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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赵诚找他的？”纪霖皱眉问。
“嗯。”秦曜点头，“他收了赵诚一笔钱，那些照片也是赵诚给他的。”
纪霖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能再听到赵诚的名字，厌恶道：“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嘉韵跟他解约后，也没有大的经纪公司肯要他，找了家小公司混日子，过得不如意。”秦曜把调好的咖啡递给他，“估计是看你过得好心里不舒坦。”
“想把我拉下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纪霖嗤笑了声，接过咖啡喝了一口，“他那家公司叫什么？”
“星文，早几年这家公司在娱乐圈还挺有名气，但后来因为精心培养的艺人红了后都解约去了别的公司，他们老板心灰意冷转投了其他的行业，公司虽然还在但他几乎不管。”秦曜耐心地跟他讲解，“跟空壳子没什么区别，他很早之前就想转手，但没人肯收购。”
纪霖心里一动，饶有兴致地问了句：“有联系方式吗？”
秦曜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他想干什么，挑眉：“你想收购？为了赵诚？”
“我为他干什么？我是为了自己。”纪霖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跟秦曜说起自己的打算，“我其实很早就想过这件事了，我迟早都是要退出娱乐圈的，但我可以转做幕后啊。而且这个圈子成分太复杂了，有实力的人被压着，没实力的人反被捧着，不公平。”
秦曜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挑明重点：“你想给他们打造一个舒适圈？”
“也不算，只是想给他们一个平台，让他们可以公平竞争，我始终相信，只要肯付出，终究会得到回报的。”
纪霖眼睛里闪着光，似乎已经在心里构建好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秦曜笑了下，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可以，去做吧。”
当天下午纪霖就把星文的老板约出来见了一面，两人一拍即合，立刻就把这件事定了下来。
纪霖让纪氏集团法律部的人连夜拟定了合同，第二天就签订完成，速度快得令人咋舌，星文娱乐公司正式归属到纪霖名下。
走完所有流程后，纪霖就带着陈文杰和章筱琪去了星文。
“你真的把星文买下来了？”陈文杰站在星文门口，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来，“不是唬我的吧？”
纪霖忍笑，把合同递给他看。
陈文杰认认真真把合同看了两遍，确定是真的后手都在发抖。
章筱琪也凑过去看了眼，啧啧两声：“一家公司啊……说买就买了，有钱就是不一样。”
纪霖失笑。
“那你现在有自己的公司了，是不是就不会留在嘉韵了？”章筱琪好奇地问。
陈文杰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纪霖买下了星文，再待在嘉韵就不合适了，迟疑道：“你准备跟嘉韵解约吗？”
“解约肯定是要的。”纪霖说，“不过不急，年后吧。”
陈文杰哑然，好半晌才说：“可是你跟嘉韵的合同还有将近一年，违约金……”
单方面解约是要赔付巨额违约金的。
“没关系。”纪霖面色淡然，“我赔得起。”
陈文杰当然知道，只是这样一来，他就要和纪霖分道扬镳了，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突然要分开还真有点舍不得。
“我还想着能一直带着你直到你退圈呢，没想到分别来得这么快，可惜了。”陈文杰勉强笑了下。
“没什么好可惜的。”纪霖转头看他，“我虽然买下了星文，但很多事还是一知半解的，经营这一块儿我有信心，专业性的知识就没办法了，杰哥在圈子里这么多年，懂得东西比我多，我还想请你过来坐镇呢。”
陈文杰一愣，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要带我一起走？”
纪霖眨眨眼：“杰哥不想离开嘉韵？”
嘉韵的老板对陈文杰有知遇之恩，但他兢兢业业为嘉韵工作了十几年也算是把这份恩情还了，这两年，他和嘉韵的理念出现了偏差，其实早就想过离开了，只是一直没想好离开嘉韵后该去哪。
纪霖的提议陈文杰是动心的，虽然得从头开始，但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只是……
“我倒是想，但条件不允许。”陈文杰苦笑了下，“我和嘉韵的合同还有五年。”
经纪人的违约金没艺人那么多，他的存款也不少，可毕竟有家庭有孩子，把钱全部赔出去那家里怎么办？
纪霖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只要陈文杰乐意，别的都不是事：“是我要把你从嘉韵挖走，这些事我自然会处理。”
陈文杰明白他的意思，摇头：“这哪行？”
