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正在将这些办法逐渐扩散,先从部落内实施,让大家慢慢适应,是个思维转变的过渡期。
他和撒特德说明做蜂箱的注意细节,又去建屋的地方看了看,林卡他们正在规划区域,开始逐步打地基。
林卡拿着麻布过来,指着几处图案上暂时不理解的地方,江言耐心温和地与他解释。
半时辰后,打地基的活儿顺利进展,见没什么情况,江言就回去跟撒特德用木材制作蜂箱。
小宝本来乖乖地盘在木棍上帮忙,但兽父手脚很利索,他帮不上什么,只好摸着尾巴,左顾右盼的,瞧见雌父回来,便轻轻唤了声。
“雌父~”
撒特德抬起双目:“言。”
江言看幼崽无聊,给了他半碗果干让他吃着玩,坐在凳子上跟撒特德忙着蜂箱的活儿。
一个时辰后,他们打制出十个蜂箱。
江言把小宝抱回山洞:“雌父要出去抓蜜蜂,宝宝自己在家待一会儿。”
小宝脆脆软软的“嗯”一声,平日黏着雌父的宝宝,在雌父要做正事时,就很听话地留在家里。
江言有点不放心:“我找佩奇来陪宝宝玩。”
小宝摇摇头,知道佩奇要看住咩咩兽的。
他抱住雌父的腿,蹭了蹭:“雌父不要担心。”
江言感慨着幼崽太懂事,又给他塞了半碗果干。
小宝没吃果干,待雌父和兽父离开山洞,就变成小蛇,用尾巴卷起几条果干后,晃晃悠悠地爬到山头上,找了个阳光充足的地方,尾尖和脑袋盘成个圆圈。
它一边啃果干一边晒太阳,周围铺满花朵和青草,嗅着清新又淡雅的花香,幼蛇还没吃完果干,就这么晒着太阳香香地睡了一觉。
过去两年,小宝时常盘在这个山头睡觉,有一日兽父带着雌父上来,雌父就给他睡觉的地方布置了很多花花草草。
幼蛇睡得懒洋洋的,脑门上顶着一朵漂亮的小花儿,有时还会懵懵懂懂地滑到花草香郁的地方打滚。
接近正午,江言拎着两个蜂箱坐在撒特德肩膀上,很快就到了野外。
日光透过高大的树冠在缝隙里穿梭,江言眯着眼,越过空气里飞舞的尘埃,看到几群蜜蜂陆续结伴飞过。
他指了指方向,让撒特德带他到对应的地点。
江言把蜂箱放下,从陶罐里掏了些蜜,往蜂箱内部涂抹,吸引蜜蜂进去。
诱蜂要讲究耐心,他和撒特德这后半日都要耗在野外,耐心等蜜蜂入箱。
如果捕捉顺利,明日就不用再来。
他拍了拍撒特德肩膀,压低嗓音道:“还要捉蜂王,先到找这附近的蜂巢。”
撒特德带着他悄无声息地出没在密林间,有些虫子从树上落下,在掉到江言身上前,撒特德用尾尖一扫,被精准拍到树干的虫子立刻爆出浆液死了。
他们找到悬在粗壮树干上的蜂巢,江言仰头打量,规模足有三四个西瓜那么大。
他事先准备了干草,燧石,还有捕捉蜂王的蚕丝网。
蜂巢太高,只能让撒特德上去进行捕捉。
他们取过几次蜂巢,虽然有经验,但捕蜂还是第一次做,江言有些担心。
他道:“用烟雾熏了蜂巢以后,最多等上半刻,倘若看不到蜂王出来就立即离开。”
撒特德应:“嗯。”
江言详细描述蜂王的特征,他被撒特德找了处安全的地方放好,点燃干草,用尾巴卷起冒着烟雾的草送到蜂巢底下。
一群群蜂飞涌而出,估摸着时机,撒特德迅速靠近蜂巢,眼瞳凝着,静静等待,看见孔洞内爬出一簇蜂。
有只腹部鼓涨,体型较其他蜂显得更长更大的蜂爬出来,在它身边还拥着十几只体型比较小的蜂。
撒特德拿起网兜,料想它应该就是江言说的蜂王,对准这只蜂罩了下去。
网兜接口扎紧,撒特德带上江言迅速离开。
直至蜜蜂嗡鸣的声响消失,撒特德举起手里的网兜,示意江言看。
“言,是不是这个。”
江言凑近打量,瞧见里头一同被捕住的蜂围着这只大蜂,心里有了肯定。
“没错,把它们放进我们带来的蜂箱里,带回去。”
来时置放的蜂箱已经有蜜蜂寻着涂抹在里面的蜜飞进去了,撒特德把蜂王放进去,合上盖子,抱上江言原路返回。
江言用来养蜂的木房距离他们居住的山洞有段路程,将蜂箱放入养蜂木房内,剩下的,就只能等待。
捕蜂足足耗去半日,此时霞光已遍布整个天幕,江言遥遥望了眼西面泛红的山谷,很快收起注意力,伸手拂开撒特德肩背上的头发。
撒特德沉沉唤道:“言。”
江言盯着那纹理分明的肌肤,伸手一碰,触摸几处泛红的地方。
“被蜂遮了。”
撒特德觉得无关痛痒,道:“没事。”
江言:“还是要清理一下。”
他用手照着几块泛红的位置挤压,没挤出蜂针,适才放心。
“等会儿回去用消肿的药汁擦一擦。”
