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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向杨冲易乐无辜地耸耸肩，“易总，她自己猜出来了，不怪我。”
易乐抿唇不语。
凑近些，才能发现他坐姿方正，背挺地过直，连抓着酒杯的手指都紧绷着。
难以察觉地微微局促。
不过，先炸毛的是柳意，她干了一杯，抱着手倚回沙发，翻了个白眼，哼道：“合着，你俩是来示威的？不是，小易总，你不解释解释？”
她目光狐疑地在两人身上打量，还是不信。
“叶向杨，你骗我的吧。”
“有本事，当我面，接个吻？”
“为了不跟我上床，都能说出喜欢男生这种话了，你可真行！”
“算了，咱俩别合作了，我怕被你怄死。”
柳意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
叶向杨知道她这人，容易上头，今天估计本想借题发挥，不料他直接堵死了路，再谈下去也没结果，以后等她冷静下来，他再单独约下。
而且，她认定叶向杨骗人，觉得自己故意不给她面子，更不肯好好谈合作了。
可他能怎么办，总不能真抓着易乐亲上去吧。
“算了，柳意，我之前微信里跟你说的很清楚，邀请你出演是双方互益的事，与我们的私人关系无关，你要实在不愿意，我们也不打扰，合适的女演员也不只你一个。”
他说罢起身。
柳意“哎”了声，正要叫住人。
结果，先把叶向杨拽得坐回去的人是易乐。
“我们走，她压根、”
叶向杨话到最后没了声音，易乐的脸迅速靠了过来，表情平淡，嘴唇微张，意图明显，是要亲他。
他的心瞬间狂跳起来。
出于本能地张嘴回应了他。
虽是短短一瞬的接触，却是个连舌尖都碰到的吻。
连灵魂都受到了震荡。
在他还懵着没回过神的时候，易乐已经松开人，转向柳意。
“他没骗你，也不能娶你，或者跟你发生关系。”
“我们能好好谈正事了吗，柳小姐？”
过了好半天，柳意才收回了惊讶，蹦出了个“靠”。
她又咽了一杯，转着杯身，低头思索片刻，抬眸，说：“那我不能免片酬，档期我尽量协调。”
易乐：“可以，我们也还在筹备阶段。不过，合约我们要先签好。”
柳意点头，“OK啊，放心，别的不能保证，契约精神这一点，我比某些人靠谱多了。”
她看着面前两人，脸上仍不太能接受，她忽然凑近，问易乐：“小易总，你们真的.......”她总觉着两人看上去没那么亲近，转念一想，恍然，“你们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叶向杨。
易乐不明所以。
叶向杨沉默着没吭声，柳意爱怎么想怎么想。
何况，他脑子现在也浆糊着呢。
“那.......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不介意吧？”
易乐眼都没抬：“不介意，你们什么也没有，不是吗？”
柳意挺尴尬地回了句“好像是啊”，蓦然感受到了点攻击性，又对面前这位小易总重新审视起来。
怎么好像有点绵里藏刀的架势呢。
“那今天就到这里。希望后续，两位能撇下私人纠葛，专注在剧本和拍摄上。”易乐结束了这场对话。
柳意比了个“OK”的手势。
两人离开。
杨辉的车早就在候着了，易乐没上车，而是沿着海岸缓缓地走着，叶向杨落后一步沉默地跟着。
夜深了，海风吹得人很舒适。
“这就是你说的小问题？”
“啊，是啊。”叶向杨挺无奈，“不知道她什么毛病，总爱开这种玩笑。”
“玩笑？”易乐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
路灯下，叶向杨目光温柔，他笑了下，“你看，她最后不也答应了。”
“你别被她误导，她不喜欢我，”叶向杨很确定，“她就是不爱一个人呆着，以及对我当年忽略她的行为记仇，你也看过她那些绯闻，恋情那些大多是真的，她不缺男朋友。”
易乐没说话，安静的那几秒里，似乎在分辨叶向杨所说的真伪。
然后他面向海岸，仰头看进深邃的天际，闭眼感受着海风。
“那我会在合约里加一条，拍摄和宣传期间，她的个人作风问题，不得影响《围城》的宣发和上映。”
叶向杨也像他一样，倚在栏杆上。
“易乐，你刚才......”