“怎么不行？”纪霖无奈，“要把人家的王牌经纪人带走肯定得付出点代价，而且我相信杰哥带给我的回报绝对比这些代价多得多，还是说杰哥没有信心？”
这么说倒也没错，陈文杰也不是执拗的人，思忖片刻后点头：“行，你信得过我，我也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纪霖笑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细节之后我们再谈，现在我们先去见见老朋友。”
陈文杰怎么都没想到纪霖说的老朋友会是赵诚。
赵诚也没想到会在公司里看到纪霖，上次见面的时候纪霖还是个没什么名气的艺人，没想到再次见面摇身一变成了纪氏集团的小少爷。
看到纪氏集团官宣那条微博时，赵诚毁得肠子都青了，如果当初他没有和纪霖闹翻脸，那现在他就还是纪霖的经纪人，纪霖的所有荣光他都能分一杯羹。
但世界上没有如果，一步错，步步错。
纪霖上下打量了赵诚一眼，跟上次见面的时候相比赵诚瘦了一大圈，黑眼圈也重得很，看起来很疲惫，穿着打扮也不像之前那样板正，穿在身上的西服完全撑不起来，松松垮垮的，有些滑稽。
“好久不见啊赵诚。”纪霖拉了张凳子过来坐下，“赵大经纪人以前多风光啊，怎么现在混成了这样？”
还不是拜你所赐！
赵诚恨得牙痒痒，又没有勇气跟纪霖作对，甚至都不敢正眼看他，支支吾吾道：“你……你来干什么？”
纪霖笑道：“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顺便跟你聊聊我被秦曜包养的事。”
他特意咬重了“包养”两个字，赵诚听得一激灵，目光闪躲：“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遮掩了，那个博主说了消息是你让他发的。”纪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说吧，那些照片你怎么拿到的？”
赵诚心里把那个博主祖宗八代骂了个遍，收了他的钱还出卖他，真不是个东西。
赵诚也不傻，既然纪霖知道了这事儿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而且这事儿他不是主导者，现在说出来说不定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想到这里，赵诚心里打定了主意，深深地看了纪霖一眼，说：“那些照片不是我找的，是彭阳给我的。”
纪霖微怔：“彭阳？”
“对，他在医院里意外撞见了你和秦……秦总的事，拍下了照片，然后又找到了我。”赵诚说，“我本来是不答应的，但是他说他有足够的把握让你身败名裂。”
当时彭阳联系他把照片给他看的时候，他确实拒绝过，纪霖身后的人可是秦曜啊，他怎么惹得起？
是彭阳说绝对能让纪霖翻不了身，那样一来秦曜也不会再护着纪霖，赵诚这才动心了，说到底他心里还是觉得自己现在过得不如意都是因为纪霖。
纪霖倒是没想到还会有意外收获，沉声道：“然后呢？”
“他找到《风雪夜归人》的工作人员，花了大价钱从那人手里拿到照片，然后我找关系让人把这些照片发了出去。”
这本来是一件十拿九稳的事，只是赵诚和彭阳谁都没有想到纪霖会有那么深的背景，他实在隐藏的太好了，把所有人都骗了过去。
赵诚和彭阳费尽心思想把纪霖拉下水，到头来才发现纪霖站得高度他们根本够都不够到，像个小丑一样蹦跶。
赵诚现在回想起以前对纪霖说过的话自己都想笑，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纪霖挑了下眉：“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赵诚点头，“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骗你，你不信也可以自己去查。”
纪霖当然不相信他说的，打电话给秦曜说明了下情况，让他查一下，不到十分钟后秦曜就回了电话过来。
“他说的是真的。”秦曜说，“你记不记得我们散步那天出电梯的时候有个男人撞到了你？”
纪霖记性还没那么差：“记得。”
“那个人就是彭阳。”
纪霖一愣，心里的疑惑也迎刃而解，怪不得他觉得那个男人的声音那么熟悉，怪不得那男人看了他们一眼后就匆匆走了。
纪霖扫了赵诚一眼：“行，我知道了，先挂了。”
见他挂了电话，赵诚才道：“现在相信我说的了吧？”
纪霖不置可否：“既然事情说清楚了，那你可以去人事部领工资走人了。”
赵诚一愣：“什么意思？”
“这家公司我收购了，现在我才是你的老板。”纪霖悠悠道，“我的公司不欢迎心术不正的人，所以你被解雇了。”
赵诚脸色一变，正要说话，纪霖率先开口：“你该庆幸你刚才没有对我撒谎，不然就不只是解雇这么简单了。滚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赵诚一听这话，哪还敢说什么？灰溜溜地去人事部领工资去了。
陈文杰看着赵诚匆匆离开的背影，皱眉：“就只是把他开除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便宜他？”纪霖嗤笑，“出了这个公司的门他就彻底跟这个圈子无缘了。”
纪霖是调查过赵诚的，普通大学毕业，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出了校园就投身娱乐圈，没做过别的工作，而且这个人眼高手低，以后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
