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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占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制成衣物或者药物，这种象征荣耀的战利品，不应该保留起来挂在显眼的位置供古堡上下的人欣赏么？”
夜迹森面无表情地解释道：“他怕冷，狼皮有御寒的作用，至于药物……他的身子弱，昨夜无缘无故喊疼了……”
代占的脸色越来越沉，他认为自从楚杭出现后，夜迹森经常丢失原则。
但他的抱怨还未脱口而出，夜迹森脚步匆匆已经消失在他面前了。
第14章 楚杭把地牢里的人类都放了
根据仆人的转述，夜迹森得知楚杭此时正在后花园。
夜迹森看到楚杭的时候，他是坐在地上看着天空走神的。
这落寞的身影，让夜迹森从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孤寂。
“你怎么坐地上了？”夜迹森逐渐靠近，语气平淡地问道。
楚杭闻声抬头，当他等了一天的爱人入目时，他兴奋且快速地从地上站起来，向夜迹森跑去的时候还差点被绊倒了。
楚杭扑在夜迹森的怀里，带着委屈的语气问道：“去哪里……那么久……”
这样亲昵的举止对夜迹森来说十分受用，他的眼中透露着欢喜，但说出来的语句却是严肃古板的：“我有自己的事要做，总不能时刻守着你。”
楚杭在古堡里的室外区域待了一整天，此时浑身灰扑扑的，夜迹森略带嫌弃地指责道：“不好好在寝殿待着乱跑什么？今晚是不是又想睡地板？”
楚杭轻轻摇了摇头，吞吞吐吐地解释道：“闷闷的，等你，无聊……”
夜迹森了然，想必也是，楚杭是一个人类，他先前所生活的环境充满热闹和阳光，不似古堡这样阴暗诡异。
那时，夜迹森总会陪他在外面游玩活动，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将他困在这寂寥的古堡里。
终究还是心软了。
夜迹森提议道：“你表现好一点的话，我带你出去外面。”
楚杭的眼眸染上了一丝光亮：“真、真的吗？”
夜迹森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你想去外面很久了？想去哪儿？”
楚杭边说边比划着：“去、学、校。”
夜迹森不明所以，反问道：“去学校？去学校做什么？”
楚杭被问住了，不知道如何向夜迹森说明原因。
其实，楚杭所说的学校是一间幼儿园，有天晚上他梦到他和夜迹森的宝贝上学去了，醒来后总是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心心念念想要去看一番。
楚杭极力地解释着自己的想法：“小孩子、上学、去学校……”
夜迹森再一次感到头疼，楚杭的表达能力时好时坏，他当下没有办法理解对方到底在说些什么。
“算了算了，总之我答应带你出去，到时候再说。”
夜迹森有些累了，摆了摆手：“我要休息了，你随我回寝殿。”
楚杭温顺地跟在夜迹森身后，大脑思绪万千，想要知道今天听到了哭声是什么原因，想要去外面看他上学了的宝宝……
夜迹森说了，他表现好才可以实现第二个愿望，楚杭努力地将他这个前提条件记在脑海里。
半夜的时候，夜迹森听到寝殿里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他猛地睁眼，戒备地环视着殿内的情形。
随后，他发现自己身侧的位置是空的，楚杭不在床上。
吸血鬼的情绪大起大落，多疑的夜迹森又往坏的方面猜忌，心头当即火花四溅。
他快速下床，直到在大门处发现一个昏昏欲睡的身影——是楚杭正拿着块布在擦拭大门上的浮雕。
“三更半夜不睡觉，又在做什么？！”夜迹森的语气有些强硬，楚杭吓得把抹布掉在了地上。
他没有解释，尽显手足无措。
夜太深，夜迹森没有心思和他计较，上前直接抓起楚杭的手腕回床上继续躺着。
闭眼前夜迹森警告道：“别再发出动静！不然把你扔出去！”
楚杭失落地垂下眼帘，他只是想为夜迹森做点什么，实现他所说的好好表现。
奈何自己似乎总是惹他生气，做多错多。
不过，夜迹森为了让楚杭不再继续乱跑，翻身将他按在了怀里，再次出声的语调也变得缓和：“很晚了，睡觉吧。”
楚杭的内心不由地被安抚了。
接下来的日子，夜迹森一直没能兑现带他出去的承诺，他被试验的事情牵绊住，云跃那边有诸多问题需要夜迹森亲自处理。
夜迹森来到阴暗潮湿的地牢，这是他第二次踏进这里看到这些被关押着的试验品。
当下已经进行到抽血验血的试验阶段，试验对象身上有伤口，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吸血鬼王有些失控，随即抓了其中一名男性，露出獠牙刺破这名男性颈部的血管，饱足一餐。
