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零和博弈(zerosum game),又称零和游戏,与非零和博弈相对,是博弈论的一个概念,属非合作博弈。它是指参与博弈的各方,在严格竞争下,一方的收益必然意味着另一方的损失,博弈各方的收益和损失相加总和永远为“零”,故双方不存在合作的可能。
第32章 我去送吧
之后没几天,钱程的电影就开始步入制作关键期,虽说大部分事情都由经验更加丰富的刘秘书来负责,但钱程的工作并不见得少,他几乎每天回家都接近凌晨,有些时候甚至睡在公司,所以两人又是连着好多天没有见面。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钱程就算再忙,每到晚上十一点左右,他都要赶在亭澜睡觉前给他打个电话,一开始只是简单的聊几句,到后面变成打视频电话,电话两头的人各干各的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如果不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太过微妙,在旁人看来,他俩就跟恋爱没啥区别,不过当事人自不自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亭澜虽然在国外待了很长时间,但索性国内有些朋友的联系还没有断,他找了个有名的律师朋友,将肖宇的事情委托给了他,为了不引起注意,还让那人装作在酒吧偶遇到肖宇,然后与其聊熟,最后再说要帮他打官司。
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肖宇一事也重新开庭,新公司的各种流程和铺垫都已经搞完,除开钱程因为电影忙的飞起之外,亭澜和钱俞清两人最近都闲了下来。
这天,钱俞清早早结束了工作,黑着脸推开亭澜办公室的门,然后反手将门锁上。
下一秒,堂堂建工集团董事长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抱着自家的投资总监哭诉:“澜澜啊,我的好澜澜,今晚别做工作了,晚上陪我去喝一杯吧!”
亭澜看着电脑上的一堆报表,头疼道:“学长,现在才六点钟呢,我至少要把这些先弄完啊。”
“六点怎么了?六点都晚了好不好,人家朝九晚五才是正常作息。”钱俞清瘪嘴抱怨:“我们这个行业是有多畸形啊,你看看,领导让员工早点下班,员工都不愿意下班儿。”
亭澜被他逗笑了,他知道钱俞清是来发牢骚的,这段时间他先是被董事会搞的焦头烂额,后面又被新公司的事情拽着,最近好不容易忙完了,徐婷又被调到了夜班,整天在家管着钱俞清,连口小酒都不让喝。
“你看看你婷姐,今天又在家里给小程炖排骨汤,我呢?我那茅台开封都一个月了啊,一口都没喝上。”钱俞清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趴在亭澜的皮座椅靠背上哀嚎:“走吧澜澜,学长请你喝酒,请你吃小龙虾嘛,你想吃啥我都请。”
亭澜整理着报表,也不去看他,只是笑着说道:“婷姐管着你那是为你好,可不能到我这就破戒了。”
“咱俩什么关系,喝酒是咱们男人的事儿,你说对不?再说了,你婷姐如果知道我是跟着你出去的话,她也不会说什么。”钱俞清轻轻撞了撞亭澜的肩膀,又催促道:“走嘛,澜澜~”
“好好好……”亭澜被他磨的没法,只好关了报表,收拾收拾跟钱俞清出去了。
两人去的是黄浦江边上的余醉酒吧,这里是他们喝酒的“老地方”,酒吧建在临江的一栋商场四楼,有着一个很大的平台,坐在窗边可以看到整个黄浦江的夜景,非常漂亮。
上大学的时候,钱俞清就喜欢带着他跟江随来这个酒吧玩,一来二去的,几人就成了这里的常客,只要说去喝酒,不说明地方的话,一般都是来这里,然后点上一杯滋味纷繁的鸡尾酒,从落日坐到黑夜,看着灯火点亮城市,勾勒人间星河。
“一杯莫吉托。”钱俞清对点单的服务员道,亭澜坐在他的对面,正侧头看着夜晚的江景发呆,江边的荧光朦朦胧胧地照在他的脸上,像是给他笼上一层淡淡的霜,看起来竟有几分落寞。
钱俞清愣了愣,伸手碰了碰亭澜的小臂,轻声问道:“澜澜你呢?血腥玛丽?”
血腥玛丽是亭澜上大学时最喜欢喝的鸡尾酒,之所以喜欢,是因为其口味非常独特,酸甜咸辣鲜交织,能品许多种味道,且回味悠长。
江随当时还调侃过他,说:“英国女王玛丽一世施行暴政,虐杀新教徒,这才有了血腥玛丽的称号,要我说,澜澜你这么喜欢喝这个酒,不会内心有暴力倾向吧?”
