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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能量一混进去，就感觉到了强烈的阻力，他只来得及截断一边的能量输送，可能量源源不绝，很快就从别的地方漫了过来，填充满了整个图案。
下一刻，一股强大的压力从天而降，将所有人都拍在了地上。面具支撑不住这么大的压力，猛地裂开一道裂痕，挂在他的脸上，摇摇欲坠。
所有人中，只有首领笑出了声。他缓缓起身，自如的行走在房间里，好像那巨大的威压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一样。
他走过了057，走到宿余的身边，叹了口气：“阿余，你又一次背叛了我。”
宿余一双眼平静的看着首领，他开口：“首领，别忘了您的初心。”初心二字一说出口，首领的眼神一变，他黑色的面具上忽然泛起繁复的花纹，花纹上带着流光溢彩的波纹，看起来格外诡异。
他开口：“宿余，别忘了，你会被我留下来的原因。”他的手拉住宿余的领口，语气温柔，可手上的青筋却暴起，将宿余直接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最好识相一点，阿余。我那么看重你，如果连你也背叛我，我真的会很伤心的。”
第163章 掉马！
他一边说着，一边扯着宿余的衣领。宿余被他扯的很快就有了缺氧的征兆，可他的语气依然十分恭敬：“首领，我不会背叛您的，您放，放心……咳咳。”
他的脸色越来越红，甚至有些发青，瞳孔也有了扩散的迹象。就在这个时候，首领冷笑一声，忽然松了手。
宿余就这么跌在了地上，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用力地咳嗽着。首领越过他，看了看地上的川流，忽然蹲了下来。
“人类。”他开口，语气平静：“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川流艰难地抬头，正对上首领的视线。他勾了勾唇，开口：“是。”
首领眨了眨眼，语气里带了些兴味盎然：“为什么呢？”
“需要理由吗？”川流艰难开口，语气带了些不屑：“你会这么问，是因为你没有重要的人吗？”
首领却并没有被他激怒，他甚至点了点头：“是啊，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问你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朝云忽然发出一声闷哼。几人同时向他看去，就见他白净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道奇怪的花纹。见到这个变故，首领满意地笑了笑，他开口：“啊，被我等到了。原来，您的目标，是他么？”
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057：“真是得天独厚的偏爱啊，我都要嫉妒这位大人了。”说是这么说，他还是绕开了川流，走到了朝云的面前。
朝云只觉得自己体内一阵火烧一般的灼热感，灼得他五脏六腑都忍不住抽痛了起来。首领走到他面前，一挥手，一股能量将他托了起来。
在几人的注视中，首领托着朝云，一步步的向着《经》的位置走去。朝云的表情愈发狰狞了起来，却又无能为力。川流和057奋力挣扎，却始终挣不脱那强大的束缚。
“朝云！”057开口，语气有些颤抖。他依然听不到小队频道的消息，可朝云显然听到了他的呼唤，朝云转头，对着他，无声地开口：“我没事。”
哪里能没事呢，他的脸上已经是青筋暴起，汗如雨下，身体也在剧烈地颤抖着。
强烈的无力感让057双眼通红，他不管不顾地调动身上所有的能量，深吸一口气，猛地向着四方发出。这个举动似乎有点用处，因为下一刻，他感觉身周稍微轻松了一些，勉强能够让他站起来了。
他于是摇晃着起身，面具悄然脱落，砸在地上，碎成了齑粉。
在二人惊讶的注视中，他开口，声音嘶哑：“给我，停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057只觉得从面具掉下之后，他的身上就陡然一轻，那股强大的压力仿佛忽然消失了一般，能量重新恢复了过来。
他一抬手，所有能量倾泻而出，向着首领挥去。可一切已经太迟，伴随着一道猛烈的强光，朝云的身体皲裂开来，几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下一刻，系统的声音出现在了每个人的耳边。
“副本：同化失败，玩家：朝云复活次数减一。”
然后，三人眼前同时一闪，被传到了白色的空间里。朝云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一副人事不省的样子。057坐在地上，垂着头，沉默不语。
川流是唯一还能站着的，他看了看057，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没有反应的朝云，叹了口气，按下了退出键。
没有人有心思看那一长串的副本总结，川流和057都只是一言不发的等待着退出副本。终于离开了副本，朝云也从濒死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他看着057，眨了眨眼，开口：“凌，凌先生？”
057点了点头，朝云的面色还有些苍白，可语气却更加惊讶了些：“楚，楚先生？”
057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朝云张口，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您，你也是‘玩家’啊？”
