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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看向他的手，问道：“所以，你说你‘进化’了，是怎么回事？”
话题被成功的带了回来，许星晖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手：“我已经把我的进化内容表现出来了啊，你们看不到吗？”
“看不到。”何松雨叹了口气：“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阿星，你的手没有任何变化，你非不信……”
“不可能啊？”许星晖的眉头微皱，他将手举高了一些，说道：“你们再看看？”
几人又盯着他的手看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凌微妙的感觉自己看到了一抹淡淡地蓝光。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周围，赵泽旸和川流都是一脸疑惑。
他于是明白，这个东西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而此时，赵泽旸也开了口：“真的什么也没有，所以余星，你看到了什么？”
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看不到就认为余星出现了幻觉，许星晖叹了口气，说道：“在我的眼中，我的手上散发着一层蓝色的光！”
这句话一出，几人又看了许久，可赵泽旸和何松雨依然什么也没有看到。见他们当真看不到，许星晖叹了口气：“好吧，但我真的觉得，这不该是我的幻觉。”
赵泽旸点了点头：“未必是错觉，如果你的那套‘进化’的理论当真存在的话，你可能在‘进化’这条道路上，走在了别人的前面。”
他看了一眼楚凌，开口：“按照管理处当初的理论，游戏已经带给了‘玩家’一些现实中的变化，只是这种变化非常的细微，一般很难被轻易察觉。”
他看向许星晖：“所以余星，除了能看到蓝光，你还能看到什么？”
他的表情实在严肃，许星晖的态度也认真了起来，他皱了皱眉，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在发现异常以后，就第一时间过来找你们了。”
他这话一出，楚凌忽然想到了什么：“所以，余星，你这次死亡之后，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听到这个问题，许星晖愣了一下，恍然拍手道：“我就说好像少了点什么，我完全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诶！”
这个发现引起了赵泽旸的重视，他眯了眯眼，点头：“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的异能帮你抵消了复活的负面状态？”
何松雨也看了看许星晖，许星晖又感受了一会，点了点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但这一切都只是他们的猜测，而且，除去没有不适之外，许星晖依然面临着一周无法上线的情况。也就是说，无论晋级赛的内容如何，他都绝对无法参与第一场比赛。
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些许无奈。许星晖叹了口气，开口：“第一场比赛我指定要缺席了，小雨就交给你们了，会长，楚先生。”
何松雨看了他一眼，面上带了些担忧：“你一个人可以吗？”
许星晖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下，才笑了笑，揉了揉何松雨的头发：“小雨，你这话问的，我能有什么事？”
他想了想，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我会很想你的小雨！”
说着，他一把将何松雨搂在了怀里。何松雨显然早就习惯了他这种一惊一乍的动作，被他这样突然地抱住，也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推了推他：“注意点，会长和楚先生还在这里呢。”
楚凌轻笑一声，看了看二人：“知道余星没事，我们就放心了。接下来小何医生可能会有些忙，你们要不然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他的话音未落，川流已经迫不及待地点起了头：“就是就是，你们下去吧，我和阿凌也好过过二人世界。”
二人见状也不好多留，就这么离开。直到他们离开，赵泽旸才长出一口气，他松开了楚凌，开口：“阿凌，早饭你想吃什么？”
楚凌看了他一眼：“我都行，你去买吧。”赵泽旸点了点头，起身，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才说道：“我很快回来。”他说完转身离去，关上房门后，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楚凌看了看门外，勾了勾唇。
他当然知道，赵泽旸这一去，八成会同齐遇安说到这件事。而他也思考一下，要不要同自己的盟友交流一下这个情报了。
