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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颂眨了眨眼，点了点头：“是的，在我来别墅之前，他们两位就已经在交往了。”
柒元挑了挑眉，继续问道：“那么就很奇怪了，如果他们都交往了这么久，为什么楚小姐还是住在二楼，没有去三楼和男主人一起住呢？”
他的面前，放的赫然是别墅的平面图。
宋颂听了这个问题，却反而悄悄地松了口气，她咬了咬唇，有些迟疑的开口：“这……其实是因为……”
见柒元和057二人明显对她吞吞吐吐的态度重视了起来，她才长出一口气，说道：“其实是因为，前几天他们二位刚吵了一架，楚小姐一气之下，才去了二楼住。”
“哦，吵架？”这个话题引起了柒元的兴趣，他继续问道：“他们是为了什么吵起来的？”
宋颂摇了摇头，说话也流畅了些：“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是，听清姐说，主人一直想和楚小姐定下来，但是楚小姐自己好像有些……不愿意？”
057在这个时候插了一句：“所以，他俩的感情怎么样？”
宋颂看向他，想了想，说道：“应该还可以吧，毕竟他们据说已经交往好几年了……”
柒元点了点头，又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宋小姐，一个人打扫两层楼，累么？”
这个问题显然出乎了宋颂的意料，她眨了眨眼，想了一会，才摇了摇头：“其实还好，虽然一二楼的房间偏多，但是，餐厅那边两位大厨会自己打扫，会客室主人也不放心除了周管家之外的人去动，而我们每个人的房间都会自己打扫，所以，我需要打扫的房间其实不算太多的。”
她抿了抿唇，继续说道：“而且，虽然我只是一个实习的佣人，但是主人给的工资同样很多，至少在我的了解里，我的工资已经比别人高太多了。”
“更何况，别墅里的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啊！”她弯了弯眼，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将宋颂送走后，二人对视了一眼，在小队频道里问道：“川流，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正盯着外面的川流回道：“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一个人在传递消息，楚倩也很安分的躺在沙发上。”
057开口，问道：“宋颂出门的时候，楚倩有什么反应么？”
川流的回答来的很快：“没有太明显的反应，但是，楚倩在宋颂推门后路过她的时候，抖了一下。”
这个发现让三人陷入了思索，柒元开口：“先把人问完吧？”
057点了点头，打开门，看了看门外的人，说道：“张扬先生，你来一下吧。”
张扬显然没有预料到自己会突然被点名，他愣了一下，抬头，看着057，指了指自己：“我吗？”057点了点头，他才深吸一口气，起身，向着茶室走去。
进入茶室，他没等二人开口询问，便先一步解释道：“我昨天真的是不舒服，所以提前回房间休息了，就，就主人死了这件事，都是今早周管家告诉我了，我才知道的。”
柒元点了点头，开始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你觉得，男主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啊？”张扬张大了眼，愣了一下，才说道：“主，主人么？这个我也不好说啊，我只是个厨子……”他挠了挠头：“不过，主人平时在吃饭这件事上一点也不挑剔，这就已经很难得了。”
提到自己擅长的领域，他明显放松了一些，他坐直了些，开口：“你们是不知道啊，很多有钱人那嘴，可挑着呢，那一天到晚的，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可主人他好像什么都不介意，前两天，我做饭的时候没注意，把我们吃的牛肉看成日本和牛给主人煎了，主人也没说什么。”
这句话一出，柒元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开口，问道：“所以，你之前犯过这样的错么？”
张扬被问得又是一愣，他想了想，点了点头：“有过，不过那次不是拿错牛肉，是拿错了主人的餐后水果。”他说着，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表情：“您这么一问我才想起来，那次主人可比这次火气大多了，摔了盘子不说，还把我的工资扣了不老少。”
他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人谈了恋爱，真的会有很大的变化。”
他只是随口一说，可057却立刻坐直了身体，他看着张扬，问道：“你说，谈了恋爱，有很大的变化，是什么意思？”
