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杨仍低头穿鞋,解释搅和着别扭的安慰:
“要是不行,也没什么的......”
“我可以推你下去,你就在旁边看着也挺过瘾,真上场其实挺累的,这天得捂得一身臭汗.....搞不好还会中暑,路峰那胖子就、”
“嗨,不提那晦气。”
“好像明儿天气就不错,凉快点。”
话说,易乐在楼上偷看他也没经过他同意啊。
叶向杨不由得底气足了一些,扭头才发现易乐好像进房间去了,这气性大的。
他就喊:
“易乐,我这就走?你那碗不用我给你洗洗?用者有份。”
“我这人吧,从不占人便宜,你吃了我的点心,我吃了你饺子,扯平。虽然我那点心好几盒,可比那肉饺子贵多了。”
他嘀嘀咕咕。
最后换的易乐一声气呼呼的,“不用你洗!点心钱下次还你!”
叶向杨笑了,敢情躲墙角呢。
行,这下他放心了,中气十足的,应该没太低落,就是面子拉不下来。
他转身带上了门。
很快,“轮椅”露了个角,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门边,直到屋外的人进了电梯,才半是懊悔半是纠结地回了客厅,对着俩空碗发呆。
高考完的孩子,就像暂时解了笼子的鸟。
一门心思往外嘚瑟快活。
叶向杨啥都能玩一点,除了嘴欠没什么毛病,从小就吃得开。
正巧兄弟们抱怨他放假就没了影,终于上门堵着了人。
说好的五天四夜激情夏日豪轮游,叶少不出马,可约不出那些美女们。
于是叶向杨觉都没睡醒,就被兄弟们架着上了贼船。
不得不说,本该放纵的大好年华,因为意外发现的那封协议,染上了阴霾。
叶向杨这段日子,又是演戏又是暗访的,着实累了。
他迫切地需要这种热闹来纾解即将到来的风雨。
声色犬马,玩得特别疯。
酒精之下,脑子发热,叶向杨迷迷糊糊回房间,脱了上衣,倒在床上,隔绝了门外的闹腾。
他眯不到一会,怀里钻进来个人,肉贴着肉,香水味混着酒味,叶向杨皱了眉。
女孩声儿吹在耳朵里发腻,手不规不矩地蹭着他。
“向杨,你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吧,这回要不是你,我才不来。”
叶向杨还闭着眼,拨开她的手,翻身过去,嫌热。
女孩扒着他后背,胸贴了上来,“杨杨,别不理我。”
“别吵。”
“杨杨~别这么冷淡嘛,之前就想说了,你身材是真好。”硬蹭在腰间的手缓缓向下,意图明显。
“我知道,你对我没意思。”
“一次,怎么样?”
“做一次。你不想试试吗?”
那手越发冒犯。
叶向杨叹了口气,翻身压住人。
柳意眼中涣散着迷离的酒意,笑地止不住,一把揽住了叶向杨的脖子,就要亲他。
却被叶向杨掐着脸,按了回去。
他今晚是喝的有点多了,不然不会在松手的时候,恍惚地想起了某个人。
他想,易乐的脸,似乎更好捏一些。
比抹了粉的柳意可能还白一点,脚踝.....也是。
身上的味道比柳意这股冲人的香水好闻许多。
好几天了吧,他还生气吗?
垂眸,叶向杨照旧淡漠。
“柳意,你以前不这样。”
柳意笑,哪样啊。
身下的女孩,艳丽的眼妆勾勒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风情,暴露的穿着和放肆的举止,招徕着赤裸裸的恶意与觊觎。
他们认识很久,却一直不算很熟。
柳意如今的变化,叶向杨不想关注,也不想苛责。
与他无关。
或许某一天,他也会变得和她一样。一个家庭的破裂,毁的到底是谁的人生。
“回你房间去,别这样在我面前晃悠,我恶心。”叶向杨一把拽起柳意,往门外送。柳意鞋都没来得及穿,抵住门,抱怨:“玩嘛,你又不吃亏。喏,你自己看,真不需要我?”