“你还在回味刚才那个吻吗？”
叶向杨蓦地一惊，被戳中了心事，小声地“嗯”了。易乐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明确地回复过他。
即使不愿意承认，他还是因为刚才的那个吻，产生了期待。
而易乐朝他走了过来，抓着他的肩膀，再次轻轻地吻在他的唇上。
路灯的暖黄为两人染上了回忆里的温度。
叶向杨心尖一片柔软。
在他想要回抱的时候，易乐放开了他，抬头，平静地望着他眼里的波澜，“一个吻而已，值得那么在意吗？”
叶向杨怔住了，心脏深处仿佛一点点生出了寒意。
“顺势而为罢了，是你没跟我商量，我不想因为你的个人问题，影响我的谈话效率。”
方才还温柔的海风，将砂砾吹进了眼里。
酸疼，发胀。
叶向杨愣愣地等待着易乐的处决。
“叶向杨，回答你很久之前问过的一个问题，我喜欢男生。”
那是他们关系驶向破裂的前一刻，车上，叶向杨对他的试探。
此刻，他将手指插入叶向杨的指缝，状若亲昵，触碰的地方却只剩被夜风吹剩的寒冷。
“不光这个吻，包括白天，跟你做的事，我和其他人也可以。”
“我虽然没有和梁医生在一起过，不代表我没有其他经历，甚至于，为了某些目的，和易含薇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跟以前不一样了，叶导。”
“你在我这里，并不特别。”
“我对你，也不会是喜欢。”
“都是成年人，对于吻和性而言，感情都不是必需品，你应该明白。”
“因此就产生期待什么的，你就太天真了。”
叶向杨不得不退后两步，分开两人握着的手，才能缓解心口那种窒息的痛。
他别过脸，眼眶一片潮湿，他看向远处，不想被易乐看到自己的狼狈。
然而他知道，从他彻底坦白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现在的下场，他所有的心思都明明白白地盛在眼里，供人端详，而易乐也一点都没放过，每一句，都准确地扎在了伤处。
“被你看出来了，我这人，就爱自作多情，抱歉。”叶向杨自嘲道。
终究没忍住，他背过身，迅速地擦了下眼角，笑道：“拒绝就拒绝嘛，说这么狠......”回想起自己当年对易乐说的话，玩笑的指责也无法继续。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会有什么期待.......即使咱俩上床了，我也不会误会。”
“但是话说在前头，我暂时不放心你一个人。”
“......烦也给我忍着。”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掩住自己被刺痛流血的伤口，拍拍易乐的后背，“上车吧，夜里凉，早点休息。”
发红的眼眶早就将人暴露地彻底。
杨辉懂事地开车停过来。
叶向杨打开车门。
“这两天不闹你了，明天我出发去山里踩点，要个一周左右，回来给你报告。”
他嘱咐：“我给你发消息，你记得要回。”
“不然我会担心。”
“也会想你。”
易乐的脸隐没在后座的阴影里，略显疲惫，似乎不像刚才那么从容，不愿再直视叶向杨的眼睛。
最终，两人没再说什么，杨辉驱车载人离开。
叶向杨则一个人吹了一宿的海风。
第39章 我要哥哥
【我也要】
一个半月后，平沧，飞机落地。
人群中，叶向杨身高腿长，黑色皮衣外套，墨镜难掩帅气。
一脸的生人勿近，还举着个牌子，就格外扎眼。
于是，他要等的人，出来第一眼就瞧见了他。
杨辉推着行李，老远朝这边招手。
而叶向杨视线则跟着他身前的人，易乐今天穿了浅色毛衣和牛仔裤，不似往日拘谨，很显少年气，从他出来那刻，叶向杨脸上的冷漠就融化了。
“不好意思，叶导，飞机延误了。”杨辉满脸歉意。
叶向杨：“没事，我这边也才收拾好。”
他看了眼手机，默默关闭车队负责人发来的第四条催促消息。
“带衣服了没，这边天气凉一点，早晚温差大。”他问易乐。
杨辉主动回答，“带了的，雯雯特地嘱咐我了。”