撒特德:“好。”
江言看撒特德三两字回应自己,手绕开被蜂蛰的地方,往精壮窄健的腰脊一摸,均匀覆盖在兽人身上的肌肉便明显的起伏了几下。
江言抿起的唇一弯,像只得逞的狐狸,眯着眼偷笑。
撒特德抓住江言捣乱的手,无奈:“言。”
江言:“谁叫你那么冷静,被蜂蛰了也不告诉我。”
平日很少有虫子敢靠近撒特德,可那么大一群蜂,总有些胆大的会发起袭击。
回到山洞后,江言找出药草捣碎成药汁,认真往撒特德肩背涂抹。
处理完,他左右张望,去儿童房里看了圈。
撒特德道:“小宝在上面。”
撒特德到了山顶,长长的尾巴垂下,卷起江言把他带到上头。
小蛇还在花丛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夕阳照得它通体发亮,漆黑润泽。
幼蛇被养得很健康,已经长出了鳞片,细细的,像墨色的钻片一样,旁边还散落着两块没吃完的果干。
江言笑着感叹:“小宝很好看。”
经过几年的熏陶,江言已经懂得欣赏每一种蛇的美,丝毫不觉得它们恐怖。
他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幼蛇嗅到雌父气息,头脑还迷糊着,却下意识地往雌父手腕子一卷,脑袋贴在雌父手心蹭蹭。
撒特德卷起江言回到山洞,余光落在幼蛇身上,见它还缠着人类不放,也没变回人形,尾巴就这么一直卷着江言腰身。
江言等了又等,好笑地往腰前的长尾巴拍了拍:“可以松开了。”
撒特德沉声开口:“等小宝再长大一些,就不能这样缠着言。”
江言:“……”
他问:“为什么?”
撒特德道:“小宝也是雄兽。”
等小宝长大,就会拥有自己的巢穴。
第123章
天真懵懂的小宝浑然不知道自己被兽父安排得明明白白, 从雌父手腕上下来,悄悄看见兽父的尾巴还缠着雌父,就想:兽父比他还要黏着雌父呢。
雌父身上有股好闻的气息, 很温暖, 让蛇十分着迷。小宝虽然也很想像兽父那样一直待在雌父身上, 不过……
嘶。
低沉地震鸣。
嘶嘶。
稚嫩地回应。
小宝回完兽父,便打消继续缠着雌父的念头,滑到儿童房独自待好。
江言看着小蛇钻回小床上,神情不解。
“撒特德, 你跟小宝说什么了?”
撒特德面无改色:“让他休息。”
江言“哦”一声,父子两独特的交流是他无法破解的,他跟去儿童房,见小宝已经变回半兽形, 拉着蚕被躺在小床上自己玩, 才放心出去准备晚餐。
夜晚, 吃饱又洗了澡的幼兽早早睡下。
月色宛如银河, 山谷里的树叶泛着点点的辉光, 石台亮堂堂的, 一道人影正在晃动。
江言把东西都整理好, 等撒特德洗漱完回来,便走进山洞,拿起刚捣出的药汁。
他坐在床尾, 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撒特德, 坐。”
撒特德洗完澡, 半身裸/着, 皮肤上沾带水汽,凉凉的, 江言顺手多摸了几次。
这身匀实健康的肌肉,自己没有,对象有,摸一摸权当过把手瘾和眼瘾,还挺满足。
烛光把床头一角照得明亮,他用药汁给撒特德被蜂蛰过的地方进行第二次抹药。
撒特德道:“已经没事了。”
可江言坚持上药,他也没拒绝。
上完药,两人并肩躺下,彼此挨着。
撒特德手臂一环,让江言贴着自己。
他喜欢入夏,气候一旦热起来,江言贪凉,总喜欢挨着他睡。
这个季节还没到最热的时候,江言被撒特德环着,微微凉的包裹感,伴随外面隐隐响起的虫鸣,效果十分催眠。
他舒服地眯起眼睛,没多久就睡下了。
撒特德把烛光熄灭,灰暗的环境下眼瞳滑过幽光,端详怀里的人类足足好一阵,才跟着闭起眼睛。
翌日,天蒙蒙亮,江言带着小宝洗漱刷牙。
吃过早饭不久,他把蚕丝做的小衣服给小宝穿好,乖乖的小宝攀在撒特德肩膀上,大眼睛还朝着他的方向望,虽有不舍,被带出去巡视时却没有半点不愿。
自从小宝学会狩猎,尽管平日很黏着江言,可该到历练的时候丝毫不马虎,有时下雨,江言想让他待在山洞,小宝却主动要求出去。
送走父子两,江言去建屋的地方,林卡和几个兽人早就开工了,地基打完,就要开始砌砖。
他上前搭手,砌了会儿墙,等气温热起来,才离开。
不一会儿,江言带上打好的果汁和肉干果干过来,让林卡他们边吃边忙。
林卡在树下吃了点东西,指了指半面砌出来的墙体。
“言,这样的房屋,当真比山洞好吗?”
