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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郑重其事的态度却并没有得到057的认同，057也被他念出了火气，他冷笑一声，看向川流，说道：“所以呢，现在事情已经定了，你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怒意：“再说，就算你当时知道了，你又能做什么？如果我没记错，‘游戏’似乎也没有出什么保护意识的道具吧？”
川流当然看出了他的不满，他皱着眉，认真的说道：“至少，当时我们还可以退出副本，让传输终止。”
他的话逗笑了057，057摇了摇头，看着川流，说道：“有没有可能，在你联系我的时候，我已经接收完了所有记忆？”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语气诚恳极了：“川流，在记忆接收完成的情况下离开副本导致意识波动带来的精神崩塌的风险，是不是比我安心的整理完所有记忆要大的多？”
他说的没错，可川流却没有那么容易被他带进沟里：“可你分明可以在记忆刚开始传输的时候就告诉我，我们一起选择直接退出副本。”
057看着川流，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开口：“川流，你是我的雇主，我不知道你会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去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任务。”
“而在这里，我的任务就是，留下来，尽可能的拿到这个副本的积分。”
第38章
对于057的言论，川流显然无法认同，可是事情毕竟已经发生，正如057所说，再去讨论没有发生的可能性只是浪费时间，可这并不影响川流对他的决定感到不满。
他看向057，最后一次强调：“这次就算了，但是以后这种事情，你要是还一意孤行……”
“好的好的。”057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在合约期间，我都会保证不再一意孤行，并且，离开这个副本之后，我会去做一个清理，你满意了么？”
对057话中的“合约期间”不满，川流皱了皱眉，压下自己心底的意见，说道：“‘清理’的费用我给你报销，但是我要监督你做完清理。”
这句话成功的换来057的又一个白眼，他敷衍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还听不听我的线索了？”
川流点了点头，057清了清嗓子，第一句话就让面色大变：“‘我’从大概十岁起，就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凌芜歧了。”
这句话一出，川流立刻开了口：“所以，现在的‘你’是什么，是一个外来的灵魂还是……”
057看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问题十分满意，他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唯一能确定的也只有‘我’和原来的我不是一个人这一点。”
川流的眉头紧皱：“你为什么能这么确定？”057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因为我所接受的记忆中，十岁之前的记忆，‘我’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存在的。”
这句话让川流有些不解：“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所扮演的这个存在，在你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十岁之前，一直都在观察他？”
057点了点头，紧接着甩下了另一个重磅的消息：“还有一点，我怀疑，现在的‘我’，已经被他们所说的那种东西附体了，甚至，‘我’可能就是他们所说的那个东西。”
这句话一出，川流的表情终于彻底变了，他的眼神冷冽，开口：“你确定么？”
057却没有什么戒备的动作，他只是瘫在沙发上，点了点头：“有很大的可能性。”
川流闻言，陷入了沉思。他没有问057为什么会有这个猜测，只是想了想，皱眉说道：“所以说，你有可能并不是人类阵营的人？”
057点了点头，坐起来，说道：“所以，回归到我一开始的问题，这个副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他从身后摸出一个光幕，在桌上张开，写道：“假设我是人类，是一个外来的灵魂，那么，我们的任务，显然就是帮助那些人，分辨，并消灭掉所有他们口中的那个东西。”
川流点了点头，看着057的字。他的字很好看，配上他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让人不由得好奇着他面具下的容貌。