亭澜记得,当时因为这句话,钱俞清给了江随一巴掌。
久远的记忆被唤起,亭澜又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他及时地垂下了眸子,轻咳了一声。
“我现在不喝血腥玛丽啦,给我来一杯威士忌酸吧。”亭澜道。
服务生点点头走了,钱俞清扭头看他,道:“现在怎么喜欢喝烈一点的了?”
亭澜剥着花生米,看似不经意道:“都是中年人了,烈一点的酒才适合我。”
十六年前的那一天,也是在这个酒吧,他跟江随喝的烂醉,还是钱俞清找了过来,将他背了回去。
亭澜伏在钱俞清的背上,手上拿着他送来的家门钥匙,抬眼去望沪城满是云雾的夜空。
“戒掉吧。”他心里这么想着,冲着看不见的星星发誓:“先从戒掉血腥玛丽开始。”
“您好,您的鸡尾酒到了。”服务员将酒分别放到两人的面前,道:“蒜蓉小龙虾还要等些时候。”
“好。”钱俞清点点头,他长舒一口气,伸了个懒腰道:“哎呀,好久没这么享受过啦。”
“刚才店主看你半天才把你认出来。”亭澜笑了笑,道:“学长是不是好久没有来了?”
钱俞清道:“毕竟之前都是跟你们一起来的……后面也就没那个氛围了。”
亭澜愣了愣。
钱俞清拿起一串烧烤放到亭澜的碗里,道:“不说这些,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亭澜当年突然出国的原因,钱俞清估计是知道他有苦衷,所以到现在也没刻意去问,每次就算不小心提及,也会像这样切换话题。
钱俞清就是这样,他总能听到那些寒暄之下的伏流,然后默默将那声音记下,回馈以细腻的温柔。
这种情感跟钱程的完全不一样,相比较于钱俞清,钱程则是烈火暴雨,带着久弥不散的炽热,直到与其缠绵交织。
一想到这,亭澜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他看着手中那杯淡黄色的威士忌酸,心头突然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闷闷的,带着隐约的钝痛。
怎么……
怎么会突然想到他?
“咋了?不舒服?是有点辣么?”钱俞清道。
“还好。”亭澜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摇摇头岔开话题:“可能是好久没来这里了吧?有点怀念。”
“是啊,都十多年啦。”钱俞清笑了笑,道:“我当年也没能想到,在学校实训中心抓到的小苦力能成长的这么快。”
亭澜道:“我还好吧……其他人的发展都还不错。”
“哪有,应该就你混的最好了。”钱俞清道:“咦?你不知道么?建校110年的时候邀请你做优秀毕业生演讲了么?”
亭澜想了想,恍然道:“哦,好像有这么个事情,我当时因为太忙给拒了。”
钱俞清道:“我也是。没想到你也没去,江随应该是去了。”
亭澜道:“毕竟江随纯度更高一点,他研究生也在F大读的,再怎么要给导师面子。”亭澜想到这,突然问道:“说起这个,学长未来准备把小程送出国么?”
“看他自己吧。”钱俞清用筷子敲了敲亭澜的碗,调侃道:“他如果想出国我就来找你,他想留国内我就去找江随,人脉都在这儿呢,不怕。”
“哈哈哈,确实是这样。”
小龙虾端了上来,钱俞清很自然地给亭澜剥了一个放在他碗里,叹道:“不过我看小程最近这股冲劲儿,估计以后沉不下心去读研吧。整天都弄到凌晨才睡,他妈见他那样子心疼,又不想打击他积极性,只好来怪我,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有婚姻危机了。”
亭澜听罢低下头,嘴角弯了弯道:“小程是比一般的孩子优秀很多。”
“也不看是谁的儿子。”钱俞清又给他剥了一个。冲他咧嘴道:“你说是吧?”
两人边聊边吃,席间聊起了很多当年的趣事,两人都像是回到了过去,把酒言欢,谈天说地,时间缓缓流过,不久便已入了深夜。
两人啤酒混着鸡尾酒喝,都有点微醺,钱俞清便提议下楼沿着江边走一走。
夏日夜晚的黄浦江边,凉凉的晚风带着氤氲的水汽,霓虹灯倒映在水面,被微风切割的波光粼粼。两人沿着江边慢慢走着,边走边聊天,直到走到了一处灯光较少的地方。
亭澜双手撑在江边的护栏上,微微张着嘴,看着宽阔的江面。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也许说的就是这种景象吧。
他轻轻闭上眼睛,沉醉地呼吸着风的气息,似要与这夜融为一体。
钱俞清抽完一根烟,拿着自己的外套走过来,顺手将外套披在了亭澜的肩上。
亭澜没有什么动作,他依旧闭着眼睛,微醺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身子,将肩头的衣服抖掉下来一点。
“刚喝完酒,小心别着凉了。”钱俞清的声音带着轻微的笑意,伸手将外套拢的更紧了些。
温暖自背部传来,亭澜微微张开眼,无意识地说道:“谢谢,小程。”
亭澜的动作一瞬间僵住了。
咦?
