
宁宴还来不及仔细感受,后脑的那只手微微用力,他被迫仰起头,卡洛斯俯身又吻了上来。
这一次,军雌践行了几分钟前的承诺,吻得轻柔而缠绵。在这样温柔的攻势下,宁宴的思绪仿佛乘着风飘远了,不知不觉间沉醉其中,在卡洛斯若有若无的引导下,笨拙地回应着。
后背的手往下移动些许,他被托着腿根抱起来。
身下陡然失去支撑的感觉让宁宴生出不安,下意识贴紧了卡洛斯,紧接着又想要伸手抱住他的脖颈。
卡洛斯猜到了他的企图,微微退开些许,湿热的吻沿着宁宴的唇瓣移动至耳廓,鼻息如同热风般落在耳垂。
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宁宴听到他的低语:“那只手不要松开,好不好?”
“嗯……”
宁宴含糊地应了一声,紧接着又被吻住。
他乖乖将右手贴在卡洛斯的心口,却止不住无力地下滑。混沌之间,他忽地想起什么,胡乱摸索着解开了衬衫左侧的口袋,将麦克风丢进去,然后迫不及待地环住军雌的脖颈。
卡洛斯觉察到他的小动作,不由得哑然失笑,轻轻颠了颠挂在身上的雄虫,让他不要分心。
卡洛斯慢慢地厮磨着宁宴,缓步走到窗边,抱着他一同卧倒在那架躺椅上。
落地窗外是如焚如烧的落日,大理石地面同样映照着接天霞光,将躺椅上相拥的身影染上绯色。宁宴伏在卡洛斯的胸口,被这个漫长的吻带走了气力,连眼睫都渐渐合上。
余晖将黑发镀上一层金边,他的睫毛被照得仿佛透明,侧脸布满红云,几乎要融化在卡洛斯的臂弯之间。
闭上眼后,黑暗令宁宴的反应变得迟钝,却又让其余感官被无限放大。
军雌的吻细细密密地缠住他的唇舌,时而又落在面颊、鼻尖,或是湿润的双眼,给他留出喘息的余地。耳畔是对方清晰的心跳,夹杂着宁宴喉间溢出的一两声呜咽,伴随轻微水声。他感受到军雌的双臂紧紧揽着自己,将他裹在温热的体温中。
重重感官包围之下,他沉溺在一片名为卡洛斯的海洋。
不知何时起,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甜香。宁宴的后颈蔓开连绵热意。
卡洛斯嗅到信息素的味道,知道这是把雄虫欺负得太过了。他最后吻啄几下,才舍得结束这个吻。
宁宴被亲得头脑发懵,趴在他怀中匀着气息,半晌没缓过劲来。
卡洛斯轻抚他的后背,替他摘下耳机,怜惜地吻了吻雄虫眼尾处的晕红。
不知过了多久,宁宴才有所动作。
他睁开眼轻眨几下,随后猛地将脸埋进卡洛斯的怀里,只露出红彤彤的耳根。
卡洛斯失笑,忍不住伸出手。刚捏了两下,就被宁宴头也不抬地抬手拍掉了。
“宁宁?”卡洛斯克制着声音中的笑意,知道这时候该哄一哄,“让我看看,好不好?”
宁宴被他这样纵容的语气哄得更加脸热,没坚持多久就乖乖抬起头,露出嫣红微肿的唇瓣和尚未褪尽雾气的黑眸。
卡洛斯摸摸他的脸颊,轻声问:“这次还凶吗?”
“……不凶,”宁宴把下巴搁在军雌胸口,“但是太久了。”
他看着卡洛斯一本正经、气定神闲的模样,忽的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偏头在他侧颈咬了一口,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
卡洛斯的肌肉绷紧一瞬,又立刻放松下来,态度很好地认错:“好,我下次不会了。”
听到这句似曾相识的话,宁宴立刻从他颈间缩回脑袋,戒备地望着他:“不准再亲了!”
