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是不是真的运气好有待商榷。
至少晏游不觉得这很幸运, 他更希望来个“叶孤鸿当面念日记中写给西门吹雪的诗×1”这种奖励。
身为首位破除老刀把子密室找到证据的玩家,晏游获得的奖励是“追命捕头的账单×1”,持有者在哪里都买不到酒,必须替追命还钱才能买酒。
晏游将密室翻得乱七八糟,如果老刀把子看见大约会气得心肌梗塞,可他不在,所以晏游翻起来时还有些小遗憾。
他在密室里待的时间不短也不长,刚还够冷血和司空摘星摸完幽灵山庄的底细,并杀得他们猝不及防。
休夜慢悠悠地走出密室,正好同想要从密道逃走的古松居士。
古松居士虽是隐士,却也是木道人的同谋。
白发剑客气势凛然,凶煞之气外溢,震得古松居士脚步一滞,待瞥见他身后凌乱的房间与入口大开的密室,面色一变,竟想掉头就走。
可他才转过去一个脚,身后石鹤便飞快赶了过来,声音急切:“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
休夜那张冷漠又阴沉的面容显现在他眼前,石鹤一噎,差点被口水呛到。
同自己的师父木道人一样,石鹤也是年轻时被发现与女子有暧昧关系,自此与武当掌门之位无缘,也是因为他,木道人才决定建立幽灵山庄为自己谋夺权力。
正所谓明的不行,来阴的。
古松居士和石鹤互看一眼,甚至没有质问休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默契地出招,与此同时,休夜抬手出剑。
一对一本就不公平,他们的剑术更不差劲,两人下手毫不留情,只求一个快字。
可休夜比他们更快,剑光如惊鸿,剑势如惊雷,两人皆是手臂一凉,手中剑落地,发出几声响亮的脆响。
银剑未曾染血,映出两人神情僵硬的脸庞。
又是无需多言的默契,古松居士与石鹤默默后退,不将后背留给休夜,只是飞快后退。
休夜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俩退远,一动不动,拐角愈来愈近,两人紧紧盯着休夜,全部心思都注意着对面的剑客。
所以后背忽然有一股极大的力道袭来时,两人都愣了一下,被踹了个趔趄。
冷血提剑而出,表情严肃,衣裳染血,他受了轻伤,正是他一人给了一脚。
“……”看到两人胳膊所受的剑伤,冷血顿了顿,望向不远处的休夜。
这两人往此处逃,应是有逃离的密道,可为何休夜也会在这里?
冷血压下心底疑惑,垂眼看面前狼狈的两人。、
休夜出手狠辣,废了他们的胳膊,两人此后再无用剑的可能。
……
世人给江湖上的剑术高手做排名时,大多数时候只排身在江湖之中的人,譬如西门吹雪、叶孤城,方小侯爷没有代父受封之前,同样是名声鼎沸的剑客,可一旦同朝廷官府扯上关系,众人便心照不宣地减少与他们有关的讨论。
皇亲国戚与御封名捕,显然不合适随意谈论。
所以人人都知道冷血的剑术高,却没有人知道他有多高。
幽灵山庄的人也不清楚,直到冷血以一己之力将山庄上上下下控制起来时,他们清楚地认识到冷血的剑法精妙到何种地步。
休夜从山庄中缓缓走过,所见之处皆是被冷血所伤失去行动力的人。
司空摘星怀疑他想一人补一刀,心痒难耐地凑了上去,看见他面上神情,不知道该说是吃了一惊还是吓了一跳,头皮发麻,忍不住后退一小步。
因为休夜在笑。
唇角微勾,眼底笑意疯狂蔓延,如藤蔓,似荆棘,让人喘不过气。
“……休夜,你冷静点。”
什么都别说了,司空摘星怀疑休夜又要像龟兹国那时一样篡位夺权当上新·幽灵山庄庄主。
司空摘星心中直呼:冷血危矣!
休夜侧首看了司空摘星一眼,握紧了剑,含笑问他:“你觉得他能杀得了我么?”
司空摘星:……嗯?谁???
山风飒飒,绿叶摇曳,空气中血腥气愈发浓重。
面前的白发剑客还在微笑。
笑容好看又迷人,若是远远看去怕是能迷倒万千少女,只可惜站在他面前离他最近的是司空摘星这个大男人。
司空摘星骤然间福至心灵,差点骂出声:这个“他”指的是冷血!
冷血危矣!冷血危矣!
