桁冗这才将领带松开,身体向后退去,回到自己的原位。
桁冗利落地推门下车。
站在车门旁,他再次沉声命令道:“时间不早了,早些回家休息,明天早起工作。”
薄见鹜乖巧地点头,喃喃应,“好……”
桁冗满意颔首,关上车门,转身离开。
在桁冗离开之后,薄见鹜听话地发动车身,缓缓地驶离小区,开上主干道。
他的视线呆滞发直,脑子里一片混乱,驾车行驶全靠身体的下意识反应,大脑根本无法对眼前的一切进行思考。
薄见鹜呆呆地开着车回到家中,然后呆呆地回到别墅上楼,接着呆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他站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动。
他直勾勾地盯着房间内的一个角落,一动不动,视线没有聚焦点。
几十分钟前,桁冗拽着他的领带,猛地亲上来的情景,一直不停地在他的脑子里回放,重复又重复。
薄见鹜怔怔地抬手,轻轻地摸了下自己的嘴唇。
柔软的触感。
……他没有在做梦?
……真的是现实吗?
……真的不是他的妄想吗?
薄见鹜一度自我怀疑间,他装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因为大脑混乱,思考不能,导致他的反应能力和动作也变得慢了许多。
他慢腾腾地拿出了手机。
亮起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此刻他脑子里所想的那个人主动发来的消息。
桁冗:到家了?
收到这条消息,薄见鹜精神一振,猛然清醒了过来。
——是真的!
——他没有做梦!
——不是他的妄想!
薄见鹜迅速将手机解锁,他雀跃欢欣,心情荡漾到不能自已。
身后就好像长了一条尾巴,疯狂摇晃。
而这条疯狂摇晃的狗尾巴,只会对着一个人表达他疯狂的喜欢和热情。
薄见鹜:嗯
薄见鹜:刚刚到家
薄见鹜心情热烈,激动亢奋的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桁冗的下一条消息很快发了过来。
桁冗:嗯,安全到家就好
桁冗:明天有工作
桁冗:早点休息
薄见鹜瞬间垮下了脸,一脸的闷闷不乐,神情沮丧。
他默默无言地将输入框内刚才敲下的那些字悄悄删掉,乖巧的回了个好字。
……从现在起,他开始讨厌工作了。
第136章
以往早已习惯的工作现在开始让人感到厌烦。
薄见鹜情绪不振。
手机的另一端, 桁冗再次发来消息。
桁冗:我去洗漱了
桁冗:晚安
薄见鹜迅速地同样回了晚安,接着,还特地跟着回了一张Gif图片。
薄见鹜:晚安
薄见鹜:【猫猫蹭蹭.jpg】
不得不说, 薄惇然的表情包比他本人更有用多了。
同时间,正坐在电脑前亢奋地打着游戏的薄惇然,猛地打了个喷嚏。
薄见鹜道完了晚安之后,仍不太舍得放下手机,他更是特地的将聊天记录翻回到最开头,将那并没有几句对话的聊天记录看了又看。
没什么特别的内容, 十分的平平无奇。
但越看下去, 薄见鹜的心口便愈发胀满,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要从胸口溢出一般。
转念想到工作,薄见鹜情不自禁地开始感到厌烦和抵触。
他还是有史以来如此的厌恶工作。
薄见鹜试图回忆了一番自己明日的工作行程, 但回忆失败。
因为记下自己的工作行程,这向来是秘书的工作内容,而不是他该记下的事情。
明天让秘书汇报一遍便可。
现在他手上的工作基本上进度都已经推进了, 剩下的那些工作都是些太要紧的工作,所以近些日子工作应该不会太满。
薄见鹜不动声色地回忆,思忖沉吟。
另一边。
给薄见鹜道完了晚安之后, 桁冗想了一想。
他在思索脱单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但桁冗思索半晌, 没能找到答案。
心想着算了, 不管重不重大, 还是知会李一鱼一声, 于是他关掉了和薄见鹜的聊天页面, 接着点开了李一鱼的头像。
桁冗面色平静地敲下一行字。
桁冗:我和薄见鹜在一起了
平静地敲出这句话,接着点击发送。
随着咻的一声, 显示信息发送成功。
聊天框的另一边,安静沉寂。
李一鱼大概是没把手机带在身边,所以没看见,便也就没回消息。
总之,他已经通知到了。
等了两秒没等到李一鱼的回应,桁冗便放下手机,转身从身后的衣柜里取了一套干净的睡衣,离开卧室进浴室去洗漱。
几分钟后。
搁置在卧室内的手机疯狂震动。
李一鱼:???????????
