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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了抿唇：“我无法想象，如果失去了你，我会变成什么样。”
二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直到柒元的声音响起：“根据凌家主的情报，我调查了一下周博士的研究文献，发现在这个副本的背景下，他的研究已经颇有成效了。”
这一声唤回了二人的意识，那边，朝云也开口：“是啊，只是好像总有一些什么因素干扰着，让他的研究没有办法彻底完成。”
其余几人暂时没有新的情报传来，很快，团队频道又一次恢复了寂静。川流抱着057，许久，叹了口气：“阿凌，你说，这个副本的情况，和现实是一样的吗？”
057抬头，就见川流的脸上满是迷茫：“我总觉得这些情况应该是真的，但是我又害怕。阿凌，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服从，可是如果‘研究院’是这样的一个机构，我真的还要服从它吗？”
057皱了皱眉，抬手，轻轻地抚上川流的脸。他的语气轻柔：“阿泽，无论如何，为了人类而奋斗这一点，你没有错。”
川流看向他，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研究院’里有那么多黑暗，但是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存续，对不对？”
川流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弯了弯眼，重新抱住川流，开口：“这是你的本心吗？”
“是我的本心。”川流语气笃定。
057拍了拍他的背，说道：“你有在过去，因为听从命令，违背过自己的本心吗？”
川流的声音迟了一瞬才响起：“……没有。”
057笑了：“既然你的本心同你的行为一致，这么多年来，你也从来没有违背过自己的本心，那你做的事情，不管对错，至少对得起你自己，对吗？”
这次，川流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些。就在057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叹了口气，将头埋在057的脖颈间，叹道：“阿凌，你总有办法让我安心。”
他笑了笑：“是啊，只要无愧于心就好。”
这天晚上，川流住在了凌家给他安排的客房中。而057，正好住在他的隔壁。
一天的时间里，他们已经从凌家主的口中获取了关于“异化”的几乎全部资料，这样的进度显然非常喜人，而距离他们离开这个副本的时间，也只剩了1天13个小时了。
所以父亲真的会来找他吗？057想着，看着门口。过了12点，他忽然感觉极度的疲惫，他眨了眨眼，很快陷入了沉眠。
熟悉的白色空间，他看着远方的人影，心中一颤，迟疑着不敢迈步。
那人影显然发现了他的迟疑，他转身，看着057，弯了弯眼，开口：“小凌。”
正是楚希的眉眼，年轻的，活力的，没有被病痛折磨过的眉眼。
057忽然觉得心中一阵酸涩，他已经快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神采飞扬的父亲了，他深吸一口气，几步上前，伸手，抱向自己的父亲。
下一刻，他被父亲紧紧地搂在怀中，抱了个结结实实。
“父亲……”他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楚希温柔地拍着他的背，说道：“我在，小凌。”
057抿了抿唇，他不希望自己同父亲难得的见面是伴随着眼泪的，可他的泪水根本没有办法停下来。楚希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抬手，一双手穿过了缚灵鬼面，轻轻地拭去了057脸上的泪水。
明明面具没有取下来，可楚希看着057的脸，许久，只是笑着感慨：“小凌，你长大了。”
057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父亲本人，还是同上次一样的虚影，他开口：“父亲，你……”
楚希却显然知道他的意思，他弯了弯眼，语气温柔：“是我，但也是我的虚影。”他的目光看向周围，开口：“这里是我大部分能量的所在，小凌，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057愣了一下，看着楚希，楚希也看着他，眉眼含笑：“你可是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你吗？”
这句话一出，057的心中又是一阵苦涩。他想要告诉楚希，不是的，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要见不到对方了，如果不是他遇到了川流，如果不是他在和川流，赵医生等人相处的过程中找到了自己留下去的意义，他也许会在会赛结束后的几天前，就会悄无声息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楚希显然明白他的意思，因为下一刻，在他的注视中，楚希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宽慰：“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对吧，小凌？”