胆怯的求饶声、哀嚎声更是响彻在暗黑的地牢里。
夜迹森却若无其事般，问云跃：“预计还要多长时间？”
云跃露出一丝欣喜，回道：“主君，最晚七天后可以，这次的前期准备工作充足，成功的希望很大！”
这次的计划和以往不同，云跃是抱着必胜的态度来安排方方面面，一丝不苟，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夜迹森满意地点头：“嗯，看紧点，不准出任何差错。”
“是的！主君！”
然而就在试验准备进行的前一天，夜迹森不在古堡，楚杭又听到了由试验对象发出来的哭喊声。
其实这段时间，楚杭一直在暗中观察，哪怕傻了，有些敏锐的能力还是具备的。
楚杭对于古堡的地形记忆尤深的，能够准确地掌握这群人的所在位置。
也知道如何能顺利地进入地牢内，因为夜迹森曾经为了楚杭的安全，不断地给他灌输一些防范意识，熟悉古堡的地形是其中之一。
楚杭偷偷进入地牢后，被眼前的惨状吓得面色发白。
那些血流不止的孩子，更是让他心如刀割。
成年人看到了楚杭，知道他没有恶意，求着让楚杭帮助他们离开这里。
楚杭按下机关，把地牢的枷锁打开了。
“你们、不要怕、随我来……”楚杭极力想让自己的声调正常。
他们随着楚杭来到了地下通道，那里没人看守，也有个地洞可以直接抵达古堡外面，楚杭成功地把他们都送了出来。
正当楚杭准备回古堡的时候，其中一名善良的女试验对象紧紧拉住他的手臂：“恩人！你不能回去！你放了我们，回去是死路一条的！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楚杭大概理解了她所说的意思，轻轻摇了摇头，坚定道：“我回去……再见。”
哪怕回去送死，楚杭也不舍得离开他挚爱的男人。
而女试验对象说得没错，得知楚杭的行为后，吸血鬼王露出病态的疯狂。
第15章 不要低估楚杭在夜迹森心中的分量
夜迹森来找楚杭算账的时候，楚杭又蹲坐在后花园的地上看着天空发呆。
但这一次，失控的吸血鬼王没有丝毫同情之心，怒发冲冠地上前去将失神的楚杭从地上扯了起来。
他掐住楚杭的脖子，瞳仁又变成了嗜血的暗红色，阴鸷的目色渗着寒意，周围阴风四起，让楚杭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分不清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
夜迹森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森冷的语调透着浓烈的侵略性：“楚杭，你真的长本事了！我不得不怀疑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危险步步逼近：“这么上赶着送死么？！好！我成全你！”
夜迹森甩手，楚杭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接着，夜迹森命人把楚杭关进比地牢更为阴森可怖的刑房里。
这里原本是夜迹森的父亲夜隧用来关押敌对的异族人或者是血族叛徒的，但很多人都没办法熬得住残酷的刑罚，于是被关进来的人撑不了多久就会死。
所有的阶下囚都死透了，冷清的刑房里摆满了奇怪的符号、诡异的雕像、神秘的阴影……这里的每一个因素都在侵蚀着楚杭的心智。
云跃收到消息后匆匆赶来，他心头的火焰完全不亚于夜迹森，在随夜迹森去刑房见到楚杭后，失去理智的他当着夜迹森的面抽出自己惯用的白骨鞭直接往楚杭的身上甩去。
夜迹森心头一紧，完全没想到云跃会对楚杭动手，他本能地上前了一步。
鞭子抽中楚杭的背部，他失重地趴了下来，拼命地咳嗽。
夜迹森握紧拳头，试图让自己冷静自持，这个一次又一次坏自己好事的叛徒，给他这点小小的惩罚完全不足一提，自己不能再被他的外表蒙骗了。
云跃狂吼道：“你这个疯子！我辛辛苦苦筹备的心血就被你这么糟践了！今天就算主君要我的命，我也非教训你不可！！”
话音刚落，楚杭的背部又生生地挨了一鞭。
楚杭趴在地上，双手蜷缩在胸前，似乎这样就能让他身上的痛苦减轻一些。
他面色苍白如纸，后背被抽打的位置已经渗出血来，而口中的血也喷洒出一大口。
楚杭疼得眼泪直流，凄凉的呜咽声响彻在冰冷无情的刑房中。
夜迹森没有制止云跃的行为，他说服自己，只要打不死，就借旁人之手给楚杭一次深刻的教训。
可一鞭两鞭三鞭……
云跃似乎半点都没有解气，也没有住手的意思，这样下去，楚杭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毕竟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