李一鱼:啊?????
李一鱼:什么??????????
李一鱼: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李一鱼:今天也不是四月一号啊,怎么突然就在一起了???
李一鱼:啊不是,这么突然???
李一鱼: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别告诉我就是今天吧???
李一鱼:你们怎么在一起的??谁表的白???
李一鱼:人呢!?
李一鱼:人呢?!!!!!
李一鱼:快回话啊!!!
李一鱼:丢下这一句话就走了?!还是不是人??这也太畜生了吧????
李一鱼:不会这么早就睡了吧???
李一鱼:要睡也得回了我的消息再睡啊!!
……
始终未能得到回应,好奇的抓心挠肺的李一鱼,心态开始逐渐崩溃。
李一鱼:算我求求你了,回我一句……
李一鱼:不然我今晚别想睡着了啊啊啊啊啊
李一鱼:到底怎么在一起的啊啊啊啊
李一鱼:跟我说实话,其实你是真的在开玩笑吧?
李一鱼捧着手机,耐心的等待着桁冗的回应。
然而一直等到凌晨,他都未能等到任何一条回应。
因为桁冗洗漱完就躺下床睡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大部分的人都还沉浸在睡梦之中,睡梦香甜的时候,薄见鹜已经衣着整齐,表情严肃地坐在了自己的专车内。
半个小时后,专车抵达公司。
薄见鹜推开车门,迈腿下车。
冷着脸乘坐专用电梯抵达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更早抵达公司,提前等候在薄见鹜办公室门外的秘书迅速踏步迎上前。
秘书手中拿着平板电脑,态度恭敬地向他汇报着今日的行程。
“今日早上六点……七点……七点半……”
“下午一点……”
“晚上六点……”
越听下去,薄见鹜脸上的表情便跟着愈发的冷凝和沉默。
不知道听了几分钟,秘书终于将上司今日的行程有条不紊地汇报完了。
薄见鹜缄默不语。
汇报完上司今日的行程,只见上司听完一言不发,表情更是愈发沉重,以为是自己在工作上出现了什么失误,引得秘书一时间不由得开始忐忑了起来。
“薄总……”秘书试探着小声询问,“是行程上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秘书小心翼翼地询问,而薄见鹜的表情愈发冷凝。
只见他皱眉抬头,困惑不已地问:“怎么有这么多的工作?”
“啊?”秘书猝不及防,蒙住。
“算了。”薄见鹜眉心紧锁,一声轻啧,“没什么。”
秘书怔怔地应了声,没敢追问。
工作多,那他加快工作的速度,最快完成就行了。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理想是美满的,但现实是骨感的。
晚上八点,薄见鹜带着秘书匆匆地赶往下一个工作地点,准备同商业合作对象会面。
他忙得脚不着地,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今天直到两个小时之前,他才终于用上了今天的第一餐。
而这今天唯一的饭点时间,他也得要在餐桌上凝神听着秘书汇报接下来的工作内容。
别说是什么电话,甚至连给桁冗发短信的时间都没有。
一想到此处,薄见鹜便心情烦躁。
但他忍耐了下来。
等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就能闲下来了。
忙只是一时罢了。
桁冗这边。
今天一整天,手机安安静静,没有收到薄见鹜的任何一条消息。
桁冗想了想,心想着以薄见鹜的家世背景,大概是工作忙,所以才没空给他发消息。
桁冗心下理解,便也没给薄见鹜发去消息,怕打搅到他工作。
薄见鹜以为,工作就算再忙,也最多不过忙三天。
三天是极限。
但现实是……他足足忙了半个月。
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去各地出差,通常上个电话才刚打完,下一个重要的电话便接踵而至。
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他每天能够闭上眼休息的时间不超过5个小时。
电话不断,会议不断,用餐时间不规律,可以休息的时间少之又少……
对薄见鹜而言,这些都并不算什么。
因为他从前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唯一让他感到慌张和焦躁的是,是这半个月里,桁冗只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还在忙工作?’