057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楚希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才开口：“虽然很舍不得，但是小凌，我的这个状态并不能维持很久。”只是这么一句话，057就抬起头，满眼惊恐地看着他。他叹了口气，说道：“不要难过，小凌。要知道，我们本来早就应该分离了，对吗？”
057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可是人总是贪心的生物，一旦拥有了，就会贪求更多。他深吸一口气，眨眨眼，压下眼底的湿意，才开口：“我知道了，父亲。”
看着他这样，楚希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无奈地笑了笑，一样红了眼眶：“小凌，要好好地活下去，知道吗？”
057咬着唇，点了点头：“我知道的，父亲。”
第334章 多人副本-异能来源
二人又平复了一阵心情，057看着楚希，表情严肃了些：“您专门来看我，应该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楚希看着迅速调整好了自己情绪的057，心中又是一阵心疼。他病发的时候，057才刚刚大学毕业，自己还是个孩子，就已经能够在他病发的时候，反过来安慰他了。
当时的他还没有觉醒能力，没有看到未来的一切，放不下自己的孩子，又担心孩子重蹈自己的覆辙。
幸好啊，他看着057，又一次笑了起来，幸好他的孩子不需要承受那一切，能够幸福的活下去了。
想到这，他点了点头，开口：“是啊，是有重要的事情。”
057立刻坐得直了些，他看着楚希，说道：“您说吧，父亲。”
是一个成熟可靠的大人了呢，楚希想着，清了清嗓子，开口：“我要说的事，其实非常简单。小凌，这个副本，是‘游戏’的最终副本。”
这句话一出，057整个人僵住了。他看着楚希，眉头微皱：“是说，这个副本结束以后，游戏就会消失吗，父亲？”
楚希自然看出了他的僵硬，他摇了摇头：“游戏会继续存在，但是游戏存在的价值已经完全被发挥出来了。”
他说：“我不知道你们现在了解到了哪一步，但是，人类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机，而这个危机，就是这个副本里呈现的。”
他顿了顿，看着057，开口：“我记得，你好像已经去过‘同化’了，对吗？”
057点头：“是的，父亲。‘同化’里的‘异人’，就是这个副本中‘异化’的能量源，也是很快即将到来的位面融合的一个可能性的客人，对吧？”
楚希愣了一下，看着他，挑了挑眉：“你们居然已经发现了位面融合，很好，这下，我要讲得东西，你应该就更能理解了。”
他看着057，说道：“事实上，游戏的开发，为得就是让人类在面临危机的时候，拥有自保的能力。”
“也就是与‘异化’项目并行的‘进化’。”
这一点057当然也有所猜测，他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被游戏选中的‘玩家’，有可能通过进化，获得异能，对吗，父亲？”
“是也不是。”楚希开口：“并不是游戏选中‘玩家’来获得异能，而是游戏筛选出来拥有异能的‘玩家’，为他们激活异能。”
057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被游戏选中的‘玩家’，本来就拥有异能吗？”
楚希点了点头：“是的，事实上，人类一直都在进化。而异能，也是人类进化的一步。”
“只是这一步缺少了一个重要的道具，就是在位面融合之后，来自其它位面的东西，‘能量源’。”
楚希说着，看了看057：“也就是你在副本中获得的那个东西。”
057眨了眨眼，他意识到，自己获取的能量源不止一个，可楚希显然只能知道游戏里的内容。所以，他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楚希看着他，眼中满是庆幸：“幸好你得到了能量晶，你应该也发现了，我们的遗传病，和‘能量’有很大的关系。”
057点了点头，这件事他早有猜测，从楚希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也只是证实了它的猜想。
他叹了口气，看着楚希，开口：“所以，我们一家短命，就是因为进化的过程中缺少能量吗，父亲？”
楚希弯着眼，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家族的‘进化基因’是比较高阶的那种，所以，在缺少能量的情况下，它就会选择消耗我们的寿命来打开自己的进化链。”
057点了点头，开口：“‘进化基因’是什么，父亲？我以为，进化是一件随机的事情？”