这句话问出来，057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身后的川流先一步开了口：“是啊，没想到楚先生也是一名‘玩家’。”
057一愣，转头，就见川流的一双眼紧紧地盯着他，眼神晦涩难明。朝云也看出两个人之间的不对，他抿了抿唇，正想转身，川流却也在此时看向了他：“医生，你的复活次数……”
看出他和057的愧疚，朝云愣了一下，笑了笑：“不碍事的，我进了‘游戏’以来还没死过呢，死一次不算什么的。”话虽这么说，但是死亡一次带来的，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都是十分难耐的，他的面色已经肉眼可见的苍白了起来，建模也已经开始有些不稳的闪烁了。
看出他的勉强，057开口：“朝云，你先下线休息一下吧，不出意外的话，两三天就能够恢复基本的身体情况，一周就可以回到游戏了。”
他本意是想安慰朝云，可这句话一出，朝云和川流的视线同时看了过来，川流更是直接开口：“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你之前‘死’过吗？”
自知失言，057抿了抿唇，没有接话。川流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转向朝云：“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你先下线吧，医生。”
朝云点了点头，下一刻，他的建模就这么消失在了二人面前。等他离开后，川流看着057，开口：“所以，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是吗，楚凌先生？”
057抿了抿嘴，没有开口。川流倒也不急，只是从容地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问道：“或者，你更希望我们在现实中聊一聊这个事情？”这句话终于引来了057的注意，他看向川流，摇了摇头：“你觉得，病房是适合谈话的地方吗？”
川流也摇了摇头：“那么，我们去‘殿回’？”
057没有拒绝，这件事总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越早聊开，也许对每个人都更好。
只是现在……看了看川流，他有些无奈地开口：“先去‘清理’一下吧，那个副本里的信息太驳杂了。”
川流没有拒绝，他当然也感觉到体内堆积了太多的信息，只是他更在意057的事情而已。而现在，既然057已经答应，以对方的人品，总不至于会言而无信。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知道了057的真实身份，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对方逃跑。这样想着，他上前一步，向057伸出手：“走吧，我们去清理。”
轻车熟路地躺在了清理仓中，057摸了摸面上的普通面具，无奈地叹了口气。陪他走过那么多世界的面具偏偏折在了那个副本，而副本里还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吸引着自己，怎么想，那个副本都可疑极了。
舒缓的触感从头顶传来，是清理仓开始工作了。放下心底的猜测，057深吸口气，缓缓地合上了眼。
清理结束，川流立刻拉着057到了“殿回”，进了预定的包厢。057刚坐下，川流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玩家’？”
考虑到自己同川流认识的时间，057无奈地点了点头。川流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开口：“你是怎么瞒过身边的人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抬手，摘掉了057的面具，又问了一个问题：“还有，为什么你没有设置脸型，如果你真的不介意用本来的面目，明明可以不带面具的。”
057叹了口气，先回答了他的后一个问题：“你还记得吗，第一次登入游戏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接受一次体形塑造。”
川流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你的意思是，你当时的精神力，甚至没有办法保证你接受了体形塑造之后，还能改变自己的外形？”
057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川流的表情更难看了几分：“所以，你是怎么瞒过身边人的？”听了这句话，057无奈地笑了笑，摇头道：“我不需要瞒过身边的人。”
他眨了眨眼，看向川流，深灰色的眼中一片平静：“我父亲的情况你也知道，当时，我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他无奈地笑了笑，没有任何情绪的继续说道：“我们家是有家族遗传病的，而早期病发的表现就是长时间昏迷，所以，一开始被‘游戏’困住的那三个月，在我父亲看来，不过是我的遗传病提前发作了而已。”
川流听得皱起了眉，057却依然十分平静。他甚至又笑了笑，开口：“你知道吗，当我终于从‘游戏’里当时不见天日的界面中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的时候，有多惊悚吗？”