057收回手，看向了川流。川流虽然在发呆，却也一瞬间就接上了他的意思，他抬手，接着说道：“如果你不是人类，那么，至少你的任务，一定不是向着人类的。而考虑到组队玩家的任务共享，我的任务也不会是这个。可我百分百的确认我是人类，所以我的立场不大应该会偏离人类的立场……”
他抬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说道：“这里就出现了一个矛盾，按照你的假设，我们的立场应该是对立的。”
057点了点头：“所以我也只是猜测。而且，‘我’的立场其实也比较奇怪，根据我接受的记忆，‘我’从进入这个身体开始，一直都在伪装成原来的我在生活，如果‘我’真是和人类对立的那种存在，为什么会……”
他一边说着，一边陷入了沉思。川流从他的反应中也能看出，他多少瞒了些事情不让自己知道，可这并不算一件很大的事情，他和057来下这个本，虽然有争取些积分的目的，但更多的还是和对方磨合一下。他当然也能理解057一直以来单打独斗，缺乏团队合作，也缺少对别人的信任。
所以他愿意给057一些时间，让他能够逐渐适应这种模式。可这一切的前提是，057不要在副本中做出危害自身的事情。
毕竟他邀请人家，是为了赢得会赛，而不是为了让他受到永久性的伤害。
这样想着，川流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古老的，关于副本的设定，他开口，说道：“要不要试一试‘猜测’？”
他这么一说，057也想到了这个“游戏”早期大受欢迎，到了后期却因为风险太大而逐渐淡出了主流视野的一个娱乐项目。
他点了点头，指了指光幕，说道：“所以，你的猜测是？”
第39章
川流挑了挑眉：“既然都决定‘猜测’了，当然要玩个大的。”
他抬手，将两种可能一下圈了起来，说道：“我猜，这两个可能性都是正确的。”
057看了看他的手指，忽然也笑了：“你很敢猜。”川流挑了挑眉：“那你觉得呢？”
057耸了耸肩，点了点被他圈起来的地方：“巧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几分钟之后，他们将手中写了“猜测”的字条，投入了被召唤出来的猜测箱之中。猜测箱吞下了他们的猜测，开始分析上面的文字。二人的眼睛都紧紧地盯着猜测箱，全神贯注。虽然他们对这个猜测多少有几分自信，但是，这个猜测实在是有些离谱，哪怕他们有了一定的把握，还是会担心自己的猜测不对。
幸好他们已经将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都写了上去，就算结果不对，至少也可以根据猜测后的百分比知道自己目前距离猜出任务还差多少。
猜测箱分析出结论的时间是固定的，若是放到往常，这点时间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因为太多的不确定，他们只觉得这个时间格外的漫长。终于，在到了时间后，猜测箱箱体上的红灯闪了闪，变成了绿色。
一段文字从它的嘴里吐了出来：“副本：末日危机，星级：八星，任务猜测准确度：80%。”
这个数字显然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一抹兴奋。
空中的文字一变：“副本任务猜测准确度60%以上，获得随机奖励一件，将在副本结束后送出。”
然后，猜测箱闪了闪，吐出最后一行字：“感谢使用猜测系统，祝二位游戏愉快。”之后，它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所以，80%？”得到这个答案，川流看向了一旁的057。057一双眼平静的回望向他，似乎在询问他什么意思。
二人的对视终究还是以川流的先一步退让告一段落。川流摇了摇头，说道：“057，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们是队友，是合作关系，你可以不用那么防备我。”
057点了点头，语气坦然：“我知道，但是我已经习惯单打独斗了，你总得给我点时间。”说完这句话，他又小声地说了句：“不过也说不好，我们的雇佣关系也许维持不到那个时候。”
他的声音虽小，却并没有避讳着川流，川流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他，说道：“057……”话音未落，就被057点头敷衍了过去：“知道的知道的，我们是合作关系，你是我的雇主嘛。”
他这么说着，眼中却没有多少重视的意味。川流一双手握紧又放松，到底还是没有直接发作。他毕竟同057有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知道对方的性格就是这样，所以，他也只是抬手，在057柔软的栗色头发上揉了揉，没有继续说下去。
057当然也知道川流了解他老底这件事，他眨了眨眼，在加密通讯里问道：“我说，其实还是有比我更合适的人的吧？”
他问的突然，川流却好像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问一般，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谁比你更适合。”这句话说得笃定，若不是057同样了解川流，他甚至要认为对方是在敷衍自己了。