楚希摇了摇头：“‘进化基因’是人类繁衍过程中，会随机出现的一个变量。”他看着057，叹道：“而这种基因能随机促成的异能有高有低，但它的等级基本是很难改变的，所以，后来的人给这种基因分了一个等级，等级越高的基因，觉醒出来的异能不论种类如何，都会更加厉害一些。”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才继续说了下去：“但是，也因为如此，只要一个血脉中出现了一个异能者，他们的进化基因就会被轻易的排序，然后……”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057，笑了笑，说道：“好了，不聊这个了。小凌，我之前问过你，你认为‘异化’项目能不能拯救人类，你的回答是不能。”
057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那我再问你，你觉得，如果用激活异能的方式，让人类拥有自保的能力，人类能够保护好自己吗？”
这次，057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也许会吧，我不确定。”
楚希坐直了些，语气也恢复了之前的平静：“这，就是‘开源’计划的目的了。”
“通过让更多人获得异能的办法，来达成与‘异化’项目同样的目的，激发出更多人的能力，从而保护人类文明。”
这句话一出，057就意识到了不对：“但是如果按照‘进化基因’的理论，并不是每一个人类，都有激活异能的可能吧……”
楚希看了看他，笑道：“确实如此，不过，人类的科技同样在发展，与异能的进化齐头并进的话，大概还是能应付这些危机的。”
057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天已经快亮了，楚希又看了一眼057，有些不舍地开口：“小凌，天要亮了，你自己一定要保重。”
057回神，看着楚希，本能地开口：“所以父亲，您要离开了吗？”
楚希叹了口气：“至少在这个副本结束前，我还是我。”
意思也就是，在这个副本结束后，他就要离开了。
057的眼中闪过一抹悲伤，可正如楚希所说，他们早早就经历了离别，还能有机会对话已经是万分幸运的一件事了。虽然知道是这样，但是要分离的时候，057还是会不舍。
楚希显然也看出了他的不舍，顿了顿，他开口，语气里带了些调侃：“小川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们俩的关系，看起来很好啊。”
057一愣，意识到父亲是想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就配合地点了点头：“川流，他……还可以。”
“那就好。”楚希弯了弯眼：“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并与他相伴一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小凌。”
“所以，带着这份幸运，好好地和那孩子一起走下去吧。”
他的声音渐渐消散，057睁眼，只对上一块熟悉的天花板。
天亮了。
川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阿凌，我可以进来吗？”
用了几秒钟的时间让意识回笼，057扬声道：“进来吧，阿泽。”川流于是走了进来，他看着面色有些难看的057，抿了抿唇，将手中的早饭放在了桌上：“吃点早饭吧，这是家主大人专门叮嘱着做的。”
057转头，桌上的菜肴都是他喜欢的口味。他的心头一涩，深吸口气，他点点头：“一起吧，阿泽。这个点，你肯定还没吃。”
川流点了点头，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拿起桌上的早点，057刚刚放入口中，就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找到目的地了，帮我拖延一下，辛苦了。”
是池枝的声音。
057的心头本能地一颤，楚希的话还在耳边，而他就已经要背叛川流，同池枝合作了。虽然这么想着，可他的面上却没有露出半点端倪，他只是平静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然后，挑了挑眉：“味道好熟悉，是我们家楼下早餐店的味道！”
川流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喜欢的话，你就多吃点。不要急，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057点了点头，果然放慢了咀嚼的速度。二人就这样平静地吃着早餐，忽然，一声尖锐的警报划破了宁静的氛围。
声音来自中心的某个地方，二人对视一眼，还是川流开了口：“那是‘研究院’的方向！”
就在同时，池枝的声音在057的耳边响起：“我需要，三个小时。”
他的声音已经有了些沙哑，可语气却甚至带了些狂热。057眨了眨眼，开口：“这是怎么回事，去找父亲问一问？”
他的打算是让楚希帮自己糊弄过去，可川流看了看声音响起的方向，居然又坐了回去。
他指着早餐，语气温柔：“好不容易才能吃到家的味道，不吃完也太可惜了，对吧，阿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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