她目光向下。
叶向杨也不遮掩,笑一声,“玩也不跟你玩。”
“我起反应只说明我很正常,别跟你妈一样,以为男人的生理需求就是爱情。”
柳意眼里的调笑瞬间冰冷。
她说:“叶向杨,你给我等着,有你求我的时候。”
叶向杨不屑一顾,直接将人关在门外。
回到床上,睡意全无,叶向杨手腕覆着眼睛,一股一股烦躁涌上心头,又涌向下腹。
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几天没少见那些开了闸的莽撞欲望。
蛮以为这样就是破开牢笼的象征。
叶向杨能跟这些人玩得来,就证明他也不是什么乖崽。
可荒唐无脑地纠缠之后,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能表明他跟他爹叶松远一样,是个把不住欲望的烂人。
而且.......
易乐的脸浮现在脑海的时候,他是真做不下去。
操。
累了,易乐这小孩惯会破坏气氛。
他那天不就问了一嘴腿怎么回事,至于轰他走吗?
话说,易乐的腿那样......那他会和正常男孩子一样勃起吗,会自己用手吗?会看什么片?在自己房间偷偷地?
那画面配上那么一张脸,总觉得难以想象。
不是,叶向杨猛地移开手坐起。
他为什么大半夜地不睡觉思考这个问题啊。
视线下移。
腿间,某样东西显然因为他胡七八糟的念头更精神了。
叶向杨自嘲一笑。
认命地倒床伸手。
没什么,挺好的,他这血气方刚的年纪,多正常。
第4章 疼
【离我远点】
易乐家住的这小区,叶向杨已经摸得熟门熟路。
以前拐小胖子一起来,他骗门卫大爷说是来走亲戚,路峰他爹就是他叔。
现在干脆说,来找弟弟玩。
他跟易乐这关系吧,还真不好说。
本来易乐说周末家里大人回来,叶向杨是打算来捉奸的。临了又在游轮上耗了些时间,蹭过了周末。
说不上是不是故意的,也许是证据不够,没法甩到叶松远脸上,不够解气。
亦或是,单纯地,没勇气撕开平静的伪装。
不过这都不妨碍叶向杨上门找茬。
说好还他点心钱的,他今日是来讨债的。
路过篮球场的时候,有人在打。有一两个还是那天被他锤过的,一眼认出来他来,殷勤地招呼他。
男孩子之间的交情,大抵就是服气了也就顺眼了。
看了眼时间,又抬头瞄了瞄六楼紧闭的窗帘,叶向杨放下相机包,朝场上扬了扬头,“行,打个半场。”
没什么配合,就图个酣畅,其他人是越打越起劲儿,叶向杨却是愈发心不在焉。
六楼那户,窗帘纹丝不动。
不应该啊。
往常这个时候,易乐那小脑袋早该搁窗边偷看了。
又一个三分,叶向杨挥手,“不打了,虐你们没劲,找我弟去。”
“你们继续。”
换的身后骂骂咧咧,喊他下次等着瞧。
六楼,电梯门开。
叶向杨装模作样地按了一会儿门铃,里头安安静静。
舔了舔唇,才发现干得厉害,方才篮球场上活动的燥热一时半会还散不下去。
叶向杨蹙眉,有点儿不爽。
要是易乐在家,那就是故意不开门,
可或许,人家不在家呢......
那就是一个大好的入室取证的机会。
心里琢磨着,叶向杨已经输入了密码,门应声而开,他意外易乐居然没换。
屋里静悄悄的,玄关处,叶向杨注意到鞋柜下一双男士拖鞋。它很显眼,都没放进柜里,摆的也很随意。
难道,是叶松远周末用的?
他一阵嫌弃,路过还踢了一下,给它摆正了。
咔咔两张取证。
因为窗帘紧闭,屋内光线不是很好,叶向杨偷摸进入,手脚很轻。上次有易乐盯着,他没能好好观察。
仔细一看,这间屋子,装修得很是......中规中矩。
整洁、干净,但和他家里的那种不一样,他妈爱收拾,但一家人生活着,总是不可避免地落下一地痕迹。
易乐家太干净了,那勾搭他老爸的女人,该不会是个超级洁癖吧。
但主卧里,肯定有点什么。
叶向杨推开门,光影下,一眼看到床上拱起的形状,他迅速地回退掩上门,心脏“砰砰”跳了起来,手心都在冒汗。
床上有人。
一个?还是两个?
老天,这两个人无耻到这个地步吗?他躲都躲不过。
火蹭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然而很快,他透过门缝,看到了空空的轮椅。
再怎么浑,也不至于当着儿子的面厮混。叶向杨停了几秒,撤手,转去客房看了一眼。
果然,连个床铺都没有,根本就没人用过。
那间主卧,是易乐的。
这就奇怪了。难不成,奸夫淫妇蜜里调油,嫌易乐碍事,两人自找了别的地方,不在这里住?