将自己摔回沙发，057笑了笑，忽然开口：“我确实有事情瞒着你。”他从自己的怀中掏出自己的手机，递向了川流。川流伸手去接，手却在中途突然一变，向下一抓。
一只凭空出现在半空的手被他牢牢抓住，川流的眼神一凛，语气冰冷：“你们一直在跟踪我？”
那只手似乎被他抓的很痛，不停的颤抖着。川流却只是紧紧地抓着那只手，等待着对面的回答。057靠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切，眼中带了些嘲讽的意味：“别挣扎了，他是真的生气了。”
那只手在听到057的声音后，竟然真的停止了挣扎，然后，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川学长，饶了我吧，我也是听队长的吩咐才这么做的！”
川流在加密频道里说了句：“秦逝川，能隔空取物。”手上却丝毫不松，只是语气愈发冷冽：“告诉苏汐，我很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
秦逝川匆忙摆了摆手：“队长他没想监视您，他只是想……”“想完成没有完成的事情，把我的手机抢过去，盗取我的研究成果，是吧？”057在这个时候插进了对话，语气冰凉：“他对窃取别人成果这件事，可真是乐此不疲啊。”
第40章
那边，秦逝川的动作顿了顿，属于苏汐的，轻柔和缓的声音响了起来：“凌学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057冷笑一声，说道：“你不明白？没有人比你更明白了才是吧，苏汐。”他顿了顿，用同他一般轻柔的语气说道：“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要，就可以拥有的，你明白么？”
说完，他看了一眼川流：“还抓着这个爪子干嘛？舍不得放？”川流闻言，叹了口气，开口，语气带了些恨铁不成钢：“苏汐，你不该打凌凌的主意。”
然后，他松手，那只手飞快地缩了回去，川流又叹了口气，开口：“凌凌，这真不是我的意思……”
他表面上这么说，实际上却是在加密频道里抱怨：“所以我才讨厌异能世界，你永远不知道对面有什么奇怪的异能出现。”
057认同的感慨道：“这取决于‘游戏’的脑洞有多大。”嘴上却咄咄逼人：“谁知道，这是不是你和你的亲亲‘汐汐师弟’的又一次算计呢？”
他坐直身体，靠近川流，纤细修长的右手虚虚地放在川流的下巴上，他侧了侧头，眼中满是无辜：“你要知道，川流，虽然我真的很喜欢你的脸，但我很讨厌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到我的禁忌。”
川流看着他，眨着眼，许久，057收回自己的手，开口：“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然后，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我不想回去，你陪我。”
忽略掉他在加密通讯里不停的吐槽着台词太中二这件事，057表现的和川流之前认识的那个少年当真是毫不相干，他甚至眨了眨眼，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绪：“我，我陪你。”
而加密通讯里，两个人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顺理成章的用这个理由解除了那边对川流的监视，057趴在沙发上，看着一旁坐得端正的川流，问道：“所以，关于任务，你有什么想法么？”
对057总是摆出奇怪的姿势这一点，川流早就习以为常，他摇了摇头：“目前掌握的情报还太少，所以不好判断。”他的视线停留在桌面上的光幕中，无奈的叹道：“人类，或者不知名的其它存在么……现在，对于另一个势力，我们完全没有任何的咨询，很难办啊。”
他说着难办，视线却已经转向了057。这实在太合理不过，他自己的立场显然是人类，如果他们的任务最终是二选一的话，那么057的立场一定是另一方。057依然趴在沙发上，闻言只是抬了抬头，他似乎在思考什么，许久，才说道：“另一边的情报，我也不是很了解。”
“不过，”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的记忆，很可能就是通过‘他们’存储的，所以，如果‘我’真的和‘他们’有接触，那‘我’这枚钉子埋下去的时间，一定很早了。”
川流点了点头：“根据我能获得的情报，最早有记载的出现另一方势力的时间是三年前，而如果你的猜测没错，那么‘你’可能从十岁起，就已经是‘他们’的人了……”
说到这，他的眼睛忽然一亮：“这是不是说明，你在‘他们’之中，并不是一个无名人士？”
057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这个假设我也想过，只是目前还缺乏证据支撑。”说着，他看向了自己的手机：“不过，我可以保证，在手机里，一定有一些，关于‘我’到底是谁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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