江言道:“等完工以后,你们就知道房屋的效果了。”
一连几日过去,江言除了每天打理菜田,帮忙砌墙,去养蜂房观察密封的情况,余下时间都在整理仓库。
有些食物不能继续储藏,天气一旦炎热,那些食物都会坏掉。
所以江言把多余的粮食做成腌制菜,熏肉干,果干,满满地攒了几筐。
午后,部落热闹起来。
外出一个多月的兽人,从云池回来了。
这两年,在蛇族的带领下,渐渐开辟出一条通往云池的路线。
途中甚至有临时歇脚的地方,蛇族定期留下气息后,其他猛兽就不敢接近。遇到挑衅的,都被打跑或者猎杀了。
久而久之,专门经过此道的兽人就多了起来。
这些兽人并非都去云池,而是借着这条道去其他地方。那些本身没什么攻击力,比较弱小的兽族出行时安全得到更大的保障。
蛇族在外族兽人眼中的威信就这样日积月累的树立起来了,很少再有兽族说蛇族残暴嗜斗,他们分明是维护兽族安危的大善人!
春末出行回来的蛇族兽人,从云池带回许多丰富的海产物资。
正在休息的兽人陆续赶去部落中央的仓库领物资,江言和他们一样,简单洗了手,也去拿些有用的东西。
看见江言来,兽人都主动给他让出空间。
阿乔兴奋地晃了晃手:“言,你也来啦!”
江言道:“过来看看。”
带回的物资,有大量粗盐,海鲜,还有很多贝壳。
江言要了几袋盐,一些鱼干,拿走最多的东西,是剥除蚌肉后,留下的海贝壳。
不但如此,江言向兽人们说明他的打算,让大伙儿吃完海贝后,把贝壳留给他。
阿乔满头雾水。
“言,你要海贝壳干啥?”
江言道:“有用。”
阿乔不解。
毕竟海贝壳又不能吃,但他因为好奇,还是跟在江言身后,想看个明白。
拿着领到的物资返回山洞,江言找来一个尖利形状,比较小型的石刀。
他将海贝壳上的肉剔除,今晚拿来跟山蒌炒着吃。
清理出来的海贝,则带到河边洗干净。
阿乔和路过的几个雌兽帮忙,很快就把一篮子海贝壳整好。
江言拿起石刀,将尖端磨了几下,用锋利的一角对准海贝壳的一面,慢慢刻下“1¥”这个数字和符号。
他吹了吹海贝上的屑,把刻着钱币符号的海贝举起,借着阳光左右打量。
阿乔和雌兽们愈发不解。
“言,这是什么意思?”
江言:“我打算用刻着符号的海贝壳做货币。”
要把货币推出去,让兽人们统一使用还很有难度,江言并不心急,也没有立下一个目标非要达成。
他只打算拿这些海贝,做成跟自己交换物资的货币。
许多部落的兽人愿意跟他交换物资,借着他们的信任,江言才有使用货币替代现场以物换物的念头。
至于第一批获得这种刻下符号海贝壳的兽人,江言把目标放在与他口头做交易的兽人身上。
上次他给瑞做人情,空口和别族兽人置换物资,他们信任自己,江言便把海贝给他们,等哪天那些兽人想换东西了,带上海贝交给他,就能换到对应的物资。
听完江言的解释,阿乔咋咋舌。
“还能这样?”
江言笑道:“自然,我们总不能时时都带物资外出,太麻烦了。”
雌兽们若有所悟地点头。
“听起来的确方便了不少。”
可他们并没有跟着尝试的念头,很多新鲜的东西,观念,都是看过江言做之后,兽人们才向他模仿,学习。
当日下午,江言一直忙着在海贝壳上刻字符的事情,傍晚前,撒特德带小宝巡视回来,他拎起麻布袋里的海贝壳,晃了晃,道:“撒特德,能带我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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