想了一会，他决定顺其自然。如果这段时间能遇到池枝，他就将这件事告诉对方，如果遇不到就算了。不过，根据他的猜测，池枝很可能已经知道这个情报了。
他总觉得，池枝对于游戏，似乎相当的了解。
另一边，离开了医院的许星晖叹了口气，在一条小巷口停了下来。
“小雨。”他开口，语气带了些无奈：“我不是故意想对他们有所隐瞒的，只是……”
看出他的迟疑，何松雨停下脚步，语气轻柔：“是有什么不太适合说的事情吗？”
许星晖点了点头：“其实，我在那个基地里，还看到了一个人。”
何松雨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他抿了抿唇，开口：“是风止。”
这个名字一出，何松雨瞬间张大了眼，他皱着眉，语气里带着十分的不可置信：“你确定是风止先生？他不是……”
“我确定。”顿了顿，许星晖继续说道：“而且，他似乎早就知道我会去那里一样，我只记得他跟我说，他等我很久了。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他抿了抿唇：“所以，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叹了口气，他接着说道：“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意思，对不对？”
何松雨抿了抿唇，点头：“确实太复杂了，你不说也是对的。”他说着，又看了一眼身后。天空黑成一片，似乎已经在酝酿一场大雨了。
“人类进化？”柒元皱了皱眉，语气严肃：“你确定，余星看到的是这个？”川流点了点头：“是的，而且，按照余星的话，他应该是在某个基地里看到的这个资料。”
“他能突破守卫，进入到‘基地’里？”柒元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他看向川流，川流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人帮助。”
“等他能上线，我自己问问他吧。”他说。川流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先下了，安哥，阿凌还在等我给他带饭。”
“去吧去吧。”柒元摆了摆手，川流立刻下了线。看着川流下线的地方，柒元皱了皱眉。
“基地……吗？”他垂眸，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这个帮手，又会是谁呢？”
角落。
“他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了，你不担心吗？”池枝看着面前一脸冷漠的人，笑了笑。
“不担心。”风止摇了摇头，他看了池枝一眼：“别忘了你的承诺。”
“放心吧，风止哥，忘不了的。”池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语气愉悦：“毕竟这件事，我也是非常期待的。”
“不过我也很想知道，如果齐哥知道，你居然会选择同我合作，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听了这话，风止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他只是看了一眼池枝，开口：“不要节外生枝。”
然后，他转身离去。池枝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笑意却并没有进到眼底。
他的身后，幽深的大门通往地下，黑漆漆的一条路，看不到尽头。
赵泽旸回到病房的时候，楚凌正看着洁白的墙壁发呆。听到脚步声，他回头，开口：“今天的天气是不是不太好？”
放下手中的饭盒，赵泽旸点了点头：“天很阴，看起来要下雨了。”“下雨吗……”楚凌的表情有些怀念：“我很久没有见过雨了。”
赵泽旸愣了一下，问道：“那要出去看看吗？”这个问题让楚凌愣了一下，他摇了摇头：“算了，太麻烦了。”
然后，他看向赵泽旸带来的饭，说道：“今天又是哪里的饭？”赵泽旸叹了口气：“时间太紧了，我就随便买了点。”他看着楚凌，面上带了些愧疚：“等中午的时候，我再去买点好的。”
楚凌摇了摇头：“不用，我不挑食。”赵泽旸将桌板撑起，他打开一次性餐盒的盖子，深深地吸了口气。
“还挺香的。”他笑了笑，看向赵泽旸。赵泽旸将其余的饭盒也一并摆好，拿出一次性筷子，递给楚凌。二人就这样吃完了一顿早餐，然后，赵泽旸看着楚凌，又一次开口：“阿凌，你真的不想出去转转吗？”
楚凌摇了摇头：“不用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累。”他说着，打了个呵欠。赵泽旸皱了皱眉，语气放柔了些：“那你就再睡一会，我陪着你。”
他将桌上的一次性餐具收拾好，收起桌板，爬上床，抱着有些昏昏欲睡的楚凌，在他的额头亲了一口，说道：“睡吧，阿凌。”
楚凌点了点头，闭上眼，很快，他的呼吸平稳了下来，陷入了睡眠。
看着这样的楚凌，赵泽旸皱了皱眉，他没有选择上游戏，只是搂着楚凌，躺在床上，回复着必须回复的消息。
第239章 死别
楚凌梦到了他的父亲。
梦里的楚希没有眼角的皱纹，整个人看起来完全是年轻时候的样子。他看着楚凌，笑了笑，开口：“小凌，你现在好吗？”
楚凌点了点头：“我现在很好，老楚。”楚希笑了笑，走近了些：“那就好，你看起来，也比之前好了太多。”