陈文杰心领神会。
纪霖站起身：“杰哥，你先了解下公司的情况，员工的去留问题你决定就行。”
陈文杰一愣：“那你呢？你要去哪？”
“我嘛……”纪霖勾了勾嘴角，“当然是去解决另一个麻烦。”
第101章 咎由自取
彭阳刚从医院出来就被两个保镖模样的人拦住了：“我们少爷想跟你叙叙旧。”
“你们少爷是谁？”彭阳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两人。
“你去了就知道了。”保镖面无表情地说，“放心，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
彭阳了一下周围，路人都是低着头绕着他们走的，生怕惹到什么麻烦，他想找人帮忙都不行，而且对方既然能在医院门口，想必对他的行踪和住址都很了解。
彭阳定了定心神，深吸了口气：“带路。”
保镖带他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正是下午四点，开在繁华街道的咖啡馆却只有一个客人，与店外热闹的街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俨然两个世界。
见到人之前彭阳心里就隐隐有了猜测，看到网上的消息时他就知道纪霖早晚会来找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仅仅只隔了一天。
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是想让忙碌的客人放松享受的，在彭阳这里却起到了反效果，他无意识地朝着纪霖的方向走过去，面对着他坐下。
纪霖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心微蹙。
彭阳的状态比赵诚还要差得多，跟以前光鲜亮丽的样子完全不同，整个人看起来阴沉沉的。
纪霖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想着他从医院出来应该是检查报告之类的，好奇地瞥了一眼。
彭阳见他的目光看过来，面色微变，慌乱地把检查报告折叠起来，但还是被纪霖看到了几个字。
纪霖愣了一下，视线挪到彭阳脸上，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复杂了起来。
彭阳被他看得发怵，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攥紧了检查报告，紧张道：“你找我来干什么？”
纪霖挑眉：“你应该清楚不是吗？”
彭阳当然清楚，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是我做的，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就是有点好奇。”纪霖手肘撑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撑着下巴，“拍《风雪夜归人》之前我们可以说是没有交集，你为什么讨厌我？”
彭阳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皱眉问：“你不知道？”
纪霖往椅背一靠，懒洋洋地说：“知道我就不会问你了。”
彭阳看他不像是说谎，心头蓦地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他把纪霖视作眼中钉，千方百计地跟他作对，结果他却连自己为什么讨厌他都不知道。
这算什么？
彭阳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做的一切都像是个笑话。
纪霖耸耸肩：“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们……”
“因为你那一副清高的模样让我感到恶心。”彭阳倏地打断他的话，“赵诚那个傻逼一门心思放在你身上，看都不看我们一眼，让我们自生自灭。”
“不过也多亏了你那可笑的清高让赵诚失去了耐心，他终于肯施舍我们一个眼神了。”彭阳嘲讽地看着纪霖，“他本来是想把你送给杨志的，可惜你不答应，然后他选中了我，我以为我时来运转了，所以即便知道杨志有喜欢折磨人的癖好我也能忍下去，只要伺候好他我要什么没有？”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不过是个工具，一个用来刺激你的工具。”彭阳自嘲地笑了笑，“赵诚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你，他给我介绍金主，给我资源，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告诉你，只要足够听他的话他就可以让你在这个圈子里大红大紫，只要你肯回头，他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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