在密室里翻罪证的冷血捕头忽然打了个喷嚏。
冷血皱皱鼻子,面色阴沉,抬眼四顾,心情压抑。
此处那么多罪证,皆是幽灵山庄这些年犯下的案子,可却无人知晓。
这幽灵山庄着实可恶!!
第150章 闻名已久
附近的六扇门和衙门派人过来时,冷血站在原地看他们进进出出, 密室内一地狼籍, 他莫名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
有捕头表情古怪地询问他:“冷血捕头,我看见外面有位白发剑客……那位难道是罗刹剑客?”
冷血一怔,点点头:“这次能发现幽灵山庄的位置,多亏了他帮忙,不要为难他。”
休夜的恶名六扇门中无人不知,这捕头听冷血这么说,表情更加古怪,大约是在想“只有他为难我们的份”。
冷血见他们有条不紊地办事,想到休夜和司空摘星,便寻了过去。
他远远地便看见那两人站在屋檐下,正是视野开阔之处,难怪每个捕快都表情微妙。
“你们——”
司空摘星跳了出来:“冷血捕头!你接下来还有事么?”
冷血奇怪地看他一眼,道:“现在不忙,之后为此事会忙一段时间。你们打算何时下山?”
司空摘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心道冷血捕头你来得不是时候……
休夜原本正侧身望着青翠山谷,听到冷血此言,立刻看向他,道:“既然你不忙,那可要与我交手?”
冷血:……嗯?
“世人说我是罗刹剑客,畏我惧我,若是你能杀了我,也算一桩惩奸除恶行侠仗义的美谈。”
休夜若无其事,仿佛话中说的“恶”不是他自己一般。
冷血难以置信,一时失语。
司空摘星好感动,这人竟然知道自己人见人畏,连让冷血出手的理由都提前替人想好了。
“……不可能。”冷血找回自己的声音,认真且严肃地回答他,“我没有杀你的理由。更何况,在我眼中,你并非恶人。”
所以冷血不会与休夜交手。无论休夜在外人看来是什么样的人,但冷血评价某人从不看名声。
休夜和他对视,冷血态度坚决,大有休夜再说便冲上来堵住他嘴的意思。
于是休夜厌倦般地移开视线,不再提让冷血来杀他的话。
司空摘星松了口气,其实他觉得冷血和他加起来也打不赢休夜,好在冷血没有出手。
休夜究竟是不是个恶人难说,但他毫无疑问是个疯子。
冷血身为捕头只捉恶人,没有人说捕头还得劝疯子回头是岸。
在彻底忙碌起来之前,冷血找到休夜,向他道谢。
“此次若非你带路,我们不一定能那么快找到幽灵山庄的真正所在,谢谢你。”
明月皎皎,休夜默默看他,月光映衬之下,更显得他神色冰冷,眼中阴云密布。
“我不是为了帮你。”
“我知道。”冷血露出一个微笑,碧湖般的眼睛泛起阵阵涟漪,“但这和我感谢你不矛盾。你不睡觉么?”
“……”休夜望向圆月,没有回应,“你走吧,不要烦我。”
“好。”
冷血看他一眼,月光下剑客的背影寂寥无比,仿佛要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早些休息。”
【冷血,好感度+10。】
晏游好感动,小冷捕头真是小天使,可是给走红名路线的马甲加好感度不就是在说他这条路线失败了吗!不甘心!
系统想锤他:【有小天使愿意给罗刹好感度就知足吧你!】
幽灵山庄的事被六扇门有意压下,以至于在武当派当代掌门的木道人浑然不察,还在琢磨到底该何时对掌门石雁下手时,当地六扇门的捕头带着人直冲山门,将他堵了个严严实实。
那时叶孤鸿被六扇门派人监守,不能传信,甚至叶孤鸿都没料到他们竟然当天便摸到了幽灵山庄的具体所在、还将山庄上上下下把控了起来。
司空摘星还用着“晏修”的身份逗他,叶孤鸿次次被休夜无视,又次次被司空摘星不走心地安慰,终于品出味儿来。
“你不是小晏先生的弟弟……你是那时在莆田与蛊师一起的人。”叶孤鸿额角青筋直跳,冷面如霜,“你骗我!”
司空摘星看他就像看见了西门吹雪在生气,眉开眼笑道:“你终于认出来了!”
“你还笑!”叶孤鸿杀气腾腾地拔剑,“说!你究竟是谁!?”