卡洛斯见他炸了毛,赶紧把他按回怀中,安抚地拍一拍揉一揉:“嗯,不亲了。”
宁宴这才放下心,慢慢枕回军雌的胸口。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触感怪好的,于是用柔软的脸颊蹭了一下。
发觉卡洛斯不在意,他幅度更大地拱了拱,随后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宁宴这才记起来,从衬衫口袋里掏出那支小麦克风,捏在指尖把玩。
他们安静地依偎片刻,宁宴忽然想到了什么,瞥一眼卡洛斯,眼神带上了控诉意味。
“你刚才把我的信息素都亲出来了。”
这么嘀咕的时候,他用小麦克风戳了戳军雌的喉结。
“您不能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吗?”卡洛斯任他胡闹,语调中含着笑。
这句话让宁宴心虚地哑了声,只得闷不作声地在卡洛斯的喉结上又戳几下。
他又没上过生理课,当然不知道该怎么释放和收起信息素。
卡洛斯也没纠结于这个话题。他将手臂横在宁宴腰间,反复比划着,神情专注,比处理文件时还要认真。
片刻后,他得出了想要的结论,眉心一松,低声喃喃:“终于养胖了一点。”
“什么?”宁宴没有听清,只依稀捕捉到几个字眼。
卡洛斯见雄虫趴在自己身上懒洋洋的模样,忍不住又去捏他的脸蛋,温声哄着:“您好像长高了。”
“真的吗?”
宁宴顿时惊喜地睁大眼。
他这副神态透着几分稚气。卡洛斯心头一动,语调也不自觉地放轻了:“真的,您年纪还小呢。”
还不到十九岁。
想到这里,军雌的心变得无比柔软。
怀中的雄虫,往后就由他守护了。
第45章
还在木南星上做寂寂无名的小主播的时候,宁宴忙于生计,但多少也看到过星网上的新闻。
很长一段时间,星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收复柯斯达星的报道。各种照片和视频中,率部班师的军雌上将面容俊朗,神色是如出一辙的冷峻。
上网的多是雌虫,自然了解卡洛斯此番战果的含金量。一部分雌虫对他无比推崇,极尽赞美之辞;另一部分雌虫眼红他取得的成就,却没有他的出身、天赋与能耐,于是想法设法抹黑。
卡洛斯在战场上的历历功绩无可指摘,他们便将矛头指向上将的私生活。
两波虫在评论区吵了起来。率先挑事的虫说,卡洛斯上将年近三十还没能匹配成功,一定是性格冷硬板正、杀伐之气过重,惹得雄虫阁下不喜。就算军功赫赫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和抑制剂过一辈子。
措辞非常之阴阳怪气,但却老道地卡在审核的边界上,被多次举报也屹立不倒。
另一部分虫则反驳他们满嘴虫屎。上将已经有了如此成就,现在没有匹配雄虫只是因为另有打算。军雌还是得靠军功说话。
那批专注实绩的虫有一部分是卡洛斯的部下,知晓他与哈雷尔的龃龉。这些军雌不可能将卡洛斯的私事说出来,又大多笨嘴拙舌,根本辩不过星网上的信口开河的喷子。大量带着脏字的发言还被举报举报抽楼,唱衰的言论逐渐占据上风。
那时的宁宴,对卡洛斯的了解全来自星网。他虽然不赞成前排热评脱离报道内容、大肆揣测上将私事的行为,但心中却悄悄对这一观点表示认同。
毕竟,照片上的军雌冷冰冰硬邦邦的,看上去的确不是会疼雄虫的模样。
不过,经历过一系列事件,宁宴亲身体会到了上将照顾虫的本事。
毫无疑问,星网上那些张口就来的揣测与实际情况相差了几个中央星系的距离。这段时间卡洛斯的表现就让宁宴有些招架不住,如果真的在一起,肯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宁宴还是低估了卡洛斯。
可能是那次发烧时头脑不清醒状态下的表现,给军雌造成了一种自己很粘虫的误解。只要没有别的虫在旁边,卡洛斯总喜欢将他揽进怀里揉搓。
宁宴几次想要说用不着这样,但每每被军雌在脸上吻啄一下,到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再过几分钟,就被亲得连自己原本想说什么都忘掉了。
*
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两虫之间有什么事都瞒不过波昂。更何况他们也没刻意瞒着。
波昂注意到,宁宴侧颈某处的红痕已经明晃晃地挂了几天。他最开始以为那是被小虫子咬了,后来发现痕迹一直没有褪淡,隔天还会加深。
波昂摸不着头脑。如果是过敏,也没有只发作那么指甲盖一点位置的道理啊。
——杅●
——袭●
直到这天晚上,波昂来客厅拿落下的外套,见宁宴和卡洛斯正紧挨着坐在沙发上聊着什么。
昨天瞧着有消散趋势的红痕,今天在宁宴脖子上又加重几分。
他又看看两虫这头碰头肩碰肩的亲密姿势,随后恍然大悟。
之前在他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现在摊牌了是吧!