易乐腿不方便,那女人就没一点数?
也不排除,易乐和他妈沆瀣一气,为了他妈的幸福,嘴上逞强。上次还说两个人忙,能忙什么,忙着过二人世界享受呗。
叶向杨沉了脸,对隔壁床上的人,一时不知道该说同病相怜,还是自作自受。
这小子昨晚干什么了,睡这么沉。
“贼”进来了都不知道。
易乐房间里开了小灯,叶向杨来都来了,断没有主人在家,就灰溜溜跑掉的份。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易乐床边,清清嗓子,喊:“易乐,你妈回来了!还不起来?”
易乐眼皮动了两下,嘴角瘪了几瞬,像是不高兴,又像要哭。
似是非常困顿,一会又没了动静。
这觉瘾大的。
叶向杨可不伺候,弯腰上手就想掀人被子。
他小时候也有爱赖床的毛病,叶松远但凡有点父慈子爱,就不会大冬天的给丫被子直接扔窗外,冻到他鼻涕横流地下去捡。
手指触到软乎乎的被头,与易乐的下巴离得很近,鬼使神差地,叶向杨挪了挪,戳到了易乐的脸。
指腹挨上的那一瞬间,他浑身不知道哪儿颤了一颤。
太奇怪了,这样。
他干脆又添了根手指,捏住了易乐的脸。这样才比较像欺负。
被挟持着嘟起脸的某人,终于迷糊糊睁开了眼,目光却始终无法聚焦。
叶向杨松手,下移探了探易乐脖子的温度,原本要调侃的话也咽了回去。他轻轻拍了拍易乐的脸。
“易乐?醒醒,你发烧了。”
房间里太沉闷,叶向杨扭头哗啦一声拉开窗帘,天光渗入,阴影缩回了角落。
刺目日光逼得易乐无力呻吟两声,他嘴唇起皮,脸色烫红。
叶向杨手心覆上,就知道他烧的不轻,被子里更是滚烫。
可易乐不叫不闹,昏昏睡着,腿又不好。
饶是作为一个关系待定的外人,叶向杨都感到一阵无助和火气。
“这样不行,我送你去医院,没两针你这烧下不去。”叶向杨放下相机包,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易乐这会儿浑身都是软的,手下的触感让叶向杨很不放心。
“你......叶........出去。”拨弄下易乐彻底醒了过来。
他不大高兴,有气无力地推着叶向杨。
叶向杨轻而易举抓住他挠痒似的爪子,转身,往自己背上带。
“走,我叫了车,我背你下去。”
“疼。你离我......远点。”推不动,易乐声儿透着点委屈。
叶向杨无奈,“你烧多久了,身上当然疼。”
易乐的手压根没力气,怎么都扒不住,还不大听话。叶向杨没什么耐心,索性转过来,抄了易乐的腋下,给他抱了起来。
易乐好歹与他年纪效仿,只是脸比较显小,身高不矮,有些分量,但对于常年运动野惯了的叶向杨来说,一点儿也不重。
忽然的失重感,让怀里的人怔了一瞬。
嗫嚅了一声:“不去医院。”
“我可不是你妈,撒娇没用,不惯着你。多大的人了,还怕打针。”
叶向杨抱着人来到玄关。
他腾手要开门,猛一低头,发现易乐虽然没有再反抗,却像个鹌鹑似的,脑袋抵着他,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服。
他在忍耐害怕。
“易乐?”
“嗯。”
“真的不想去?”
“嗯。”
两声嗯听似没什么分别,衣服上攥着的手却松了几分。
“今儿要是我没见着也就算了,你病死在床上,跟我也没关系。”叶向杨难得严肃,搭在门把上的手没松。
“但是你这样,你打算怎么处理?医院而已,没什么可怕的,我可以陪你。”
“易乐,我耐心不是很好,抱着你我也累。”
易乐动了动,小声,“放我到轮椅上你就不累了。”
大概是觉察到叶向杨起伏的胸膛,怕他生气,易乐补了句:“谢谢。”
“我没事,我只要吃药就会好,家里有药。”
“退的慢一点......而已。”
“我没有那么难受,只是偶尔反应大一点。”
“心情不好,所以没吃,吃了就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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