“更何况，我可是在副本里搏杀了三个月。”他叹了口气：“当时我一醒来，本能地就要伸手袭击面前的人。幸好我的身体在三个月的昏迷中已经没有了什么力气，才没伤到那位。”
他看着川流，在川流有些疑惑的眼神中开口：“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这么坦诚的告诉你这些。”
川流点了点头，057继续说道：“原因很简单，那个差点被我袭击的人，就是你的叔叔，赵医生。”
第164章 拥抱
他的目光一闪，语气笃定：“当时的我还不知道，但是现在我才知道，赵医生从一开始就是‘开源’计划的人，而‘开源’计划和游戏的关系，又密不可分，所以，他可能很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只是一直在帮我隐瞒而已吧？”
他看向川流，川流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在之前，我和叔叔的联系其实很少。我会和他再有联系，也是在‘开源’计划拟定了草案，我也成了‘玩家’之后的事情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我从未从叔叔的口中听说过你可能是‘玩家’这件事，叔叔应该也没有告诉过别人。”
057点了点头，问出了一个问题：“所以，那位池枝先生，也是‘开源’计划那边的人吗？”
池枝这两个字一出口，川流的面色就是一变，他开口：“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搭理他吗？”057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没有搭理他，但是他认出了我。”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只能说，他的感官也太敏锐了，我们不过在‘游戏’里打了一架，他居然就认出我了，真的是……”
川流皱紧眉头：“是你参加单人赛的那个副本？”对于川流的准确猜测毫不意外，057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也知道的，那之后，我才得到了更多的信息，而他在这中间，总共也就找过我两次，还都被你和赵叔给赶走了。”
这话却并没能让川流放松眉头，他的语气依然严肃：“池枝就是一个疯子，你一定不能和他有什么联系，知道吗？”
他的表情实在太过郑重，057看了看他，点了点头：“我明白。”川流这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你为什么选择成为‘潜行者’？”
他看着057，眼中是纯然的疑惑：“如果是你和楚叔叔的情况，公开‘玩家’身份才会有助于你们接受到进一步的帮助吧？”
057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原本的打算是等父亲50岁的生日一过就放弃生命，他想了想，说道：“大概因为，我不喜欢被束缚吧。”
这也是实话，他确实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川流接受了这个解释，他看057，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所以，当初安哥说自己差点上不来线的时候，你对这个情况的了如指掌，是因为你曾经也……”
他的眼中满是关切，毫不遮掩的望向057的时候，直看得057心头一颤。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么久之前说过的一句话，被川流一直记到了现在。在川流的注视中，057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
然后，他赶忙弥补道：“但也只有一次。”这句话丝毫没能让川流的表情好看一些，他皱着眉，语气严肃：“你还想要几次？”
在057有些茫然的视线中，川流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安哥那次无法上线，是因为他的生命体征都快消失，甚至进了ICU，抢救了好几天。你呢？那个时候，你会痛苦吗？”
怎么会不痛苦呢？无论是那种无能为力的虚弱感，或是那些细细密密的，自灵魂深处蔓延的针扎般的痛苦，还是无法克制的全身抽搐，哪一个能好过呢？
只是自从犯过几次病之后，他就已经让自己习惯了这种感觉，加上家里还有一个比他严重太多的父亲，相比较而言，他的情况已经算好的了。
更何况，自从成为“玩家”之后，他的发作频率也已经降了下来，严格意义上来算，他已经很久没有发作了。
将这句话也说了出来，川流的表情依然十分担忧，他开口：“就算这样，你之前的情况也太……”
这句话没有说完，057忽然意识到，两个人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近。川流又挪了几下，坐到了他的身边，抬手，轻轻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一股轻微的力道从川流搭在057肩膀上的手上传来，轻轻地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拉去。057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带着试探，好像只要他抗拒一下，对方就会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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