“我确实是晏修没错。”司空摘星无辜地说,“只是换了张脸罢了,身份可不是胡编的。”
“……”叶孤鸿的动作一滞。
他又信了。
毕竟在莆田的时候,司空摘星确实未曾表露过身份,风萧喊他时只用“你”来称呼。
晏游都有些不忍直视,叶孤鸿这大冤种不止被玩家欺负,怎么还要被npc欺负?
太冤了。
休夜冷笑一声,道:“你如果还信他的鬼话,那你真是天下第一大蠢货。”
叶孤鸿:“…………”
他看向说话的罗刹剑客。
见面以来休夜第一次理他,可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这么扎心。
司空摘星见势不妙,拔腿就窜,叶孤鸿仿佛要发泄心中不满似的,提剑追着他乱跑。
冷血回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捕快一脸苦相,而地面略显狼藉,似乎白天发生了不好的事。
面对他的疑问,为首的捕头怅然道:“那武当小白龙和晏修公子吵架,在房间内追着打闹,将房间弄得狼藉一片。”
“……”冷血懂了,大约是叶孤鸿终于发现“晏修”是个假身份,“他们人呢?”
听到这个问题,捕头似乎显得更加惆怅了,还有点踌躇。
“叶孤鸿还在,但他俩打闹期间,罗刹剑客不知何时离开了。而晏公子发现罗刹剑客不见之后,也跑了。”捕头说,“因为冷血捕头你说他们是帮忙破了幽灵山庄案子的帮手,所以我不好阻拦。放晏公子离开不要紧吧?”
之所以只问放晏公子离开要不要紧,是因为司空摘星是当着他们的面离开,而休夜,谁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从哪儿走的。
冷血沉默良久,道:“不要紧。”
不管要不要紧,那俩人都已经跑没影了……
晏游这回一下子把幽灵山庄掀了个底朝天,算上因此产生的连锁反应,任务进度唰唰涨了百分之十,现在的任务进度是是52.16489%。
系统高兴得敲锣打鼓,虽然晏游看起来在划水摸鱼,但该出手时还是很雷厉风行嘛。
晏游躺在摇椅上晃悠悠,心里琢磨下步棋该如何走。
尽管当幽灵山庄新庄主的诱惑有点大,可让休夜接手一个垃圾堆没有意思,还不如让六扇门铲了来得划算。
有人喊他。
“晏公子……晏公子——”
晏游懒洋洋地拿下脸上盖着的游记,撑着胳膊问:“怎么?”
花满楼的六哥尴尬道:“你家的鹅,跳出院墙不见了。”
晏游:“……”
他立刻用精神力搜索定位,看到小天才所在的地方,默默地从摇椅上滑下来。
花六哥道:“我已经派人去找它了,但想着你还不知道,特意来告诉你一声。”
晏游笑道:“是它太淘气,我大概知道它在哪里,我去找它。”
小天才可能是惹麻烦的天才,当初在汴京它让晏游莫名其妙背上债,现在又给晏游添了债。
大概是花家已经没有让它满足的东西了,小天才跳出院墙,直奔大街。
晏游在花家做客的这些天也有带它上街遛弯儿,附近没有人不知道有个人养了一只油光水滑的鹅。
可耐不住此地繁华便利,熙熙攘攘的人来了又去,小天才这回出门打天下,鹅生艰险,差点被马儿一脚踩成肉泥。
而赶车的人为了避开它,连车带马撞进旁边的树丛里。
马儿受惊,扬蹄嘶鸣,小天才吓得嘎嘎乱叫,一时之间鹅毛与马鬃齐飞,嘎声与吁声并起,场面极为混乱。
原随云便是这马车的主人。
他在马儿受惊之时便及时跃了出来,踩在树丛里,表情淡淡,心情糟糕。
哪儿来的鹅?
事发地和花府离得不远,晏游赶来之时驾车的车夫正拎着小天才同原随云说着什么。
原随云长身玉立,一眼望去很能唬人,晏游站在原地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在原随云投来视线时才露出一个笑,不好意思地走上前。
“这位公子……十分抱歉,这只鹅是在下养的鹅。”晏游不好意思地道歉,“它擅自跑了出来,给你们添了麻烦,我能帮你们做些什么?”
小天才嘎嘎叫,从车夫手里挣扎出来,一脑袋扎进晏游的两条腿之间。
晏游抬腿一跨,挪开脚。
原随云道:“原来是你的鹅。”
晏游道:“是的。”
小天才:“嘎嘎嘎嘎嘎!!!”
原随云:“……”
原随云懒得同他计较,正好马儿也安静下来,他便说不用晏游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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