这是那条消息的内容。
薄见鹜那时正在开会,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因为正在会议中,他不动声色地悄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见是桁冗发来的消息后,他唇角上翘,飞快的回了一个嗯字。
虽然还想说更多,但显然时机不太对,于是他回了这个嗯字之后,便将手机又放回到了口袋里。
他本想着会议结束后,再拿出手机来慢慢的一条一条给桁冗发消息,但没料到的是,他压根找不到能够给桁冗发消息的机会,因为会议结束后接着迅速迎来了下一场会议。
他忙得没空发消息。
而在这条消息之后,桁冗便再没给他发过消息。
薄见鹜心慌意乱,心下焦灼。
生气了?
他会不会已经想要和他分手了?
薄见鹜胸闷、焦灼,坐卧不宁。
好想他。
想牵手。
想抱抱。
注视着眼前这堆令人窝火烦躁的待审阅文件,薄见鹜心下一沉,终于再也无法继续忍耐下去,他猛地将手中的钢笔一摔,起身就走。
起身离开办公椅,走到办公室大门前,薄见鹜伸手将大门推开,刚一推开,正好撞上了正小心地抱着文件,前来寻他的秘书。
秘书抬起手正要准备敲门,没想到手还没敲下去,大门就已经主动的打开了。
秘书措手不及,错愕地抬眼。
抬眼后,上司的那张没什么笑容的冰冷面孔瞬间映入了他眼帘。
“薄总。”秘书下意识立刻恭敬问好。
“嗯。”
薄见鹜绕开秘书,抬脚就走。
见状,秘书愣住。
“哎?薄总,您这是要去哪?”秘书急忙问。
“去找对象。”
“啊??”秘书懵住了,大脑思考不能,“……对、对象?”
什么对象?
薄总什么时候有的对象??
秘书一脸懵逼,视线呆滞。
薄见鹜话不多说,抬脚就走。
秘书注视着上司决然冷漠的身影,猛然惊醒。
“等等薄总,这里还有要您签字的文件——”
“您待会还有行程——”
薄见鹜听了就烦,他皱眉冷冷地丢下一句‘推了’,头也不回,挺拔颀长的身影迅速从秘书的眼前消失不见。
秘书抱着文件着急的想要追上,但薄见鹜脚步太快,他没能赶上。
薄见鹜乘坐电梯下楼抵达停车场,驱车离开公司。
当公司的建筑大楼渐远后,他心下的那股烦躁意味这才减轻了些许。
两个小时后,薄见鹜驱车来到了桁冗所住的小区楼下。
他将车停在停车场内,他坐在车内的驾驶位上,握着手机,心情忐忑。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他怕突然发去消息,会打搅到对方。
更害怕……因为大半个月他没有主动发消息,没有任何音讯,对方生了气,想要和他分手。
薄见鹜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畏手畏脚,越想越觉得委屈。
就在薄见鹜握着手机坐在驾驶位上,手指按在键盘上,畏手畏脚的怎么也不敢给桁冗发消息过去的时候,突然间,他的车窗玻璃被人轻轻地敲了敲。
车窗自动降下。
薄见鹜沉着脸侧过了脸,神色冷漠。
然而当他侧过脸后,桁冗的那张惯来没什么表情的冷淡面孔瞬间映入他的眼帘。
见到来人竟是桁冗,薄见鹜脸上的寒意瞬间消散,变成了慌张和无措。
“看来车牌号我没记错。”桁冗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薄见鹜慌张地小声问。
“下楼扔垃圾,不小心看到的。”
薄见鹜讷讷应声,“原来如此……”
“你在这里做什么。”桁冗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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