张扬愣了一下，但还是如实相告：“自从楚小姐出现之后，主人的性格看起来就比之前温和了很多，对待我们也不像以前一样……”
自觉失言，他眨了眨眼，捂住了自己的嘴。柒元却哪里会那么容易让他蒙混过去，他看着张扬，眼神认真了许多：“不像以前一样的，怎么了？”
“不，不像以前一样的，那么易怒了。”知道自己混不过去，张扬叹了口气，还是说了出来。这话一出，他似乎也彻底放开了，索性叹口气，说道：“跟你们说实话吧，主人之前的脾气挺不好的，我们俩厨子平时和他打的交道已经算少了，都能被他挑出一堆错来，更别提卿清和周管家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在宋颂之前，本来也是有两个女仆的，但是上一任女仆受不了主人的吹毛求疵，干了没多久就走了。有很长一段时间，卿清都是一个人打扫这么大一个房子。我和小烨偶尔也会帮她打扫一下。”
“那，男主人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变化的呢？”这句话是057问的，张扬看了看他，说道：“这个不好说，但是，从楚小姐住进我们的宅子之后，我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笑了笑：“楚小姐对我们很好，平时还会帮着劝主人，而主人在和楚小姐确认了关系之后，不仅不像以前那么吹毛求疵了，对我们的态度也好了很多。这不，前段时间，主人还招了新的佣人，缓解卿清的压力。”
这么听起来，张扬和张烨二人在别墅中待的时间显然要多一些，所以，他又问道：“你们是一开始就在别墅里么？”
张扬摇了摇头：“也没有，我们来的时候，周管家就已经在了，当时还有一个……叫，陆晔的园丁，后来，那个园丁不知道为啥给失踪了，再后来，就是卿清和那个走了的女仆进来了。”
柒元点了点头，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所以，楚小姐大概是在什么时候和男主人交往的，你还记得么？”
张扬又一次摇了摇头：“我们做下人的，哪能知道这个啊，我只知道，主人把楚小姐带回来，拢共也没有两个月吧。”
“说来也巧了，这楚小姐一来，就被主人带上了三楼，偏偏就前几天，她和主人吵了一架，从三楼下来了，要不然，怕不是要一次死两个人哟。”
他这话说的随意，但是却传递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柒元垂眸，笑了笑，说道：“谢谢你的消息。”然后，他对着057点了点头，057于是说道：“请出去吧，顺便请喊一下你的弟弟。”
等待张烨的间隙，川流的声音出现在了小队频道：“这位张大厨，看起来憨厚无比，实际上居然也是个会耍心机的啊。”
057对此非常赞同：“他说的信息看起来无功无过，但是流露出来的很多东西，却又针对了很多人，这人看起来不简单啊。”
第69章
柒元没有针对这件事发表看法，他只是开口：“川流，他出去以后，有什么动作么？”
川流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张扬喊张烨进去的开门声：“没有。”
门被拉开，张烨走了进来。
他比他哥看起来要瘦削一些，整个人眉清目秀，看着不像个厨子，倒像个文职人员。柒元在他坐下后，也第一时间提出了这个问题，他笑了笑，说道：“我哥退学早，就觉得人不能没有学问，虽然早些年家里穷，但他依然坚持要让我上完学。”这样说着，他叹了口气：“只是上不上学又有什么区别呢，最后还不都是给别人打工？”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喜怒，柒元也不追问，只是问出了下一个问题：“你和你哥，是一起来到这里的么？”
张烨点了点头：“是的，我哥擅长中式餐点，我擅长糕点甜点，我俩的分工不一样，所以平时也只能互相打打下手。”
柒元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在你看来，男主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张烨愣了一下，才开口：“主人吗……虽然招我们的是周管家，但是，如果不是主人允许，我们也没有办法留下来。所以，从这一点上来看，主人是一个很仁慈的雇佣者。”
“除此之外呢？”柒元继续问道，张烨抿了抿唇，摇了摇头：“其余的，就不是我应该评价的了。”
057在这时开口：“你和你哥的感情很好么？”
他的问题让张烨愣住了，他炸了眨眼，才点了点头：“当，当然很好了，我哥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们的感情怎么会不好呢？”
057点了点头，又问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所以，你的学业还算顺利么？”
这句话一问出口，张烨抿了抿唇，迟疑了许久，摇了摇头：“没有，后面因为一些原因，我辍学了。”