“云跃！”夜迹森厉声呵斥了他，“够了！”
云跃的神智渐渐恢复清明，停住了抽打的动作，继而，他闻到了从楚杭身上传出来的浓重的血腥味。
身为吸血鬼的他，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保持理智，他收起手中的白骨鞭，跟夜迹森说了声抱歉后仓皇地离开。
而云跃曾经的说法没错，夜迹森对楚杭有情，过深的爱意让他能够尽量保持镇定，哪怕腥甜的味道令人着迷，他还是能够自持地在楚杭面前蹲下来，他问：“你知错了么？”
楚杭不知道什么对错，他只知道他要救人。
身体上巨大的疼痛让楚杭除了哭泣和呻吟，没办法回应夜迹森的问题。
夜迹森是等到楚杭不吐血的时候才离开的。
但没有再让代占替他医治。
他还要派代占去安抚云跃的情绪。
代占的反应极其激烈：“用得着么？他是成年吸血鬼了，应该学会自我消化。”
最近血族伤亡惨重，代占也忙得焦头烂额，每天往他这里送的伤者不计其数，现在还要让他去安慰别人，他还需要别人安慰呢！
夜迹森解释道：“云跃为这次的试验付出了很大的心血，出了这样的意外，是该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代占道：“不是交代了么？据说楚杭被他抽打得差点没命，他还不解气？”
提及楚杭，夜迹森的眸中闪过一丝异芒，他徐徐道：“云跃对这件事的重视，不是那个人受点伤就能够平衡的，就只差一天！”
那个人？代占暗暗地讥笑，按照夜迹森这阴晴不定的态度，没过两天又是“那个人”变“宝贝”了。
这也让代占忍不住产生猜想，夜迹森那么着急让自己去安抚云跃，是不是生怕云跃会继续对楚杭动手。
算了，自己吃亏点，就遵从指令吧。
代占去找云跃的时候，对方果然怒气未消，颇有大杀四方的恶意。
“云议事，事情都发生了，你老是生气也没用，还不如想想要怎么补救。”
夜迹森派代占过来算是派对了，云跃看到代占后，心情缓和了许多，他轻声道：“你来了。”
“主君让我来的，不然你以为我这么有空？你心情要是好了，就是给我省事了。”代占直话直说道。
云跃身心疲累地喘了口大气，可言语间还是恶意满满：“那个疯子，当初就该趁主君沉睡的时候把他杀了，留着这种废物只会是个祸害！”
云跃越说情绪越差。
代占提醒道：“好了，这种话你千万别乱说，你平时在主君跟前的时间少，不知道具体情况，要是你真把楚杭杀了，主君不止会要你的命，可能会让整个血族陪葬！”
云跃收紧掌心，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代占，对他的说法感到不可思议。
夜迹森在云跃心里，一向都是一位明智的统治者，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人类而伤害自己的族人。
代占的目光十分坚定：“你别不信，我说真的，不要试探楚杭在主君心中的分量，因为连主君自己都不愿意面对和承认。”
虽然代占平时看起来总嬉皮笑脸的，或一心一意埋头钻研他的医术，但在某些方面，他看得比谁都通透。
他不得不给云跃一句忠告：“云议事，对楚杭的惩罚就到此为止吧，我是为你好。”
云跃保持沉默，代占猜不透自己到底有没有成功说服他。
不过，他言尽于此，相不相信是云跃自己的事了。
第16章 不愿意承认又有了心软的迹象
楚杭已经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干燥的嘴唇微微拉扯就疼得渗血，喉咙也沙哑得没办法正常发声。
正当他即将昏迷之际，隐约听到从地底下传来一丝动静。
类似刨土的声音。
虚弱的楚杭慢慢意识到，这刑房的地面底下，应当是还关押着人的。
“是谁……”楚杭只是作了个口型，喉咙就好像火烧一样刺痛。
而刨土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但楚杭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在那个人从地底下钻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晕了过去。
被长年关在地底下的人是白则叙，也是人类，他是被夜隧关进来的。
白则叙原本是夜隧放在心尖上的人，但自从夜迹森出世后，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吸血鬼和人类结合所生下的孩子，可能是吸血鬼，可能是人类，也可能是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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