所以咬宁宁的根本不是什么小虫子,而是舅舅这只大虫子!
波昂心中悲愤,在两虫的注视下默默抱起自己的外套,果断扭头就走。
宁宴晚上有直播,于是也站起身:“我该去工作室准备了。”
卡洛斯见状,和他并肩往楼上走。
到了二楼,波昂继续往上爬。宁宴刚转过拐角,就被卡洛斯揽着腰压在墙上,一手垫在他的后脑,低头吻住。
军雌天赋异禀,短短几天已经从单纯动嘴,发展到动嘴又动手。宁宴的衣摆被掀起一角,后腰处覆着卡洛斯的手掌,烫得他不住往军雌怀里缩。
宁宴渐渐有些站不住,贴着墙无力地往下滑,随即被一把捞起来。卡洛斯安抚地亲了一下,放过了他微肿的双唇。
紧接着。脖颈上某个熟悉的位置传来湿热柔软的触感,对方的发丝拂过宁宴的下颌和颈部,蹭得他发痒。
卡洛斯显然格外偏爱那里,每次都要在同一个位置啃两口。宁宴自己照着镜子看过几次,也没发现那块皮肤和周围有任何区别。
“好了……”半晌,宁宴轻轻去推埋在自己颈窝的深棕色脑袋,小声喘息着,“再亲就赶不上直播了。”
卡洛斯这才抬起头,指腹抚了抚雄虫红润的下唇:“去吧。”
在桌前坐下后,后腰和颈间仿佛仍然保留着被触碰时的感受,热度迟迟没有没有消散。宁宴摆弄灯光时有些心不在焉,全凭着以往的手感。
直到他粗调好镜头,转头查看光脑上的画面,猝不及防间在屏幕上看见了自己颈侧醒目的吻痕。
宁宴:……
虽然只是在调试画面,但宁宴却像生怕有什么虫看到似的,手忙脚乱地关掉摄像机,用力揉了揉自己发热的脸颊。
这几天没有直播,家里又没有外虫。宁宴被卡洛斯哄得晕乎乎,也就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亲亲摸摸,把直播要开摄像头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好在今天准备的直播内容比较灵活,换一个角度也不影响呈现效果。宁宴将镜头转换角度,对准桌面,又重新调整打光,赶在九点半准时开播。
界面还在加载中,蹲守在直播间的观众已经看到了开播提醒。
【来了来了,宁宁又好久不见啦】
【宁宁现在恢复了吗,身体最重要啊!】
【月初咕咕,仿佛预见了宁宁月底赶时长的命运】
“我已经恢复了,”宁宴先向大家报个平安,微微停顿一下,忍不住暗戳戳又加上一句,“其实只是很普通的发烧,我自己感觉早就没事了,只不过监护虫让我多休息几天再开播。”
【雄虫的身体马虎不得,宁宁还是要听监护虫的话啊!】
【没关系的,没有直播看的日子,我会在深夜里一只虫抱着视频和回放想宁宁的[哭泣][哭泣]】
【监护虫?宁宁的监护虫是卡洛斯上将吧】
【发现了一个盲点。没记错的话,上将还没成婚?】
有观众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但随着直播间画面亮起,零星几条提及卡洛斯的发言,很快被大量涌出的弹幕淹没了。
【哎?怎么变回这个视角了】
【虽然只有一个模糊的背景,但是想看宁宁】
【想看+1】
【难不成又遇到了什么意外,所以不方便正对镜头?不要啊……】
【你为什么要加上“又”!虫被刀就会死】
宁宴原本想略过这个话题,直接切入正题,但眼见着弹幕的风向逐渐走偏,他急忙开口解释:“真的只是发了半天低烧。”
“今天换视角是因为……”宁宴顿了顿,勉强编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是因为一直在家,穿着睡衣懒得换了。”
【宁宁没事就好[拥抱]】
【居家宁宁,感觉软乎乎~】
【话说雄虫的睡衣是不是都是那种丝绸睡袍!偷偷嘶哈一口】
系统提示:【用户xxx已被房管u5yH462Tg禁言30天】
【乱码老板来得正好】
【各位发言都注意些啊】
【保护保护!前面那虫的言论要是放在现实里,都能进雄保会喝杯茶了】
话题有些敏感,宁宴没有说话,随即介绍起直播内容。弹幕的注意力逐渐被转移过去。
这次宁宴准备的正是新添置的小麦克风。这种迷你麦克风音质一般,但是胜在小巧有新意,可以玩出不少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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