他刚才……
下意识的,说了什么?
钱俞清疑惑道:“小程?小程怎么了?”
“小程……小程他……”亭澜大脑一片空白,他像是被抛进无边冰冷的深海里,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为什么?
刚才那一瞬的温暖,让他潜意识想到了小程吗?
“小、小程……”亭澜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痉挛,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找回理智,继续道:“……他现在,回家了没有?”
钱俞清没有发现亭澜的异样,他掏出手机看了看,道:“我老婆没给我发消息呢,应该还没回家吧,这孩子真是,他妈还特意给他炖了排骨汤呢。”
钱俞清说罢看了看时间道:“这都十一点半了,估计今晚又要睡在工作室。”
“不行啊。这孩子如果不把汤喝了,我老婆估计要发飙的吧……”钱俞清挠了挠头道:“唉,我还是给他跑一趟送过去算了。”
“学长。”亭澜攥着外套的边缘,他低着头,眼睛不知道看在哪,声音小到几乎要听不清:“……要不我去送吧,正好从你家出来去我家,顺路。”
作者有话说:
吼吼吼,感情在慢慢发酵啦~~~~~~顺便:求评论求海星啦~~~~~笑笑真的没有海星星要饿死掉啦~~~~~(敲碗)
第33章 亭叔叔,他是谁呀?
今天下午尹彩儿才打来电话,说片子审过了,再改些小细节,就可以准备去跑院线排片。
听到这消息,钱程和刘秘书都松了一大口气。
将近一个多月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工作室的人都很高兴,刘秘书更是自掏腰包,请全工作室的人吃捞汁海鲜,让钱程带着几个人一起去夜市买。
几人买了东西,嘻嘻哈哈地往回走,刚走到工作室楼下,钱程便见着路灯下站着一个人,那人低着头,来回踱步,看样子很是局促。
直到那人听到几人的声音抬起头望向这边,钱程才发现那是肖宇。
“哎?找你的啊,小程。”工作室的总策划说道,指了指肖宇道:“他看着你呢。”
钱程没有说什么,他点了点头,将手里打包好的东西递给他道:“你先帮我拿上去吧,我一会儿上来。”
总策划接过笑了笑,道:“那你要快点上来哈,免得都吃完了。”
“知道啦。”钱程道,转身冲肖宇那走过去。他走到肖宇面前,肖宇刚想要说什么,他便指了指另外一边街上的一个长条凳子,道:“你身上有伤,去那边坐着说吧。”
肖宇沉默了一下,然后跟着钱程的步子慢慢走了过去,钱程一屁股坐下,很随意的拍了拍身边道:“坐呗。”
肖宇乖乖坐了。
钱程未等他发话,率先问道:“伤好些了吗?”
肖宇忙道:“皮外伤都好了,就是身体内部还需要养一养。”
“那就好。”钱程捂着嘴轻咳了一声,眼睛看向另一边,道:“怎么想起来找我?出什么事了吗?”
“哎?”肖宇愣了愣,他有些出乎意料地看了看钱程,犹豫着说道:“哦……是这样,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事情,最近有人帮我打了官司,打赢了,违约金无效,我也拿到了赔偿。”
钱程露出惊讶的表情,喜道:“那挺好啊,这下你就是清白的了,可以好好拍戏。”
肖宇苦笑了一声,道:“哪有什么清不清白,律师只能帮我证明我是被陷害的,但彭费指控我的其他事情,都是事实,现在一闹,演艺圈里很多人都知道我做过那种事情,人言可畏,还是没有人愿意给我戏份。”
钱程想了想,道:“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呢?”
肖宇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大学半路辍学,没有文凭,换其他的行业也不会做。好在互联网没有记忆,等再过段时间,我应该能接到戏吧。”
钱程没有说话,他看着一旁昏暗的街道,悠悠叹了口气。
“程哥,我并不想跟你抱怨这些。”肖宇低下头,他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腿上,局促不安地捏着:“其实我今天,是来道谢的。”
钱程听罢扭头看向他,张嘴道:“道什么谢?你这件事我都没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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