易乐从叶向杨的牌子上收回目光，道：“车上说吧，不早了。”
“嗯，那走吧。”
叶向杨领着人上车，出发去剧组车队集合的地方。
杨辉跟司机放好行李，自觉坐到前头，叶向杨和易乐上了后排。
“这个你喝不喝，”路上，叶向杨递给易乐一袋像是牛奶一样的东西，用吸管插好了，“这儿镇上才有的卖，我小时候嘴馋喝过，没什么营养价值，但味道很特别。”
易乐缓缓接过，说了声谢谢。
低头吸了两口，两手捧着，继续喝了。
叶向杨一旁，别过脸朝窗外笑了，易乐的样子太乖了，喝个牛奶还像个好学生似的。
还让他想起路峰家养的小奶猫。
“这儿就是叶叔叔的老家吗？”
“严格来说，还不算，等会儿我们要换车，还要开一个多小时，才到山里。”叶向杨低头在给谁发消息，“我联系了大海叔，他熟悉路，会来接应。”
“这片属于未开发，山里条件简陋，我们就借住乡亲家，临了给些好处。”
“再自己搭一些棚子，也够了，还不算凉，防好蛇虫就行了。”
副驾杨辉惊恐地回头，“叶导，真的会有蛇吗？”
叶向杨瞧他那害怕模样好笑，“一般不会，你要是实在怕，也可以开车回镇上住，条件也就那样，未必比老乡家舒服。”
到了镇上集合点，已经下午。
车辆不是特别多。
这波主要是把剩余的设备和道具运过去，预计后天开拍。
“哥哥！”
叶向杨正在指挥设备搬运上车，听见声音，回头就瞧见，一个扎羊角辫一身粉红的小女孩扑到了易乐腿上。
易乐本能地接住了她。
迅速抬头，朝叶向杨求救，有点儿无措。
叶向杨笑着过来，蹲下来，扯了扯小女孩辫子，“你是媛媛吧，上回叔叔见过你，还给你带了吃的，记得不？”
叫媛媛的小女孩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想了一会儿，只说了句，“叔叔好。”
明显不记得了。
叶向杨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嫌弃”地替小孩拍了拍衣服，“就记得吃，看看你这一身，哪儿弄的，都是泥，给哥哥裤子都蹭脏了。”
小孩也是会看脸的，易乐这一身，喊声哥哥不过分。
但易乐不太好意思，小声问叶向杨，“她为什么扑我？”
叶向杨扬头，指他手上还拿着的空牛奶袋子，“馋呗，你喝完了不扔干嘛？”
果然，媛媛盯着那个袋子，“哥哥，我想喝。”
“哎呀，娃儿！”人群中跑过来一个胖肚子的大叔，一把抱起媛媛，冲小孩说了一堆易乐听不懂的话。
结果小孩瘪嘴像是马上要哭。
易乐看向叶向杨，叶向杨介绍，“没事，训孩子呢，这就是我前面说的大海叔。”
大海叔说话挺急，有点紧张。
说是小孩在家闹，硬要跟来，只好带上。
“不碍事，反正都是一道跟车回去，你也别让婶她们多忙活，我们有盒饭，不讲究的。”
叶向杨和大海叔说话。
易乐就跟媛媛互相瞅着，不过媛媛盯的是他手里的牛奶袋。
易乐规矩站着，那模样，活像抢了小孩吃的，满心愧疚似的。
叶向杨瞄几眼都不落忍的，他顺手拿过易乐手里的袋子，准备去扔。他刮了刮小孩鼻子，“这是我给哥哥买的，不许馋。”
媛媛鼓起个腮帮子。
易乐轻轻碰了碰叶向杨胳膊，让他别闹。
“没事，这小孩越惯越来劲的，你别太宠，我一会儿给她再买一袋就是了。”
易乐点点头，“那你快去。”
“哦，那你帮我看着点。”叶向杨不顾大海叔的阻拦，帮小孩买喝的去了，顺便再给易乐带点小吃，图个新鲜口味。
等回来的时候，车队准备就绪，大海叔在前面招手。
倒是易乐，抱着媛媛，坐在了一辆装设备和道具的车前座上。
杨辉在下面说什么，大海叔也满脸不好意思。估计那辆车花花绿绿的，小孩看着好玩，要坐。
他把牛奶送过去，媛媛伸出小手来接。
还挺会使唤人的，让易乐给她插吸管。
叶向杨跟易乐目光对上。
杨辉还在劝：“易总，你下来吧，孩子给我，我抱她，你跟叶导上前面吧，坐的舒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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