“是在你来到别墅工作之前还是之后？”柒元接过了问题，张烨将目光转向他，表情有了一丝慌乱：“之，之后。”
柒元点了点头，057继续问道：“你对于这份工作满意么？”张烨此时已经明显紧张了起来，他双手交握，咬了咬下唇，才点了点头：“这份工作的薪水很多，我很满意。”
他在撒谎，这是在座二人共同的判断。柒元又一次开口：“你觉得，主人在谈恋爱后，有什么变化么？”
张烨的双眼不由自主地转了一圈，他摇了摇头，声音带了些颤抖：“我，我和主人很少打交道，基本都是我哥或者周管家把主人的吩咐传递给我，我，我真的不知道。”
这是他今晚的第二个谎言。柒元这么想着，忽然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谢谢，你的证词非常关键。”
二人很清楚地看到，在听到“非常关键”四个字后，张烨的脸上忽然一白。明白柒元打算做什么，057也点了点头：“是的，非常感谢你，请去叫周管家进来吧。”
张烨愣了愣神，他起身，站起来的时候，他不由得晃了晃，才有些神情恍惚的拉开门。就在同时，小队频道里，响起了柒元的声音：“川流，盯着他。”
川流于是将自己的声音开大了些，057和柒元都听到了张烨的脚步声渐渐大了起来，停下，开口：“周管家，他们叫你。”
然后，是椅子被推开的声音，周弛应了一声起身，脚步声逐渐远离。
然后，又是一声移动椅子的声音，紧接着，外面又是一片沉默。川流调小了自己的声音，开口：“他出门之后，目不斜视的走到了桌边，看着周弛，说了那么一句后，就坐到了原位，全程没有和任何人有多余的眼神交流，也没有别的动作。”
就在此时，周弛也已经推门而入，057将手中的笔放下，看着他，语气真诚了些：“周管家，我们可以信任您吧？”
周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问得一愣，他抿了抿唇，面上带了些茫然的开口：“可，可以吗？”
察觉出他的紧张，一旁的柒元笑了笑，开口：“你不用紧张，这只是常规的询问，你知道的，在推理小说中，都会有这样的场景。”
周弛点了点头，他的眼眶有些发红，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强作镇定的感觉，他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问道：“虽然我知道我自己是清白的，但是，如果因此而导致我的证词中一些我自己都可能没有注意到的东西而误导了你们的想法，让害死主人的凶手逃脱，我一定会追悔莫及。”
他抬头，看着二人，说道：“所以，即使你们不能完全信任我，我也一定会知无不言。”
倒是个会说话的，二人这么想着，对视了一眼，还是057点了点头：“这样就好，那么，第一个问题，周管家，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入职的？”
第一个问题就出乎了周弛的意料，他愣了一下，说道：“大概是……三年前吧。”他的目光向上，脸上浮现出一抹怀念：“当时老主人还在，我师父也在……”
柒元在此时开口，毫不迟疑地打断了他的回忆：“那时候，别墅的员工都有哪些人？”
周弛被他这么一打断，眉毛不易察觉的皱了皱，这个反应被057和川流看在眼里，他们在小队频道里交流道：“果然，周弛看起来性格随和，实际上不喜欢别人打乱他的任何安排。”
这在他们刚到别墅后不久，就已经被057和川流看了出来。当时，057不小心将原本应该加在咖啡中的糖加到了茶中，这其实只是一个无心之举，可二人抬头，就看到原本一脸温和地笑着的周弛看着他的手，皱起了眉。
对这个发现有些惊讶，二人后来又做了些十分隐蔽的尝试，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却仅限于行动上，而这次言语上的试探，也让他们确定了，周弛无论是行动上，亦或是言语上，都不喜欢被别人打断的滋味。
不过周弛也只是皱了皱眉，就开了口：“当时的员工有我，老管家赵叔，老主人，佣人……”
“有现在在别墅里的人么？”柒元又一次打断了他，这次，二人很清楚地看到周弛的表情愈发僵硬，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睁开，摇头：“没有，现在别墅的员工里，我是资历最老的一个。”
柒元点了点头，看向了一旁的057。057叹了口气，开口：“所以，周管家，您觉得男主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或者说，您觉得谁有可能会对男主人做出这种事情？”
这句话似乎终于问到了点子上，周弛的表情明显松了一瞬，他开口，语气郑重：“我也不知道，在我看来，主人待每个人都很好，张家两兄弟刚来的时候，张烨还在学习，也是主人为他提供了深造的钱，所以，张烨一直也非常的感激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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