楚凌没有动，他知道，在这样的梦里，他的任何动作，都可能加快楚希消失的速度。
他只是希望能够和自己的父亲待得时间更长一些。
楚希又走近几步，站在了他的面前。他看了看楚凌，叹了口气：“小凌，你已经长得比爸爸高了。”
楚凌笑了笑：“是啊，老楚，我小时候就告诉过你，我会比你高的。”楚希弯了弯眼，笑得很开心。
楚凌忽然觉得心里一阵茫然，他开口：“老楚，你是不是要走了？”
楚希依然笑着，他点了点头：“啊，我要去拯救世界了，小凌。”他的一双眼看着楚凌，眼中满是欣慰：“你有了新的支柱，这样很好，我也能更放心了。”
“你现在还好吗？”楚凌看着楚希，忽然开口。楚希对于他的问题却好像完全不觉得惊讶，他只是点了点头：“我很好，会更好的。”
莫名的，楚凌知道，楚希要走了。他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伸出双手：“老楚，再抱一个吧？”
楚希笑了笑，他也张开双臂，二人就这样相拥，下一刻，一阵白光闪过，楚凌睁开眼，正对上赵泽旸担忧的目光。
赵泽旸开口，语气有些慌乱：“阿凌，你，你还好吗？你怎么忽然就哭了……”
心中的酸涩涌现起来，在赵泽旸担忧的注视中，楚凌抬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没有声嘶力竭的哭泣，他的语气十分平静：“阿泽，我没有家了。”
赵泽旸一愣，正想说什么，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赵医生面色惨白地走了进来，开口就是一句：“小楚，阿希他……走了。”
这句话让赵泽旸一颤，他猛地低头，看向怀中的楚凌。楚凌的双眼通红，他点了点头，语气带了些颤抖：“我知道了，谢谢你，赵叔。”
赵医生有些失魂落魄地坐下，他摇了摇头：“你不该谢我的，小楚，如果不是我，阿希他……”他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双眼通红：“我明明那么努力了，我明明那么努力地想要让他能活得更久一些的……”
楚凌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如果没有赵医生，楚希只会比现在更早的迎来死亡，他也知道，这对楚希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可是他说不出安慰的话，失去了最后一个家人的痛苦几乎将他溺毙，哪怕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怕楚希之前成为志愿者的时候，他就已经同对方道别。
他以为自己不会难过了，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失去至亲的痛苦，是如何演练，都无法模拟出万分之一的。
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缩在赵泽旸的怀里，从无声的流泪，到小声的啜泣，最后哭得抽搐，却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赵泽旸没有说话，他只是环抱着楚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耐心地为他拭去面上的泪水。
赵医生同样在低声啜泣，病房里弥漫着压抑的氛围。不知过了多久，楚凌哭得晕了过去，赵泽旸心疼地扶着他躺下，为他盖好被子，上前，为赵医生递上了纸巾。
“叔叔，”他开口，语气低沉：“阿凌一直告诉我，如果不是你，楚伯伯也许早就已经离世了，他们都不怪你，你已经做到你能做的一切了。”
赵医生摇了摇头，他紧紧地握着双手，开口：“不是的，我本来可以做到更多的，如果我再努力一些，如果我再多做一些，阿希也许就不会……就不会……”
赵泽旸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赵医生的肩膀，赵医生只是摇着头，不停地重复着：“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他确实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了，赵泽旸想，但他知道，为了楚希，楚凌和赵医生，都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他也知道，楚希也好，楚凌也好，他们从来都不觉得赵医生为他们带来了不幸。
只是在这个时间，赵医生听不进任何的劝说，他也只能看着自家从小成熟稳重而优秀的叔叔，在这个小小的病房里痛哭流涕。
这就是任何人都无能为力的，死别。
赵医生没有停留太久，他看了一眼依然昏睡的楚凌，哑着嗓子开口：“我先回去了，实验室那边还有事要处理。”短短的一会，他看起来已经苍老了太多。
赵泽旸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叔叔，你不要太伤心，你还有我们，还有阿凌。”赵医生勾了勾唇，点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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